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關于這次突如其來的媒體探班, 程杏飛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大事不妙。
晚上，程杏飛、P姐、花昭、卓毅開了一個視頻會議，讨論應對方法。
程杏飛開篇立論：“我總覺得, 沈導的那句話說得別有深意。我懷疑他對我和花昭的事情産生懷疑，他在以此試探我。”
P姐遠在首都坐鎮, 沒有跟組，她對此持不同的意見：“杏飛, 我覺得你想太多了。花昭代替你參加過《演員起跑線》的錄制, 當時在場的導師、選手那麽多人，沒有一個人懷疑過她的身份；後來節目播出後, 你的粉絲也沒有發現一丁點端倪。沈郁休又不是神仙, 怎麽可能發現你和她的不同？”
程杏飛堅持她的看法：“沈導見過花昭三次！這次拍戲，我又和他足足相處了一個多月, 我覺得這些足以讓他注意到我們不是一個人了。”
P姐：“你都說了, 他只見過花昭三次, 而且每次相處的時間都不長。有誰會懷疑一個知名女星身後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程杏飛見說不過她，只能把卓毅拉到自己的站隊裏：“卓毅，你當初只見過我一面, 就斷定花昭和我不是一個人。你來說說, 你覺得沈導有可能發現問題嗎？”
程杏飛的電腦鏡頭晃動, 很快卓毅的身影出現在程杏飛身旁。
卓毅必然是站在程杏飛這一邊的——程杏飛甚至有種感覺, 如果她讓卓毅指認沈郁休是外星人, （只要她能給夠錢）卓毅也會不假思索的站在她這一邊——卓毅開口：“我認為……”
“等等！”遠在首都的P姐驚聲尖叫，“卓毅你怎麽在杏飛房裏！！”
程杏飛困惑不解：“咱們要開會, 我就把他叫過來了。再說，他是我的保镖兼助理，在一間房裏又怎麽了。”
P姐：“可他是個男人！！！”P姐要瘋了, “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劇組人多口雜，你讓一個男助理呆在你的房間裏，明天滿劇組都是風言風語！”
程杏飛：“……”
P姐：“卓毅你快回你的房間去！”
程杏飛忙說：“卓毅的舍友是另一位演員的助理，他回去就沒辦法參加視頻會議了。”
“那也趕快回去！”P姐看了眼表，心急道，“這都快十二點了，卓毅你回去的時候低調點兒，可千萬別被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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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如此這般，程杏飛唯一的支持者被趕出了會議，她瞬間又回到了孤軍作戰的狀态。
程杏飛和P姐誰都說服不了誰，程杏飛覺得這是個陷阱，可P姐卻堅持認為她疑神疑鬼。
“杏飛，現在媒體邀請函已經發出去了，甚至有些沒有拿到邀請的媒體私下聯系我，想要去采訪。”P姐認真地說，“《花昭公主》之後，所有人都在等你的新作品，甚至連金視獎的評委也在觀望你接下來的動作。這次《找到你》就是一個最好的宣傳機會！”
程杏飛蹙眉：“我根本沒有武術功底，現在沈導要求我不用替身，親自上陣，媒體過來拍什麽，拍我出醜嗎？”
