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直接打到二十層?
黃濑居高臨下地看着蠕蟲一樣在地上爬動掙紮的人,眼裏是化不開的冷意:“我警告過你了。”
小獄警也怔住了,随後他瞪大了眼睛。
“你怎麽這麽能惹事啊,你才剛來...”小獄警欲哭無淚,喊了幾個人把這個倒黴蛋搬到醫務室去,“你就不能稍微收斂一點嗎?下手輕點不行嗎?”
黃濑無辜看他:“我已經下手很輕了啊,他都沒死。”
我擦我擦,原來這個新人真這麽厲害!小獄警有點震撼,又念及他剛來,也就沒有為難他,只是暗暗心想要請高尾長官去向醫務室的綠間醫生求求情。
要知道,那位醫生可是最讨厭這種血淋淋的東西了,看見那個犯人肯定會惡心的大發雷霆,可整個醫務室又偏偏就是這位醫生的天下……如果不讨好他,以後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麽辦啊!
小獄警悲催地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就像個擺在茶幾上的大杯具。
黃濑進入羅賓島監獄的第一夜,過的及其平靜無波。
被那血肉橫飛的一幕震住,同監房的幾個犯人不僅不敢惹他,還極為谄媚地讓出了最好的位置,做出一副卑躬屈膝的姿态。
這就是最底層人的生活方式,放肆的□□哪些不如自己的弱者,将自己所有的憤懑不平、所有肮髒的欲望全都傾瀉到最弱者的身上;可在遇到強者時,卻又鼓不起一絲勇氣去反抗。
這種弱者之間的相互碾壓傾軋,是何其的悲哀。
躺在床上,黃濑盯着房頂,黑暗中仿佛又響起了父親的話。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父親如此猙獰的神色,完全不顧他一直維持的貴族風度和涵養。他不顧一切地向母親吼道:“那是那位大人的旨意!那位大人想讓我們的兒子進去幫他,這是涼太的榮幸!”
他的眼睛暴凸出來,裏面滿滿都是近乎瘋狂的熱烈和執念。
“我絕對不會允許!”坐在他對面的母親也叫喊起來,“那是我唯一的兒子!你要做什麽都與我無關,可是,不要把我們的兒子牽扯進去!我就只有那一個兒子!”她裹在華美東方綢緞下的胸脯劇烈地起伏着,“那可是世上最恐怖的監獄!你怎麽舍得!”
“你一個女人能懂些什麽?”父親的手指在她面前瘋狂地揮舞着,“你吃的用的,你的珠寶衣服,你住的宅子,不都是靠我賺來的?你有什麽資格反對我?那位大人必定是正确的,是我們一生都要追随的!我們必須效忠于他,關鍵時,為此犧牲我們的一切都在所不惜!”
黃濑隔着房門聽着兩個人激烈的争吵,垂頭聽了半晌才露出一個微微的苦笑,推開門走了進去。
見兒子進來,雍容華貴的伯爵夫人有些錯愕,她一向不太了解這個完美的兒子,或者說,從來沒有試圖去了解過。也因此,她根本不清楚兒子走進來是為了幹什麽。
貴族的親情,像是隔着屏風燃燒的火焰,被包裹在精致優雅的表象內,只能隐隐窺其大概。
“涼太,既然你來了,”黃濑伯爵皺着眉說,“好好和你母親講講道理,讓她不要這麽胡攪蠻纏了!”
他們,都沒有問一句黃濑自己的意願。
“我想去。”黃濑說。
“什麽?”伯爵夫人失控地大叫起來,随即又和伯爵爆發了另一輪争吵。而在這樣的背景音裏,黃濑卻獨自端了個杯子,對着窗外微微的笑。
嘛,這裏已經沒什麽意思了,換個地方玩玩也不錯呢。
黃濑涼太,黃濑伯爵唯一的兒子。身為偌大家邸的繼承人,他從小就開始學習各種知識——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其頭腦太過發達,他對所有的東西都似信手拈來,完全不會費什麽力氣。騎馬、管理、射擊...這些與其說是技能,不如說是他與生俱來的能力。
他是那樣的彬彬有禮,又有一副完全出色的相貌,幾乎成了所有名媛小姐的夢中情人。她們穿着華麗的裙子舉辦了一場又一場舞會,想要得到他哪怕一個甜蜜的微笑。
白天。
黑夜。
又是新的一天。
每一天都是這樣,在紙醉金迷裏徜徉徘徊着。
沒有人關心過他的內裏,因為他的外表是如此完美,有誰想去探究那副完美外表下隐藏着的呢?實際上,如果他們試圖尋找,他們只會詫異地發現,由于太久沒有過挑戰,他的心髒已經躺在塵灰裏靜靜發黴了。
而現在,生命終于脫離了他原本駕輕就熟的軌道,而是向一條全新的道路飛奔而去——想想看,這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幸福到,他許久沒有過波動的心髒,都開始砰砰跳動了。
在第二天黎明到來的時候,獄警已經粗暴地按響了電鈴。
“起床了起床了!你們這群渣滓,還準備睡到什麽時候?把這當你們家嗎?”他一邊叫喊着一邊走到走廊裏,“所有人排隊,跟我走!”
