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才離虎口,又闖狼窩
由于一整天來的奇怪遭遇和心緒波動,加上休息不夠,莊羿游了不多久就慢下來了。這時候,他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完全只能感覺着水流的方向,順着水流往下慢慢游去。
莊羿這時候定下心來,才漸漸感覺出來山洞裏的溪水偏涼。莊羿心想:“也不知這溪水是否有別的罅隙或出口流出山洞,還是流入地下暗河,或者最糟糕的就是積蓄在山洞的水潭裏。”一時間他也管不了那麽多,就想着離那兩個楚人越遠越好。
莊羿變換着兩三種泳姿,最後用最省力的仰泳,借着水力,又游了三個多小時。莊羿隐約發現前方水流轉彎處,透過一些微光——即便是非常微弱的光,在這漆黑一片的山洞裏,也顯得異常醒目。
莊羿本來已經筋疲力盡,見了微光,一下子來了精神,換個泳姿,加勁兒往光亮出游去。
待得轉過彎來,莊羿看見前面不遠處有一個小洞照進光來,山洞裏的溪水從那小洞往外流去。
莊羿大喜,用盡最後一絲力,游到了那個小洞口。經過多年水流沖刷,小洞口一圈已經非常光滑圓潤,上面長了不少青苔;更巧的是,莊羿試了試,小洞正好容得下一人側身通過!
莊羿探出頭一看,原來此時已是清晨,洞外尚未大亮,而洞口朝向并不是東方,所以看不見冉冉升起的朝陽;但遠處的青山卻在吞吐着氤氲的霧氣,附近偶爾還飄來幾聲鳥叫;近處,此水流出洞口,即為一個瀑布,山腳下是一個大水潭,好在此洞口離水潭不是很高,約摸也就十來米的高度。
莊羿喜出望外,側身鑽出洞口,縱身一躍,與瀑布之水一起跌入潭中。
潭水清涼,莊羿鑽出水面,腦後傳來“轟隆隆”的瀑布水落入水潭之聲。莊羿觀察了下水潭四周,揮臂向潭邊游去。
莊羿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終于爬出水潭,喘着粗氣在潭邊狹窄的草地上坐下休息。離草地不遠處,就是茂密的深山老林。
經過一夜的勞頓,莊羿體力早已透支。他一邊大口喘氣,一邊卻想着芈嫱生死未蔔,只能靠一己之力走出神農架了。
莊羿想着,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打開一看,莊羿驚喜道:“想不到這款防水手機,果然高大上,在水中一夜,仍然可以正常使用。”但臉上的喜色轉眼就煙消雲散,在這深山老林裏,手機根本一點信號都沒有。莊羿無奈搖搖頭,重新把手機又放了起來。
莊羿遙遙地看着遠處的蒼山,疲憊的感覺漸漸襲來。突然,他聽到身後有輕微的聲音,正欲轉頭看時,一個全身長滿紅棕色長毛的神農架野人一下子撲來,莊羿才轉了半個身子,已被野人牢牢壓住。
莊羿大叫:“阿四,是我!我是芈嫱的好朋友啊!”擡頭看時,卻見除了壓住自己的紅毛野人,一邊還站着另一個同伴。
聽得莊羿的叫聲,兩紅毛野人面面相觑,“吱吱呱呱”叫了幾聲。莊羿這才看清,這兩個野人中根本沒有芈嫱的那個阿四,這兩個野人更加高大強壯,臉上的棱角也更分明,眉骨高聳,顴骨突出,嘴巴開闊,兇惡之相,讓人望之膽寒。
莊羿這一看,完全放棄了抵抗,也已無力抵抗,心下一片死灰:“才離虎口,又闖狼窩。完了。我命途多舛,要被這兩個怪物吃了…”想畢,眼角溢出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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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住莊羿的紅毛野人用毛茸茸的大手抄起莊羿,直接把他挾在腰際,與另一個紅毛野人一起,快步向密林中走去。莊羿這才發現,這林子裏散亂着這兩個紅毛野人的腳印——原來自己早已被他們盯了好一會兒了。
兩個紅毛野人,奔走極快,平地如飛,莊羿只覺得周圍的樹木、灌木等景象直往腦後退去。此時,他心裏早已沒了任何想法,一片寂然。
兩個紅毛野人大概奔走了半個小時,漸漸慢了下來。莊羿擡眼望去,發現自己正随着紅毛野人向正前方的一個巨大的天坑走去!
