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董天佑來訪
“洛楠,來,陪我下一盤。”舒景笑着拉過洛楠。
安皓抱着兩盒棋子要跑,卻被舒景抓住了頸後的衣領,拉扯中還說着:“書生不要聽少爺忽悠,少爺下棋最會玩人了,什麽保證都是空話!千萬別下!”
本來,洛楠也是閑來無事,下盤棋也無所謂,可看着舒景閃亮的眼睛,他有些退卻,安皓說,當初舒公子教他下棋,把他欺負慘了,害得他都再不想下棋了,可是,舒公子如此盛情,他左右為難。
董天佑站在門口,看到的就是三個人近幾日最常上演的情形。
舒景最先發現他,放開了安皓,吩咐道:“把棋放好,沏一壺茶上好的龍井。”
安皓沒料到舒景會突然放手,向前一個琅跄,差點摔倒在地,他索性做到地上耍無賴:“再好的龍井也不能欺負書生,少爺,您不能欺負老實人!”
順手敲了一下他的腦袋,說:“有客到。”
洛楠和安皓這才看到門口的人,安皓一個轱辘爬起來,迅速放下棋子,禮貌地将人請進來之後,進屋泡茶去了。
“若是不便,在下改日再來。”董天佑還是第一次看到三個成年人這般嬉鬧的場景,他自幼跟在三皇子身旁,規矩禮儀從不敢錯漏半點,作為家中的長子,他更是以身作則,發奮讀書,早已忘記了嬉鬧玩耍這回事。
“方便,方便,我還想着什麽時候去找你合适呢,正巧你來了,來下一盤!”知道他不會是來下棋的,不過,有這機會,不逮白不逮。
董天佑看了一眼洛楠,說:“景公子不是要與這位公子下棋麽,在下怎好打擾。”
“這是借住在此的貢士洛楠,我們随時可以下,不用在意。”舒景又對着洛楠介紹說:“這位是盛京四大才子之一的董天佑。”
“久仰大名,聽聞董公子棋藝出衆,舒公子可算有了對手。”洛楠做夢都沒想到能見到傳說中最謙遜有禮的才子,十分激動。
“貢生?是今年參加秋試的考生?”董天佑随口問着。
洛楠站的筆直,正經地回答:“正是。”
“洛楠洛公子,恭喜初試入圍。”董天佑很自然的就想起了皇榜上的名單,客氣地祝賀。
洛楠顯然沒料到董天佑會知道他榜上有名,驚訝了一下,也客氣地回禮:“多謝,多謝!”
兩人客氣的寒暄着,‘啪啦、啪啦’的聲音在耳邊想起,兩人很自然地看向聲響的地方。
舒景正無聊地拿起棋子又放下,看到他們轉過頭來,笑着問:“客套完了沒?好像我才是這裏的主人吧,住客和來客?你們誰陪我下棋?”
董天佑正經地說:“失禮了。”
洛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我去看看安皓,怎麽沏壺茶都那麽慢。”說完,轉身進了屋。
舒景白白眼睛,感慨道:“這書呆子什麽時候也學會開溜了?”他看着董天佑笑得燦爛,“你會陪我下的吧?”
“上一次,可是景公子拒絕與我對弈。”上次的事,董天佑後來也想得很明白,他沒必要因為世子爺的一句話,就與人一較高下,還耽誤了正經事。
一陣爽朗的笑聲過後,舒景緩緩開口:“我不喜歡被別人利用,僅此而已,若有什麽得罪的地方,還請多見諒。”
看到舒景眼中的坦然,董天佑都不好意思懷疑,他在棋盤的另一端坐下,擔憂地問:“你就不怕得罪了世子爺?”
“得罪便得罪了吧,是他隐瞞我在先,我又何必讓他當槍使。別提這個了,我們下棋吧。”舒景早無聊壞了,有高手在眼前,特別期待一局好棋。
見到這般真摯、期待地眼神,很難想象那天,他是以什麽樣的心情拒絕了對弈,董天佑釋然地笑了:“聽說景公子愛賭棋,今日可要賭上一賭?”
“好,你輸了就留下來吃晚飯,我輸了就下廚給你做飯吃。”
“這個……”董天佑聽着,怎麽結果都是他留下來吃晚飯呢,董天佑事先想過很多的賭注,最最沒想到的,便是吃飯。
安皓聽的仔細,自然知道當中的區別,這可是完全不同的晚飯啊,安皓低聲對着董天佑說:“您千萬要贏啊!”又歡喜地對舒景說:“少爺,我去買菜。”
董天佑不懂了,這個侍從,不管怎麽樣,都應該向着自家的主子,如今當着主子的面說希望別人贏,可他家主子還沒半點生氣的樣子,想起剛才他坐在地上與他家主子較勁的樣子,這話到也不算過分,說不尊重他家主子吧,也不像,這到底是什麽樣的主仆啊?!
“別管他,下我們的棋就好。”說着,首先抓了一把白子。
董天佑随手拿了兩個放在黑子放在棋盤上。
舒景手中的白子落下,六枚,董天佑執黑子先行,舒景執白。
雙方各下了幾個字,平平無奇,看不出高下,董天佑稍稍猶豫了一下,落下了一個子。
舒景看着這一子,心中暗暗一驚,這不是最強的一手,也不是最佳的一手,而是在試探舒景的反應,猶如先生試探學生的棋力一樣,原來,這董天佑根本沒把自己當成對手,棋子在手中轉了幾個圈,漂亮地落了下去,發動正面猛烈的進攻,這是舒景對那一子的回應。
董天佑沒想到舒景這麽快就進攻了,悠悠地說:“後方不穩,當心全盤皆輸。”
“我也不希望聽到你輸,是應為小看了對手。”
兩人相視而笑,又都專心于棋局,沒有言語,只在棋局中針鋒相對,互不相讓。
舒景随手拿過茶杯,想喝一口,才發現,茶杯以空,他很自然地喊道:“安皓,加水。”
安皓還沒回來,出來加水的,是洛楠,舒景卻渾然不覺。
洛楠看到董天佑嘴角邊挂着一片茶葉,失了翩翩公子的風度依然全神貫注的下棋,想告訴他,又怕打擾了,不說,實在憋得難受,才站了一小會,他便更難受了,總覺得他與這氛圍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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