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景易向前一步,被氣笑了:“同學,怎麽說話呢?”

焉可:“......”

她理虧,也問不出你這段時間憑什麽去我夢裏纏着我的這種話。

兩人對面而站,氣氛頗為尴尬,最怕尴尬的田一麟拍手鼓掌:“好!”

大家:“......”

“不對”,田一麟又鼓:“歡迎新同學!”

其他人也紛紛跟着鼓起來。

焉可又看向男生...

卧槽。

展覽廳的分享結束之後是設計者的個人經歷分享,地點就換到教室內,最頂層的七樓,天秤的左端。

教室有前後門,焉可從前門進去以後發現大多數的桌子上都有一個可移動的姓名牌,沒有的應該是被收起來了。

她找到自己的,在最後一排緊挨着門,想起姜迎迎說沒有隊長全憑興趣,她猜這座位也是全憑喜好,先到先挑。

不過這寶座怎麽留給她了?

人流斷斷續續的進來,花床鬼...花床男走到後門時轉頭看了她一眼,焉可差點踹他一腳。

剛剛帶頭鼓掌的田一麟往後走,沒走幾步就瞄她幾眼,這人是她同桌?

看着太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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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一麟走到她的前一排,坐下了,幸好不是她同桌,是斜前桌。

有個女生往後走,她個子不高,但眉宇嚴肅,還透着一股子冷漠,這人是她同桌?

看着太冷。

女生走到她前一排,田一麟起身給她讓座位,原來是她前桌。

桌子右上角放着姓名牌,夏知了,

姓名牌旁是一瓶喝了一半的牛奶。

花床男從前門進來,經過一排排座位不斷往後,這人肯定不會是她同桌。

焉可極少祈禱,讓他愛哪哪兒,千萬別坐她身邊。

但可能是她祈禱的太少了,沒什麽發言權,花床男一直走到最後到她身邊坐下。

焉可:“......”

轉頭想讓他滾開,視線剛落到他的側臉眼前就浮現出夜晚中的夢境,他悄聲站在她身後,泛白的臉,漆黑的瞳盯着她看。

我去,她他麽不敢。

設計師走進教室,放下屏幕投影開始分享個人的人生經歷和求職過程,焉可卻沒什麽心思聽她講。

下意識的轉頭,他竟然是活的,可是活人為什麽要定制一張圍滿紅色花的床還把照片刻上去?

并且她記得很清楚,那些都是,

真花。

手機震動,把她吓了一跳,是簡一苒:

【可兒,你在哪兒?】

焉可:【左邊秤裏】

簡一苒:【哈哈哈,我在右邊的秤裏,我下了課去找你呀】

焉可:【嗯嗯】

發完信息焉可又給別人發了條:【不用查了】

然後趴在桌子上開始睡覺,以緩解昨晚被她同桌吓醒後的失眠問題。

一直睡到分享休息時簡一苒來找她:“可兒,你睡了多久了?”

焉可坐起來,往左邊挪分給簡一苒一半位置:“不知道”

簡一苒:“你不會一直睡吧?”

焉可:“嗯”

“啊?你昨晚又沒睡好啊”,簡一苒:“你不會又夢到那個睡花床的男生被吓到了吧?”

焉可下意識看向左邊,沒人,她同桌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前排的田一麟聽到轉身來湊熱鬧:“被什麽吓到了?”

簡一苒:“什麽都沒吓到,我說的是蝦倒了,蝦。”

田一麟:“蝦為什麽會倒?”

簡一苒:“你見過蝦站着啊?”

田一麟:“啊?”

焉可:“......”

