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真相大白
芈宏郢、芈氏姐妹和莊羿等人,落在中軍洞前,但見中軍洞前的平臺也已焚毀。洞口炸得面目全非,且仍有殘肢斷骸遺留,看得衆人觸目驚心。
芈宏郢命士卒就地休整療傷,衆将清點士卒,即刻來報,并派人安慰戰亂中受驚的老弱婦孺。
不多時,便有人來報,芈宏郢也順便給莊羿介紹衆将。
原來,芈宏郢手下有幾員猛将,一名屈匡,已在熊昌上次叛亂中戰死;一名屈陽,使得左右雙劍,武藝驚人;一名邰子岐,就是剛才從天坑中突圍出來的壯漢,膂力過人,一杆長矛幾無敵手;最後一個叫芈傑,也在熊昌叛亂中被砍斷左腿,成了廢人。若是熊昌不反,其實熊昌也是他的一員愛将,亦是猛将。
又過得一會兒,芈全帶了衆親兵和弓箭營殘存的幾十個好漢押了兩個人回到中軍洞來。
卻見這兩個俘虜都負了傷,一個中箭,一個被竹铳所傷,一老一少。老的約摸六十不到,生得高大威猛,目射精光,嘴裏兀自大吼;少的約三十上下,也是人高馬大,只是偏瘦些,濃眉大眼,鼻子中只是冷哼。
衆将士一見此二人,紛紛唾罵道:“熊昌逆賊!也有今日!”
兩個俘虜到得芈宏郢面前,被強行跪倒,卻是扭頭不服。芈全上前禀告道:“父親,孩兒無能,走了賊首。請父親處罰!”
此語一出,衆将士都很疑惑:這熊昌父子二人都已被擒,卻為何又說賊首逃脫?
芈宏郢也略顯困惑,道:“熊昌父子已被擒,全兒你做得很好。即便他的三子逃脫,也成不了什麽氣候了。”
熊昌聽罷,哈哈一笑,道:“芈老賊,你又自以為是了。一則,我尚有兩個兒子在外,二則,此次戰端,熊某人并非始作俑者。你的好兄弟芈宏荊才是真正的老狐貍啊!哈哈……”
此語一出,衆皆嘩然。
芈宏郢這一驚非同小可,劇烈咳嗽起來。他把目光轉向芈全,示意他講出實情。
芈全這才講道:“父親恕孩兒不察。三叔……芈宏荊今早率衆來我中軍洞,卻被我借故推脫在外,因自從上次營救父親失敗之後,我已開始懷疑我軍之中出現了奸細,禁令任何将領帶随從進出我中軍洞。芈宏荊這才露出真面目,他大聲講出了實情,說熊昌和鄧氏兄弟已經包圍地宮,我的中軍洞也已落在他的掌控之中……”
芈全頓了頓,繼續道:“他傳令各洞,說孩兒已将大将軍之位讓與他,許多部衆不明所以,就跟了他。唯有屈陽将軍和邰子岐将軍殺了出來,要見我一面。結果,芈宏荊對不服他之人大開殺戮。而此時,熊昌老賊的部衆也開始攻占我地宮各洞。孩兒與二十個親兵,利用火器之利,死死守住中軍洞,芈宏荊卻一心要攻進洞來,結果死傷無數,徒勞無功。只可惜孩兒剛才本想親自抓他回來,卻讓他逃了。”
芈宏郢憤恨交加,一時竟說不出話來。過了半晌,才幽幽道:“我二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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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洞口卻傳來一聲哭泣:“我夫君和獨子都被你的好三弟殺了!蒼天啊!”
随着哭聲,進來一個傷心欲絕的中年美婦,一身缟素,身上還染有斑斑血跡。進來的正是芈宏楚的夫人屈氏,哭訴着事情的原委。
原來,昨夜芈宏荊已去找過芈宏楚,他假意勸芈宏楚,既然大哥生死不明,不如讓芈宏楚做大将軍,也好統領楚人部族發揚光大。
誰知芈宏楚一口回絕,道:“大哥肯定健在。熊昌既然抓他而不殺他,自然定有所圖,不會将大哥怎樣。就算大哥身遭不測,大哥的兒子芈全也已長大成人,況且沉穩幹練,不失大将之風,應當由侄兒芈全執掌大将軍,豈能亂了規矩!”
芈宏荊口中稱是,暗下裏卻動了殺機。
果不其然,芈宏楚與其子芈應龍雙雙被芈宏荊的毒酒毒死。而其妻屈氏,正好省親,躲過一難。芈宏荊殺害芈宏楚父子之後,随即收編了芈宏楚的部下。唯有弓箭營的談儀覺察不對,一邊與芈宏荊虛與委蛇,一邊連夜換了石洞為營地,總算躲過這一劫,不致全軍覆沒。
此時談儀也在旁做佐證。屈氏更是哭得哀哀戚戚。
芈宏郢聽到此,饒他是個鐵打的漢子,也不覺潸然淚下,心中大恸,自言自語道:“我們芈氏不知做錯什麽,上天居然要這麽罰我們。竟然弄到兄弟相殘,反叛出走……”
“你們芈家作的孽還少嗎!”這時,跪在地上的熊昌冷笑道。
“芈老賊,你少裝腔作勢!想我遠祖熊業成雖然失守鄧城,但保得許多士兵和百姓的性命,避開戰亂,四海為家。誰知我先祖一時糊塗,竟将大将軍之位傳于你們芈氏!而你們芈氏何德何能,竟然世代忝據大位!還有我們熊氏祖先的所藏的三處寶藏,繪成的地圖也交給你們芈氏,誰知道你們芈氏有沒有占為己有!哈哈!幸好天道無常,報應不爽,你們芈氏也有自相殘殺的這一天!哈哈……”
熊昌所言非虛,衆人都是沉默。
芈宏郢也未料到,熊昌部族竟然對芈氏部族積怨甚深。他嘆了口氣道:“既是這樣,你大可光明正大跟我商議,何苦要反出我族?”
