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王耀拄着手杖,雖然一瘸一拐但是走得氣勢駭人。穿便服的保镖給開着道兒。下了樓出了這餐廳,餐廳前邊兒先是大理石鋪的闊氣地坪。昭顯這餐廳大氣。再外邊就是車水馬龍的大馬路。
都是跟王耀的時日長久的老人。第一次見到王耀這樣發脾氣。
一個個心裏八卦的要死,面上卻是裝得不動如山。畢竟還要端王家的這碗飯,不敢不敬着。
誰也沒敢上前去勸一勸王耀——
老板,咱能別杵在坪上招眼成嗎?
雖然天網恢恢,但是財帛動人心,指不定哪些不要命的來劫。
王耀心中是氣悶的。看這廣闊天地也只覺得攘攘擠擠的,越是看那車流擁堵處,便也覺得自己的血管化做車道,血液在心髒處擁堵。堵得他特難受。
他知道這樣不好。可是他實在忍不住。
就上過了!
怎樣?
就記挂上了!
怎樣?
就不想放手!
怎樣?
甭說穿書後權勢地位如何如何,就是穿書之前他也是位高權重的風雲人物。瘸子怎麽了?瘸子走路還不占地兒了!
就喜歡!就不放手!有本事你別喜歡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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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越想越理直氣壯。那個表面清純可愛甜的曾秋彥比他有錢嗎?沒有。有他帥嗎?沒有。他現在喜歡你嗎?不喜歡!就算他拿到影帝跟你在一起了,表面跟你恩恩愛愛,實際上是婚後開啓細水流長劇本、被你深深感動,最終先婚後愛。既然他現在都不愛你,我追求你有什麽不對嗎?
就算退一萬步講。他就是插(足)了。怎麽滴吧!
盛昭還以為王耀走了。他在餐廳也呆不下去了,實在是圍觀他的目光太多了。他在桌子上垂着額頭一會兒,然後就站起來離開。剛要出門,服務員:“先生,結賬。謝謝。”
盛昭:“……”說好請他吃飯的呢?
心酸、心累、郁悶的下去。結果剛出了餐廳,就看到王耀還站在大門前邊的坪上。他剛一出來,王耀仿佛背後長了眼睛,緩緩轉過身來。
盛昭是怕了他了。
向來溫和的一個人,剛發那麽大火氣,把他唬得說不出話來,心裏越發的愧疚難安。當下恨不能隐身了才好。
可他知道,他不能走。
估摸着,他也走不了。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過去。隔着一米遠了,仿佛王耀能吃人。
“咱、咱們……”就、就這樣吧。他想說。
結果王耀接過他的話頭,“咱們要不要開始交往?”
“啊?”
“我追求你。”
“……這、這、這……”不可以!這怎麽能行?!
王耀豁然往前走了兩步,盛昭愣是沒敢動,被王耀那雙銳利的眼眸盯得腿有些沒出息的發軟呢。
“我是在通知你,盛先生。”
“我我我……”不接受我不接受!
王耀伸手就拽住盛昭的領帶,把盛昭扯個踉跄,頭低下來,恰好吻住他的嘴唇。盛昭瞪大着眼眸,驚恐萬分。
王耀吻他一回,只是稍微離了點距離,依舊呼吸交纏,鼻尖只差厘米。“我是通知。不是詢問。”
盛昭心跳如雷,面紅耳赤。腦海裏閃過自己的狂野閃過自己的羞窘,更是閃過王耀的不能自持和溫柔似水。眼下的王耀氣息籠罩,又是這樣的霸道。
盛昭覺得要瘋。
他迷戀他。
他竟然如此迷戀。怎麽辦?
“我喜歡曾秋彥!”他說。他只能說這句話。
王耀眯眯銳利的眼睛。“你喜歡我。”
盛昭別過頭不去看他,心跳根本不受自己控制,不不不……他不能對不起曾秋彥……他如果喜歡的是王耀,那那麽多年跟他争曾秋彥是他腦殼有坑?還是王耀腦殼有坑?
“沒有。沒有的事。你別、別不要臉!”
