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最後的人魚
“你說什麽？”
此時，對面的房間裏。那白那“糟心的鄰居”，巫師比利正将手放在水晶球上，皺着眉頭看向一邊的仆人：“你是說，那天那兩個讨厭的家夥就住在我對面？”
“是啊，主人。”仆人低着頭：“我剛才出去的時侯，剛好見到那個獸族的仆人端着飯菜進屋去了。”
“真是讨厭的鄰居。”比利盯着桌上的水晶球，臉上沒什麽表情：“傑桑總管這會兒在哪呢？”
“主人，您是要找總管大人，讓他給您調換個房間嗎？那我現在就去找他。”仆人很是機靈，一下就猜到了比利的心思，轉身就要出去找傑桑。
“不用了。”比利卻叫住了他，搖搖頭說：“何必為了這樣的小事去打擾總管大人呢？別給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等碰到他的時候，假裝不在意似的提一下就好了。”
“其實主人您不用太在意那倆讨厭的家夥，不過就是兩個不懂規矩的獸人罷了。他們是什麽身份，您是什麽身份？那兩個家夥怎麽能跟您比呢？”仆人眼珠子轉了轉：“據說昨天人魚族的人也到了，可是呢，陛下連見都沒見他。您看，現在見過陛下，并且跟陛下吃過飯的就您一個人。除了您，陛下到現在誰都沒有見過，一個都沒有見過噢！”
“是嗎？據說人魚族的，不論男女，個個都俊美無比，歌聲更是能勾人魂魄，陛下竟然沒有見人魚？”比利的表情雖然沒有什麽變化，但是眼底卻有了些笑意。
“那是啊！”仆人繼續拍馬屁：“別說跟他單獨吃飯了，就連一眼！一眼都沒有見過！陛下就只是讓總管大人接待的他，陛下本人根本就沒有去看看他的意思！主人啊，能跟陛下一起用餐這樣的殊榮，您可真的是獨一份兒哦！！！”
“好了好了，知道你會說話。我餓了，去拿點吃的吧。”比利淡淡的笑了笑。
“是是，我馬上就去。”仆人笑着答應着出去了。
等他出去後，比利才站起身來走到了窗前。
在巫族的時候，自己從來沒有受過重視，沒想到，到了這裏，自己倒是占了先機。只有自己跟巴特吃過飯，這，算是贏了第一步嗎？
想到這，比利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從小永遠都被別人壓在自己頭上，他一度認為自己永遠沒有出頭的那一天。但是現在，他終于，終于也知道了高別人一等的滋味了！
“母親，您看到了嗎？”比利的眼睛竟然不知不覺有些濕潤了：“從小，那些家夥就看不起我們母子倆，就是因為您的出身不夠高貴。現在，您兒的子，終于，終于贏了一次！母親，您放心吧，兒子一定會給您争氣的！我一定會讓所有人知道，您的兒子是最優秀的！”
Advertisement
……
“真的嗎？真的是美人魚？”二白正雙眼亮閃閃的看着剛剛探聽消息回來的二毛。
“是啊，人魚族的。”二毛拿起茶杯“咕嘟咕嘟”喝了幾口水：“不過聽說是人魚族現在的人少，所以就送來了那麽一個，啊不，是一條。”
二毛感慨，相比之下。獸族現在的情況還算是很不錯的呢！起碼，人口很多。
“那你看見了嗎？他長的什麽樣？好看嗎？真的有魚尾巴嗎？魚尾巴是什麽顏色的？”二白繼續激動。美人魚啊！那，那可是傳說中的生物啊！雖然說到這個世界以後他已經見到了好多傳說中的生物了。好吧，先別說別人，就他自己那也是傳說中的生物－－貓人。可是美人魚，二白還是非常期待，非常想見的。傳說中，那可是完美的生物啊！而且不是說人魚的歌聲好聽到可以讓海上的旅人迷路嗎？因為這些個傳說，他一直很想聽聽人魚唱歌！
“那倒是沒有。”二毛搖搖頭：“他在總管大人那裏呢。”
“估計是要給他分配房間吧！”二白頓時高興了：“晚點你再去看看他被分到哪一間了！我得去拜訪一下！”
能跟一條美人魚做鄰居，那是多麽愉快的事啊！
“知道了主人。”二毛點頭：“那啥，吃過晚飯我就去。不過你确定他不會住在池塘裏嗎？”
“……”
……
“哦？”傑桑坐在沙發上，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人：“你确定？”
“是的，總管大人，來這之前我就已經想的很清楚了。”對面的人點了點頭：“您也知道，人魚族現在的狀态真的是…現在族裏的人魚剩下沒幾只了，我們真的都快要滅絕了。族裏的長老們送我來這裏的主要目的，還是想要保住人魚族的血脈。而且更糟糕的是，人魚族年輕一輩裏，就只剩下我一個了。如果我要是有什麽意外的話，那人魚族就徹底沒希望了。”
