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媽咪，犯病
範小綿最後還是帶着沉重的心情上樓，走到辦公室，敲門進去。
“總監。”
輕聲喚了一下，無人回應。範小綿腦袋一擰，抱着英雄就義的決心再一次喚了一聲。
“總監，車鑰匙。”
聲音洪亮的就似一枚大喇叭在大聲廣播，想要讓人忽略都難。
緩緩擡起頭，看向杵在門口的範小綿，昂首挺胸，一臉的精神飽滿，這是要上戰場打仗嗎？這陣勢，真是夠遜的。
看着這副一本正經到極點的範小綿忍不住想笑。這個人真的很逗，第一見面就覺得她與衆不同，這兩日的相處更能感覺出她真是異類。都是三十歲的女人了，為何看起來就像是二十出頭的女孩子。
“在這裏，過來拿。”
範小綿收到指示，兩個大步走了過去。伸手在拿起桌子上的鑰匙，正想轉身走，忽又想起器材的問題。
“總監，器材都是搬哪些？”
“上面有提示，編號是有“外”的都搬走。”
範小綿完全不知道哪些還有編號，貌似寫着“外”字的箱子不少，難道都要搬走？車子不大，怎麽可能都搬走？
“總監，具體幾箱。”
不想來回的折騰，上班之前聽說領導都有折磨新人的習慣，範小綿想着一次死了就好了，不能來回折騰，再折騰，這命都沒了。
範小綿抱着必死的心，她知道自己有點啰嗦，可再啰嗦也要把事情搞清楚才行。
“三箱？”
一臉玩味的看着眼前一副赴死表情的範小綿，嘴角挂着一抹難以覺察的笑意。
“哪三箱？”
真夠仔細的，本來想多折騰一下，看來有些難度。
“寫着外a的三箱。”
“只有三箱是寫着外a？”
範小綿多少知道這個總監是在拿自己開涮，自己問一句，她答一句，絕對不會多說一句。本來很簡單的是，現在弄得自己和事媽一樣。
“三箱外a11,12,13。”
聽到最後的回答，範小綿真的很想翻個白眼給她看。本來對她的印象很好，現在直接跌入千米厚的冰潭。太會耍人了。
“謝謝總監，我先去了。”
說完幾個字，範小綿轉過臉來，雙拳握緊，有一種想要打人的沖動。大早晨被耍，還是周一，這周是不是注定都要如此悲劇。
下了樓，範小綿去了器材室，找好那三箱器材。看着偌大的箱子，再看看自己的小身板，真是不成正比。練過的也不一定能抱得起啊。忽又想到門口有幾個男的門衛，讓他們幫忙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想好就去做。
也是美女的魅力大，說了幾句，那幾個男士是争前恐後的幫忙。來回兩趟就把箱子搬完了，對于自己的恩人，範小綿沒少點頭哈腰的感謝。忙完上樓去禀告。
剛踏進辦公室就看到總監大人出來看着一臉輕松上來的範小綿，還是非常好奇她辦事的效率，這才多大會就忙完了。
“準備一下出發，十分鐘內在樓前集合。”
範小綿兩眼發直的看着丢下一句話轉身離開的，讓人好好喘口氣不行嗎？心裏縱使有很多的抱怨、委屈，也不能說出來。走進辦公室，拿起自己的包包，收拾一下需要的資料，快速的下樓。
剛到樓下，就聽見司機大哥嚷嚷着要上車。範小綿二話不說直接坐到後排的位置。這屁股還沒暖熱，就聽見司機大哥的說話聲。
“你怎麽在這裏，這是扛儀器的人坐的車。你的車在前面。”
說着話，手還一邊指着前面的一輛白色保時捷。範小綿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呀呀，這麽豪華車的，裏面坐的一定是重要人物。自己坐過去，那意味着自己要和那位大神總監坐一輛車。
“不好意思。”