盛昭推開他。用力過猛,心太虛。他沒事兒,王耀沒站穩差點給摔,盛昭身體快過腦子又把人拽住了。這一下卻被王耀順勢帶進懷裏。
盛昭聞到王耀身上的味兒。多熟悉……熟悉到心口發燙。他咽咽口水,艱難着。“你、你松開。”
王耀低笑一聲,在盛昭耳側暧昧說道:“那時候我都疼了,但你可不松開,咬得我死緊死緊。”
盛昭只覺得大腦轟的一聲,臉紅到滴血。
“怎麽?現在怎麽好意思叫我松開?”
盛昭面紅耳赤,從王耀懷裏給掙紮開來,他擡眸看他的時候,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仿若有水波漾動。“你、你無恥!”
這話殺傷力太小。
王耀完全不放在心上。“這樣就無恥了?盛先生真是太會寬以律己。不過也好,既然盛先生這麽說了,那我就擔了這個名號……”他湊過來親昵道:“無恥給你瞧瞧。”他在盛昭臉頰處又吻了一下。
盛昭眼睛睜大。
随即他返身拔腿就跑了。他不能再呆這兒,王耀他肯定是、肯定是……瘋了!他跑到停車地兒,開了車門上去,倒車出來直接驅車行駛上馬路。
盛昭從來不知道一向溫和的王耀有這樣的臉孔。原來淡漠疏離秉性溫和的一個人,卻原來也能對着他說這樣的……這樣的……下流話。
他、他招架不住。
他跟趙謙啊、榮浩、常鵬啊各種葷話其實也說過,雖然潔身自好,但是嘴巴其實也沒那麽嚴苛守禮,眼睛也不是只看到過陽光畫面。要是別人跟他這麽說話,他鐵定能秒秒鐘給怼回去。但是面對王耀這張臉,他不行。
真不行。
他特別羞恥。在王耀面前,他不可避免的覺得羞恥。為那瘋狂迷亂的夜晚,更為那五天的無微不至。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仿佛王耀那火熱的一吻溫度還留在他的臉上。他的車随着車流穿過一道道紅綠燈,最後在快要到別墅的時候,突然進來一個電話。
他看到電話號碼,忍不住心虛,但還是接起來了。“秋彥。我就快到家了。”
曾秋彥在那邊聲音特別柔和,對他說道:“盛昭,我怕打擾你工作,所以沒跟你說。我明天要去廣告的外景。所以買的下午的機票,我現在已經到S市了。”
盛昭隐隐的舒了一口氣。随後開車進了別墅,卻沒繼續發動,就在門口停下來熄了火。他靠在駕駛座的後背上。迷茫着眼睛。
“那祝你開機順利,早點回來。”
曾秋彥笑着道:“嗯嗯。你吃飯沒有啊?我看天氣,說今天上京有雨,氣溫會下降,你記得要關窗戶啊,還有讓阿姨把厚一點的被子用上。”
盛昭心裏酸的苦的全都一湧而上,唯獨沒有甜。
“好。”他聽到自己這麽說。“你也注意身體。”
曾秋彥應他,然後那邊有些嘈雜,曾秋彥說:“場務那邊有事兒,我就先不跟你說了啊。”
“好。”
電話挂掉了,盛昭的心也被冰冷的苦水泡了起來。
卻原來出軌的人總是這般心虛。
卻原來他盛昭也不是個光明磊落的。
卻原來這種瞞着、又不能說出口的隐秘,這樣折磨人。
他卻沒有任何辦法。
一時間懦弱極了。
盛昭擡起手用手掌蓋在上半邊臉上,露出的鼻孔給深吸一段氣兒。
今天晚上都沒有星光雲厚而灰蒙。就像盛昭此刻的心情,陰霾密布。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放下手來,睜開眼睛。
做了決定。
他盛昭從來雷風厲行,就這件事情糾結已久。如今,尚不能苛求結局,但,希望能得到一個緩沖期。
他要一個緩沖期!
王耀并不知道盛昭做得個什麽決定。他目送盛昭的車子行進到車流之中遠去,直到夜色茫茫,分不清紅色的車尾燈哪個是哪個了,他才鑽進了車子裏。
做生意的,尤其是商海搏浪登頂的人,從來心若頑石心志難摧!
既然決定追求,絕不言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