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擦肩而過

好不容易,舒景帶着六皇子到了山頂,他指着另一個山頭說:“那就是我們剛才烤雞吃的地方。”

“看起來也不那麽遠,竟要走那麽久的路。”六皇子喘着粗氣,站都站不直,若不是有景兒幫着,指不定就躺在半路上了。歇了好一會兒,他才欣賞起風景來,他先看了看南邊,看到村落和行宮和東湖,比剛才更小了些;又看了看東邊,連綿的山脈一望無際;然後在西北邊往了許久,那邊有樹林,有小路,有田地,有池塘。

“你只能望見去盛京的路,望不見盛京,更望不見皇宮。”相處了一個多月,程敬之多少了解一些六皇子的心事,他是渴望回盛京的,只怕盛京,沒有他想象的那麽好。

“太陽都快落山了,該回去了。”這會的風已帶着濃濃的涼意,這樣的天,太陽一下山,就會冷很多,必須在那之前回去。

六皇子雖意猶未盡,可也知道,剛剛已經很任性了,這會一定要回去了。他默默的點了點頭。

程敬之拿出鬥篷給他披上,說:“一會別怕。”

六皇子還沒反應過來,想着為什麽會怕,就已經被敬之抱起,一路飛下山。他驚訝地叫了起來,害怕地緊緊抱住程敬之。正當他不知所措之際,看到舒景一起一落跟在後面,感覺自在又飄逸,景兒還說:“若是害怕,就閉上眼睛,很快就到。”六皇子卻看着他俊逸的身姿着了迷。

“你們這是輕功啊,好棒!我也要學,教我!”一到山下,六皇子就纏着兩人問輕功要如何練。

耐不住六皇子的請求,程敬之含含糊糊地答應了。他本想一口拒絕,一來,凡藥仙谷弟子不得私自授藝,二來,六皇子已經成年,輕功是基本練不成了,不過,他還想着,習武重在強身健體,若六皇子真心想學,練些基本功是十分有益的,而且,也不算犯了門規。

回到行宮用完晚膳,六皇子忽然說,腿腳無力,站不起來,可把蓮妃娘娘吓壞了,還好,程敬之就在旁邊,他一把脈,一問診,忙解釋說:“就是走路走多了些,肌肉酸疼而已,用熱水泡個腳,緩解一下就好,不過,今日早上便出了門,藥膳、湯藥都沒用,晚上需要進一碗湯藥,我這就去準備。”

舒景将六皇子抱到太師椅中,半蹲在他身前,幫他敲打小腿,輕輕按摩,緩解症狀。蓮妃娘娘見六皇子馬上好轉,還能站起來走幾步,才相信沒事,囑咐他今日早些休息。

自他們回來,全公公已經讓人準備好了洗澡水,這會回屋,水溫剛剛好。六皇子舒舒服服洗了個澡出來,發現舒景竟然在他房裏等他,他意識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連忙拿了件衣服胡亂套上。“景兒,不是說休息了麽,怎麽還過來啊?”

“你這腿腳無力,若今天不好好處理,明日定要渾身酸痛了。”舒景笑着說。

六皇子從未經歷這些,哪裏知道:“不是說好好休息便可以了麽?”

“我今晚過來幫你按摩,不然,你若連日不能正常走路,看蓮妃娘娘可還願意讓你出去。”六皇子後面那一段路,幾乎是硬撐上去的,這會,他仍然有些興奮,不會感覺有多累,等他真的放松下來,估計動一下都難。

“像剛剛那樣麽?”六皇子也覺得剛剛的按摩很有效。

舒景微微搖頭:“不是,但也差不多,你只管在床上躺着就是了。”

六皇子趴在床上,感覺景兒的手在他身上劃了一下,又許久沒動靜了,他疑惑地翻過身來看他,發現景兒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不禁問:“在想什麽呢?”

景兒回過神來,裝作不甚在意地在他胸前的肋骨上劃過,調侃道:“根根分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這東湖行宮裏受了多大的委屈呢,連飯都吃不飽。”

六皇子是真的不在意自己這清瘦的身體,聽着景兒的調侃,笑着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越吃越瘦,呵呵。”

程敬之端着藥進來時,六皇子已經睡熟了,舒景仍然一下一下幫他按着。程敬之有些意外,有些不懂,他認識的舒景,是個心腸很好的人,會幫助老弱婦孺,會幫助有困難的人,但不會對任何一個人如此上心,如此盡心,甚至,他都是一個讨厭與生人碰觸的人,不單單是今日,他對六皇子的關心照顧,根本不像是對一個才相識的人,但是,當初分明是硬拉着他來的,難道,這就是緣分?

