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鐘粹宮在東六宮,是一個長方形的院落,分前後兩進,前院兒正殿坐南朝北。
正殿兩邊有回廊與配殿前廊相通,有一座帶鬥拱的單檐歇山頂琉璃門,左右嵌有琉璃花飾照壁。
門內有懸山卷棚頂倒座式垂花門,垂蓮柱內置四扇可開合的屏門。
門的兩側是游廊,與垂花門會和東西配殿前廊相通,形成三合院帶圍廊的格局。
後院是一正兩廂的三合院,不過較前院規格略低。
屋頂都是較低等級的硬山式樣,院中間有高出地面的南北甬道與前後殿相連。
後殿左右兩側有較矮的東西耳房和卡牆,自成小院。
小院兒又分東小院兒(東配殿),西小院兒(西配殿),而她住在西邊的配殿!
溫暖的手養了幾天,正殿那邊從放她回來養病之後傳召了錦秋一回便沒有動靜了,溫暖也沒有問那邊傳錦秋幹了什麽,只當不知道。
惠嫔納喇氏出生高貴,是正五品郎中索爾和是德爾格的孫女,是明珠的侄女。
明珠可是和索額圖二人在朝堂上是舉足輕重的人,是輔佐幼年康熙登基親政的關鍵人物。
納喇氏初入宮雖為庶妃,可她肚子争氣生了兩位阿哥,雖然夭折了一位可還有保清阿哥,也就是以後排了序的大阿哥胤褆。
康熙十六年皇上大封後宮,納喇氏冊惠嫔,居鐘粹宮主位,風光無限。
這一年裏,溫暖在惠嫔手下讨生活沒少受氣。
聽得錦秋這兩日得來的消息,溫暖分析皇後的死表面上最受益的便是七嫔,因為佟貴妃即便有了身子現在也被禁足了。
後宮妃嫔除了皇後,佟貴妃之外便是十六年大封的七嫔,再就是一些貴人,常在,答應,庶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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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後都六十幾歲了年事已高,目前掌宮權只是為了查皇後的死背後的真相,那只是暫時的。若皇後真的是佟貴妃動的手,那宮權就會落在七嫔的手中。
而七嫔之中,唯有惠嫔和榮嫔二人目前膝下養育了皇子,雖然這兩位皇子身份不比太子,養在宮外。
可康熙成年後前前後後夭折的子嗣太多了,兩位皇子養在宮外是為了保護年幼皇子不再成為後宮争鬥的犧牲品。
即便榮嫔和惠嫔二人如今只排在嫔位第四第五,可最有可能掌宮權的便是這兩位了。(安嫔李氏,敬嫔王佳氏,端嫔董氏,榮嫔馬佳氏,惠嫔納喇氏,宜嫔郭絡羅氏,僖嫔赫舍裏氏。七嫔排列順序)
溫暖現在懷疑是惠嫔做的,因為當日皇後最後見到的人只有惠嫔和佟貴妃。
“小主兒,承乾宮那邊出事兒了。”溫暖正想事情,錦秋突然急急的推門進來,壓低了聲音道。
“難道真的是貴妃娘娘?”溫暖疑惑。
不應該啊,佟貴妃本就是除了皇後位分最高的,皇後病重太醫已經下了診斷本就活不長了,佟貴妃又有了身孕地位穩固,只等皇後死了她就是後宮第一人,這時候沒道理出手惹人懷疑啊!
“貴妃娘娘流産了……”錦秋當時也是吓了一跳,聽到消息就趕緊回來。
這佟貴妃流産不是自身原因,而是被人害了喝了摻了紅花的安胎藥。
溫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雖然佟貴妃的這個孩子在歷史上沒有記載,她猜想這個孩子未必能生的下來,可沒想到是在被禁足後。
佟貴妃禁足的緣由是身上有墨跡,解釋不清楚她為何出現在坤寧宮,沒有證人證明坤寧宮請了佟貴妃,而貼身伺候皇後的宮女和嬷嬷當場撞死了,這才禁足了佟貴妃。
禁足後的承乾宮出入困難,這個時候誰能害的佟貴妃流産?
