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個關于此文的秘密
真是的!竟然都問到這一步了,還是不肯跟我透露只言片語!
阿紙,你跟他之間……究竟有着怎樣的恩怨啊?
謝律心不甘情不願地掩上房門,眼中一道精光閃過。
要知道,我謝律好奇的事情,向來都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
……
謝律鬼鬼祟祟磨磨蹭蹭,向阿瀝打聽完了之後又向夜璞繼續打聽。可兩個徒兒不管他怎麽旁敲側擊,還是都一副對“唐濟”之事一無所知狀。
沒有辦法,只得又去了趟地牢,不過這次那個叫齊琰的年輕人也似乎懶得跟他多說了。
“我該說的,上次已都說清楚了,你還要再問什麽?!”
謝律也并不是還要再問什麽。他只是覺得整件事情不管從哪邊想都不甚合理。
要說慕容紙強迫別人,他斷然是不會信的。
腦中但凡描繪出慕容紙一臉兇惡地強迫某個楚楚可憐的名門莊主乖乖就範的畫面,就覺得非常好笑。倘若慕容紙真能心硬如此,別的不說,起碼自己這個十年後回來的背叛者,此刻斷然是不該還完好無損地在聽雪宮裏到處蹦跶了。
可是,如果是齊琰這邊無事生非,正常男子的話,也似乎确實不會憑空捏造這樣的故事。
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故事的真相其實是一半一半?
“該不會當年之事,其實是你們師徒二人觊觎聽雪宮藏着的珍貴秘藥和武學典籍,不惜犧牲身子的清白來騙我們阿紙,結果雙雙偷雞不成蝕把米?”
“你!”那齊琰聞言青筋暴出,竟生生憋出了一口血來:“你、你莫要含血噴人!”
呃……“含血噴人”的明明是你吧?謝律擦了擦臉頰被濺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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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他那麽生氣,似乎事情也并不是自己猜的那樣。
但是吧……謝律再度默默描繪了一下慕容紙強搶民男霸占名門正派師徒的窮兇極惡狀,哈哈哈唉喲果然還是太好笑了。
如此,此事在阿紙那邊提都不肯提,而你這邊說的又不合情理。
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是不是有必要他親自去一趟楓葉山莊,直接去問問那個“唐濟”呢?
不過那個唐濟與自己素不相識,也不一定會跟自己說實話。說不定還是直接去套阿紙的話會來得比較容易呢!
……
謝律是非常清楚自己已經快死了這件事的。
然而面對“快死了”一事,有些人可能自此看空一切,亦失去了對很多事物的必然興致,只專注享受一天是一天。
但謝律卻不是這樣的人。
雖然他也很專注享受一天是一天,比如整天都纏着慕容紙要燒鵝要糖醋豬蹄之類的。但是除此之外,他也沒有忘記努力地上蹿下跳神氣活現,并對眼前的巨大謎團比如說慕容紙到底有沒有欺男霸男這種事情,充滿了想要尋根問底的自得其樂。
雖然好像知道真相對自己也沒有什麽必然的收益,也不能延年益壽,但是果然還是真的好想知道啊!
“阿紙,來~啊~”
“把碗給我,”慕容紙皺眉:“我如今已差不多好了,有手有腳的不用你喂。”
“不給,”謝律笑眯眯:“我就要喂。”
“你……”慕容紙懶得跟他胡鬧:“你若真是閑,今兒天氣也好,不妨下山去買你的燒鵝去吃好了,別整日在我眼前瞎晃惹人心煩!”
“阿紙你竟然嫌棄我!”謝律馬上作小可憐狀:“明明以前我可是怎麽在你眼前晃你都不會覺得煩的!”
“今時已不同往日。我已說過好幾次,謝将軍請莫要以往日情分,推比今日你我之間的關系。”
“那阿紙你倒是說說~今日你我之間,算是什麽關系啊?”謝律腆着臉問。
“我是主人家,你是我宮裏收留的食客。不過如此而已。”
“切,阿紙如今對你夫君我真的好冷淡哦……”謝律說到這兒,眼中偷偷閃過一絲狡黠:“該不會是~在我之後那些年,阿紙在這聽雪宮中又有過新歡,說不定還不止一個新歡,所以才會把結發夫君我~給忘得那麽幹淨徹底吧。”
他緊緊盯着慕容紙面無表情的臉,想要從其中看出一絲有關“唐濟”或者“齊琰”的破綻。
可慕容紙卻只是恹恹移開目光:“再如此胡說八道,我又要趕你走了。”
唔……還是半點都不肯透露呢!
