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纏綿
“夫人,怎只穿亵衣就起來了,也不怕着了涼。雖說已然初夏也不能如此折騰自個兒。”嘴裏說着,手裏也沒停,着了件中衣給雲舒穿上,又尋了件月白蝶文束衣就上,在腰間盤了一根金色描邊的荷葉腰帶才作罷,令梓給她穿戴好了,可她仍然是不動,似是“我就這樣了”的動作讓她很無奈,她很少見夫人這般慵懶,只是青絲還是散着恐怕是不好,“夫人看看今天用什麽花钿裝飾?如今大人總在這歇,這樣視人不好吧。”
“就這樣。”令梓:“......”
夫人何時這樣過?說不出的懶怠,偏偏不能把她怎麽樣,迷蒙的雙眼像看不到底的霧氣,一絲不知名的淡笑挂在嘴邊,似乎是遇到了什麽好事,“夫人在想大人?“令梓試探着,就見你嘴邊的一抹笑化成一個弧度:”自然是在想他,他是我的夫君呀。”雲舒的眸如冷月,現在遇到了連城晏都可能化為熾熱的光。
“夫人您終于能夠接受大人了,之前奴婢總在擔心這件事,好在您想通了。”或許是大人打動了夫人吧,這幾個月夫人對大人總是若即若離,總把大人吊着,可大人似乎更喜歡這樣,這一個月來,大人都歇在這裏,更是把好東西頭一個送到這裏來。老夫人也不惱,似乎更滿意。倒是把幾個姨娘氣得不輕,不過這樣也好,再沒有向菱的這樣的角色也好,免得夫人再受氣。說起向菱,令梓的心不怎麽好受,每每想起她時,像是有人在她的傷口處抹了把辣椒油一般的辣疼,可她也只能疼,不能去止疼。
她與向菱同是七歲入府,都是家生子。攝政王妃領着她們到夫人房中侍候,夫人小時候憐惜她們,教了她們讀書寫字女紅,小時候她與向菱犯了錯或做了奴婢不該犯的錯,都是夫人一手壓下來的,沒有告訴旁人,自那起她就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侍候夫人。可是向菱卻不這樣想,認為夫人教她這麽多,就是将來給她開臉的,她曾在私底下和向菱談過這個話題,可是向菱避而不答,直到夫人主動給向菱開臉,她也沒拒絕,這是打夫人的臉呀!自己身邊的丫鬟都看上了自己的夫君!從那過後她不敢和向菱有過多的相處,身份不同總要避嫌。在向菱生下琪姐兒的侍候她越發不安,再跟向菱談及此事都被她趕走了。直到兩個月前,府中穿出向菱在柴房咬舌自盡的消息,她悄悄去看過,卻不敢去看第二眼,嘴唇微漲,本來好看的眸子也變得面目可憎,曾經是花一般的姑娘,以後只能靜靜的躺在黃土裏,再也不能夠醒來。她....她不要再想了。
直到門口傳來奶娘的聲音:“大人好。”
令梓驚得把回憶打散,夫人的頭發還散落着沒有梳呢,就聽連城晏溫情的聲音,“無礙,下去吧。”令梓點點頭,看來大人真是變了。令梓走之前還看了眼連城晏,捂嘴偷偷笑,為了夫人您真是要改變自己了,往日只穿深色衣裳的大人也改變風向了,往日的一雙勾魂般魄的眸子被深色衣裳隐藏,如今的一件暗紅柔緞大衫襯得那雙鳳眼含蓄深情,绾着墨色冠發,這樣子的大人和夫人,嘻嘻,就該這樣!她該去給張氏道喜了。
雲舒半倚在貴妃塌上看着連城晏大步流星地朝她走來,懶怠的瞧着他,這樣的連城晏...也就剛成親那幾年看他這樣打扮了,如今一看,還是和當年無差,只是心境變了。連城晏接過她半撐着的手臂,摟過她到自己的懷裏,聞着她的味道,很久沒有這樣子過了,舒兒,我欠你的,從現在便開始還!
“舒兒似乎很懶呢,懶得連眉都不愛化了。”可惜一般的嘆着氣,纖長手指拂過她的眉,眼,唇,狡黠一笑,從懷裏取出一支遠山黛來,“我的舒兒就該眉如遠山含黛。”說罷也不管她願不願意就開始動作。
雲舒躲避,“大人,這不合規矩。若被人參上一本可是不妙。”連城晏可是不管,為了自己的妻子,他不管,再者,皇帝都能為自己的妃子畫眉,為何自己不可,何況還是自己的發妻呢。他讓雲舒倚靠在自己懷裏,左手撫着她的額,右手認真的繪起來。這畫眉他也剛學,師傅還沒說他及格,他便跑回來獻計,可能是剛學沒幾天,雲舒能感覺他的手在顫,好在他也較認真,幾分鐘後才完成勉強合格的。連城晏把銅鏡拿給她看,像是個學生問到:“如何?”饒是冷淡慵懶的雲舒看了,都不忍笑道,他還真是用了功的,這些年她待他冷淡,他也不親近自己,現在她倒想想再溫情一回。
“晏郎手法很好,算及格了。”雲舒眉飛眼笑,那眉上的一梢細長上翹,還真真是應了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連城晏呆住了,因她的笑而呆,因她的話而呆。這樣的笑容他今年還是第一次看見,她叫他晏郎,初新婚那幾年,她這樣叫,晏郎,晏郎,如今再叫猶如小別勝新婚般甜蜜。連城晏摟過眼前佳人,吻住櫻紅的粉唇,舌畔劃過她的每一絲甜美,貪婪的攫取她的每一寸,他現在才知道,自己要她,想要她已經很久了!只是封閉了自己,也封閉雲舒。
雲舒接受他掠奪自己的每一切,哪怕只有這一刻自己是對方的,她也是甘願的。她阖眸,柔夷抓着他胸膛上的衣角,慢慢回應他的溫情,只屬于她的溫情。他環住她的腰身,把她平放在貴妃塌上,自己像一張黑暗的大網,網住她。嘴唇略過額頭、眉眼、細膩柔光的臉頰、櫻紅若滴的唇瓣、肌膚如雪的...他看到了鎖骨底下的風光。但,停住了。
“我的舒兒,似乎還差了點什麽。”凝眉想了想,從懷中取出一個檀木箜篌盒來,他單手打開,雲舒看見裏面有幾片幾乎透明的梅色花瓣,連城晏說道:“閉上眼,我要把這世間最好的都送與你。”他見雲舒真的閉上眼了,才開始動作,這幾片花钿是他尋了很長時間才得來的寶貝,他一直認識一位大夫,這位大夫善于醫術,美容也不再話下,有次無意間發現他做了這個寶貝,他可是費了兩個月的時間才得來的,現在他就要貼在美妻的額上,永不凋零!那人說了,這東西只要貼上,貼得好,便不會掉,猶如南宋的梅花印一般,怎麽洗也洗不掉,當然是無毒無害的。
不過一會,他便看見了一個梅花仙子靜谧地躺在他身側,這樣的梅花妝只配舒兒,也就舒兒能比拟得上!他傾上身吻了吻那梅花妝,很香的舒兒啊。雲舒睜眼了,也不争着要銅鏡來,這樣美的舒兒不用照銅鏡,都已經能夠勾他魂奪他魄了。
雲舒手腳并用纏繞他的,一路吻下去,似乎吻不到情深之處不準備罷手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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