“貴妃娘娘流産了那謀害皇後娘娘的嫌疑便小了,不過巧的是承乾宮裏的烏雅答應查出有孕了。”
溫暖一聽眉頭緊蹙,皇後死了,佟貴妃流産,烏雅答應有了,一件接着一件的可有關聯?
烏雅答應的身份低原不需要深想的,可這位以後的身份不簡單,未來四皇子胤禛的生母,孝懿皇後的養子,未來的雍正皇帝。
“事情不會那麽巧,你去打聽一下這烏雅答應最近可接觸過誰……”
她本來懷疑惠嫔,可這烏雅答應作為未來的德妃,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奴婢正想說,那烏雅答應這幾個月一直在承乾宮裏,平日很少出門,昨兒守靈回去後身子不适暈了過去,貴妃娘娘那兒恰好太醫請平安脈,當時就讓太醫去瞧烏雅答應,沒想到查出有孕。只是烏雅答應有孕的消息沒有傳出來,各宮上下今日宮裏面才知曉。”
“令人奇怪的事那烏雅答應的屋子裏亦有一碗放了紅花的安胎藥,只是烏雅答應并沒有喝。”
“都有?”
佟貴妃宮裏的烏雅答應本來是她推出來的,她進宮多年未有子嗣,佟貴妃便打了主意想要抱養,所以烏雅答應是佟貴妃生育皇嗣的棋子。
可在二月初的時候,佟貴妃竟然查出有了。
對于佟貴妃來說烏雅答應就沒有了作用,會不會是烏雅答應知道自己有了擔心佟貴妃把她當成棄子,所以暗中想辦法讓佟貴妃小産了?
野史上記載過雍正皇帝的生母和養母不和,導致雍正幼年生母不親養母不愛。
“皇上,太皇太後震怒,親自去了承乾宮說是今日定會查出原委給佟妃一個交代!當時就解了承乾宮的禁”錦秋道。
解禁了?那麽太皇太後想來查證過證實了佟貴妃不是害皇後的兇手了,不然不會解禁。
太皇太後多精明的人,輔佐了兩位君王,她若有心要查,背後之人必然逃脫不了。
這樣推測的話,佟貴妃如今從嫌疑人變成了受害人,應該是有人想把皇後的死安在佟貴妃身上,一箭雙雕。
那麽,惠嫔如今嫌疑最大了。
果真,沒多久就聽說惠嫔被傳到太皇太後的慈寧宮。
是惠嫔嗎?是的話惠嫔如何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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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再次見到康熙是在慈寧宮裏,因為太皇太後傳召為惠嫔作證。
康熙二十四歲,身材偉岸,一身明黃色的龍袍,濃眉,挺鼻,輪廓分明,只是面上有幾點淡淡的斑點并不明顯,這是早年的時候得了天花留下來的印子。
但那一身帝王之氣卻能讓人忽略這一點瑕疵!
那人穩坐在太皇太後的旁邊,居高臨下的看着慈寧宮正殿下首的人。
溫暖跪在那裏,身邊站着的是惠嫔,上邊坐着太皇太後和皇上,是這個世界身份最高的統治者,此時低着頭心裏犯怵,受傷的左手忍不住縮了縮。
康熙見到溫暖一下子就想起了這個人便是那日被他踩了一腳的人,再看跪着的那人一身月白色旗裝,身子有些瘦弱,低着頭看不清臉,左手包着紗布,那下意識的動作亦是看在眼裏。
思緒便回到那日的情景,那一雙鳳眼記憶格外清晰,康熙面色沉了沉,冷聲問。
“惠嫔說皇後薨逝那天,你呈上了一疊手抄的經書可是真的?”
