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四點鐘!】

霍陽州沒吭聲反駁, 一路任由邵平波說下去。

到了約定地點,果然一個人也沒有。

霍陽州說:“我就是知道。”

邵平波尴尬地咳了咳,問陳晰:“你渴不渴, 我們去喝點什麽。”

沒回答邵平波的話, 陳晰帶着兩人一起往水吧走, 一人捧了一杯西瓜汁坐着等人。

“你怎麽知道一定要等丘雁, 萬一讓她等了那多不好啊。”陳晰問霍陽州。

當然是因為他倆根本就不來電, 丘雁又是那種喜歡黏人的小女生,霍陽州跟丘雁搭檔, 兩人能不出錯順利完成任務就謝天謝地了。

這道題邵平波也會, 沒等霍陽州答話,邵平波先搶答:“女孩子本來就喜歡在一起玩,再說了, 她們本來就慢, 洗澡不是單純的只沖水就完的。”

“既然你一早就知道,那為什麽還一直催霍陽州來這裏幹等?”陳晰問邵平波。

邵平波:“……”這道題, 他是不答還不是答還是不答呢。

霍陽州也放下杯子,饒有興趣地看着他。

邵平波的答案,真是令人期待啊!

“這……這關你什麽事啊!”邵平波惱羞成怒, “你怎麽那麽關心霍陽州啊?!”

陳晰沒有避諱掩飾,直接道:“我就是關心他啊, 讓他一個人幹等,我可做不來這樣的事。”

“你……你!”陳晰太過直白,邵平波反而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了。

幾人正說着話, 三位女嘉賓結伴款款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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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雁和霍陽州相視一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我想和女神她們一起吃晚飯,陽州你要不要和陳晰他們一起?”

邵平波又是反應最大的那個:“你怎麽能不帶霍陽州呢?你們不是組了CP要在一起的嗎?”

丘雁一臉無辜:“我們想去吃水果沙拉,陽州和我們吃,會吃不飽的,還不如跟着你們,你們男的總要吃肉吧?”

“這不是吃肉還是吃菜的問題!”邵平波說,“我們也可以吃沙拉的!沙拉也是能吃飽的!”

他說完,回頭望了一眼陳晰,征詢意見:“是……是吧?”

陳晰:“不是。”

陳晰拒絕被喂草。

丘雁不留情面地嘲笑出聲:“看來你也不是很了解你的搭檔啊,今天能拿第一果然是走運啊。”

餐廳除了提供沙拉也不是沒有別的,馮聽曼出來做和事佬:“要不然我們一起吃吧,這樣還可以點多點,能吃飽,營養也均衡。”

一點都不開心,原本以為會是兩人世界強行變成六人聚餐大派對。

邵平波戳着餐盤裏的水果,看着淋在上面的沙拉一點一點陷入,汁水與白色沙拉混合,變色變黏糊,頓時吃不下去了。

就沒人能體會到他現在的心情嗎?

他瞄着另外五個人,都是開開心心地吃着飯,剛才還說不吃草的陳晰也跟着吃了不少水果進去。

呵,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晚飯吃得鬧心,偏偏另外五人還不消停,說吃飽了還要去散步消食。

中途蘇琪琪去了趟衛生間,他們幾個就在海邊緩緩步行,聽着海浪閑聊。

巨大的椰子樹下,月光透過葉子灑在海灘上,不遠處有人燃着篝火圍着唱歌,火辣的孜然辣椒順着風吹到鼻尖。

幾人陪着丘雁和霍陽州去領節目組提供的帳篷。

節目組提供的帳篷,就是海邊商店出租的那種,預先給六位嘉賓先租好,等他們要的時候去拿就行了。

所以,這個帳篷,是反複使用過的,并不是全新的。

看到帳篷的那一刻,丘雁是有些失望的,不過一想到這個節目主要是為了做慈善,這樣做很可能是為了節省花費,以便再多捐一些,她也就沒那麽難受了。

營地區在海濱較高的一個小山丘上,從這裏可以看到月光下的海水不斷翻湧上來的白沫。

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有不少帳篷在那裏搭好了。

——他們來晚了,這裏的帳篷大多是準備宿營的人預先過來,趁着天亮占地搭建好的。

現在只有營地不遠處一盞路燈在亮着,營地有不少人走動,卻都是拿着手電筒或是手機的。

“你們這樣不行吧。”馮聽曼走了一圈,“基本就沒有可以搭帳篷的地方了。”

好的地方早就被占了,只剩邊緣一些不大平整的地方。

“沒辦法,誰叫我們來晚了。”霍陽州也沒預先想到這個,“咱們得先買個手電筒,快點把帳篷搭起來才行。”

邵平波也覺得這樣不行,要是霍陽州找不到搭帳篷的地方,回頭還不是得勉強和他們擠一間房?

