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堅決不能忍
秦楠眸色低垂，從沒如此覺得，自己是這樣沒用，封衍的一字一句，仿佛砸在了他的心上，從未如此深刻的認識到，沒有實力，就沒有說話的權利。
封衍見他一副沉重的樣子，側頭慢慢笑開：“喂，別那麽嚴肅，你這是在領悟人生嗎？”
秦楠幽怨地瞅着他：“你還笑？”
封衍眼眸蕩起惬意，挑眉笑看了他一眼：“別擔心，結果遲早會知道。”
秦楠快要被他氣死了：“你怎麽還這麽悠閑，有人想要陷害你，正經一點好不好。”他當然知道結果早晚會出來，問題是如果有人惡意陷害，其中就會有很多變數。
封衍輕笑：“還能怎樣，人家是老師我是學生。”
秦楠被他噎住了，沉默了片刻，慎重承若：“你放心，我會認真學習，将來給你當靠山。”
封衍笑容恬淡，今天雖然很郁悶，但是能有朋友關心，他覺得其實也沒什麽好在意，一個大學老師而已，總有機會收拾，他傷心難受的只是古代文化被人扭曲成那樣，偏偏一個個還自鳴得意，自以為是正确的。
抛開心事，封衍不願讓它影響心情，開玩笑地說：“行，以後我可就靠你了。”
秦楠用力點頭，這個承諾，他遵守了一生。
等待的時間特別難熬，秦楠憂心忡忡，面對最喜愛的飯菜，吃起來都不香了，生怕接到什麽不好的消息。
封衍泰然自若，想起先前購買的機甲入門課程光碟，他興致勃勃地觀看起來，只所謂，皇帝不急太監急，大概就是這樣了。
夜幕漸漸降臨，一直到了晚上，教導處仍然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封衍一夜好夢，相比起歷史，他對機甲制造更感興趣。
秦楠卻是頂着黑眼圈，一大早就把他從床上拖起來，催促他，一定要堅持去上課，不管學校有什麽打算，按時上課的學生，總是好學生，秦楠一直這樣堅信着，他始終都記得，小衍子為了考上帝都學院，曾經付出了多少努力，看過了少書籍，他不願看見自己最好的朋友，因為一時意氣與大學失之交臂。
封衍有些明白他的心态，正如現代父母望子成龍，只要兒子考上大學，心裏就覺得很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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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中，封衍踩着點抵達教室，龐大的精神力，讓他對周圍的感覺異常清晰。
同學們目光各異，有人鄙夷，有人不屑，更有人交頭接耳，低聲謾罵。
“他怎麽還敢來。”
“真是讨厭死了，有他在，歷史系的臉都丢光了。”
“昨天室友還問起我......”
“虧他長得那麽好看。“
“學校怎麽還沒給他處分，他這樣的成績，如果真是班級第一，那我們情何以堪。”
“就是......”
封衍對周圍的聲音聽而不聞，對他們的目光視而不見，徑直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原主早就習慣了旁人的鄙夷和謾罵，而他，早就習慣了萬衆矚目，這樣的場面司空見慣，幹擾不了他的情緒，一群無關緊要的人而已，沒必要放在心上。
班主任很快來到教室，令人奇怪的是，他居然對封衍視若無睹，正常上課下課，仿佛昨天什麽事情也沒發生過。
周圍同學的态度，變得更加氣憤。
一天！
兩天！
封衍的名聲越來越差，教導處銷聲匿跡，不僅沒有對他做出任何處罰，反而像是從沒接到過陳老師的報告一樣。
封衍自嘲，心裏覺得有些失望，潛規則果然無處不在。
學校沒有處罰他，明着是寬宏大量不計較，實際上也杜絕了他洗白自己，讓同學對他更加排斥。
如果學校公正，理應重考才是，他有自信可以考出一個好成績，當然，歷史除外，他熱愛現代社會，熱愛古文化，他不願為了任何原因說假話，那是對他的一種亵渎，他的自尊不允許。
上課，變成了一種忍耐，天天聽着別人教導錯誤知識，封衍簡直想抓狂。
第三天，書法課堂上，今天上課的是一位周老師。
“古文字非常優美，書寫中，通過毛筆的提按,頓挫,緩急,節奏快慢而産生一種美妙的韻律，今天我要告訴大家的，就是古文字，日前，橫源星翻譯出一本古文字書籍《九章算術》，這為我們了解古代文化做出了重大的突破，國家已經發表講話，會将這本古文字書籍編入教學課程......”
