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遙坐在餐桌邊,安靜的吃晚餐。她的心情有些小緊髒,今天是芹澤被雇的第二個晚上,她和芹澤其實還不怎麽熟,而且也不知道只有他一個人能不能起到鎮宅作用。
雖然也是百獸之王,不是石的也不知道有用嗎?
吃過晚餐後,芹澤很自覺的去洗碗了,雖然遙一再表示不用他來,但他還是很堅持的說:“要是我家妹妹知道我在你家吃飯還不幫忙洗碗,會殺了我的!”他在脖子上比了個手勢。
遙很想笑,但是她忍住了!煞有介事的說:“啊,芹澤妹妹管的那麽嚴啊?”
“可不是嘛!超級無敵兇!”芹澤嘆了口氣,說:“打是舍不得打的,這輩子不可能打的。所以我作為哥哥,就只好讓着點了!”
遙雙手背在身後,看着他熟練的洗碗姿勢,誇道:“芹澤前輩真是個好哥哥!”
“哈哈哈!你說的對!”芹澤像個笨蛋似的得意的擡頭大笑,帶着泡沫的水眼看就要流進衣袖裏了,遙眼疾手快的幫他撸了一把衣袖。
“前輩!水要沾到袖子上了!”遙提醒道。
“啊,沒事。”芹澤大大咧咧的咬着自己的衣袖往上撸,試了幾次不僅沒成功,衣袖反而還往下掉了一點。
遙實在看不下去了,說:“好了好了,還是我幫你吧!”說完,她順手輕輕拍了拍他額頭。
做完這個動作她心裏就大喊一聲糟糕,是不是太随意了?
偷偷瞄了眼芹澤,見他沒什麽反應,遙才放心下來。
她細心的幫芹澤把衣袖卷了幾圈,最後還拉了拉,直到拉不上去了,才換了另一邊卷。
芹澤側過身,把胳膊伸到少女面前。少女的模樣很認真,只是卷個袖子,卻像在做什麽人生大事一樣鄭重。與态度相反的是頭頂高高翹起的呆毛,呆毛揮舞着小手,昂首挺胸的瘋狂在芹澤面前刷存在感,從頭到尾都在叫嚣着“快來rua我!!”
芹澤不禁老臉一紅,這種不自覺散發着撩人氣質的妹子是要鬧哪樣啊!快沒有抵抗力了好伐!
他在心裏默念着:冷靜啊!芹澤多摩雄!千萬要忍住你罪惡的雙手啊!眼前這個妹子可不是你可以任意搓揉的妹妹和弟弟啊!會把別人吓到的!起……起碼,要等熟一點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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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遙的叫聲打斷了芹澤的胡思亂想,她微微仰臉看着芹澤。
前輩有點奇怪,好像有點臉紅?屋子裏太熱了嗎?
“啊……啊?”
“可以繼續洗碗了。”
“……好。”
洗過碗後,芹澤問遙找來了工具箱,叼着未點燃的煙開始研究昨天他們拆下來的攝像頭和錄音器。
遙抱着抱枕坐在桌邊圍觀他,好奇的問:“芹澤前輩,你要拆這些做什麽?”
“這個啊……”他的嘴裏還叼着煙,說話有些含糊不清的,“他一直往你家裏裝針孔攝像頭,我就在想,你也可以反過來裝啊!”
他拿起一個攝像頭,眯着眼睛打量了一會兒,說:“這樣的話,每天回家就只要查看拍下來的內容就知道他有沒有來過了,或者在這裏做了什麽,就不用那麽麻煩的每天檢查一遍家裏所有東西了!”
“……但是他也能拆啊……”
芹澤說:“所以我才用他帶來的這些針孔攝像頭嘛!裝在隐蔽的角落,再做些僞裝,他不會發現的!”
他感慨道:“這家夥可真有錢啊!這麽貴的東西,一裝就是十幾個!”
遙撇撇嘴,不置可否。她一手撐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芹澤流暢的動作,說:“前輩,為什麽連拆裝攝像頭你都會啊!”