不行不行!

不等其他人安排好,他就先攬了任務:“我去買手電筒,你們快去找地方搭帳篷!”

霍陽州和丘雁找的地方是山坡邊緣特別近,小山坡不高,膽大的成年人可以直接跳下去,再不遠處,海浪拍打礁石,濤聲陣陣。

幾人幫忙一起鋪了底布,等邵平波買來手電筒,又分工插柱子打地釘。

拉好防風繩,确定帳篷不會被大風吹走,幾人才歇了口氣。

“真是太謝謝大家了。”丘雁一人發了一個椰子,“沒什麽好招待的,就用這個感謝了。”

“都是小事,這裏好熱鬧啊,早知道,我也選帳篷了。”馮聽曼看着不遠處的景象,“一邊是海,一邊是人,一邊安靜,一邊熱鬧,感覺很棒啊!”

海風将額頭的汗水拂去,另外四人歇了會,見時間不早了,揮手告別。

“明天還要不要起來看日出?”在臨走前,馮聽曼問,“剛剛我看了,這邊景色是真的很好,很多在這裏露營的,就是為了看日出。”

陳晰也深有同感,霍陽州住在這裏,再加上女神都這麽說了,錯過真是太可惜了。他第一個響應。

邵平波一晚上跑上跑下,累得不行:“看看吧,如果我起得來的話。”

“我可以四點鐘叫你。”陳晰說。

“四點鐘!”邵平波瞪着他,“這也太早了,現在幾點你知道嗎?睡不夠的我!”

“……那你想幾點?”

“六點可以嗎?”

陳晰翻了個白眼:“你問太陽六點升不?”

“要不然這樣,”邵平波退一步,“你叫我起床,要是起不來,你就讓我睡吧。”

蘇琪琪無語:“你想看就一定要爬起來,這叫什麽啊。”

邵平波:“你不也是起不來?”

蘇琪琪聳肩:“是啊,所以我選擇不看,睡覺比較重要,就不要難為自己了。”

邵平波:“……”

臨到睡前,邵平波還囑咐陳晰:“到時候,你就多叫我幾次,不要輕易放棄!”

陳晰沾床就睡,含糊地答應了他便飄盡夢鄉。

他睡着了,邵平波卻沒睡着,眼看着對面的床那一坨動都不動一下,他小聲叫人;“陳晰……”

沒回應。

“我睡不着……”邵平波欲哭無淚,“明天可能真的起不了了。”

一片寂靜。

邵平波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的,好像過了不久,就有聲音從遠處傳來,叫他起床。

“不要,你走開!”

被枕頭抽得眼淚都出來了的陳晰:“……”

如是幾次,邵平波還是起不來,他無奈地對角落裏的鏡頭做個鬼臉,洗漱完畢出發了。

天還沒亮,天際還挂着夜星。

順着記憶來到海邊,已經有不少人起來,一團團黑影聚在沙灘上,等待日出。

所以……只有他一個起床了嗎?

爬上一個礁石眺望,山坡上也有團團黑影往下跳。太黑了,根本看不清誰是誰。

明明說好的一起看日出的,陳晰心中失望,忽然又回想起,霍陽州從頭到尾,都沒有對他明确發出邀請,都是他自己在那邊自以為是。

此時陳晰最慶幸的,大概就是攝影師沒有過來跟拍了。

再傷心難受也沒人知道。

海浪拍打礁石,轟隆聲響,掩蓋了身後人的腳步聲。

一個黑影坐在陳晰旁邊。

“這裏有人了。”陳晰沒想和人分享這塊地方,看都不看對方一眼。

“不能分一塊給我嗎?”黑影發聲,低沉的聲音和着海浪,聽在陳晰耳裏,美妙絕倫。

他驀地靠近想要看清楚對方:“霍陽州?”

霍陽州低低發笑:“是陳晰。”

借着下面時不時閃過的光亮,陳晰确定了身邊人的身份:“我還以為要一個人看日出了。”

霍陽州失笑:“怎麽可能?”怎麽可能讓你和邵平波一起看日出。

這裏只有陳晰一個人,霍陽州了然:“邵平波起不來?”

“對啊,好心叫他起床還被打了。”

霍陽州帶了手電筒,聞言立即打開:“打哪裏了?”