“誰說你沒有替身了？”P姐敲了敲桌子，“劇本我也看過，那幾場戲基本沒有臺詞，完全可以讓花昭上。”
程杏飛：“！！！”她大驚，“沈導現在本來就在懷疑我和花昭的事情，現在我把花昭推到他面前，這太危險了！”
P姐嘆口氣：“你這麽顧東顧西，還怎麽在圈子裏混下去。……算了，咱們不如直接問問花昭，看她願不願意幫你度過這次難關。”
他們是在微信群裏直接發起的視頻會議，三個聊天窗口成品字形排列，從始至終都是程杏飛和P姐在說話，花昭不知道在忙什麽，一副神游天外的樣子。
P姐叫她：“花昭……花昭……花昭！！”
花昭猛然驚醒：“……啊！怎麽了？”
看她的樣子，明顯剛才沒聽到她們在聊什麽。
最近這段時間，花昭總是一副古古怪怪的樣子，以前她每天晚上都要和程杏飛聊天，最近不知怎麽了，經常好幾天沒有聲響。程杏飛有些擔心她的狀态，懷疑是她一個人在家呆的太悶了。
P姐說：“花昭，是這樣的……”她大概解釋了一下這次媒體采訪的事情，詢問花昭願不願意趕來橫市，當程杏飛的武術替身，幫她度過這次難關。
一聽到能進片場拍戲，原本蔫蔫的花昭提起了精神：“好啊，我上次去拍過綜藝節目，這次想看看拍戲是什麽樣子的！”
她一派天真，終于又回到了曾經那種無憂無慮的狀态。
程杏飛提醒她：“花昭，現在的問題在于，沈郁休可能會發現你和我不是一個人……他太聰明了。”
花昭愣住了，她低頭思考了很久很久，程杏飛以為她會打消念頭，沒想到花昭卻說：“那我就更要會會他了。”
“？”
花昭并沒有解釋——沈郁休不是想知道她和程杏飛是不是一個人嗎，真是巧了，她也想知道，沈郁休和呼延律是不是一個人呢。
……
花昭簡單收拾了兩套換洗衣服，再帶上畫畫的畫板、水彩顏料，就這樣輕裝上路了。
首都和橫市相隔千裏，卓毅先坐飛機到了華城，接上她，一路開車披星戴月趕到了橫市。
花昭感嘆：“真了不起，一千年以前，這麽遠的路程騎馬要兩個月，坐船也要一個多月，沒想到現在只要一天時間就到了！”
橫市的影視行業非常發達，有“華國好萊塢”的美譽。最為出名的就是占地面積廣大的橫市影視城。
影視城分東南西北四個大門，裏面不僅有一比一仿真的民國風街道，更有恢弘大氣的古代宮殿。
卓毅為了照顧她，特地開車帶着她去宮殿那裏轉了一圈，花昭望着眼前這熟悉的種種景色，恍惚間以為自己又穿越了一次。
在橫市，最不缺的就是群衆演員。小飯館裏，風塵仆仆的抗日民兵正在排隊領盒飯；路邊，兩個身穿宮廷裝梳着旗頭的女孩一邊聊天一邊等紅綠燈；甚至還有滿頭是血纏着繃帶的特效演員說說笑笑的經過……
花昭一雙眼睛都要不夠看了，她趴在車窗上，驚嘆道：“原來這就是演員的生活嗎？”
這可比她想象的還要有意思一萬倍！
卓毅從後視鏡裏瞄了她一眼：“放心，你很快也要體驗演員的生活了。”
車子駛進酒店停車場，卓毅領着花昭直接走VIP電梯。一路上花昭小心翼翼，生怕遇見其他人，好在她的祈禱有用，這一路有驚無險，終于抵達了程杏飛的房間。
卓毅掏出房卡在門上一刷，房間大門立刻敞開了一個小縫隙，卓毅先把花昭塞進去，然後左右看看，确定無人，才緊跟着走進了房間內。
屋裏，花昭一聲怪叫撲到了程杏飛身上，抱着她又蹦又跳，興奮地分享一路上的見聞。今天程杏飛通告單上沒有工作，她在酒店內歇了一天，安心等花昭來。
小公主絮絮念叨着那巍峨的宮殿以及路旁的各色行人，這些景色其實程杏飛早就看膩了，但從小公主嘴裏說出來，看膩的畫面也平添了一份趣味。
兩人親親熱熱的聊了很久，一直聊到花昭肚子咕嚕咕嚕叫了，她才意猶未盡的停了下來。
