第10章 山青水墨圖
吃飽喝足，一行人踏上飛行器，大約半個小時過後，雲皇酒店到了。
酒店門口客似雲集，來往者氣度不凡，看得出這次參加宴會者，均是有身份的人。
“歡迎光臨。”侍者親切的迎接。
霍先生拿出一張邀請函，侍者接過去以後，笑着上前：“霍先生請跟我來。”
一行人魚貫而入，順着大廳直走很快來到宴會廳。
封衍鎮定自如，優雅的步伐透着一種古風的韻味，随意的姿态，仿佛閑庭漫步。
霍先生暗暗點頭，看來封衍确實是出自帝都封家，這樣的氣韻，這樣的風姿，恐怕也只有世家大族才能培養出來。
再看秦楠，一雙眼睛滴溜溜亂轉，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第一來到這樣的地方，他緊張得手心直冒汗，就怕給小衍子丢人了。
宴會廳裏交杯觥錯，不少人正在談論今天的主題，一副一萬年前的水墨畫。
據說，這幅畫是烈火傭兵團所有，此次舉辦宴會，一是為了驗證真僞，二是為了打出名氣，三則是為了攀附權貴。并且除此之外，他們還提供了幾樣物品進行拍賣。
封衍微微蹙眉，他今日好像卷入了什麽是非裏。
詹姆斯面含歉意：“帝都有人看中水墨畫，只等這次鑒定過後，如果沒有差錯，他們就會派人前來一辯真僞，烈火傭兵團也會乘勢而起。”
封衍眉峰一挑：“還要派人前來？”
詹姆斯道：“像這樣的水墨畫，不鑒定個幾十上百次肯定不行。”
封衍一默，平靜地問：“我要做什麽？”
詹姆斯笑着回答：“不多，只要你把畫上的疑點全部提出來，确認不是真跡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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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衍淡定地開口：“我不會說假話。”
詹姆斯心中暗想，果然不愧是封家少爺，行為做事很有準則，言辭誠懇地說道：“你放心，我們不會讓你為難，你只要說出自己所知即可。”古畫十分難得，他不信烈火傭兵團會有真跡。
封衍點頭：“我知道了。”
詹姆斯提醒：“其他方還有很多鑒定師，你要小心。”
封衍斜看他一眼，問：“之前你們有什麽打算？”
詹姆斯摸了摸鼻子，但笑不語，眼中的意思很明顯，就算這幅水墨畫是真跡，他們也會想盡辦法破壞，到時候就看誰更技高一籌，昨日他會出現在十三街，便是為了查探敵情，卻沒想到反而撿了一個寶。
“霍老弟你怎麽現在才來。”一位老者熱情寒暄，他身後立着幾位年輕人，其中一位就是昨日見過的方小姐。
“阿城——”方小姐面頰嫣紅，嬌滴滴的眼神欲語還休。
霍城目不斜視，淡淡道：“方老。”
方老笑容可掬：“霍老弟後生可畏，我這孫女可是惦記了很久。”
霍城面無表情：“不敢當。”
方小姐眼中閃過一抹惱色，心裏有氣沒處發，視線移向封衍，眉目一瞪：“你們怎麽也來了？”
封衍皺了皺鼻子，最讨厭這種自以為是的女人。
詹姆斯上前半步：“這位是封少，我們的鑒定師。”
方小姐目光不屑：“就他這個年紀，也敢自稱鑒定師？”
霍城沉着臉：“方小姐，這是我們傭兵團的事，請您自重。”
“爺爺，你看他！”方小姐又羞又惱，轉頭向方老撒嬌。
方老拍拍她的手，關切地看向霍城，不贊同道：“霍賢侄不是老夫說你，就算你自知不敵，也不能随便找個人啊，我孫女也是擔心你。”
霍城眼中閃過不耐：“我的事不勞方老費心，方小姐的好意在下承受不起。”
“噗哧！”秦楠笑了起來：“你們一會兒老弟，一會兒賢侄，一會兒又是孫女，究竟什麽關系？豈不是亂了輩份。”
方老面色一沉，目光冷凝：“這位是......”
