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撞破

二月二, 龍擡頭,也是太子謝澤的生辰。

今年謝澤十八歲,皇帝送了他一份大禮。

二月初一, 皇帝下旨令已成年的大皇子與二皇子即日出京就藩。

消息一出,震驚朝野。

成年皇子就藩,原本的确有這麽個規矩, 但之前沒有人聽到絲毫的風聲。

先前還有人暗地猜測或許要等到今上駕崩,新皇繼位才會讓諸皇子前往封地。——畢竟皇子就藩後, 無诏終生不得返京, 做父親的難免不舍得兒子。以前就有過不少這樣的先例。

皇帝如今下這道聖旨,在外人看來,就顯得有些突然了。

不過謝澤并不意外, 他很清楚。父皇之所以這麽做, 一是穩固他的儲君之位,不想讓其他皇子再動心思,以免發生兄弟阋牆的慘劇;二則是因為他年前被暗算的事情,他稍微透了點風聲後, 父皇有所察覺, 所以才會下此明令。

當然,不管是出于什麽緣故, 這對于身為儲君的他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雖說這道聖旨很突然, 但畢竟有祖宗法度在, 朝中倒也無人公開反對。唯有大皇子的生母齊貴妃數次求見皇帝,哭紅了一雙杏眼。

皇帝初時還寬慰幾句,後來就有些不耐了:“那你到底想怎麽樣呢?”

齊貴妃也不敢說讓皇帝收回旨意,只翻來覆去強調:“皇上, 臣妾實在是舍不得他……”

“舍不得?舍不得……”皇帝雙手負後,踱來踱去,略一沉吟,“那朕對外公布,說齊貴妃薨逝,讓你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私底下随着他去就藩怎樣?這樣你們母子就不必分開了。”

“這……”齊貴妃目瞪口呆,“皇上,臣妾并無此意。”

“嗯。”皇帝颔首,“朕覺得也是。老四還未成年,你也不可能抛下他,只随老大去。”

本來就不算能言善辯的齊貴妃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好一會兒才懇求道:“皇上,就不能等一等麽?讓他在京城多待兩年?”

Advertisement

封地甚遠,一旦前去就藩,只怕這輩子都回不來了。以前也有皇帝疼愛兒子,生前一直不讓其就藩的啊。

“等?等到什麽時候?”皇帝瞧她一眼,“等到朕龍馭賓天,他再使點手段、好去跟太子奪位?”

齊貴妃只得道:“他不敢有這份心思……”

“既然沒這份心思,那就早去封地吧。”皇帝揮了揮手。

皇帝态度甚是堅決,齊貴妃磨破嘴皮也沒有用。跟在皇帝身邊多年,她十分清楚。小事上,皇帝很好說話。遇見大事,他只要拿定了主意,那她怎麽哭求都沒用的。

不過好說歹說,皇帝總算是同意讓他們稍微緩兩三日再離京。

于是,二月初二,太子的生辰就變成了餞別宴。

謝澤年紀尚輕,沒有過壽時大擺宴席的習慣。若是以往,他完全可以推拒,可眼下這情形,他再若拒絕,未免顯得不近人情。

是以他就答應了在生辰當日與兄弟姐妹一起,在東宮小聚。

只是如此一來,他今晚就不能回清水巷的家見那個叫纓纓的“妹妹”了。也就是說,他今天若見她,只能在皇宮,還必須在白天。

謝澤略一思忖,忽然揚聲:“長壽!”

“殿下有何吩咐?”長壽快步上前。

“你去瑤華殿找韓女傅,幫韓雁鳴帶句話。就說請她過來一趟。”

長壽遲疑了一下,有幾分不确定:“是殿下要見她,還是韓雁鳴要見她?”

謝澤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淡:“你覺得呢?”

