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己,突然露出一個不輸于她的猙獰笑容。

“我記得你昨天說過,只要我帶你離開這裏,你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沈南絮內心警覺,抱着被子縮到床角,水潤潤的眸子兇狠地看着他:“我沒有說過那種話,你記錯了!”

說完,還自以為殘暴地沖他龇了龇牙。

霍庭深差點被她逗笑,強撐着繃住了詭計多端卑鄙無恥陰險狡詐的陰謀家人設,冷淡道:“你要是承認,我今天就帶你離開沈家,甚至從此脫離那不把你當人看的一家子。”

沈南絮的心跳猛然跳快了一拍。

霍庭深深沉地與她對視:“你要是堅持是我記錯了,呵!”

他一聲輕笑,代替了所有未盡之語。

明明沒有露出危險的神情,沒有吐出威脅的話語,沈南絮卻感覺有一把隐形的鍘刀高高懸在自己的脖子上。

——只要她敢否認,鍘刀就會毫不猶豫地砍下來。

霍庭深泰然自若地欣賞她縮着脖子溜眼珠的畫面,心裏升起一股貓捉老鼠的詭異快感。

片刻的沉默後,他起身:“你好好考慮。”

說完,轉身開門走出了房間。

屋子裏瞬間安靜下來。

沈南絮怔怔地看着重新關上的房門,一雙眼睛發直,心跳的聲音卻越來越大。

怦!怦!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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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發出誘人的、被蠱惑的甜香氣息。

是嫁給霍庭雲,承擔以後被沈家一次次出賣的風險?

還是以自己為交換,讓那位五爺伸出援手,從此與沈家恩斷義絕?

命運的岔路已經出現,該走哪邊?

霍沈兩家婚約解除

片刻的沉默後,沈南絮輕聲呢喃:“根本不需要考慮!”

白嫩嫩的爪子分別在兩邊臉頰上摸了摸,又摸了摸至今仍隐隐作痛的肚腹,自嘲地笑了。

對于姜瑩悠和沈詩美,她的心裏早已沒了親情,唯一對父愛的渴盼,也最終葬送在沈從武的絕情和自私裏。

更何況,剛剛她明明呼救了,卻沒一個人來救她,連吱一聲詢問情況都沒有。

那一瞬間,她體會到了被全世界抛棄的感覺。

“不把我當人看的一家子……呵,竟連你都看出來了。”

沈南絮深吸一口氣,掀開被子翻身下床,從床底拖出一只行李箱,冷靜地開始收拾東西。

被賤與自賤,她選後者!

沒有珠寶首飾,沒有昂貴名牌,沈南絮将僅有的三套夏裝收進箱子裏。

想了想,又添了一套冬裝。

将箱子小心合上,拉上拉鏈,她慢吞吞站起來,最後一次環視這個承載她三年記憶的房間。

再也不見!

她輕輕吐出一口氣,拉起箱子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

而此時的一樓大廳裏,空氣安靜得有些詭異。

霍庭深姿态優雅地坐在單人沙發上,神情冷漠,高不可攀。

私人秘書白岚端正地站在他的身後,臉上是與自家老板如出一轍的高貴冷豔。

兩人對面,姜瑩悠和沈詩美眉頭緊蹙,時不時用複雜的眼神對視一眼,沈從武坐在妻女中間,正一下又一下地深呼吸。

整個大廳只聽見他沉重而紊亂的呼吸聲。

霍庭深淡定地端起面前的茶杯,認真研究了一下杯身上的花紋,然後淺淺抿了一口茶水,似乎覺得不合口味,毫不掩飾嫌棄的眼神,立刻将茶杯又放下了。

他擡眼,善解人意道:“沈總有什麽意見可以直說,不用勉強自己忍耐。”

沈從武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竟有些無法掩飾自己語氣裏的不善:“我想知道,二少單方面解除婚約的理由。”

十分鐘前,霍庭深從二樓下來,花了五分鐘的時間聽他們巴結讨好,在被問及來意時,終于坦白:“我特地來通知你們,。”

距離婚禮只剩下兩天時間,這人卻告訴他們,婚約解除,婚禮取消,饒是清楚霍家五爺狠辣手段的沈從武,一時也難以接受。

霍庭深仿若沒有察覺他的不滿,漠然回答:“沒有理由。”

沈從武狠狠抽了一口氣:“我不同意!”