封衍眉毛略略上挑，一雙眼睛冷淡至極：“他是我朋友。”
方老不悅：“你又是誰。”
封衍态度輕慢，冷冷淡淡的情緒，只會讓人覺得高高在上：“與你無關。”
“你......”方老面色陰沉：“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
霍城并不理會他，轉而向封衍介紹：“這位就是烈火傭兵團的團長。”
封衍了然，難怪雙方不對盤，一個烈火，一個光輝，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秦楠撇了撇嘴，一提起烈火傭兵團，他就想起了昨日那家黑店。
霍城看向方老，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淡淡道：“宴會已經開始，你們是今日的主角，方老你看......”
“我們走——”方老怒不可遏，留下一個陰狠的眼神，憤然而去。
“爺爺......”方小姐戀戀不舍，一邊走一邊回頭。
封衍笑着調侃：“霍團長豔福不淺。”
霍城無奈苦笑：“我們和烈火競争已久，這樣的豔福，實在無福消受。”他要是娶了方小姐，光輝還不知會成為誰的。
不多時，場地中央拍賣會開始進行，首先擺出來的是一副麻将。
封衍唇角抽搐，心裏總覺得囧囧有神，什麽時候麻将也成為了古董。
“根據研究員猜測，這是末世前的一種暗號，每個方塊，都代表一種特殊含義，至今為止，文化研究所仍然沒探索出它的真正用途......現在，大家可以開始叫價，三萬星幣起始。”
封衍木着臉，他怕自己會笑出聲來，麻将居然成為了特殊暗號，笑死他了。
霍城眼中精光一閃：“你認識？”
封衍溫文淺笑，拒不回答。
霍城隐隐有了一些明悟，心裏更加下定決心，要和封衍打好關系。
“聽說封家和宮家準備聯姻，恭喜你了。”
封衍不動聲色：“跟我沒關系，沒看我在浮光星嗎？”
霍城不以為意，每個大家族都有派系之分，他以為憑借封衍的本事，就算是被流放也不會太久。
兩人一邊說着話，麻将已經以十八萬星幣的價格被人買走。
接下來，拍賣的是一個古董花瓶。
封衍的表情麻木了，不需要親自觸摸，只一眼他就看出，這個花瓶絕對不是現代物品，原因無他，花瓶是易碎品，眼前這個花瓶，只憑目測，他就能看出非常結實。
很快，拍賣會進行完畢。
一副巨大的屏風，被人從兩端擡了出來。
一副長約三米的山青水墨圖，出現在衆人眼前。
全場頓時嘩然，難怪烈火傭兵團竟敢如此大張旗鼓地進行鑒寶大會，所謂妙筆丹青，恐怕也不過如此了。
筆酣墨飽，栩栩如生，水墨畫上遠山朦胧，層層雲霧環繞，仿若籠罩了一層輕紗，低處溪水蜿蜒，山林層巒聳翠，還原了一個真正的古地球世界。
“好畫！”也不知是誰大贊了一聲。
不少人紛紛議論起來，對畫贊不絕口。
方老滿面紅光，極其得意：“能夠得到此畫，老夫也是三生有幸，今日請大家前來，就是想一辯真僞，有請衆位鑒賞。”
“好，好，好，方老好運道，恭喜恭喜，能夠得到此畫，烈火傭兵團想必會更上一層樓。”有人當即就恭維起來。
方老謙虛的客套：“哪裏，哪裏，衆位還是請先鑒定。”
不少人擁擠到前方，圍住山青水墨圖進行評論，他們當中無一是争相稱贊，哪怕得不到這幅畫，能夠見識一番也是大開眼界。
霍城神色慎重，嚴肅地看向封衍。
封衍輕輕點頭，很肯定地說道：“确實不是真跡。”
他的話，立馬引起旁人怒視。
“臭小子乳臭味幹，胡說八道些什麽？”
封衍從容不迫：“我只是實話實說。”