驟然光亮,原本就被邵平波的枕頭毛絨刺得眼睛流淚的陳晰眯起眼睛,再次掉眼淚。

“抱歉。”慌忙關了手電筒,霍陽州出手掰住陳晰,“我看看,別揉。”

陳晰一雙手被霍陽州拉住,眼睛微微發紅,眼角不斷流淚。

“我給你吹一下,你別揉。”霍陽州說着,輕輕對着陳晰的眼睛吹氣。

“不是風沙。”陳晰眨眨眼,覺得好多了。

霍陽州輕笑:“試一下嘛,你不是不流淚了。”

被霍陽州這麽一說,陳晰又想去揉眼了。

霍陽州再次對着陳晰的眼睛吹氣:“還想揉不?”

“不了,我們看日出吧。”再吹下去,陳晰只能跳海降溫了。

沒有随時跟着的攝影師,即使下面人聲鼎沸,為了升起的初陽歡呼雀躍,現在也是他們的私人時間。

霍陽州不想錯過這個機會:“你答應過來,是不是已經确認了?”

“确……确認什麽?”陳晰一驚。

“陳晰,你想讓我等多久?”緩緩伸手,一只手包裹住另一只手,“我有耐心,可是一直沒有進展我也會急躁……”

如果沒有邵平波,可能他還會再忍耐,可是現在,他真的要不行了。

“陳晰……”他的手心一片火熱,海風都吹不涼,“我這個人向來冷靜,很少有着急慌忙的時候,更遑論和人耍心機做小動作,可是你,讓我有很多的第一次。那麽多的第一次都是因為你,沒有第二個人了。”

從來沒有這麽堅定地确信過,渴望眼前人伴着自己從現在到白發。一開始的時候,并不知道等待是如此漫長煎熬,難以忍受,是不是先說喜歡的那個人就輸了呢?他知道陳晰擅長游戲,有着高超的技巧和豐富的經驗,如果自己和他繞彎,只會被他憑直覺豎起的防備帶偏,最後輸得一敗塗地。

直覺坦白是最好的方法,霍陽州半跪着起身:“這是我第二次,老話都說事不過三,可是,在沒有等到答案之前,我卻不想就這麽輕易地放棄。”

陳晰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他就不信陳晰沒有一點點心動。

從水天交接處開始,天邊慢慢發亮,從暗紅到亮白。

不甚明亮,但也足夠陳晰看清楚,霍陽州以往深沉到看不清的眼眸盡是一片清亮。

籠罩海水的霧霭散盡,吸一口氣都是清涼舒暢的。原本已經不疼的眼睛酸澀起來,眼底的霧氣都化作了水,一片模糊,陳晰說:

“霍陽州,你贏了。”

礁石下面,歡呼陣陣,地球另一邊的太陽終于趕來,為這一半世界帶來光明。

再也騙不了自己那是錯覺,心髒猛烈跳動,明明是在胸腔內,卻大聲到令耳朵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一直以來的堅守,在這一刻盡數碎裂。

還沒等到他說什麽,眼睛忽然一暗,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陳晰下意識擡手去掙開,後背卻被另一只手摟住,嘴唇被霍陽州含住,對方很溫柔地用舌尖突破齒關。

一進入口腔,對方就變得強勢了。不用霍陽州遮住眼睛,陳晰自己就不由自主地閉上雙眼,四肢軟綿無力,像通了電似的酥麻癱軟。礁石下面就是冰冷的海水,他幾乎是将重心壓在霍陽州的手臂上,任由對方攫取。

鼻尖相抵,呼出的氣息相互交融,霍陽州早就把遮住陳晰眼睛的手掌拿開,改為抱,兩人的身體緊密貼合,連心跳都清晰可聞。

霍陽州定定地看着他,背後是霞光萬道:“我給你,不要把專輯給邵平波。”

他在浴室裏聽得不真切,只模糊聽到邵平波着急地在說專輯的事,之前沒有資格,好不容易等到陳晰答應,他總要行使一下男朋友的權力。

礁石并不是完全平坦的,陳晰近乎站不住,靠着霍陽州才勉強站穩:“……可是,我換掉心動禮物了,就算邵平波之前猜到,現在也沒有用了。”

霍陽州愣住。

——節目組沒規定每一期節目都要換心動禮物,可是,也沒規定不能更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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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亮潔淨的酒店房間,一個人影左右走動,将一件件物品收入行李箱裏。

攝像機好奇地往他那邊探,正好對上驀然擡起頭的青年。

放下手頭的東西,青年微笑着開口:“能不能打個商量,我想改換我的心動禮物。”

“為什麽?”鏡頭外的主持人饒有興趣地詢問。

“這個啊……”陳晰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微微避開正面鏡頭,“我娘說,送禮物得送個貼心的,告白才有可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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