他拍着桌子怒吼,卻在話吼出口的那一瞬間,立刻就後悔了。

如果今天來沈家退婚的人是霍庭雲那個廢物,他怎麽吼怎麽鬧都沒關系,可眼前這人是霍庭深,是霍家乃至整個江城最不能招惹的存在……

沈從武心底猛地一顫,渾身冷汗直冒,顫顫巍巍地收回在桌上拍紅的手,幾乎不敢直視對面男人的眼睛。

霍庭深卻突然笑了起來:“你不同意?”

低沉的嗓音微微上挑,明明含笑,卻一字一頓地直擊心髒,每一個字音和聲調都帶着難以抗衡的威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沈從武的心髒怦怦直跳,如同心髒病發的前兆,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抓耳撓腮,坐立不安。

大、大事不妙了!

你留着做安葬費吧

沈南絮就是在這樣的氛圍中走下樓梯,走進大廳。

米色的行李箱拖在身後,滑輪和地面摩擦,發出細微的聲響。

沈從武正尴尬,聽到聲音,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轉頭,卻見沈南絮一身即将遠行的裝備,眼神頓時兇狠起來。

“逆女!你敢離家出走?”

“家?”沈南絮微微一笑,拉着箱子走到霍庭深身後,與白岚并肩而站,“我沒有家。我要跟着五爺。”

沈從武大怒,眼底卻精光閃閃:“胡鬧!什麽叫你沒有家?這兒不就是你的家嗎?你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以什麽身份跟着五爺?還不快把行李放回去!”

他說這話的目的,是想逼霍庭深開口,許諾給沈南絮一個名正言順跟着他的身份。搭不上霍庭雲的船,能攀上霍庭深反而更好。

霍庭深聽懂了,沈南絮也聽懂了。

然而,兩人都不打算配合。

“為奴為婢,做牛做馬,”沈南絮笑得坦然,“哪怕被踐踏成泥,也不會比現在更卑微——我已經做好了覺悟。”

這話說得,就好像自己一定會虐待她似的。

霍庭深不悅地皺了皺眉,從白岚手中接過一份文件,攤開推到沈從武面前:“既然當事人都這麽說了,沈總,簽字吧!”

被諷刺得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的沈從武匆匆一掃,“關系斷絕聲明書”幾個字加大加粗,十分顯眼。

他看看霍庭深,又看看沈南絮,咬牙切齒道:“二少想要娶我的女兒,好歹還給了一千萬作聘禮,五爺卻想空手套白狼?”

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

沈南絮惡心極了他這副貪婪刻薄的嘴臉,幹脆将臉別向一邊,腦袋放空,把自己當空氣。

霍庭深也壓根不接他的話茬,故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道:“沈總提醒我了,婚約既已作廢,那一千萬的聘禮,你打算什麽時候還?”

沈從武主動提起聘禮的事,本是想為自己坐地起價做鋪墊,哪曾想到會被對方反将一軍。

那一千萬早被他投入了公司運營,短期內根本無法收回,如果勉強撤資,公司必定會遭受無可挽回的損失,或将面臨破産。

沈從武為了拯救公司危機,甚至不惜出賣女兒,如今好不容易讓公司有了好轉的跡象,他怎麽甘心半途而廢?

霍庭深看他吞吞吐吐支支吾吾了半天,連一個字都沒有吐出來,幽幽一笑:“沈氏原來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連區區一千萬都拿不出來。”

他語氣平淡,沒有諷刺,沒有嘲笑,但正是那淡然的模樣,以及“區區”二字,反而更加惹人火大。

沈從武脖子一梗剛想反駁,又聽他繼續道:“既然沈總這麽為難,錢就不用還了。”

“真的?”沈從武驚訝,縱橫商界多年、令無數老狐貍聞風喪膽的霍家五爺有這麽大方?

“沒錯,”霍庭深笑眯眯地點頭,說出口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

沈從武頓時如墜冰窖。

三千萬,給你們送葬

沈從武相信,憑霍庭深在江城的影響力,前腳他給自己安葬費的消息傳出去,後腳就會有無數個想要巴結他卻苦于無門的人來安葬他。

無論勢力、財力、人脈、地位,自己毫無勝算。

他的心裏狂躁又不甘,抓着文件夾的手微微顫抖,眉毛糾結成一團,掙紮許久,終究選擇了妥協。

“只要五爺保證放過沈氏,也不逼我還那一千萬,我就簽了這份文件。”

與自己一輩子的心血比起來,原本就只被他看做聯姻工具的沈南絮根本毫無價值。

霍庭深卻一臉看智障的表情:“沈總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以為,你有跟我談條件的資格?”

沈從武身體猛地一震。

他習慣了在人前高高在上的作态,雖然心裏明白霍庭深的不可招惹,言行上卻做不到恭敬和小心。

這不,一個沒注意,竟在對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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