周老師一邊說，一邊打開大熒幕，将圖案播放給同學們看。
封衍錯愕，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九章算術》很眼熟，明明是他翻譯的，別人公布，這就是重大突破，換成他自己......
堅決不能忍！
封衍突然覺得，為了挽救自己的三觀，歷史課程真的不能再來了。
這樣的老師，這樣的課堂，這樣錯誤的知識，讓他忍無可忍。
下課後，封衍木着臉走出教室，耳邊還能聽見同學，們對《九章算術》議論紛紛，傾羨、贊揚、愛惜，仿佛那是一本非常貴重的珍寶。
他心裏有些好笑，還有一些悵然，這都算是什麽事兒？
回去後，封衍就給齊睿發了通訊，報上許多材料名稱，讓他幫忙購買。
第四天，無論秦楠怎樣拉他，封衍紋絲不動，說了不去上課，就是不去上課，歷史系他受夠了。
封衍決定：“我要去機甲制造系。”
秦楠猶豫，不是不相信小衍子的能力，而是機甲制造系，體能必須達到c級帝都學院才會錄取，否則就算轉系都不行。
封衍眼眸清亮，閃爍着堅毅的神色，他受夠了無能為力的感覺，受夠了體能差的軟弱，頂級基因液有價無市，他制作的古董同樣有價無市，他就不信，憑他制作出來的東西，換不到頂級基因液。一樣不行，那就兩樣，反正無論如何，頂級基因液他一定要弄到手！
昨天給齊睿發訊通，就是購買制作古董的材料，拍賣行，每次拍賣之前總會大肆宣傳，只要消息流傳出去，只要他的古董夠值錢，夠珍貴，放在拍賣行裏只換不賣，他想，總能達成目的。
秦楠無可奈何，眼見時間不早，狠狠瞪了他一眼，匆忙趕去上課。
封衍沒精打采，又是一個周末，哪怕不用去上課，他的心情也沒好起來，非常不想回封家。
當天下午，放學以後，秦楠在他耳邊絮絮叨叨了一小時，兩人離開學校，齊睿開着懸浮車，正在學校門口等候。
“你怎麽過來了，多麻煩。”秦楠嘴上抱怨着，眼睛卻完成了月牙兒，笑得合不攏嘴。
封衍默默扭過頭，詛咒秦楠一輩子被人壓，這貨絕逼是在秀恩愛，明明感情那麽默契，偏偏還有一層窗戶不捅破，兄弟之情，切，哪個兄弟能為他考慮那麽周到。
封衍驕傲了，鼻子一哼，擡眼就看見封家派來的飛行器，他的臉色垮了下來。
齊睿心中明了，沒好氣地對他說：“你要的東西買了，我和阿楠先回，你保重。”
封衍撇了撇嘴，有異性，沒人性。
其實齊睿非常冤枉，不怪他口氣不好，封衍一個通訊，購買的東西品目繁多，種類亂七八糟，有的還很稀奇古怪，齊睿又要忙着布置餐廳，又要幫他買東西，整個人分身乏術，一個人恨不得掰成兩個來用，他的心情能愉快嗎？
不過，他心裏也明白，封衍雖然有些少爺脾氣，做事卻很目的性，不會無緣無故要這些，所以，哪怕忙得不可開交，齊睿依然很迅速的幫他把東西購買齊全，為此他跑了幾家店鋪，在網上搜索了一個遍，總算不負衆望。
秦楠嘟着嘴，一臉氣憤，跟齊睿訴說學校的事情。
齊睿默然，想起封衍的一手絕活，他很相信封衍這次估計被氣得不輕，同時，他心裏也對博物館的文物産生了重大懷疑，食盒居然是馬桶，這個答案，讓他對文物再也升不起好奇之心......