伺候完六皇子,兩人同時出門,出了房門,程敬之便拉着景兒的胳膊撒嬌:“景兒,我的腿也好酸啊!”

“裝!”舒景猛地抽出胳膊,頭也不回地走了。

程敬之站在原地,摸了摸鼻子: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舒景啊!

舒景回房以後并沒有休息,而是在默寫武功秘笈,下午,六皇子提出要學輕功之時,他也想到,若是願意習武,肯定是有助于恢複的,只是,他知道的武學雖多,一時之間,想不到适合六皇子練的武功,想了許久,才挑選了這部。

待默寫完,已是四更天了,他趕緊拿了包袱閃人,為了不驚動別人,連馬都沒敢牽。一路用輕功飛奔出去,就怕程敬之追來。

天還未亮,竟然也有人在趕路,舒景見到前面騎馬的兩人,趕緊穿到樹林中,此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主子,方才前面有個人,輕功極佳,這荒郊野外的,不知是什麽人。”

為首的那個男子說:“此人輕功應該在你之上,今日他既然有意避開,就不要強求,該遇到的,遲早會遇到。”顯然,騎馬的兩人也發現了他,不過,也只是朝他望了一眼,繼續趕他們的路。

清早,東湖行宮便迎來了兩位客人,讓行宮上下都歡騰了起來,這兩人,也是差點與舒景相遇的人。

“二哥,你可回來了。”半睡半醒見,聽見二皇子前來探望的消息,立即一躍而起,顧不上梳洗便跑了出來,“二哥這麽早,還沒吃早飯吧,我去找景兒。”說完,有自顧自得跑了出去。

“靖兒?小七找回來了?”來人,便是二皇子軒轅文煜,今日正好路過,便折過來看看六皇子。原本不抱希望的他,因為六皇子一句話,激動了起來,礙于蓮妃娘娘在場,才沒有起身跟上去。

蓮妃娘娘寵溺地笑了:“煜兒,你看看,你看看,我這個文泱啊,是越活越回去了,這麽大了還貪嘴,纏着人家舒景做飯吃,不過,這舒景的廚藝确實很好,今兒你們也有口福了。”

原來是舒景而非靖兒,二皇子深深地失落了,不過,他剛剛看到六皇子很精神的樣子,同樣開心:“六弟最近好了許多啊,人也開朗些了,不過,想吃什麽,吩咐一聲便是,怎麽還得六弟親自去請?”

“這個舒景又不是廚子,他是程家小公子,太醫程敬之的朋友,是個不明來歷的江湖浪子,我覺得人品不錯,對文泱很好,就留他在行宮裏做客。”談起孩子,母親總是有說不完的話,“自從程太醫來了以後,文泱的身體好的很快,尤其是舒景來了以後,三個年輕人一起玩鬧,人精神了許多,人也活潑了許多。”

“江湖中人?可查過他底細?”二皇子警惕了起來。

全公公回報:“查過了,此人兩個月前來的盛京,以賭棋為生,與他自己所說一致。”

蓮妃娘娘釋然地說:“我們沒錢沒權,也不去争什麽,既沒什麽可圖的,又沒什麽威脅,只要他對文泱好,我又何必去計較他的身份來歷。”

“娘娘,不好了,舒公子不見了!”一個小厮慌慌張張前來禀告。

全公公不敢相信:“昨兒晚上還在的,什麽時候不見了?書房、廚房、花園、後院都找過了?”

“一大清早就沒見過人,六殿下、程太醫都在客房門口坐着呢。”

“翠兒,去把兔子宰了吃掉!”衆人還在遠處,便聽到六皇子喊着。

“六弟怎麽知道我抓了只兔子來?”二皇子不知昨天的事,只是早上到的實在太早了些,記得六弟很喜歡小兔子,便去後山抓了只來。

“昨天,六皇子他們去後山玩了一天,舒公子幫殿下抓了只兔子回來,這會說要宰的,定是那只。”全公公看着二皇子解釋道,他總覺得,二皇子并不像看上去那麽和善。

程敬之無精打采地說:“人都走了,你就是吃了兔子,他也不會回來啊。”

翠兒悄悄指了下屋裏的書桌。

二皇子越過門口的兩人,進屋一看,念到:“我回盛京,勿找;灰兔代我,勿念!”難怪要把兔子宰了,本不是兔子招惹了誰,是那誰非那兔子說事。

這張紙下面還有數張,但空白的紙旁邊另有一疊,他拿起來一看,是武功秘籍,旁邊還密密麻麻寫了很多注解,一看,便是給初學武功者準備的:“六弟,你要習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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