莊羿幾個人離天坑越來越近。莊羿發現,天坑內一圈的石壁上上下下布滿了千千萬萬個人為開鑿的洞穴。
此時雖已是清晨,天已很亮,但絕大部分洞穴依然燈火通明。天坑中飄着淡淡的霧氣,以至于霧氣往下天坑還有多深,也很難看清。
離天坑已經很近,已有緩緩下坡之勢。此處的樹木參天,特別茂盛,還有不少猕猴在樹冠上跳來躍去,“吱吱”亂叫。
這時,樹林裏走出一隊人來,身着勁裝,頭戴銅盔,為首兩人身着與衆不同的皮革、藤木制成的铠甲。莊羿看得分明,這些人俱是楚人部落的。
卻見挾持自己的兩個紅毛野人對這隊楚人畢恭畢敬,指着莊羿“叽叽咕咕”發了幾聲,為首的兩個楚人又過來看了看,對莊羿冷笑一聲,用古楚語說道:“進去吧。”
兩個紅毛野人唯唯,走到天坑邊緣,攀着一根胳膊粗的藤條,慢慢放下一段距離後,踩在人工開鑿的石梯上。莊羿看這石梯開鑿得粗糙,而且僅容一人通行。
兩個紅毛野人人一前一後踏着石階,挾着莊羿,緩緩往天坑下部走去。
一路經過,莊羿才發現,石璧上這些洞穴裏,都住着楚人。洞穴入口雖然不大,但是估計裏面開鑿得不小,有些洞穴借助天然的小岩洞改造,有些洞穴全憑人工一點點開鑿出來。
又行了一段路以後,又有一隊楚人過來盤問,如此過了三個關卡,來到接近天坑底部的一個大石洞前。
大石洞前搭了一個較大的亭臺,又有一隊楚人個個手持兵器,在那兒站崗,并且莊羿發現還有幾個手持弓箭的楚人軍士。
莊羿暗想:“想不到我莊某人臨死之前,還見識到了冷兵器時代的真面目。”莊羿心中苦笑了起來。
這時,一個全身铠甲的壯年男子過來用古楚語問道:“阿熊、阿雉,你們今日又抓到誰了?”說完,上下打量着莊羿。
這兩個分別叫阿熊、阿雉的兩個紅毛野人,連忙“叽叽咕咕”回話,那铠甲男子卻奇怪道:“此人着裝怪異,莫非左近除了西山妖人之外,還有其他部落?奇哉怪也。”
然後又對阿熊,阿雉說道:“你們帶他進去見少将軍吧,看樣子你們又有熟肉醪酒吃了。哈哈……”阿熊、阿雉也是嘿嘿一笑。
正欲帶莊羿進石洞,這時铠甲男子卻又止住他們,吩咐一個軍士取來鐐铐,将莊羿雙手雙腳都拷起來後,才放他們進洞去了。
進得洞後,莊羿被倆野人推推搡搡,緩步往前。他發現,這個石洞也是借着一個大岩洞改造而成,其原先應是一個喀斯特溶洞,裏面的有很多鐘乳石、石筍、石柱。沿石洞兩璧每隔幾米,有楚人軍士站崗,個個人高馬大,精神飽滿。
莊羿見此,突然想到了柯南道爾的小說《失落的世界》,只不過該小說裏的那個世界,是史前恐龍的世界,而如今自己所處的世界,卻是一個真實的世外古人的後裔部族。
轉過一個彎,在一個燈火通明的大石室裏,莊羿幾個人停了下來。
這個石室俨然是一個大廳,環繞石室站着許多甲士,正前方有一塊高石臺,上有三個石椅,僅最左邊坐着一個楚人。莊羿遠遠地看那楚人也就三十左右年紀,一身右衽華服,頭戴高冠,英俊的臉上兩道冷電似的目光直向莊羿射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