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新安性子柔弱, 那就賜封號為柔,分位為妃位,姑母看如何?”皇帝思索片刻, 不等新安郡主和德宗長公主說話, 便已經想好了封號。
這麽多年來, 昭昭一直避女子如蛇蠍,好不容易有個看得上的王妃,他還是別叫新安去添堵了。
剛才是自己思慮不周了,險些應下德宗姑母的話。昭昭現在的王妃生的漂亮, 人也看着讨喜有福氣, 不似新安嬌弱, 看起來比昭昭還弱不禁風的模樣,一看就生不了兒子。
“新安性子柔弱, 恐怕不适合入宮。”德宗長公主劇烈地咳嗽起來。
入宮其實也不錯,可是新安這孩子入了魔怔, 滿心裏都是她的昭表哥。自己已經錯了一次, 不能再錯第二次了, 新安想嫁誰她就幫她嫁給誰。
德宗公主的病,多少與自己罰跪有關,皇帝如今難免心生愧疚,以為德宗長公主怕新安在宮裏受欺負,便安慰道:“姑母放心, 皇後和朕會好好護着新安的,絕不叫她受委屈。”
德宗長公主張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說,她總不能對皇帝說,新安喜歡的人是你弟弟, 你不要來攪合了。
若真這樣說了,他們周家的榮華富貴怕真的是到頭了。
“新安原與昭昭有婚約,如今再嫁給陛下,怕是會被人诟病。”德宗長公主只能委婉道。
皇帝擺手,“誰敢诟病?況且新安與昭昭的事情原先就是玩笑話而已,并沒有正式定親,算不上有婚約。”
“還是姑母瞧不上朕,覺得柔妃之位配不上新安表妹?”皇帝原本沒有非納新安的意思,可見他這姑母再三推诿,這下便有些不高興了。
他乃九五之尊,天底下最尊貴的男人,難道還配不上一個寡婦?
真當他們兄弟倆是任人挑揀的,前兩年自己想叫新安嫁給昭昭,他這個姑母百般推诿,還匆匆将新安嫁去了九章。
如今新安死了丈夫,又念起他弟弟,這世上哪有這麽好的事情?
“陛下,母親她只是放心不下我,所以才胡言亂語。”新安撲通一下跪到地上,行了個大禮,“陛下好意新安心領,只是亡夫屍骨未寒,怎可再嫁?”
她必須要叫皇帝打消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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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了兩年,皇帝就會被薛皇後毒殺,她若是進了宮,豈不是又要當回寡婦?
就在這時,鐘離昭忽然開口,“女子喪夫,只需守四十九日的居喪禮。如今距南安王逝世已有兩月,新安表妹自然可以再行婚嫁之事。”
“皇兄,您前些日子不是下了律令,鼓勵已喪夫的女子再嫁嗎?若是您能納新安表妹為妃,豈不是在給天下人做表率?”
皇帝捋了捋胡須,負手道:“昭昭說的有道理,這件事就這樣定了,過兩日聖旨就會下來,迎新安進宮,姑母且安心吧!”
昭昭就是貼心,處處為他着想。
他前些日子下了道律令,鼓勵寡婦再嫁,以期增加梁國人口。可那些窮酸文人卻拿一女不嫁二夫說事,令他的律令推廣十分緩慢。
這下自己納了寡居表妹為妃,想必沒人再敢對他的律令說三道四了。
“陛下……”新安郡主神色慌亂,還要再說些什麽,卻被皇帝打斷。
“新安,你要識大體一點。”皇帝意味深長道。
新安郡主張了張嘴,卻被德宗長公主拉住了周,“既然如此,還不快謝恩?”
眼下這個情形,豈是她能夠拒絕的?
“新安謝陛下恩典。”新安郡主的心跌到了谷底,滿心痛苦與茫然。
事情怎會變成這樣,昭表哥為何要如此對她?
皇帝滿意地點頭,“好好照顧你母親,待欽天監選好日子,會有禮官來迎你入宮。”
說罷,他又和德宗長公主說了幾句話,讓太醫好好給德宗長公主治病,這才帶着自家貼心弟弟出門。
“你媳婦兒也來了?”皇帝看到江晚,笑着拍拍鐘離昭的肩膀道:“原先皇兄還想送你回去,現在看來是不需要了,朕可不想礙你的眼。”
江晚起身行了一禮,乖巧地立在鐘離昭身後。
鐘離昭笑了一下,“皇兄怎麽還拿我當小孩子看。”
“是啊,一眨眼你都長這麽大了。”皇帝感嘆道:“當初你還沒我膝蓋高,朕到哪都要跟着,黏人的緊。”
江晚好奇地聽着,覺得皇帝口中的鐘離昭,和現在的鐘離昭一點也不像。
“陛下能再說說,殿下小時候是什麽樣子嗎?”
