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顧思憶把兩個女同學折騰的夠嗆，但确實出了成效。
等到教官回來，看到三個小姑娘在烈日下練正步。顧思憶是這麽解釋的，因為這兩個人踢得特別不好，影響整個隊伍，所以把她們單獨挑出來訓練。
三人都是汗流浃背，額頭和臉頰的汗水都直往下淌，教官勉勵了她們幾句便讓她們歸隊了。
一天的訓練結束，教官一聲令下，解散隊伍。
大家拖着疲憊的身軀，各自散開。
顧思憶喝着礦泉水，慢騰騰的往食堂方向走。
徐琳已經把話說明白了，她自然不會再自讨無趣的找她們說話，跟他們一起吃飯。
偶爾目光交彙，淡淡錯開，只當是空氣。
顧思憶倒是灑脫，徐琳心裏卻是別扭的很。
“嗨，顧思憶，你是去食堂吃飯嗎？”
顧思憶停住腳步，看向走近的兩個女生，是同班同學向梨和張欣奕，另外一個寝室，跟她一樣外校來的。
“嗯。”她點頭。
“一起呀，我們也要過去。”
“好啊。”顧思憶爽快的答應。青春期的女孩子，上廁所都喜歡手拉手。有人一起吃飯，顧思憶自然是很開心。
但她因為徐琳說的那些話有些擔心，吃飯時，把電話號碼告訴兩位同學，說：“徐娜你們知道嗎，高年級的女生，看我不順眼，她有可能找我朋友麻煩。如果你們遇到意外情況，馬上打電話通知我。”
兩個女生受寵若驚，連連點頭，發自肺腑的覺得這女孩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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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梨擲地有聲道：“顧思憶，我挺你到底。”
張欣奕感動之餘多了幾分氣憤，“咱們外校來的一定要團結，才不會被他們內部惡勢力欺負。”
顧思憶噗嗤一聲笑了，“沒這麽誇張，有的本部同學還是很好的。”比如夏之隽和他的朋友們。
這天晚上睡覺前，顧思憶特地把鬧鐘放在枕頭邊，而且一連定了三個鬧鐘。
次日，手機鬧鐘響起的時候，顧思憶被迫從睡夢中醒來。
迷迷糊糊的拿起手機一看，六點不到，六點半集合晨跑，還早還早……
她關閉鬧鐘，腦袋一歪，秒睡。
沒一會兒，手機鈴聲響了。
锲而不舍持續不斷的響着。
顧思憶滑開手機，閉着眼睛放到耳邊，帶着濃重的睡意嘟囔，“哪位啊……”
奶聲奶氣的腔調，軟軟糯糯的，帶着被吵醒的不爽和委屈。
幾分鐘前，幾個男生出寝室時，陸嘉烨說：“不知道妹妹起來沒有，軍訓遲到要罰跑圈。”
然後，他就拿出手機撥了顧思憶的號碼，電話還沒接通，手機就被夏之隽奪走。
然後，夏之隽聽到那頭傳來的聲音，仿佛收了利爪的小貓咪拿着軟墊一個勁往胸口撓。
他淡道：“顧思憶同學，再不起床就遲到了。”
“……啊？”
“啊——”
顧思憶一個激靈，從床上彈坐起身。
再一看時間，才六點過五分，還好還好。
顧思憶回過神，才發現給他打電話的是……夏之隽？
再次拿起電話，已經挂斷了。
這一鬧，顧思憶完全沒了睡意，下床洗漱。
室友還在睡，她敲了敲她們的床架，說：“只有二十分鐘了。”
顧思憶換好衣服洗漱完畢，住在其他寝室的向梨和張欣奕過來敲門，“思憶，一起走呀。”
“馬上！”顧思憶整理完，跟她們兩一道離去。
徐琳看着她們離去的身影，眼裏閃過一絲落寞。
——
晨練就是做操和跑圈。每個方隊排好隊形，沿着操場跑。
天色已經大亮，太陽還沒冒頭，空氣帶着清晨獨有的涼爽。
男生女生們在教官帶領下，在塑膠跑道上一圈圈的跑，齊聲喊口號。
振聾發聩的喊聲，帶着少年的剛強和熱血，回蕩在整個校園裏。
男生方隊比女生方隊速度快，不時從女生方隊旁邊超車前行。
陸嘉烨路過女生方隊時，看到後排掉角位置的顧思憶。
“嗨~妹妹~”他揚起手，很騷包的沖那邊招手。
女生隊伍裏有了騷動。
“哇，是陸嘉烨！”
“他在跟我們打招呼也！”
“還有蘇韓……”
“他們好有趣哦。”
女生們都看着那邊，原本沉悶的氛圍瞬間活躍起來。
顧思憶轉頭去看，率先映入眼簾的是夏之隽。
一群穿着軍訓服的男生，仿佛只有他一個人是發光的，可以一眼就看到。他在陸嘉烨身後，目不斜視的跑步，柔軟的黑色短發氤氲在晨曦中。
顧思憶發現，他的側臉真的好看。從鼻梁到嘴唇再到下颚，勾勒出一條精致流暢的弧線。
第一次感受側顏殺的顧思憶，有點沉迷。直到夏之隽轉過頭，兩人的目光突然撞上。
顧思憶迅速扯出笑容，帶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開心，收回視線。想起早上的電話，她又笑了。
晨練之後，有四十分鐘的早飯時間。
吃過早飯，是四十分鐘的晨讀。
大家回到教室，拿起新發的課本讀書。