看來,可能要跟他再變得親密一些,才有可能從他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吧。
“吶,阿紙,既然我要下山買燒鵝的話,阿紙不如也陪我一起去逛逛吧?我看這兩天你的身子也養得差不多了,出去走走曬曬太陽說不定好得更快呢?山下還有你喜歡吃的芝麻糖餅,那東西剛出鍋的時候最好吃了呢!”
慕容紙冷笑一聲:“你明知道我無法離了這雪山,怎麽跟你下山?”
“幾個時辰就回來的話,你的皮膚應該還不至于就會爛掉吧?”謝律推了推他,笑眯眯膩道:“以前阿紙不是也經常會陪我去逛山下的夜市的嘛!今兒就再跟我去一次嘛!”
“不去。”
“阿紙~你如今怎麽變得那麽狠心啊?我一個人去了你不擔心嗎?蠱毒不知道什麽時候發作,萬一倒在山下回不來怎麽辦?”
“我讓阿瀝陪你去。”
“才不要!那小子那麽不會說話,跟他一起去逛街肯定所有好心情都沒啦!不然你讓夜璞小美人陪我去?”
“休想。”慕容紙眯起眼睛,一副看大尾巴色狼的鄙夷狀。
“所以阿紙~你就陪我去嘛!你如今陪着我逛街,可是逛一次就少一次的啊!”
“……”
“你看我身上的蠱毒,真不知道下次發作時會怎樣。說不定就從此卧床不起了,肯定好可憐的,阿紙你到時候肯定會後悔沒陪我逛最後一次街的,對吧?”
“所以去嘛!我知道你也很久都沒有逛過街了,你跟我去,想要什麽我都買給你!”
***
“阿紙啊~我說大白天的你撐什麽傘啊?要被人笑話的!”
“這日頭有點兒大,照在身上火辣辣的……不甚舒暢。”
“唉!你天天都窩在那聽雪宮裏見不着日頭,好容易出來一次還不曬曬太陽啊?”謝律一把拽過他的傘丢在一旁:“扔了扔了!你看整個大街上哪有旁人打傘的?人家都看猴一樣看你呢!”
“我不過是……很久沒有逛街了,又不是專程陪你來的。你若嫌我舉止奇異引人注目,大可不必與我同行……”
謝律一臉無所謂地笑道:“好啦,知道啦!我沒嫌棄你!好啦!那玩意扔了就好了別撿了待會兒給你買新的!”
慕容紙皺眉,剛要再說什麽,便被謝律一把拉住了手,拽着他往前去。
“阿紙!那邊變戲法好看!咱們去看!”
……
多年之前,那個可愛的少年也曾是這般牽着他的手,蹦蹦跳跳帶着他穿過市集的大街小巷。
這愛湊熱鬧愛看變戲法的心性還是沒變。可其他的,統統全變了。
當年那活潑天真惹人喜愛的模樣,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慕容紙苦笑一聲,心下澀然。
“阿紙阿紙,你要不要吃糖蓮藕?”
“哇!這家面店居然還開着呢!老板,快給我來多加一勺醋的碗陽春面!”
“阿紙阿紙,你看這衣服合适我不?我看那件紅的挺适合你的呀。你好歹也換一件啊!整天都穿白的本來長得就寡淡還弄得那麽素淨多沒意思啊!”
“阿紙,好像都是我在玩,你就沒有什麽喜歡的嗎?你剛才是不是一直在盯着這個?喜歡的話拿到手裏好好看啊!吶,給你!”
一只金色的小鈴铛被謝律遞到了慕容紙手中。慕容紙将那鈴铛拿到耳邊,輕輕晃了晃。叮鈴叮鈴的音色就從鈴铛中傳了出來。
“……很好聽。”他的臉上微微露出了驚豔的神色。
“你喜歡嗎?那我買給你啦!老板,這個多少錢?”
“這位客官真是有眼光,這個鈴兒是純金打制的。七夕特價,五兩一個!”
謝律抹了抹袖中口袋這才反應過來:“五、五兩?!”
“客官,純金的吶!純金的!五兩真的不貴啦!這鈴铛本身用的金子就值四兩了,您再看看這做工,再看看這花紋!賣的可好啦!咱們這青岩鎮裏大戶人家的小姐太太們喜歡這個的可多啦!”
“阿紙,”謝律讪讪道:“你帶了多少銀兩下來?”
“……?”慕容紙兩手空空,呆呆不解。
“你該不會是……完全沒有帶銀兩?”
慕容紙臉上一紅:“我、我……因為置辦東西那些事情,這些年一直都是交給阿瀝他們,我自己……已經很久沒有下山逛過街了。”
……
作者有話要說: 想撩的冰山看上了鈴铛你竟買不起。
世上最慘之事也莫過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