在田一麟的迷茫中上課鈴響了,簡一苒回去右邊稱裏,焉可繼續睡覺。

趴下前她看見她同桌從前門走進來,和身邊的同學說笑着,輕松又幹淨,焉可趕緊把眼睛藏起來。

一覺安穩睡到簡一苒給她發信息:【可姐,餐廳在閑雲野鶴,不過我今天帶你去外面吃吧,正好熟悉下環境】

焉可:【嗯】

簡一苒:【但我這邊今天分享的是個開發,他系統跑出bug了還在調試,可能要晚,你們結束的早你在電梯口等我?】

焉可:【樓梯口】

簡一苒:【啊?這是七樓】

焉可:【最少三十一個人排隊等電梯,不想擠】

簡一苒:【哈哈,行,麽麽噠】

焉可拿着手機笑了。

簡一苒果然沒有準時出來,焉可站在樓梯口等她,等待中花床男從她身後繞過下樓,他也沒坐電梯。

他穿着校服,整個人懶洋洋的,聊天時偶爾會笑,配上極出挑的樣貌,是鮮活的,恣意的,和夢中偶爾躺在血泊中偶爾站在她身後的冷白模樣一點也不同。

“可兒,我們走吧”,簡一苒下課,拍她的肩膀,拉回思緒。

焉可:“嗯”

從天秤座出來往院門口走,

簡一苒:“可,前面那個是你同桌吧?”

焉可:“嗯”

簡一苒:“長得還真挺帥的。”

焉可:“你同桌醜?”

簡一苒:“醜也行啊”

焉可:“聽你這語氣,那是往你旁邊放了條狗?”

簡一苒用力拍了她一下:“我!沒!同!桌!”

“我們隊的座位都是單獨一排排,拉的跟考試現場似地。”

“想聊天都找不到人。”

往前走了兩步,簡一苒又拍她的胳膊,焉可:“簡一苒你別以為我對你沒脾氣啊,我兩邊胳膊都讓你打的不一樣細了”

簡一苒壓着聲音:“那下次我換一邊,可兒你看,外面的那兩個社會人,是不是在堵你同桌?”

焉可看向院門口,果真站着兩個穿黑色衣服的男人,看起來一米八左右,長得很壯,臉上沒什麽表情,目光都落在了花床男身上,而他并未察覺。

簡一苒:“這不會是要在院門口打架吧?”

焉可皺了眉。

但在花床男剛走到院門口時,不知道從哪兒突然竄出來一百多只白老鼠,密密麻麻的跑散開。

院門口頓時沸騰起來,她們兩個也停下腳步,

“哪兒來的這麽多老鼠啊 ?”,簡一苒轉頭:“可兒,你弄的?”

花床男正好處于那些白老鼠的中央,見他沒動焉可還以為他不怕,結果下一秒,花床男噌的跳起來,只有腳尖着地,像只袋鼠似的跳向院門口。

原來他只是反應慢。

焉可:“不是”

院門口的兩個黑衣男子沖進校內,直奔花床男。

焉可不知道怎麽想的腳本能的往前邁了一步,但是...

那兩個人根本沒揍他,紛紛環起手臂,花床男跳到院門口時扶着兩個人的肩膀一邊一個的跳進去,像個小皇帝似的被托起來。

焉可:“......”

簡一苒反應過來了:“可兒,那是...保镖吧?

焉可:“......”

簡一苒忍不住笑:“可兒,他比你還拉風哎”

焉可:“......”

簡一苒突然又不笑了,因為被托起來的公子哥兒轉過頭正看着她們。

焉可:“笑吧,他聽不見”

簡一苒憋着:“你怎麽知道?”

焉可:“不信你罵他一句試試”

“......”,簡一苒:“哈哈哈”

“接到少爺了,是少爺最怕的白老鼠,嗯,我們知道了”,托着花床男的一個保镖戴着藍牙耳機說。

簡一苒拍拍焉可:“可兒,你聽見他說什麽了麽?”

焉可:“...嗯”

兩個小姑娘相視一眼,憋不住的開始一起樂。

笑彎了腰的簡一苒不經意的擡頭,發現公子哥兒的目光竟還落在焉可的身上,他含着星的眼底夾雜了一種簡一苒看不懂的情緒,那情緒很濃,濃到四溢。

他的目光又從她帶着笑容的臉上挪到她左手的白色手套上,望着出神。

去吃飯的路上簡一苒忍不住囑咐焉可:“可兒,你離你同桌遠點。”

“他看着不懷好意,我怕他...”

焉可:“嗯?”

簡一苒:“我怕他看上你。”

焉可:“???”

“你哪只眼睛看出來的?”

簡一苒:“兩只。”

焉可:“苒姐,那是你太愛我了,看誰都想占有我。”

簡一苒:“不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他肯定...”