惠嫔盯着溫暖,一顆心提着。
平日對着溫答應她沒少磋磨,先前讓她拖着病哭了幾天的靈,私下裏沒少讓人給她排頭吃,這人可別懷恨在心胡亂編扯害了她才是。
“……是!”溫暖跪在那裏看了眼惠嫔,猶豫了一下點頭。
“你可曾說謊?那字跡明明是惠嫔的字!”康熙眯了眯眼,拿起旁邊梁九功手裏捧着的一疊宣紙翻看。
大廳裏很安靜,宣紙翻閱的聲音傳來,溫暖緩緩擡頭遠遠瞧見皇上手裏的東西,心下忐忑。
“年後皇後娘娘病了,嫔妾得了惠嫔娘娘的話抄寫經書為皇後娘娘祈福,那日抄好之後立馬呈給了惠嫔娘娘,嫔妾屋子裏還有墨跡不清的宣紙……”
那經書是惠嫔打着為皇後娘娘抄經書祈福的理由,不讓她出門,其實等于變相禁足。
溫暖知道,惠嫔侍疾的話她其實也應該去打下手的,這樣皇上去看皇後娘娘的時候就有機會見着皇上。
惠嫔如何會給她機會露面?自然變相禁足了她,連每日給主位的請安也給省了。
聽完溫暖的話惠嫔緊繃的心落了地,松了口氣這才接着說道:
“就是這樣,因着皇後娘娘病重,臣妾在皇後娘娘身邊侍疾沒有時間便讓溫答應抄寫經書,當日送到坤寧宮只想着讓娘娘身邊的嬷嬷拿去燒在佛前,祈願皇後娘娘的病情能好起來。”
“皇後娘娘見臣妾這般誠心便許了臣妾,端午時節向皇上提一提保清,皇後娘娘說保清已經到了上學的年紀,不需要養在宮外了,嫔妾對皇後娘娘感激如何會做謀害皇後娘娘的事!”
惠嫔站在慈寧宮下首中間,說完這話便不再開口,面上的表情複雜,虔誠,感激,遺憾,痛心表現的淋漓盡致。
溫暖偏頭看惠嫔,見她說得真切很是迷惑。
抄經書為皇後娘娘祈福這件事是惠嫔吩咐她做的,而她當時起了心思模仿了惠嫔娘娘的字跡,目的是為了讨好惠嫔讓她的日子稍稍好過一點,那時候的她滿手凍瘡,天兒沒亮就得去禦花園裏收集花露。
惠嫔說早春的花露泡茶好,禦花園裏還沒退去的臘梅,幾樹精心培育的海棠花,還有些進貢的耐寒的品種,讓她趕在花謝之前多存一些,皇上來了鐘粹宮也能喝到她親手收集的花露茶。
原身身子本就單薄,被惠嫔呼來換去,想禁足就禁足,心有郁氣,不過幾日的功夫手上腳上長滿了凍瘡,身子也不經事倒下了,溫暖就是那個時候來到這個世界的。
她本是讨好惠嫔,惠嫔看到那相似的字跡當時還很滿意,覺得她識趣,賞了凍傷藥給她。
兩人字跡雖然相像,但仔細瞧還是能瞧出來筆鋒的差別,可佛經是燒到佛前誰還會仔細翻看?
這本是讨好惠嫔的行為,如今她倒成了惠嫔為何在坤寧宮的證人,以及幫着惠嫔證明了對皇後娘娘的敬重之心。
溫暖回了話就被打發出了慈寧宮,後面的問話不是她能旁聽的!
但她看皇上和太皇太後的神色,已然知曉惠嫔無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康熙:開文了,總算露面了!撒花花……
溫暖:可惜男主有麻子,走路不長眼睛,顏控的人要求換一個男主!
康熙:聽說火氣重的人容易長痘,暖暖最近吃的太清淡了,禦膳房該給暖暖加餐,大魚大肉盡管上!
溫暖:(兩眼冒綠光)放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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