兩人愉快地聊天，秦楠告訴齊睿他很擔心，小衍子居然要去機甲制造系。
齊睿不以為意，封衍既然說得出口，心中肯定自有成算。
與兩人的悠閑自在不同，封衍剛一回到封家，迎來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痛罵。
“看看你做的好事情，封家的臉都要讓你丢光了。”封敬軒怒火中燒，厭惡的眼神像是看着什麽髒東西。
封衍冷笑，反唇相譏道：“正好我也想問問，究竟是誰推波助瀾，就憑封家的勢力，你會查不到？”
“你還有理了。”封敬軒勃然大怒：“考出那樣的成績，你還想推卸責任。”
封衍淡淡注視着他，祭出專用滅火器：“可以重考，可惜，沒機會，曾經我爸爸是不是也被人這樣冤枉。”
封敬軒啞口無言，想發怒，看着眼前這張相似的臉，心裏又覺得堵得慌，沉聲問：“你說別人冤枉你，有什麽證據？”
封衍反問：“爸爸曾經被冤枉，手中有沒有證據，封家有權有勢，行事滴水不漏，我去哪裏找證據。”反正他就一口咬定，是有別人陷害他，至于成績什麽的，都有人陷害他了，成績自然不作數。
封衍理直氣壯，有人陷害他是事實，可以尋找到蛛絲馬跡，但是成績問題，只要他堅決不承認，誰又能證明他說的是假話，并且，他算看出來了，封敬軒生氣是因為他的成績不好，丢了臉，卻不是因為流言蜚語。
封敬軒忍不住提醒：“你也是封家人。”
封衍嗤笑：“所以我才懷疑有人陷害，畢竟我一個大學新生，前來帝都才幾天，又沒得罪過什麽人，平白無故遭到大學老師針對，除了封家以外，誰還有那麽大勢力。”
“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封衍勾了勾唇，眼中露出嘲諷的神色，這話說了就和沒說一樣，聽聽就算了，認真你就輸了。
封敬軒心頭一怒，明明是一張相似的臉，看見只讓他覺得厭煩。
封衍垂下眼簾：“我想出去外面住。”
“不行。”封敬軒斷然拒絕，眼中閃過冷意，身上的威壓不自覺地散發出來，目光毫無感情地注視着他：“你想離開封家？”
“沒有，我只是想到外面住。”封衍心頭一凜，回答得更加謹慎，心中稍一斟酌，他的表情寞落，似乎透着淡淡的哀愁：“封家沒人歡迎我，這裏是爸爸的傷心之地，我記得，小時候爸爸總喜歡坐在外面的繁花樹下，抱着我張望門口，可是，現在卻物是人非，屋裏所有的擺設都變了，再也沒有爸爸的痕跡，我想爸爸，不想待在這裏，我想搬到外面住，看見這裏的一切觸景傷情。”
封敬軒眼神飄忽，仿佛陷入了很深的回憶：“他......經常在繁花樹下等我？”
封衍心中鄙夷，表情卻極為真摯，傷心地說：“是啊，看着爸爸黯然落淚，每次問他，總是含笑搖頭，唉！”
“是我對不起他。”封敬軒面色沉重，憎惡地看了封衍一眼，要不是他，自己也不會讓阿逸傷心。
封衍覺得自己又躺槍了，爸爸就是一把雙刃劍，能讓封敬軒回憶起爸爸的好，也能讓封敬軒更加厭惡自己，不過，總得來說利大于弊，只要他是爸爸的兒子，封敬軒再怎麽厭惡，也不會對他下狠手。
封敬軒厭煩地揮了揮手：“你出去吧，月底你祖父百歲壽誕，別忘了。”
封衍暗暗欣喜，知道他這是答應了，沒想到居然這麽容易，簡直有些不可置信，爸爸這張王牌真好用，他還以為必須要在封家待到壽誕結束。
封衍退出書房，片刻不留，立即奔往停車場，齊睿已經把東西買齊，他現在有些迫不及待，早一天制造出古董，就能早一天拿出去拍賣，更能早一天得到頂級基因液。
他煩透了封家，也煩透了學院歷史系，封衍心裏開始盤算，他轉系，是不是也可以祭出爸爸這張大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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