想了想,長壽小聲道:“是韓雁鳴。”

得,他又問了句廢話。

恐怕韓女傅目前還不知道殿下的真實身份。

謝澤“嗯”了一聲,揮一揮手:“去吧,回來再領賞。”

一聽說領賞,長壽立刻精神起來。轉念一想,不對,今日是殿下生辰,即使不走這一趟,他依然可以領賞啊。

待長壽離去,謝澤才起身去換衣服。

他對自己說,這也不是非要見她,是之前已經約好了,不能反悔。而且,比起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他更願意在生辰當日,和她在一起。

哪怕只是說上幾句話。

唔,或許可以期待一下,她到底給他準備了什麽賀禮。

—— ——

二月初二這日,韓濯纓照例進宮教導六公主武藝。臨出門,她不忘帶上了自己辛苦縫制的荷包。

經過東市時,她心念微動,讓馬大伯暫時停下。她則拐進一家鋪子,買了一些油紙包着的九藜丸,小心塞進荷包中。

——雖說荷包不行,但看在九藜丸的面子上,他應該不會太嫌棄吧?

今日齊家玉不知因何緣故不在,六公主學武的興致也不高,才練得半個時辰,就停了下來,拉着韓濯纓說話:“女傅,今日是太子哥哥生辰。”

韓濯纓點頭:“我知道。”

不止是太子生辰,太子身邊那些不知名姓不知具體年齡的暗衛也在這一日集體慶生。為此她忙了十來天。

“所以,我今天不能太累了,晚上還要留些精力赴宴。”六公主有些惆悵,“我父皇下了旨,讓大皇兄和二皇兄即刻就藩,今天我們見這一面,以後恐怕就不會再見了。”

韓濯纓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只輕輕“嗯”了一聲。她以前也有很多家人,那時雖然天各一方,難以相見,但心裏知道彼此還是互相挂念的。後來她就沒有家人了,只有“韓雁鳴”。

六公主話鋒一轉:“不過就算他們留在京城,我們一年也見不到幾次。”

韓濯纓心想,也是。宮裏規矩大,她如今和兄長同在宮中做事,但除了第一天見過一面以外,這十來天,竟都不曾碰過面。

不過還好,今天應該就能見到了。以太子對兄長的看重,想必會實現他的小心願。

想到這裏,韓濯纓唇角微勾,心中充滿期待。

平日六公主認真習武,沒人來看。今天她難得偷懶一次,卻被逮個正着。

已經出嫁的二公主今日進宮,知道六妹妹近來為了強身健體而習武,就和陳宜玲商量着一道過來看看。

這一來,就見六公主悠閑地半躺在躺椅上,用帕子遮着眼睛,好不惬意。

而宋淨蘭正認真比劃着。

二公主心頭的怒火蹭的就竄了上來。她們姐妹六人,存活于世的卻不多。不同于兄弟争權奪利,姐妹之間相處極其融洽。六妹妹身體羸弱,不是長壽之相。所以父皇以太子少傅的待遇延請女傅,就是為了讓六妹妹習武強身。

為此還鬧過一點風波,連她在宮外都有所耳聞。

眼前的一切讓她第一反應就是女傅失職,不肯認真教導。

二公主當即就皺了眉:“誰是韓女傅?”

“是我啊。”韓濯纓迎了上去。

她見過楚國公主府的陳姑娘,并不認得說話的女子,但見其衣飾華貴,不經通傳就能進來,對其身份也隐約猜到了幾分。

只怕不是公主,就是皇妃,卻不知為何面帶怒容。

二公主臉色不善:“皇上尊你為女傅,讓你教導公主,你就是這麽教的?把公主晾在這兒,你自己跑去指點別人?”

韓濯纓尚未回答,一旁的六公主就掀開了遮目的手帕,輕聲道:“二姐姐,這不能怪女傅,是我自己主動提出要歇息的。不信你可以問蘭蘭。”

宋淨蘭立刻停下手中動作,一本正經附和:“是的,六公主想着今晚有家宴,擔心練武時間太久,到時候體力不濟,所以請求韓女傅準許她稍作休息。”

韓濯纓微微一笑,心想,倒沒白教她們,知道幫女傅說話。

二公主知道可能是誤會了,臉上有些挂不住:“是嗎?”