教室的座位老師還沒有統一安排，都是按照第一天報道時随便坐的位置繼續坐。
顧思憶來到她的三組最後一排。其他人都有同桌，唯有她旁邊的位置，一直沒來人。估摸着，就是那個缺席的室友。
顧思憶翻開英文課本，背單詞。一門心思卷入讀書的洪流中。
走廊另一邊的夏之隽偏過腦袋看她。
晨光從窗戶灑入，落在她的課桌上。
她垂着眼睛時眼睫毛下垂，清脆的聲音拼讀着單詞，然後沉默幾秒，或許是思考記憶。
片刻後，她擡起頭，長睫毛随之揚起，看着前方空氣，背誦那個單詞。
如此循環往複……
夏之隽被她這麽一板一眼認真背書的模樣逗笑了。
旁邊的陸嘉烨湊過來，賤兮兮的笑道：“我發現了哦，你在偷看妹妹。”
夏之隽轉過臉，瞬間面無表情。
陸嘉烨又壓低聲音說：“你是不是對妹妹有點那個意思啊？”
夏之隽一腳踢上他的凳子，“滾！”
陸嘉烨對上夏之隽如冰的眼神，秒慫，賠笑，“開個玩笑嘛。”
“以後別拿她開玩笑。”
“是是是，那是你家的妹妹。”
很久以後，陸嘉烨才知道他曾經有多單蠢，居然以為夏之隽對顧思憶的特別，是因為長輩和家庭關系。特麽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的哥哥妹妹親近起來，是洪水猛獸天雷地火鋪天蓋地的“奸情”！
顧思憶把一單元的單詞背完後，有種完成任務的輕松感，目光開始游離。不經意的，落在走廊旁的夏之隽身上。視覺沖擊令她再次感嘆，小哥哥側顏真無敵啊。
不過他沒在讀書，安安靜靜的看着一本書。看樣子還不是課本，是課外讀物？
顧思憶很好奇，天才少年平常都看什麽書。說不定能偷師，搞個天才速成法。顧思憶往旁邊探了探，努力去看他桌面上的書。
夏之隽：“……”
何必這麽費勁，他幹脆把書本往桌邊一推。
這下顧思憶看清楚了，是圖文并茂的全英文讀本。
“這是什麽書啊？”顧思憶好奇的問。
夏之隽把翻開的一半往上擡，讓顧思憶看封面。
Astrophysics，這個單詞她看明白了，天體物理。
這個東西跟高考有關嗎？他為什麽看這個？能幫助學物理嗎？
看起來很專業科普的樣子，他已經能看全英文版本的專業書？
顧思憶就像個小白，滿腦子疑問，眼神透着迷茫。但這不妨礙她驚嘆夏之隽的英文水平。
“大神，厲害厲害。”這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啊，就跟天塹鴻溝那麽巨大。
顧思憶轉過頭，繼續老老實實的背着自己的單詞。
——
火辣辣的太陽烘烤着大地，正午時分，地表溫度最高。
可是高一新生們，必須離開有空調有WiFi的寝室，來到操場，迎接下午的軍訓。
大家來到操場集合時，幾乎都是無精打采，要麽才睡醒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要麽就是沒休息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教官還沒來，大家松松散散的站着。
“诶，夏之隽過來了……”
“他又是來找顧思憶的吧？”
“他們倆關系可真好啊……”
沉悶的人群裏有了騷動，各種竊竊私語。
顧思憶也看到了他，還有他那幾個朋友，他們手裏拎了幾個塑料袋。
夏之隽徑自走到顧思憶跟前，拿出一盒提拉米蘇味的哈根達斯，遞給還沉浸在午休睡意中犯困的她。
“啊？”顧思憶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樣。
“還要我給你打開喂你？”
“……”顧思憶糊成一團的腦子還沒捋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夏之隽把上面的蓋掀開，又拿一次性勺子挖了一口，送到顧思憶嘴邊。
顧思憶條件反射般，吶吶的低下頭咬上去。
夏日午後，哈根達斯香甜濃郁的滋味，從舌尖味蕾，一路火花帶閃電的傳到四肢骨骸，爽到炸裂。
顧思憶雙眼亮晶晶的看着夏之隽，通體舒爽，徹底醒神。
與此同時，陸嘉烨，蘇韓和周骁，在給那些女生發哈根達斯。
陸嘉烨亮出他的招牌帥氣笑容，說：“你們是思憶妹妹的戰友，有福同享，請你們一起吃冰淇淋。
吃個哈根達斯沒什麽，這些女孩都可以把這玩意兒當飯吃。
可是，男神送來的哈根達斯就不一樣了。這些女孩以前哪有過這種待遇，遠遠看着男神們八卦八卦就很滿足了。
大家笑嘻嘻的吃着冰淇淋，心裏甜的不要不要的。
就算是沾顧思憶的光，也足夠他們高興了。
另一邊，夏之隽被顧思憶看的有點晃神。
他覺得自己大概才是那個沒睡醒的人。
不然，為什麽要親自喂她？
甚至還跟投喂小貓一樣樂此不彼，差點就要喂第二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