皇帝負手,一面往外走一面道:“昭昭小時候生的玉雪可愛,見到他的人都說他像個小姑娘。有一回宮宴上,父皇逗他說他像個小姑娘,他氣得直抹眼淚。”
“後來再大一些……”他的語氣忽然就有些惆悵,“後來他就不愛笑了,像個小大人似的愛板着臉。”
後來昭昭被人下毒,又險些被宮女捂死,之後就防備人防備的緊,再也不愛笑了。
江晚聽得認真,看了二人一眼,突然問道:“那殿下小時候這麽可愛,有沒有小姑娘喜歡他呀?”
鐘離昭瞥了一眼江晚,眸子裏滑過一絲無奈。
“自然是有的。”提到自家弟弟小時候的事,皇帝就說的停不下來,“昭昭小時候很受姑娘家的歡迎,可惜他總是冷着一張臉,兇哭了好多想要和他一起玩的小姑娘。”
從江晚問及鐘離昭兒時的事情開始,皇帝就來了興致,從鐘離昭一歲尿褲子,到十幾歲在崇文館讀書的事情,一口氣講個不停。
要不是到了馬車前,皇帝該回宮了,他還在向江晚炫耀自己的弟弟。
“下次叫昭昭帶你一起進宮,朕再繼續給你說。”皇帝意猶未盡道。
“是。”江晚偏頭看了一眼鐘離昭,抿唇笑起來。
內侍掀開車簾,皇帝上了馬車後,又撩開簾子道:“月底就是昭昭你的二十歲生辰,屆時朕會去你王府親自給你主持冠禮,叫陳王叔給你加冠。”
鐘離昭聞言,薄唇微抿,淡淡道:“不必那麽麻煩,又不是什麽大事。”
他的生辰,只會提醒自己,他的性命沒有多少時日了。
皇帝嘆口氣,不容置喙道:“及冠禮怎麽不是大事兒?就這麽定了,你不許再反對。”
說罷,他便叫內侍趕車,不再與夫妻二人多言。
馬蹄聲噠噠,江晚看着皇帝的馬車遠去,拉了拉鐘離昭的手,“殿下,咱們也回去吧!”
鐘離昭垂眸看她,“嗯”了一聲,任由她牽着自己上了馬車。
“殿下,你生辰那日我送你一個禮物好不好?”見他似乎有些心情不好,江晚抱住他的胳膊,甜甜地笑着說。
“什麽禮物?”
江晚搖搖頭,神秘兮兮道:“保密,不告訴你!”
鐘離昭忽然笑了一下,往身後的車廂上一靠,倒是沒有繼續再問。
皇帝和鐘離昭離開後,新安郡主失魂落魄地立在德宗長公主的床前,喃喃道:“為什麽,昭表哥他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德宗長公主看着自己的女兒,心疼道:“鐘離昭他是有眼無珠,我的兒你別難過,小小一個側妃,豈能比得上皇帝的柔妃?”
“你入宮後必要好好侍奉陛下,争取懷上個皇子,到時候一切都有希望。”她艱難地抓住新安的手,安慰道:“鐘離昭他不過是個短命鬼,哪裏值得我的兒心悅?”
新安郡主忽然撲到德宗長公主的床邊,大聲哭了起來,“母親,你不明白的!你不明白!”
最後登基的人是鐘離昭啊!
要不是江晚撿了便宜,未來的皇後就是自己!她怎麽甘心将近在眼前的皇後之位拱手讓人?
德宗長公主輕撫她的秀發,不住地安慰道:“母親知道你心裏難過,你放心,帶你成了柔妃後,要那江晚的命豈不是更容易?”
新安郡主掐住手心,默默地流淚,母親說的對,等她成了柔妃,就可以更容易地對付江晚。而且皇帝活不了兩年了,她還有機會。
回到王府,鐘離昭和江晚分開,一個去書房處理事情,一個回了逢春院看王府的賬冊。
這寫賬冊是前日魏硯搬來的,一并的還有府裏所有的對牌,全部交給了江晚。
那些賬冊看的她頭禿,卻又不得不硬着頭皮往下看。
看了半下午,第二天她索性叫人把賬冊搬到鐘離昭的書房,和鐘離昭坐一起看。
“殿下,要親親才有力氣繼續往下看。”江晚拿着賬冊,靠在鐘離昭的身上,仰頭要親親。
她笑的甜蜜,眸子亮晶晶地,一臉期待地看着他。
鐘離昭看住看的正入神,聞言低頭輕輕地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然後繼續看手裏的書。
江晚有些不高興,覺得他的吻有些敷衍。
他是不是在外面有狗子了?
就在她想要搗亂之時,系統提示音再一次響起,空中的面板上浮現一段話:
【一刻鐘後,你的夫君會發病而亡,皇帝震怒命你殉葬,為了自救你選擇:
1.給你的夫君跳一支脫衣舞。
2.原地等死。】
江晚:????
脫衣舞這個檻過不去了是吧!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