程杏飛打電話叫了客房服務，沒過一會兒，服務員就推來了豐盛的五菜一湯。卓毅沒讓服務員進門，他負責在中間傳菜。
望着桌上滿滿的一桌佳肴，花昭更餓了，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就要夾。
“——等等，”程杏飛攔住她的筷子，仔細端詳她的臉，“花昭，你現在多重了？我怎麽覺得你的臉，比之前圓了一圈？”
花昭掩耳盜鈴地捂住自己臉頰上的肉，嘴硬地說：“哪有圓？哪有圓？”
程杏飛不放心，她屋裏就有體重秤，硬是把花昭推到了秤上稱重。
這一稱之下，她們兩人都吓了一跳——花昭整整比程杏飛重了五斤！！
拍戲這一個多月以來，程杏飛每天早日晚歸，累瘦了幾斤；而花昭天天宅在家裏吃外賣，體重直線上升。
五斤肉聽上去不多，但兩人站在一起時，花昭臉頰上的兩團小肉肉就再也藏不住了！
程杏飛立刻把桌上的肉菜都推到了卓毅面前，只在花昭眼前留下一道清炒西藍花。
花昭委屈極了：“我千裏迢迢來這裏，你連頓飽飯都不給我吃……”
程杏飛嚴肅地說：“我們圈裏有一句話——‘你要想吃那碗飯，你就不能吃這碗飯’，女藝人絕對不能胖！”
“楚王好細腰……”花昭越發心塞了。
這頓重逢後的“晚宴”，卓毅一人獨攬紅燒排骨、油焖大蝦、獅子頭、粉蒸肉四道硬菜，他飯量大，風卷殘雲掃過，桌上寸草不留；而花昭呢，只能可憐巴巴地吃清炒西藍花——還是和程杏飛兩個人分吃的！
天啊，公主殿下還沒正式成為女明星的替身，現在就要被女明星活活餓死了！
一瞬間，她甚至産生了想跑的沖動。
……
花昭和程杏飛自然住在一間房裏，晚上程杏飛去洗澡，花昭偷偷摸摸用手機點了外賣，讓外賣小哥把夜宵放在一樓前臺。
然後她便換上杏飛的衣服，大搖大擺地下樓去取外賣。
一路上，她恰巧遇到了劇組的其他演員和助理，他們向她打招呼，她大方地回個笑，任誰都看不出她和程杏飛的差別。
她坐電梯到了一樓，電梯門向兩側滑開，花昭滿腦子想的都是夜宵，急急忙忙往外走，根本沒注意門外還有人。
門外的青年身材颀長，花昭一頭撞到對方懷裏，被硬邦邦的胸肌磕紅了額頭。
“哎呦……”她捂着額頭叫痛。
“程老師？”一道充滿磁性的男聲自頭頂響起。
花昭全身一僵，下巴一格、一格的揚起，仿佛一只生鏽的機器人。
面前，有着幽藍雙眸的青年低頭看她，一臉關切地問：“額頭沒事吧？”
“……沒事。”花昭有些倉皇地錯開身子，埋頭從他身邊經過。
這算是流年不利嗎？居然這麽倒黴，剛下樓就遇到沈郁休了！
她還沒想好要怎麽面對他，她急着想逃，剛邁出兩步，就被男人叫住了。
“稍等一下。”沈郁休攔住她。
“……”花昭吞了口口水，故作淡定地擡頭對上他的視線，“怎麽了？”
沈郁休眼神裏帶着一股探究，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
在那樣的眼神下，花昭甚至以為自己被他看透了。
“程老師，你今天怎麽看起來有點不一樣。”沈郁休說。
花昭強自鎮定：“哪裏不一樣？”
“你好像比之前胖了。”
花昭：“……”
公主殿下擠出一個笑容：“沈導演，你今天看上去也不一樣。”
沈郁休好奇：“哪裏不一樣？”
“你好像比之前更讨厭了。”
“……”
來啊，互相嫌棄啊。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沒發紅包，今天一百紅包來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