方老面色不虞，眼神陰沉下來：“這位小友，藥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要是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別怪我不留情面，霍老弟可保不住你。”
封衍不緊不慢地走到畫前，指着上面的署名侃侃而談：“這幅畫确實不錯，可惜贗品就是贗品，公園一三二二年，正是中國古代元朝，那個時期文化沒落，很少有傳世佳作，另外，古代字畫上面，署名只會是年號，年份，這裏寫了一三二二年，就是一個最大的破綻。”
“你懂什麽，小孩子滾一邊兒去。”
“就是，什麽元朝，什麽署名，我怎麽從沒聽說過。”
“盡會胡說八道，誰知你說的是真是假。”
幾位鑒定專家紛紛指責，暗道這少年太張狂，他們已經可以确認，這幅山青水墨圖确實是真跡，紙張、字跡、畫風、無一不是古香古色，哪有一個小孩子說話的份。
封衍面不改色，心裏卻有一些懊惱，古文化遺失太嚴重，哪怕他所言屬實也沒有辦法得到證實，正如全世界的人，都說煤是白的，他若堅持是黑色，肯定就是他的錯。
霍城心裏緊張起來，生怕封衍兜不住，今日的事情傳揚出去，烈火傭兵團必會名聲鵲起，到時候想要對付，恐怕很要花費一些功夫。
封衍胸有成竹：“既然如此，衆位當中想必有人認識古文字，地球時期，古代一直使用繁體字，直到二十世紀，公園兩千年左右，人們才将字體簡化。”
有人點了點頭：“這事我确實知道，文化界對此已經有過研究。”
封衍滿意地笑了，有過研究就好辦，他從兜裏掏出昨日購買的一元硬幣：“大家看，上面這個壹字，衆位應該不陌生，公園一三二二年，簡體字尚未出世，我就想不明白，畫上的年代是怎樣來的，所以我敢肯定，這是一副贗品，不過，贗品能做成這樣子，也算滿值錢的，衆位如果喜歡，可以買回去收藏，只是送人就不必了，免得丢人。”
有人深思起來，覺得很有道理。
也有人心裏不服氣，當即就辯駁道：“你怎麽可以肯定這個壹是繁體字，要知道，至今為止，對于古文字，就算是文化專家，目前也沒有結論。”
有人深感贊同：“是啊，也不能憑借一面之詞，就肯定畫上的年號錯誤，畢竟，現今社會大家對于繁體字都不了解。”
封衍對答如流：“古文化遺失很嚴重，但是簡單的數字大家應該都認識，你們可以回想一下，末世一千年前的書本古籍，除了錢幣以外，所有的數字，它們的筆畫是不是都很簡單，最多的四字也只有五筆，這一點很好辨認。”
有人眉頭緊鎖，仔細回憶起來：“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兒。”
也有恍然大悟：“我怎麽就沒想到。”有了一個開端，一個提醒，從前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就像是打開了缺口，思維越來越清晰，各種推論源源不斷地湧入腦海。
更有人一臉懊惱：“ma的，上一次我豈不是買了一件贗品。”說着，他的眼神不善，充滿懷疑地看向方老，他手中的古董，大部分都是烈火傭兵團提供。
方老氣得臉色鐵青，怎麽也想不到，好好一場鑒寶大會，竟然讓一個臭小子給毀了。
封衍說的有理有據，有人就算還想辯駁也找不出理由。
霍城心情大好，道貌岸然地關心道：“方老別生氣，不過是一件贗品而已，這一次看走了眼，下次小心一些便是，如果沒有鑒定師，可以找我幫忙。”
一場宴會草草收場，回去後，今日前來的鑒定師，立即查閱資料，翻看古籍，只想驗證封衍所言，如果确實如此，這簡直是考古系的一項重大發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