“嘛,這個嘛,我窮嘛!”
……為什麽這話說的一臉驕傲?
芹澤解釋說:“家裏的電器都是壞了,自己修修就可以繼續用了,久而久之的就會了。拆裝這種攝像頭其實也不難,知道原理就好了。”
遙點點頭,拍着小手說道:“前輩真厲害!”
還沒等芹澤得意,就聽她繼續說:“前輩,抽煙對身體不好哦!”
“……”為什麽話題轉的那麽快?!為啥不多誇我幾句?!賊雞兒委屈!
“抽煙的話,對別人和自己的身體都不好哦!”遙一臉正經的說。
芹澤騰出一只手,把叼着的煙拿給她看,說:“沒點燃的啦!”
遙鼓了鼓臉頰,說:“不是說你現在啦!之前在天臺上也看到你抽煙了!”
“……”不……不好!包子臉太可愛了!心髒感覺被戳了一下……
芹澤狠狠掐了大腿一把,不讓自己的表情太過猥瑣,盡量用嚴肅的語氣說道:“嗯,我知道了,所以在戒呢!”
“诶!什麽時候決定戒的啊?”
“……剛才。”
“……這……這樣啊……”遙不好意思的紅着臉低下頭,不敢擡頭看他眼睛。他能聽進自己的話,遙是很開心的!她的手指扣了扣抱枕拉鏈,但是現在她的臉好燙啊!啊,是不是紅透了?好丢人!真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過了一小會兒,她的腦海裏已經輪流播放了幾個鬼故事,才感覺到臉頰的溫度稍微降下去了點,悄悄擡起頭看了芹澤一眼,見他還在認真研究攝像頭,不禁有些小失落。
什麽嘛,只有我一個人在害羞啊……
“啊,對了!”遙從沙發邊把自己的黑色背包拿了出來,從裏面掏出一包鱿魚幹,撕下一條,又把芹澤叼着的煙拿掉,把撕下的鱿魚幹放到他嘴邊,說:“前輩真的要戒煙的話,試試用鱿魚幹代替煙吧!想抽煙的時候就吃一點鱿魚幹。”
她的動作讓人感覺有些親密,但對于芹澤來說,食物當前,他什麽感覺都沒有!
嗷嗚一口,就着遙的手把鱿魚幹吃掉,雙眼冒光,說:“哇!這個牌子的鱿魚幹好好吃!還有嗎?”
“……”她怎麽忘了眼前這個人是看見食物必須吃掉的性格,這個辦法絕對不行。
“有是有,不過……”剛剛才吃了晚餐,就算要吃零食也要再晚一點才行吧!
看着芹澤一臉“求喂投”的表情,遙覺得自己要是拒絕就太殘忍了,只好又撕下一條鱿魚幹喂給他。
芹澤心滿意足的叼着遙喂過來的鱿魚幹,連手上的動作都快了很多。見他吃的津津有味,遙心裏産生了一種奇異的滿足感。
感覺好像養了一只大狗狗!……等等,我是貓派啊!不……不對……芹澤前輩是人!
想再體驗一下這種怪異的感覺,遙又撕下一條鱿魚幹喂過去,芹澤毫不猶豫的接了過來。
……不是錯覺啊!真的好滿足!
在這種一喂一投的互動下,一包鱿魚幹很快就沒有了。
看着空空的零食包裝芹澤不免有些失落,“沒有了啊……”
!!!
好有罪惡感!!尾巴都垂下來了!!
“……前輩是晚餐沒吃飽嗎?”遙問。
芹澤搖搖頭,奇怪她為什麽這麽問,“吃的很飽啊!”
“那為什麽……”她晃晃手上的鱿魚幹袋子,無聲的問,吃飽了為啥眼睛還死死盯着空的零食包裝袋不放?