陳宜玲道:“肯定是啊,她們都這麽說了,又怎麽會有假?再說,就算真歇一會兒也不打緊,如果一直練武,會很辛苦的,六公主的身體也受不了。”

說完,她又沖韓濯纓眨一眨眼睛。

兩人視線接觸,韓濯纓微微一怔,沖其點頭致意。

她能做女傅,這位陳姑娘也幫了不小的忙。

“是啊,二姐姐。”六公主也道,“韓女傅教的很好,我挺喜歡的,你不要說她不好。”

二公主沖動脾氣大,但性子卻不十分壞。輕咳一聲,她緩緩說道:“如此說來,适才是我誤會女傅了,女傅莫怪。”

韓濯纓忙道:“公主也是關心妹妹,又怎會怪罪?”

六公主不想聽她們繼續這個話題,就命人看座奉茶:“二姐姐,陳表姐,你們有好些日子沒進宮了。”

“誰說的?我正月十六剛過來,還陪了父皇一道用膳。”二公主脫口而出,“是你懶,不肯出門。”

六公主扁了扁嘴:“那陳表姐呢?”

陳宜玲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不遠處的宋淨蘭一眼,很快又移回了視線,神情有些許的不自然,“我啊?我前些天生了一場病,就一直沒出門。”

“病了?好好的怎麽會生病?嚴不嚴重?現在好了嗎?”

陳宜玲又瞧了一眼宋淨蘭,随即垂眸,眼神微黯:“就是去看花燈,着了涼,回來就病了。早就好了,是我爹娘不放心,非拘着我,不讓我出門。”

在場幾人紛紛出言安慰。

只有宋淨蘭心內有點奇怪,她與陳姑娘交集不多,對方為什麽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莫不是她臉上有什麽髒東西?她摸了摸臉頰,并未摸到什麽。

而陳宜玲則轉了話題,她笑嘻嘻提議:“六公主休息得如何?若是歇好了,就給我們看看你練的成果呗。”

“可以嗎?”六公主眸中閃過期待,眼睛卻看向了韓女傅,“女傅。”

韓濯纓有些想笑,慢悠悠道:“公主如果不累的話,可以試試啊。我就怕公主還沒歇好。”

“我歇好了。”六公主騰的從躺椅上起來,自信滿滿:“那我就給你們看看,我入門的功夫。你們可不許笑我啊。”

衆人自然保證不會。

六公主身材纖細,今日穿着粉色衣衫,一套簡單的拳法打下來,雖然只是花拳繡腿,但乍一看去,還真不錯。

二公主邊看邊點頭,一臉的贊許之色。她扭頭看向韓女傅:“我不知道女傅功夫如何,不過六妹妹的氣色和精神頭确實好了很多。女傅辛苦了。”

韓濯纓笑笑,客套了幾句。

一套拳法打完,六公主興致勃勃請姐姐點評,而陳宜玲則湊到韓濯纓身邊。

“上次說你是韓姑娘,現在就要叫你韓女傅了。”

“還要多謝陳姑娘。”韓濯纓神色誠懇。

“嗯。”陳宜玲狀似漫不經心,“我說話不頂用,真正幫上忙的,是太子表哥。”

“我知道的。”韓濯纓笑笑,“感謝陳姑娘,也感謝太子殿下。”

“你那天幫了我,我也幫了你。咱們算扯平,不用感謝。再說,我也不是為了幫你而幫你……”

韓濯纓唇角微勾,順着她的話道:“其實,那天在街上,我也是。”

陳宜玲一愣,繼而笑出聲,覺得有趣極了:“我的名字是宜玲,你呢?我只知道你姓韓,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韓濯纓也不瞞她:“我叫濯纓,韓濯纓。”

“濯纓?”陳宜玲神情微訝,她思緒急轉,忽然想到什麽,聲音不自覺變得急切起來,“你,認得宋清兮吧?”

