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叔,明天文廟有煙花會你陪我去看好不好?”小小受坐在車的後座忽然想起了什麽。

大叔攻歪歪頭用餘光看了看小小受,說:“好啊。”

小小受興奮地挺直身子,揉了揉大叔的頭發:“太好了!你一定要記得哦。”

“煙花會幾點?我下班接你看。”

“我已經想好啦,我明天放學直接在門口等你好了。你工作忙完來就可以。”

大叔一笑:“小朋友真懂事。”

“再見呀!明天見!”小小受背起書包,向同學告別後拿起水杯,喝了一小口水,濕潤的嘴唇抿了抿,嘴角現出一抹笑意。

小小受很少一個人走在街上,大多數時候大叔都會陪着他,無論是去一趟便利店還是去商場。

小小受眯着眼望着黃昏,垂暮的太陽還是暖暖的,照得人身心舒緩,小小受也不急,低着頭踢着石子,慢慢走着,影子被暮光拉得斜長。

小小受坐在廟前的石階上,雙腿并攏,抱着雙膝,乖乖地看着人來人往,等着大叔。

天色由暖橙漸變為暗青,等到路燈一盞盞全部開起的時候,大叔就會來了吧,小小受這麽想着。

大叔攻從會議室走出來時,看了看手表,時間快來不及了,大叔攻快走回辦公室,正準備下班,這時助理滿臉歉意地敲開了門:“經理,這邊還有兩份緊急文件,您看看,我今晚就加班把這些文件送出去。”

大叔看着那兩疊文件,心裏一沉,但又是合作公司的有關事項,的确很緊急,大叔只好又坐下來,他不安地看着漸漸暗下來的日色,無可奈何地迫使自己專注于密密麻麻的文字。

小小受抱着膝蓋迷迷糊糊地眯了一會兒,等到耳邊一陣嘈雜聲與驚喜的尖叫把小小受驚醒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映入小小受眼前的是一簇簇花火在巨大的黑色屏幕中綻放,圍觀的人們中每個人的眸子都被燦爛的煙花點亮,笑容洋溢,而小小受的瞳孔暗了下去,他木木地盯着前方,面無表情地看完了煙花。

煙花結束後,其實還有許多小活動,小小受卻落寞地站起來,穿過人群,背向衆人離去。

大叔趕到的時候,其實煙花剛剛結束,大叔跑到廟前,卻沒有看到小小受,大叔的額頭開始泌汗,他皺着眉頭在人群中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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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叔心急如焚的時候,自己的手掌心一陣暖意,大叔轉身,發現小小受雙手握住了他的左手,正低着頭,沉默着,然後忽地環住大叔的腰,埋頭抽泣着。

大叔先是緩了一口氣,但一股歉意讓他不知所措,他只能蹲着緊緊抱着小小受,在他耳邊重複着“對不起”。

小小受擦幹眼淚,搖了搖頭:“我…我知道叔很忙,對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會任性,讓,讓你在上班的時候陪…陪我。”小小受紅着眼,望着大叔。

大叔更心疼他了,拉着小小受離開人群,找到一個角落,再次抱緊了小小受。

小小受在大叔耳邊輕輕地喘息着:“大叔,你,你做,做我男朋友吧。”小小受抽噎着說道。

大叔愣着,他不确定自己有沒有聽錯。

“如果你是,是男朋友,就就會有,有很多時間陪我了……都是,這、這樣。”

小小受望向遠處的路燈,視線變得朦胧起來,他什麽都沒有繼續想,他沒有去想大叔的回應,也沒有去想他內心深處的情愫到底是何。

夜色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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