“這個我知道。”傑桑點點頭，人魚族現在确實是很慘。說到底，海龍的失蹤，到現在還是個謎。沒有人相信像海龍那樣強大的所在會輕易的死掉，可是如果他沒有死，那為什麽這麽久都不出現呢？就連他所守護的人魚也不顧了？這似乎也說不通啊。比較一致的觀點是，海龍的消失肯定跟當年的那場大海嘯有關。或許他是遇到了什麽強敵？反正現在關于海龍的去處，各種猜測都有。總的來說好壞參半吧！
“所以，我來這裏只是為了尋求庇護的。”說到這，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攏了下自己的頭發：“我知道陛下很優秀，但我，我只是條很普通的小魚，我認為…”
“我明白的，你既然到了血族，我們自然會保護你周全。”傑桑點點頭，看了一眼手裏的名單：“你的名字叫小茶？”
“是的。”小茶點點頭，有些局促的用手指繞着自己的一縷頭發：“總管大人，我真的希望您可以成全我。”
“你真的決定了？”傑桑挑眉：“想要做血族王後的人可是有很多的，你現在有這個機會，真的要放棄嗎？”
“我确定！”小茶回答的堅定無比：“我并不喜歡跟那麽多人去争些什麽，我只想要平靜的生活就夠了。我想，如果長老們知道我的決定也會支持我的。因為我的選擇，更加能确保人魚血脈的延續。”
太過美好的事物和人，除了會吸引一些人趨之若鹜之外，也會讓一些人望而卻步的。小茶自幼就生活在深海裏，陪伴他的，只有族裏的幾位長老跟海裏的魚群。他從來也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如果不是因為現在的情況實在是太過糟糕，他并不想離開他賴以生存的大海。
“小茶啊。”做這個決定的時候，族裏的長老用手輕輕的撫摸着他的頭發，眼神中充滿了慈愛：“我們都老了，能活的日子也不多了。等我們這些老家夥死了，誰能來保護你呢？你還那麽年輕，你是人魚族的希望。”
“小茶啊，我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為了人魚族的延續，離開海洋，到陸地上去吧。”
“但是長老，陸地上不是更加的危險嗎？”小茶記得自己那個時候一臉不解的問：“您不是說陸地上有很多人都想要抓住美人魚，當作寵物那樣來養嗎？”
“是的，我的孩子。”年邁的長老嘆了口氣：“不過，只要你有強者的保護，就不會發生那樣可怕的事情。”
那天小茶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除了海龍，還有很多其他的強者。
雖然小茶自從就不認為，人魚總是這樣依靠別人的庇護活着是件好事。你看，現在海龍不在了，人魚族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只能悲慘的淪為其他人的玩物。可是，他并不自大，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不過就是條小小的人魚，單想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改變人魚族的命運是不可能的。現在的他，也确實唯有像長老們說的那樣，去尋求強者的庇護。
“既然你這麽堅持，那好吧。”傑桑笑了笑，打斷了小茶的思緒。他拍了拍手，很快，門外走進來一個血族仆人：“帶他下去吧，給他換件衣服，安排點事情給他做。以後他就跟你們住在一起。”
“是。”那個血族仆人對着傑桑恭敬的行了個禮，然後轉身對小茶說：“請跟我來吧。”
“謝謝您。”小茶站起身來，感激的對傑桑說，然後恭恭敬敬的對着傑桑行了個禮，這才轉身跟着那個血族仆人離開了。
兩人出去後，傑桑摸了摸下巴：“哎呀，這條小魚好有意思啊。放着王後的候選人身份不要，卻甘願去做一個仆人。啧，還有獸族那兩只毛球也挺有意思的。看來，這裏會熱鬧一陣子了。德古拉大人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急着趕回來的吧？巴特那個面癱要是真能找一個活潑的伴侶也不錯嘛，剛好中和一下！”
……
“看起來你的魅力不夠啊？”傑桑把小茶自己提出要做仆人的事告訴了巴特以後，就站在一邊一直樂：“我們的國王陛下對于這件事難道就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無所謂。”巴特繼續看書：“他們都自願去做仆人才好，省的麻煩。”
“我說陛下，您這樣不積極的态度可不行啊！”傑桑拍了拍巴特的肩膀：“德古拉大人一定會不高興的。”
“我可以去跟父親說，要等你先結了婚，我才肯完婚。”巴特合上手裏的書站起身來，對着傑桑挑眉道：“你覺得怎麽樣？”
