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今天講的文言文,明天下午上課的時候會讓你們默寫,一定要好好背啊。】齊樹清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粉筆灰,宣布下課。

學生們哀嚎一片,有幾個活潑的孩子,一邊給他遞擦手的濕巾,一邊讨價還價【老師,明天太趕了,先默前兩段不行嗎?】

【老師,你明明說了不給留作業的!】

【老師是個騙子!】

【老師,我們數學作業留的好多的!】

齊樹清無視孩子們的埋怨跟哀嚎,信步走出了教室。

雖然已經用濕巾擦了一遍,但手指上還有沒有被擦幹淨的漏網的粉筆灰塵。

雖然附中早就要求電子化教學,但他還是改不掉喜歡用粉筆板書的習慣。

算是時代的印記嗎?齊樹清想起前幾天老師們聚在一起開的年齡上的玩笑,說老師中劃分年輕人跟老年人有一個簡單的标準,那就是看講課的時候,是否總會有想去拿粉筆板書的沖動。

剛分到同一個辦公室的那個很會說話的男孩還接話說【其實這也是分辨老師是否資深的方法呢。】

那個男孩叫萬辰,愛說話,愛笑,喜歡新鮮的東西,性格也很開朗,雖然有時候會因為粗心大意犯一些讓人無語的小錯,但每次犯了錯之後那種霜打茄子一樣的小表情,也總讓別人不好真的對他發火。

那個叫萬辰的實習生,其實很像齊樹清的一位故人。

一位總是想起,卻不敢輕易聯系的故人。

大概是因為年輕人跟故人有些相似的關系,比起其他實習生,齊樹清不自覺的就對萬辰好了些。齊樹清自己不覺得,直到被別人提醒後才發現自己又犯了老毛病。

目光總是被跟那人相類似的人所吸引,姓名也好,長相也好,性格也好。只要是跟那人有一點相似,自己就無法控制的會加以關注。

齊樹清也覺得自己這個毛病有些讓人惡心,可是就像他習慣了粉筆板書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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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再想改掉,大概是不太可能了。

那個叫程先的孩子也是跟故人類似的人裏的一員。

開始注意到那個孩子,是一次代課的課堂上。

進到班級之後,齊樹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前排無聊的在書上塗鴉的程先。

但是覺得他很像那個人,也只是在剛開始的時候,等看到了正面,細看下來,就發現程先的長相比故人優越了不止數倍,渾身散發出的,也是跟故人完全不同的氣場。

但僅僅就因為他的側臉有些像那個人,齊樹清就記住了程先的名字。

本來以為兩個人的交集就到此為止,沒想到後來齊樹清被點名帶隊參加省裏舉辦的征文大賽,而程先是學校內定的人選之一。

程先的那篇文章他到現在都還記得,寫的不算好,卻帶着他那個年齡不該有的感觸以及,不該有的冷靜與殘忍。

除了側臉的那一點殘影,這個叫程先的孩子跟自己記憶裏的那個人再無半點相像。但饒是如此,大賽結束後,齊樹清卻還是厚着臉皮去跟那孩子合了個影。

那時候想要跟那孩子合影的欲望會如此強烈,大概也只是因為自己從來沒跟故人合過影的緣故。

這樣的自我欺騙跟自我滿足,齊樹清自己都覺得惡心,惡心,卻又可憐。

再次見到程先的時候,是4年後,程先作為A大演講活動的負責人來辦公室打招呼,程先沒有認出他,他也沒有跟程先搭話。

程先的容貌變的更加出衆,也變的更加不像他記憶裏那個笨拙而又平凡的故人了。他看着程先的側臉,一時間有些愣神,自己當時是為什麽,才會覺得他跟那個人很像的呢?

後來王主任的妻子受傷住院,好說話的齊樹清變成接替王主任跟程先接洽的活動負責人。

程先是個很聰明的人,聰明,圓滑,有些驕傲,有些自私。

從那時帶着他參加比賽,齊樹清就知道自己不擅長應付程先這樣的人。

本來以為活動結束就是兩人交集的結束,但沒想到對方卻在活動結束的慶功會上問自己怎麽看待同性戀。

齊樹清知道自己被對方看穿了,卻不知道對方到底要幹什麽。

按照常理,人類所有的舉動,都應該與自身利益有關。

可是程先沒有拿這個威脅他,也沒有沖他“借錢”。他只是提一些很小的要求,又不斷的還禮,雖然用的都是追求人的手段跟說辭,但眼睛裏卻沒有流露出一絲對自己的喜歡。

他,理解不了這個年輕人的舉動。

直到程先提出要在他家過夜的要求後,齊樹清才後知後覺的明白,也許,程先只是想做而已。

果然,兩個人做了之後,程先就像蒸發了的水滴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

老實說,齊樹清也松了一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半夜?

咳咳。。。

今天上午跑了一上午,感覺自己腿都要斷了。。。

繼續打滾求評論~求評論~評論~論~

但是三更這個事估計是不能再瞎許諾了。。。。再更幾回。。就真的沒存貨了。。。。

所以!如果今天有評論,明天就兩更。。。。

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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