焉可推推她:“苒姐,先別直覺,先問問你味覺今天中午想吃什麽,再不選你下午就該餓肚子了。”

簡一苒:“不會餓,我有零食。”

焉可:“苒姐,我會。”

簡一苒:“那不行”

焉可笑:“嗯”

下午上課鈴響後焉可回了教室,上午分享結束,下午是英語的答疑課,有人拿着本課外詞典問英語老師語法問題,英語老師順便擴展帶大家讀了幾個單詞,其中有一個她教大家讀了一遍美音發音,又問:

“課代表,英音怎麽讀?”

叫的是她同桌,花床男一口标準流利的英語口音,字正腔圓,焉可覺得好像比極具語言天賦的焉一錄讀的還要對味兒些。

英語老師笑:“thank you”

景易又笑着回了句:“Anytime”

景易坐下了,焉可卻又聽見有人用英音讀了一遍,聲音很低但氣勢很足且發音标準,是個女生。

焉可覺得無聊,合上書想繼續睡,剛趴下就看見她同桌的那張臉。

這一覺睡下去晚上就不困了,睡的不沉還會做噩夢。

焉可起身,走了。

受傅霖的影響,焉可喜歡畫畫,消遣時最常做的事就是看畫展。

打車到市區她最常來的這一家,畫廊經理看見她給她開門,笑:“焉小姐,你來了”

“嗯”,焉可拿出銀行卡:“和以前一樣,包場四個小時”

她看畫時不喜歡有人打擾,而焉一錄的財富給了她放縱的資本。

經理卻沒接她的卡:“不好意思,焉小姐,畫廊已經被其他幾個孩子包場了,也是今天一下午。”

焉可第一次遇到和自己一樣矯情的:“小孩子?”

經理笑着:“嗯,幾個有錢的小孩子”

“我知道了”,焉可收了卡:“那我改天再來”

經理拉開門:“焉小姐慢走”

焉可在市內随便晃,走到一廣場上,看見幾個年輕人在唱歌,周圍零零散散偶爾有人駐足。

焉可被吸引過去。

女生穿着藍色牛仔褲,白色短袖,發未及肩,戴個帽子,長得很好看。

她身後敲架子鼓和彈琴的男生雖外貌沒有她出色,但音樂響起時,都散發着朝氣和魅力。

即便,設備看上去都有些老舊。

門可羅雀也歡快唱跳,焉可來了興致,回去畫廊,買了畫板畫筆和水彩,重新回到廣場上坐在他們旁邊,一邊聽着他們唱歌,一邊将時間定格。

她忘記準備紙巾,不滿意處直接用手塗抹,半幅畫未到就染上了懸鈴花和臉頰。

天氣陰沉,微風,随時可能下雨,但古風悠揚,紅塵中恣意潇灑,這便是夢想的誘人之處吧,以前傅霖畫起畫來,也是不分日夜。

焉可去取了十萬現金,和畫完的畫一起放進袋子裏,天快黑了,她沒有她們這般熱情無畏。

但尚未等她送過去,那好看的女生拿着一把雨傘過來:“快下雨了,這個送給你”

焉可愣了下,笑了,接過同時把禮物遞出去:“我畫好了,這個給你們”

女生轉頭看看朋友,接過來,笑:“謝謝你,我們剛剛都看到了,畫的很好看”

焉可:“謝謝”,

“你的歌也很好聽”

就像,你的熱情一樣。

下午休息後學生們紛紛離開去吃晚飯,景易回來的早些,教室裏還沒人。

剛從後門走進一步,焉可的椅子上有一只白老鼠,

吓了景易一跳。

走近,景易低頭,輕聲問:“走丢了?你同伴們沒來吧”

小白老鼠晃晃尾巴,景易笑了。

蹲下,把小白老鼠抱起來。

只要不是成群結隊就行,一只他已經不怕了。

小白老鼠在他的右手手心裏轉了兩圈,又拱了拱鼻子。

景易把小白老鼠輕輕放在白色的上衣兜兒裏,獨自一人來到閑雲野鶴的綠化區無人處。

小白老鼠被放到濕潤的土壤上,轉着滴溜溜的小圓眼睛看着景易。

“她再試我幾次,再多我都不怕你們了”,景易用食指輕輕敲了下它的小腦袋,笑着:

“下次不要再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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