“喂喂！你怎麽能這樣出賣你的朋友啊？”傑桑張大了嘴：“好歹我們也是這麽多年的好朋友了啊。”
“既然知道是朋友，那就別總在一邊看熱鬧。”巴特揮揮手：“等什麽時候人到齊了再來告訴我，這類的事以後你做主就行了，不用再來告訴我了。”
“是是是。”傑桑望天：“那請問陛下，如果他們要走，我是不是也直接放他們離開？”
“如果他們自願離開，我馬上送他們一筆安家費讓他們回家去。”巴特把書放回書架上：“好了，我還有事情要做，你先出去忙你的事吧。”
傑桑無語，如果德古拉知道巴特這麽說的話，一定會氣的跳腳的。
這家夥根本就不想結婚。逼婚什麽的，真是任重而道遠啊…他倒是很想知道，這些人裏面到底有誰可以降服那個家夥的。希望那個人快點出現，這樣自己就可以解脫了。不用被夾在巴特和德古拉之間為難。還得忍受那個面癱的“威脅”！
不過他又不希望巴特太快被收服了，他還想多看會熱鬧呢！真是矛盾的心理啊。
……
“啊？”二白張大了嘴：“你說什麽？人魚竟然跑去做仆人了？”
“是啊主人！”二毛猛點頭：“我剛才看到他了，已經換上了仆人的衣服。我看到他正在打掃游泳池呢。”
這是誰安排的？讓一條魚打掃游泳池，這還真再适合不過了。不過嘛…二白眨眨眼：“你說你看到他了？怎麽樣？長的好看嗎？”
“恩…”二毛回憶着：“大眼睛，茶色的頭發，梳着根辮子。皮膚倒是很白淨，不過我覺得沒有總管大人好看。”
“是嗎？”聽到兔子這麽說，二白有些小失望。不過想想也是，就傑桑那長相，想找比他好看的，确實也是有些難度：“那你有沒有聽到他唱歌？”
“那倒是沒有。”二毛搖頭：“我也就是路過看了一眼，人家在幹活呢，怎麽能唱歌呢？而且我們又沒有說話。”
“哦，這樣啊。”二白顯的有些失望。
“主人，您真的那麽想聽他唱歌嗎？”二毛歪了歪腦袋。
“是啊。”二白點頭。人魚的歌聲什麽的，他真的是非常的想聽一聽到底有多好聽！
“那什麽，主人啊。”二毛無奈的提醒道：“他現在已經是仆人了，您可以吩咐他過來唱首歌給您聽的。我想他應該不會拒絕…恩，不對，是不能拒絕。你要知道，仆人對主人的命令是要完全的服從的。如果不聽話，會被懲罰的。”
雖然他不清楚血族對于這類不聽話的仆人會怎麽樣，但獸族的那些手段，他可是見過不少。簡直就是不拿仆人當人看啊！死一個仆人，估計跟踩死一只螞蟻差不了多少。這也就是為什麽，在聽說自己伺候的主人本來的出身也不高的時候，他在心裏明顯松了口氣的原因。大家都是苦命的人，對方應該不至于太為難自己。
而如今的事實證明，自己猜對了。自家主人确實是完全沒有架子的好主人。
“是嗎？”二白看了兔子一眼：“那我要是現在讓你唱首歌給我聽，你也會唱嗎？”
“當然啦主人！”二毛答應的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那我要是讓你晚飯不準吃蘿蔔呢？”二白樂了。
“主人！”小兔子馬上水汪汪了。
“行了，逗你的。”二白起身：“命令人家唱歌什麽的，總覺得不太好。不如我們出去走走吧？說不定可以碰上他呢。再說不定還可以跟他做個朋友呢！”
兔子馬上又笑眯眯了：“主人，我就知道您最好了！您是天底下最好的主人！”
“行了行了。”二白擺手：“別拍馬屁了，走吧！”
“主人，怎麽能說拍馬屁呢？您是貓，不是馬。”
“……那只是形容，形容！！！”
“哦！”
“笨兔子！”
“是主人，您聰明就好了，我笨點沒關系。”
“……”
……
本來是想去游泳池那裏“偶遇”小人魚，跟人家套套近乎做個朋友什麽的。結果到了那一看，哪還有人魚的影子？
“剛才打掃這裏的人魚去哪了？”二白四處看了看，叫住了一個正在一邊修剪盆栽的血族仆人。
“回您的話，他這會應該去廚房裏幫忙了。”那個血族仆人向二白行了禮，很恭敬的回答道。
“廚房啊？”二白摸了摸下巴。不如自己也去廚房轉一圈？順便看看今晚吃什麽菜色。
想到這，二白就帶着自家兔子仆人晃晃悠悠的往廚房走過去了。
結果等到了廚房，卻被告知他不能進去。廚房那是下人們呆的地方，他是主人。這可不是他能來的地方。
“我就是想進去看看今晚吃些什麽。”二白眨眨眼，順便找條魚。
“您想吃什麽，直接吩咐我們就行了。我們自然會給您做好送過去的。”廚房的管事絲毫也不肯讓步：“這裏面油煙大，又熱，您還是請回吧。”
二白無語，這哪來的這麽多規矩呢？進個廚房怎麽了？自己在家的時候經常進呢！
正想着，身後的兔子悄悄的拽了下他的衣角。那意思，自己有辦法。這會兒還是先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