不等韓濯纓回答,她就又道:“你以前姓宋,對不對?”

沉默了一瞬,韓濯纓如實回答:“是。”

這些事情,只要有心人去查,肯定能查明白的,她也沒有隐瞞的必要。

“我很早以前就聽說過你,但我真沒想到……”陳宜玲的神情陡然變得奇怪起來,有些憤憤不平的樣子,“要我說,你當年就不應該管他!”

“什麽?”韓濯纓有點懵,沒聽明白。

陳宜玲卻不肯再細講了。

——她自然不會告訴別人,她對宋佑安有意,所以對他的事情格外關注,連他幼時舊事,她都打聽過。

上元節時她鼓足了勇氣約他共賞花燈,那天為了好看不臃腫,連衣衫都穿的單薄,一個人滿心歡喜在望月樓等了許久。可他竟然沒有出現。她等到亥時不見他,心灰意冷地回去了。回頭就病了一場,也決定就此收起心思。

她不講,韓濯纓自然也不追問。

兩人年紀相仿,又都不是忸怩拘謹的性子,還有着堪稱巧合的初遇,一來二去的,竟然熟絡不少。

臨近晌午,六公主留陳表姐和二姐姐一道用膳。而韓濯纓則被人叫了出去。

外面等候的人二十來歲,極瘦,面色青白,人卻很精神。

是太子身邊的長壽。

對于韓濯纓來說,長壽意味着太子的親信、兄長的傳話者。每次只要長壽出現,必然會帶來兄長的消息。

是以一看見他,韓濯纓眸中就漾起了笑意:“長壽。”

長壽眉梢輕挑:“韓女傅。”

以前不還叫長壽先生的嗎?現在知道他不是先生就改口了?

“長壽,是我哥托你帶話嗎?”韓濯纓的聲音透着幾分她自己都沒察覺的輕快,“他要跟我說什麽?”

長壽不輕不重“嗯”了一聲:“韓雁鳴說,讓你過去一趟。”

“去哪裏?我現在可以去嗎?”韓濯纓猶豫了一下,“我聽說宮裏不能随意走動,會犯忌諱的。”

她在宮裏待了十來天,對宮裏的大小規矩倒是熟悉了不少。

“我既然過來接你,那肯定沒問題。”長壽瞧了她一眼,輕咳一聲,“殿下允許了的。”

韓濯纓聞言唇角彎彎:“那就多謝殿下了,也多謝長壽。”

她心想,果然如此。

雖然不曾見過太子殿下,但也能看出他是個好人,還是對她哥特別好特別好的人。

他對“雁鳴”也太體貼了吧。

同六公主打了個招呼後,韓濯纓就随着長壽前往東宮。

仍是上次的偏殿。

她的兄長正雙手負後站在案前。

雖是背影,可她一眼就認出了他。

輕煙袅袅,陽光正好。

有光線透過窗棂灑進來,給他周身鍍上了一層薄薄的金光,越發顯得他高大俊美,宛若天神一般。

韓濯纓不由地有些怔忪,心想,他若是不當暗衛,以他的相貌氣度,在外面也會被人以為是大家公子吧。

大約是聽到了她的腳步聲,他忽然回過頭來。

韓濯纓視線來不及收回,就驟然撞進他漆黑的眸子裏。

她怔了一瞬,很快紅唇漾起笑意:“哥。”她走向他:“好巧啊,還是這裏,上次我等你,這次你等我。”

謝澤神色微頓,心想,不巧,這次你可沒抱我。

但這話他并沒有說出口,也只是在心裏短暫地想了一下。

“我們已經有好久沒見了。”韓濯纓小聲嘀咕着,伸手入袖袋去拿荷包。

“十四天。”謝澤心裏想着,其實也不算很久。

他在宮裏,很容易就能知道她的消息。只是見面不太容易。

兩人現在關系融洽,相處着也舒服。他目前并不想改變現狀,就盡量減少在宮裏見她。

“吶,這是我親手做的。”韓濯纓将荷包遞到了他面前,“你看滿意不滿意。”

“哦?”謝澤饒有興致接過,仔細端詳。這就是給他的生辰賀禮?

