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從旅館出門之前，齊樹清對着鏡子仔細檢查了臉頰跟脖子。

直到确定身體□□出來的部分絲毫看不出剛才那激烈□□痕跡存在的時候，齊樹清才松了口氣，跟程先打過招呼之後，就打開門走出了旅館。

罪惡感，以及深深的不安。

程先只有20歲。。。

齊樹清努力回想自己20歲的時候，似乎只有年齡上聽起來像是成年人，但心智都還幼稚的可憐。

程先只有20歲，某種意義上來說還算是自己教過的學生。

跟年齡小了自己幾乎一輪的學生保持這樣關系的人，在普通人的認知裏，估計就是最差勁的人渣了吧。

于是，回去的路上，除了罪惡感與不安之外，齊樹清又有了點不知所措的恐慌。

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追過來呢？

如果只是玩玩，只是保持單純的肉體關系，程先何必要做出這樣的姿态？

他跟程先這樣不明不白的關系，又到何時才是盡頭呢？

他搞不懂程先，有幾次也想問個明白，但總是因為猶豫不決而錯過最好的時機。

程先是個比同齡人要成熟很多的孩子，但說到底，他也只是個孩子。

不自覺的就開始退讓，遷就，在程先有情緒的時候提醒自己他年齡還小。不管怎麽說，他也比程先年長了10多歲，讓着他也是應該的。

這樣反複的過程，讓齊樹清覺得疲憊。

他們之間沒有愛情，年齡差別很大，又都是同性。怎麽想都不光彩，也看不到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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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是抱着拖一天是一天的心态，但上次跟程先一起去溫泉旅行遭遇到的事情，卻又在提醒着齊樹清，兩人關系已經有了暴露的危險。

程先是有過女朋友的，這種程度的信息，齊樹清還是知道的。

在跟自己保持關系的同時，程先也跟別的人有着肉體上的關系，在上次旅行的時候被告知這一點的時候，齊樹清不知為何就有了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自己并不是程先唯一的選擇，而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這種認知讓齊樹清覺得安全，他有自知之明，知道程先這樣的人不會喜歡他。從另外一種層面上來說，他也不希望程先喜歡他。

他跟程先無論是三觀，還是生活品質，都像是兩個世界的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拘束多于愉悅。

沒什麽相同的愛好，也沒什麽聊得來的話題，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久，變的越來越合得來的，也只有身體而已。

如果只有身體的話，一定會有厭煩的那一天。

越了解程先，齊樹清就越覺得這樣的孩子在感情上不會有太大的定力，然而程先的耐性卻超出了齊樹清的預料，演技似乎也越來越純熟，有那麽幾次，看着程先含情脈脈的目光，他幾乎都有了程先已經愛上了他的錯覺，害的齊樹清也有了要盡力對程先好的責任感。

但是很快就知道現實卻并非如此，程先依然玩的很開，自己也只是他衆多床伴中的一員。

希望程先可以遺忘自己的心情越來越強烈，然而程先卻完全相反的對他越來越親近。

老實說，在大年29的時候被叫出來讓齊樹清覺得有些煩躁，雖然有那麽一瞬間也覺得大過年沒有人陪伴的程先可憐，但更多的，是因為必須要跟家人撒謊才能跑出來而感覺到的麻煩，以及小心翼翼不想被任何人看見的擔心。

程先雖然說要出來送他，但齊樹清還是婉拒了。

晚上的雪下得很大，齊樹清在外面晃了半個小時，直到自己身上除了冰冷就再也沒有其他感覺的時候才回了家。

家人沒有多問，只有今年帶着孩子在娘家過年的妹妹抱怨他剛好逃掉了今天下午戰況激烈的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