“對于我來說,看見食物不吃是一種罪過!”芹澤一臉嚴肅的說。
“……但是吃那麽多,不會不舒服嗎?”遙想起他晚餐時候吃了整整兩大碗飯,比她兩天吃的東西都多,這時候又吃了一包鱿魚幹還意猶未盡。
芹澤忙搖頭,道:“不會不會!”就算難受很快也就好了!
“好吧,看來前輩你想戒煙的話,只能用口香糖來代替了。”遙扔了手裏的零食袋說。
“咳咳……”芹澤差點就忘了自己剛剛說的要戒煙的話了,他心虛的眨眨眼,別過頭不看遙。
遙是個倔孩子,既然決定要監督芹澤戒煙,就一定要做到,而且她心裏還有一個想法……
“前輩啊……”遙雙手捧着自己的下巴,湊到芹澤面前。
“……幹……幹什麽?”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白皙臉龐,芹澤臉上熱熱的,他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退。女……女孩子的皮膚怎麽可以這麽細膩這麽好!
“你喜歡吃甜點嗎?”遙問他。
“喜歡!”
“我做的飯好吃嗎?”
“非常好吃!”
“其實我做的點心更好吃。”遙笑的很可愛,說:“白白糯糯的草莓大福啊,咬一口會爆漿的巧克力蛋糕啊,外面香香脆脆,裏面甜甜軟軟的烤果子啊,每一口都又脆又香的雪花酥啊……”
話還沒說完,就被芹澤捂住了嘴巴。他還用另一只手悄眯眯擦了擦自己嘴角,确定沒有亮晶晶流出來,稍稍松了口氣。
“說吧,你想幹什麽?”芹澤問她,表情嚴肅的就像遙要威脅他似的。
遙把他的手拿下來,說:“做個交易好不好?如果你能堅持一周不抽煙,就可以随意點一道你想吃的甜點或者菜品!如果你能讓時生哥也一周不抽煙的話,就可以點兩道!怎麽樣?”
“不行!”
“诶?!”遙沒想到他會拒絕,詫異的看向他,食物無法誘惑的嗎?
“要是時生一周也沒抽煙,我還要再加一包零食!”
“……成交!”
就像遙希望的那樣,有了芹澤在家裏幫她坐鎮後,晚上果然沒有再被騷擾過了。
她對芹澤越發感激起來,最直接的證明就是給他的早晚餐越來越豐盛,連午餐也包了,小零食一打一打的投喂,幾天下來,芹澤的臉都大了一圈。
一天晚上,芹澤把沙發和茶幾移到一邊,騰出一塊空地來,對遙招招手。
遙乖巧的走到他身邊,問:“前輩,這是要做什麽?”
芹澤擺好姿勢,說:“來,我陪你練練。”
“啊?才吃過晚餐呢……”遙有些犯懶,其實晚餐後她更喜歡在沙發上窩一會兒養養肉,再和芹澤聊聊天,或者看本書啥的,那麽悠閑地時間,動什麽動嘛!
“乖,練一會兒就讓你休息。”芹澤不自覺的拿出哄妹妹的語氣來。
其實他讓她多練練身手也是因為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芹澤他們已經幫她趕走過很多次的變态了。
就像遙自己說的,她不可能永遠依靠他們,總有自己一個人獨處的時候。
芹澤想起前幾天的晚上,那個悄悄潛入遙家裏,被他擒到外面的男人。那家夥臉上瘋狂的笑容,和似乎怎麽打都不會倒下的姿态,就連他心裏都有些發毛。
“那……那好吧……”遙臉紅紅的,不能怪她沒定力,要怪只能怪芹澤前輩太撩人了!
芹澤從口袋裏拿出一把木匕首,說:“現在假裝我是壞人,要挾持你,你要想盡一切辦法躲開我的控制。”
“……好。”
話音還沒完全落完,芹澤就獰笑着上前一步。遙被他的表情吓的倒退了一步,“前……前輩,也不用演的那麽像吧!”