熊昌吐了口唾沫,道:“你少來假惺惺!你有膽的放開我,我們公平決鬥一次。如果我輸了,我死而無憾;如果你輸了,就把三寶圖和幹将劍交還我熊氏!”
芈宏郢愣了一下,但随即道:“你何苦如此。熊昌,你熊氏與我芈氏,本是同一個遠祖所傳下,都是火神祝融的後代……”
熊昌冷笑道:“你少放屁!熊氏哪有你們這樣的奸邪小人!”
芈宏郢嘆了口氣,道:“熊昌,我坦白告訴你,三寶圖就在此中軍洞中。此圖我揣摩了三十年,還是不大明白。你若真想要,我可以歸還給你們熊氏。”
芈宏郢說着,讓人給熊昌父子松了綁。兩人昂着頭,大大咧咧站了起來。
熊昌沒料到他會這樣說,反而呆了一呆,随即又冷笑道:“你難道怕跟老夫決鬥?”說罷,滿是蔑視地眼神看着芈宏郢,又道:“那幹将神劍呢?”
芈宏郢面露猶豫之色,向着衆人掃了一眼,緩緩道:“實不相瞞,老夫有罪。在十年之前,幹将神劍就被老夫弄丢了……按照祖訓,三寶圖和幹将神劍,丢失其中之一,便不能再坐大将軍之位,且要杖責兩百,遭受劓刑之痛,黥刑之恥。”
衆人聽後都是大驚。熊昌聽後,又是一愣,忽而哈哈笑道:“既然如此,芈老賊,你先受過刑,再與老夫比過!”
芈全在一旁怒道:“熊昌逆賊,你自身難保,還如此嚣張!莫非想快些死!”
芈宏郢搖搖頭,示意芈全不要多說話。芈全無奈,只能退在一邊。
芈宏郢道:“熊昌,你我畢竟是數十年的同袍。你反叛于我,也是為了本族的信物,我芈某人也不是不講理之人。今日,我就取出三寶圖歸還給你熊氏。只是幹将劍難以一時再得,芈某人也答應來日幫你尋回。”
聽到這些,熊昌和其二子熊平都是一臉狐疑地看着芈宏郢,對他的話竟然一時不置可否。
芈宏郢呵呵苦笑,道:“全兒,去龍淵密室取出三寶圖!”芈全聽後,急道:“父親!這三寶圖是大将軍的信物……”芈宏郢打斷了他的說話,喝道:“快去!”
芈全不敢違拗,向中軍洞深處走去。
此時,整個中軍洞都鴉雀無聲,衆人的目光齊聚在芈宏郢和熊昌二人身上。
不多時,芈全手握一個長竹筒,面色凝重地從中軍洞深處走來,并将長竹筒恭恭敬敬地呈給了芈宏郢。
芈宏郢手握竹筒,淡淡地對熊昌道:“三寶圖就在此竹筒之中,雖然幾經易手,但保存完好。現在,物歸原主,交還你們熊氏部族。”
說着,長竹筒擲給了熊昌,熊昌雙手接住。他拆開竹筒封口,從內取出一卷絲帛,匆匆打開看了一眼,又随即收起放回竹筒。熊昌這才說道:“算你良心發現……”
此語一出,人群中傳來一片噓聲。
誰知熊昌仍大聲道:“那幹将神劍呢?”
“我說過了,神劍十年前就遺失了,此罪過在我。”芈宏郢皺眉道,“待以後尋回,我仍将其奉還予你熊氏!”
卻聽熊昌的兒子熊平冷哼道:“幹将神劍,削鐵如泥,威力天下無匹,你該不會藏着留給你子孫用吧!今日,你要麽交出幹将,要麽當場受刑,方能服衆!”
這時,一旁的邰子岐道:“大将軍,容我說一句。”說着,走到熊昌父子面前,道:“今日大将軍大人大量,不計前嫌,你們父子二人不要得寸進尺。你們既然叛離部族,也就沒有資格對大将軍受不受刑來說三道四!”
衆人對邰子岐所言齊聲稱是。熊昌父子二人也一時語塞。
芈宏郢以手觸額,嘆氣道:“幹将神劍,十年前,在我楚人與西山妖人一次交戰時遺失了。十有八/九,神劍已被妖人所得…..”衆人聽罷,都是一驚。芈宏郢接着說道:“熊昌,以往種種恩恩怨怨,咱們到此為止……你們父子走吧!”他又對洞中其他人說道:“放他們父子離開,任何人不得攔阻。”
芈全和邰子岐等人一聽,都是又驚又無奈。人群中有人說道:“大将軍,不能就這麽讓他們走!”
芈宏郢大聲道:“放肆!讓他們走,任何人阻攔,軍法從事!”
熊昌父子二人冷笑着,向衆人環視一眼,大步向洞外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