黃濑懶洋洋地抓了把頭發,俊美的臉上還帶着似醒非醒的意味,完美而精致的鎖骨深深凹陷下去,看上去慵懶而誘惑,身邊的犯人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然而,經過昨天一晚,這個暴力新人的名號已經傳遍了低層監獄,他們也只敢對着這副身體流流口水,卻再也沒有人有膽量伸出手了。
打了個哈欠後,黃濑終于想起了他來這座監獄是為了什麽。可眼見着高層的犯人都排隊下來了,裏面絲毫沒有那一抹紅發的蹤影。他不由得皺了皺眉。
“喂,小子,問你件事。”
“您您您...您說...”可憐的小犯人被吓得渾身發抖,他只是一個掙紮在最底層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青年啊!為什麽這個衰神會找到他?
“嘛嘛,我只是想問個問題,至于把你吓成這樣嗎?”黃濑無奈地拽着他的衣袖,“我問你,第三十層的犯人為什麽沒有下來?”
“第三十層?”小犯人愣了愣,随即整個人像篩子一樣抖的更厲害了,“您...您開什麽玩笑呢,那樣尊敬的王怎麽可能排隊和我們一起吃飯...”還沒說完,他就掙脫了黃濑,一臉驚恐地跑掉了。
黃濑:“...”
最後還是在早飯後去找了高尾,這才得到了确定的答案。
“二十五層以上的犯人擁有特權,樓層越高特權就越大。對那位大人來說,他想要什麽都會有人畢恭畢敬地送上去,因此只要安心處理自己的事就好。”
“這還算什麽犯人?豈不是和監獄外沒什麽兩樣嗎?”黃濑有些不解。
高尾輕咳了一聲:“嘛,之前确實沒有這麽自由,可是那位大人...他用...用一枚将棋打穿了監獄的大理石地板...”從那之後,他就擁有了無與倫比的地位。
這也行?黃濑的桃花眼瞪大了。
“在這裏,力量就代表着一切啊。”輕輕晃了晃手中的茶杯,高尾嘆道。
企圖尋找老大無果,黃濑只能怏怏地跟着衆人去幹活了。沒辦法,誰讓他現在還是個最底層的小犯人,完全屬于被欺壓的階級,沒有任何人權可言啊。
用衣袖捂着鼻子打掃廁所時,黃濑想起最高層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樓都不用下的某人,真是憤怒到一臉血!
看來,要抓緊時間往上爬了。他暗忖到。
大早晨起來就要打掃廁所,初起時的懵懂完全被這種無與倫比的氣味打敗了,在進入食堂時,黃濑整個人都有氣無力的,像株黃花菜一樣蔫了下去。
但黃花菜就算再無精打采,也好歹沾了個花字,那招蜂引蝶的勢頭可是一點沒減。從他進入飯堂起,這讨論聲就沒停過。中高層的犯人都沒見過黃濑,見監獄裏竟來了這樣好的貨色,真是眼珠子都要看的掉下來了。
即使有底層的小犯人戰戰兢兢地彙報說黃濑沒有那麽好上手,還是有不少頭兒的目光投注到了黃濑身上——沒辦法,他們就是喜歡有挑戰性的,把這樣驕傲強大的人壓在身下,才能升騰起無與倫比的滿足感和征服欲。
“欸?就這麽點菜?”黃濑失望地掃了一眼,“我想吃水果...”水果可是養顏并維持身材的必需品好不好!
“新人,你開玩笑吧?”打飯的大叔粗聲粗氣地說,“只有二十層以上的犯人才能每天領到一個水果,你現在還差的遠呢!”
“欸?”黃濑伸手撩了把劉海,“這麽說還得等到明天,太麻煩了……”
他的動作簡單又随性,俊美的容顏沒有了劉海的阻擋,完整無缺的暴露在了衆人面前。仿佛自帶眼線的上挑的桃花眼,微微翹起好看弧度的唇...明明說着半抱怨的話,卻有種懶洋洋撒嬌的意味,配上那張完美的如同刀鑄的臉,殺傷力完全大增。
有人清晰地吞了口口水。
“嗨,新人,”身後突然有一只手伸過來,放在了黃濑的臀上,不懷好意的揉了兩把,“想吃水果是不是?只要你乖乖聽話,我就把我的給你...”說完,他又頗暧昧地沖着黃濑的耳朵吹了口氣。
黃濑不怒反笑:“怎麽,你是二十層以上的?”
“是啊,”那個犯人笑道,“這個食堂,有一半的人都要喚我老大。怎麽樣?要不要跟着我?哪怕你誰都打不過都不用害怕,只要你好好養着這張臉——”他輕佻地挑了下黃濑的下巴。
“那真是太好了,”黃濑微笑着,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省的我再去一個個找你們了。”
話音剛落,他便猛的出手,将那個犯人一個過肩摔,狠狠地扔在了不遠處的一張飯桌上。
“哐當——”一聲刺耳的聲音響起,桌上的飯菜都噼裏啪啦落了下來,周圍的犯人紛紛撤離了那塊區域。
那個自稱老大的犯人狼狽地卧倒在一堆堅硬的堪比石頭的面包裏,面包上的果醬糊了他一臉。
“你!你怎麽敢!”
作者有話要說: 米娜桑~如果大家喜歡這篇文,希望可以點一下收藏或留個評論,走過路過不要就這麽錯過~這樣會給作者好多動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