這是一個竹青色荷包,荷包上光禿禿的,一點花紋、字樣也沒有。不過看上去還算平整,針腳也細密。

他心裏忽的浮上一些異樣情緒。荷包啊,這世上有許多姑娘喜歡用荷包來表明心意的。

不過,她應該不是這個意思吧?

韓濯纓小心觀察着他的神色,緊張而又期待。

謝澤伸手捏了捏,發現荷包裏居然還盛着東西:“這是……九藜丸?”

“嗯。”韓濯纓點頭,一臉認真,“我想着,只做荷包會有些單調,所以……”

謝澤失笑,随口道:“其實如果覺得荷包單調,可以在上面繡點竹子、繡點草,或是繡些……”

他沒說完的話在看到妹妹的神色後咽了下去。

她瞪了他一眼,臉頰鼓鼓的,漂亮的臉上明顯寫着不滿。

謝澤很少見她這個樣子,明明是生氣,卻又像是在撒嬌。這讓他心裏似是有一片羽毛拂過,癢癢的。

“你說的好容易哦,你以為繡點花樣,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啊。”韓濯纓有些委屈,“我以前都不怎麽拿針線,就因為你想要,我辛辛苦苦去做,手都紮傷好幾次,你還嫌棄不好。前年我給我爹做長衫,做的比它差多了,我爹都不嫌棄的……”

“我并沒有嫌棄。”謝澤連忙表示,“你是我妹妹,你給我什麽,我都會喜歡,又怎會嫌棄?”

韓濯纓心裏這才暢快了,臉上的笑意明晃晃的,眼中似乎還簇着光。她下巴微擡,水眸晶燦:“既然不嫌棄,那你以後天天戴着。”

這才是她的最主要目的。她辛苦這麽久才做出來,可不能白費了。

“好。”謝澤想也不想,這于他而言,是一樁小事。他微微皺了眉,“你紮傷了手?”

“可不是?”韓濯纓有心想顯示自己做荷包的不容易,便舉起了手給他看,“你瞧。”

謝澤一垂眸,就看見她纖細白嫩的手指。此刻倒也看不出受傷的痕跡。

他正要說話,卻神色忽的一變,冷聲喝問:“誰在外面?”

韓濯纓微訝,也轉頭向門窗處看去。

門窗關着,但從光影上看,外面分明是有人。

韓濯纓不免有些緊張起來。

謝澤心思微沉,他早發過話,不允許人靠近,誰會站在外頭?他輕輕拍了拍韓濯纓的手背,示意她不要驚慌,而他則幾步走到門口,一把打開了門。

陽光瞬間傾瀉進來。

韓濯纓驀的瞪大了眼睛,門外站着的竟然是當今皇帝!

皇帝雙手負後,面無表情、目光沉沉看着他們,臉上看不出喜怒。

短短數息間,韓濯纓心裏閃過了許多念頭,其中想的最多的就是:宮中嚴禁私會。

她不知道皇帝為何會在此時出現在這裏,但她覺得她很有必要解釋一下,身為女傅的她為什麽會和太子的暗衛在一塊兒。

不能讓皇帝誤會。

于是,她幾乎是脫口而出:“見過皇上,這,這是我,是民女的哥哥。”

她拉着兄長一道施禮,卻沒有注意到,皇帝的神色更加複雜了。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麽麽噠麽麽噠感謝在2020-05-20 23:11:37~2020-05-21 23:09: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夜拾玖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42479112 15瓶;緋紫、34637724 10瓶;一顆柚子 5瓶;巫希、常在 2瓶;今心為念、曼珠沙華、玖久九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