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抱到崽崽了

江舟看了一眼——那人他不認識,應該不是周圍熟悉的村鎮上的人,身上穿的倒是好料子,穿金鑲玉,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出身,身後還跟了兩個小跟班兒,全都斜挎着腿,脖子歪到天邊去,入了秋的天氣了還支楞着把紙扇呼啦呼啦地扇。

江舟看不懂富家子弟的行事作風,但是他能看懂,自己媳婦兒被欺負了。

那邊那人還在繼續嚣張:“小哥兒這是要去哪裏啊?”

他身後跟着的家丁立刻附和:“少爺,這肯定是要去燈會啊!”

“要你說?!”那少爺跳起來啪一扇子砸在家丁頭上:“我就要聽小美人說!”

“小美人”溫言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往旁邊錯開了身子準備離開,同時将懷裏小一的襁褓裹得更緊了些。

那少爺就是抱着調戲的心思來的,哪能讓他走?緊趕着就要去攔,手才伸到一半就被一股大力給握住了。

江舟聲音裏帶着怒氣:“你做什麽?”

少爺被握住手的時候渾身一抖,好像被雷電了一樣,拼命想要掙脫:“你你你!你想幹什麽!”

他被抓住了手腕,江舟的力道又很大,掙脫不開,急的他不停劃着手腳往後退,一邊呼喊着身後的家丁:“幹什麽吃的,快把本少爺拉開!”

他說的是把本少爺拉開,然而他身後的家丁根本不敢碰他,只伸手去拽江舟:“快把我們少爺放開!”

于是場面相當滑稽:分明是這少爺先調戲溫言,江舟是去保護溫言才拽住了這少爺,然而家丁又好像是幫着江舟拽少爺……

總之,從外人看來,此時的場面就好像是江舟在調戲少爺,家丁在保護少爺,而溫言只是一個路過的人而已。

好在江舟本沒想一直抓着這少爺,阻攔住了他伸向溫言就松開了手,反倒是這少爺想要掙脫太過,反而自己往後趔趄了一下,差點摔在地上。

他使力拍了拍手腕,怒目圓睜:“誰讓你動手動腳的?!”

江舟同樣瞪他:“誰讓你先動手動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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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完少爺,又緊張的去看溫言:“怎麽樣,沒事吧?”

映着細河波光粼粼的水面,江舟的眼裏滿是擔憂,還有溫言所熟悉的,水一樣溫柔的愛意,然而就是這一點點迷蒙的、帶着一絲溫度的愛,卻将他的心口灼燙得發疼。

他搖了搖頭。

江舟松了一口氣,目光又停在了他抱着的嬰孩上,他不敢問溫言,只能貪戀地看了一眼又一眼。

這邊兩個人脈脈溫情,那邊少爺卻“哇”一聲嘔了出來,扶着河邊的欄杆幹嘔着。

兩個家丁本就慌張心虛沒攔住江舟,看見自家少爺幹嘔,立刻急了:“你這人非要拽我們少爺,現在可好了!我們少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非要叫你好看!”

江舟只覺得這三人多半有病,自己先撩撥人,這會兒又一副受害人的模樣,他不欲與他們多說,準備先帶着溫言離開。

誰料溫言卻轉身把抱着的小一塞進了江舟懷裏,自己朝着幹嘔的少爺走了過去。

江舟懷裏被塞了一個軟乎乎的小小的襁褓,襁褓上還有溫言抱久了以後留下的溫度從手上傳來,他一低頭就能看到自家小崽崽——也是軟乎乎的,皺巴着小臉,這會兒已經醒了,葡萄一樣圓溜溜的眼睛睜着,同時手不安分地往外頭伸。

江舟不敢亂動,又怕崽崽把手伸出來着了涼,連忙握着他的手又塞回襁褓裏,還沒拿出來便被崽崽握住了大拇指。或許是久違地感受到了父親的存在,崽崽握着拇指,眯着眼睛笑了。

頭一次當爹,頭一次抱兒子的江舟瞬間被自家崽崽萌化了。

他看了一眼崽崽,哄了兩聲,又擡頭去看溫言。

溫言蹲在了那幹嘔的少爺面前,吓得少爺連連後退。又因為蹲着的姿勢不太方便,少爺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就這樣了還在往後,倒好像是個被欺負了的小媳婦兒。

少爺一邊控制不住地幹嘔,一邊驚恐:“你想幹嘛?”

溫言打量了他兩眼,問道:“你這是天生的嗎?”

少爺翻了個白眼。

溫言向來細心,已經注意到他刻意避開接觸別人的動作,以及兩個家丁不敢伸手扶他的情況,明白他調戲人也不過是虛張聲勢,估摸着不敢真的動手,便沒什麽可懼,看他一直幹嘔倒有些不忍了,故有此問。

結果這少爺好似很畏懼自己這毛病,根本不搭理溫言。

溫言想起自己往日裏看的醫書,好心出了主意:“若是經常因為接觸別人幹嘔呢,多半是你自己的心理作用,若是身體控制不住,就每日多喝些牛乳,抑或是嚼姜片、喝姜湯都可。”

他又看了看這少爺的臉色,繼續道:“我看你面色虛白,雙眼混濁,應該是氣虛,脾胃虛寒,姜片可以不吃,牛乳最佳。”

說完,也不管那少爺的反應,起身回去要抱小一,結果伸了好一會兒手都不見江舟把小一還回來——江舟抱崽崽抱的正開心呢。

抱不了媳婦兒還不能抱抱崽崽解解饞嗎?

眼見着溫言挑起了眉頭,江舟才戀戀不舍将小一遞過去。

溫言伸手接過來,剛要往懷裏抱一些,就被扯住了——小一細嫩的手指揪住了江舟的一縷頭發,緊緊握着不放手。

江舟的頭發向來長的慢些,這麽些年也只到了胸口的位置,小一倒是找準了,一伸手就是致命“要害”。

江舟被揪的頭皮發麻,只能順着小一揪的力道往溫言那裏偏。

這一偏可不得了。

本來為了遞小一給溫言,江舟便是半蹲着的,這會兒順着力道往溫言那靠近了一些,兩個人便挨得極近,近的兩人幾乎要靠在一起。

江舟略微側頭就能看見溫言濃密的睫毛和淺淡的雙眼,在他未失去意識前的那些夜裏,溫言便是蜷縮在他懷裏,偶爾仰着頭和他說話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溫溫柔柔的,眨着如水的眼睛。

溫言怕扯痛他頭發,便低聲哄着小一,又偏頭道:“他習慣了攥東西,一時之間放不開的,過會兒就好。”

他故意不看自己,江舟多少有點失落,卻也知道他不看的原因,只是輕輕應聲:“好。”

那邊少爺已經爬了起來,看見他倆湊的極近,不由嘀咕:“哼,狗男男!”

作者有話要說:  少爺不禁發出了單身狗的怒吼。

順便,提前說元旦快樂啦!記得吃飽飽!

我們明年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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