芹澤沒理她,揮舞着木匕首沖了過來,遙連忙向下一蹲躲過他的攻擊。
芹澤一只手拉住她的頭發,另一只手從上往下刺過來。遙這下知道他是很認真的陪自己練了,連忙兩只手握住抓着她頭發的那只手,借力兩腿蹬向他的腹部。
這一擊讓他後退了幾步,但抓着她頭發的那只手還沒放。盡管他已經控制自己的力氣了,但遙還是覺得自己頭皮發麻。
遙咬咬牙,幹脆忍着疼一頭沖向芹澤,将他撞倒在地。
但這場訓練沒有以芹澤倒地而獲得勝利,只見他稍稍一個用力,翻身将遙按壓在身下。
遙的雙手被他緊緊禁锢住,上半身完全無法動彈,下半身即使可以動,也奈何不了他。這是她第一次那麽直接的感受到男女間巨大的力氣差異,她完全無法作出有效的反抗,似乎一切掙紮都是無用功。
恍惚中,壓在她身上的芹澤的臉開始變得扭曲起來,逐漸變成了那個男人的臉。
遙感覺到害怕了,和那種被窺視時的害怕不一樣,這一次恐懼的感覺來得那麽洶湧,就好像此時她真的被威脅到生命一樣,連心髒都無法抑制的顫抖起來。
見她臉色發白,芹澤趕緊從她身上下來,又把她拉了起來,關切的問道:“沒事吧?”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是不是弄疼你了?”
看見遙微微顫抖的嘴唇,和冒着冷汗的額頭,芹澤感覺有些不自在,他是不是把人家女孩子吓到了?
不過他也不後悔,遙要面對的和別人不一樣,她必須提高自己的反抗能力,也要模拟各種危險,才能在真正的危險來臨時保持理智,保護自己。
直到芹澤拿來熱毛巾幫她擦臉時,遙才從自己的幻覺裏走出來。她顧不上不好意思,伸手握住芹澤的手腕,感受到他的溫度,她才覺得安心了些。
“前……前輩……”遙哆哆嗦嗦的說道:“……我……我剛才把你看成了他……”
芹澤坐在她面前,問:“是不是我吓到你了?”
遙搖搖頭,說:“只是突然産生的幻覺。……前輩,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突然要用這種方式來訓練我?”
芹澤沒有回答,而是說:“剛才你做的很好,只是有幾點要注意一下,只要你還有機會反抗,就要擊中最脆弱的地方!打腹部是對的,但不要只打腹部。
如果只有一擊的機會,踢裆才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像剛才那樣完全被壓制住,無法反抗的時候就要先保存體力,注意觀察,抓住可以反擊的機會,咬他鼻子,嘴唇,或者用頭撞他面部。”
遙沒有打斷他,靜靜的等他說完,用兩只手握住他的手掌,問:“到底發生什麽了?”
芹澤沉默了一會兒,說:“上次那個人來過了,我跟他交過手,他不太正常。”
遙喉嚨動了動,幹巴巴的問:“怎麽不正常?”
“他好像不會痛……”芹澤清楚的記得當時的情景,無論他出拳多麽重,那個人仍然能站起來,用奇怪扭曲的姿勢向他走來。
明明弱的一擊即倒,可身上那種揮之不去的詭異感覺,實在令人毛骨悚然。
“總之,見到他你就快跑!”芹澤不想把那天的具體情況告訴遙,她已經夠緊張了。
“前輩,我害怕……”
芹澤猶豫了一下,試探性将雙手打開,還沒說話,遙就撲了上來。
她是真的害怕極了,衣服後背被冒出來的冷汗給打濕了,人也在發抖。
芹澤輕輕把手環在她的後背,拍了拍,另一只手給她順了順毛,說:“別怕,有我……我們在,等安在家裏的攝像頭拍到證據,我們就把那個變态和證據捆起來一起送到警局去。”
“嗯。”遙點頭,從芹澤懷裏退出來,她感覺心情平靜了很多,終于想起剛剛她踢中他的事了,“前輩,剛剛提你肚子真的抱歉,你肚子疼嗎?”
“你踢中我肚子了嗎?完全沒感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