範小綿點點頭，抱歉的下了車。小跑兩步走到前面，看看車裏有人沒。剛看了一眼，前面有一位帥哥司機，副駕駛座沒人，後面呢？赫然坐着一位大神。前面、後面，坐哪個位置，範小綿早已掂量好了。
伸手剛打開車門，準備進去，一個男人嗖的一下蹿了進去。
“謝謝。”
範小綿瞪大眼睛看着那個長相還算帥氣的男人，這個人真的很沒禮貌，還謝謝，謝個屁。
副駕駛座上的男人沖着範小綿溫柔一笑。範小綿艱難的扯出一抹笑容，緩緩的關上車門。握緊雙拳，牙齒“咯吱咯吱”的響，似乎來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戰鬥。
“忍住，忍住，不要發脾氣。”
範小綿長舒一口氣，在自己的胸口輕怕兩下，今天就是倒黴的的日子，心裏默念着，讓自己調整好心态。過了一會，緩過氣來，才慢慢的打開車門，對着轉過臉來的微微一笑，輕手輕腳的坐了上去。
人都到齊了，車子開動。這一路車上沒有人說話，範小綿一直看向窗外，可惜這車玻璃膜偏偏是黑色的，看不到外面。看不到也得看，總之不能看自己旁邊的女人，前面的更不想看，想到剛才的事情，心裏就一陣窩火，一個大男人一點禮貌都不懂。
車子行了一個多小時，範小綿看玻璃都快睡着了。正打算眯一會，感覺身邊的人有些不勁。扭過頭看，只見她眉頭緊蹙，額頭冒着冷汗。貌似是生病了，見到這種狀況，讓範小綿想起第一次看到沈莫汝犯病的樣子。
“總監，你沒事吧？哪裏不舒服，我們去醫院。”
範小綿側過身子，伸手去扶。
“沒事，我包裏有藥，你幫我拿出來。”
忍着痛苦，說話虛弱無力，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了。因為上了高速，不能随意停車。
範小綿趕緊拿過的包，打開翻找所說的藥。裏面還真有，不止一瓶，範小綿挨個看看，一看心裏都有些發怵。這些都是什麽藥，治胃病，偏頭痛，還有安眠藥，這個女人是不是家裏開藥廠的，就不能買點好的藥嗎？全是一些垃圾藥。身子都這樣，還那麽拼命，命沒了，那些榮譽有屁用？
看她的樣子應該是胃病犯了，範小綿拿起治胃病的藥，打開遞給.
“總監給你要幾粒？”
“四粒。”
範小綿倒出四粒藥放在手裏，擰開一旁的礦泉水,看着那些藥有些觸目驚心。當時記得魔女吃藥才兩粒，這四粒，病情已經很重了啊。病成這樣還不知道休息，這簡直是要命。誰要娶了這樣的女人，不得氣死啊。
吃了藥,順手拿過範小綿打開的水，一飲而下。
過了一會，似乎症狀有所緩解，範小綿舒了一口氣。
“身子不好，就不要如此拼命了。命是自己的，難受也是自己受，別人也許會心疼，可最終所有的都是自己承受。對自己好一點，未必就是壞事。”
範小綿悠悠的開口，這種說教以前對于沈莫汝有過幾次。還是每次說完，沈莫汝都會去做，從來不會頂嘴。也許是習慣這樣的狀态，看到又把她當成沈莫汝看待。
從來沒有被人數落過側過臉看着身邊的女人。臉上有着疼惜的模樣，那不是同情，也不是憐惜，而是心疼。心有一塊地方被狠狠的撞擊一下。
多久沒有被人如此關心過，離開那個家，到自己出來上學、工作，也有十年了。這十年除了闵昔染，再也沒有人這樣數落過自己。
“沒事，只是小毛病。”
抿嘴笑笑，她想表現自己很好的樣子。可是胃抽的實在難受，忍着也是有些困難的。
明明很難受，還想要裝作很好的樣子。範小綿是讨厭極了這個樣子的，以前的沈莫汝也是如此倔強。每次痛經厲害也是自己忍着，後來自己知道才會帶她去看大夫，調理了半年才好的。
“下車吃點東西吧，暖暖胃，估計早晨沒有用早餐。”
範小綿本來想說些重話，可對面不是沈莫汝，她不能那樣。自己只是一個下屬，剛剛的一席話，也許已經惹人不快了。再說些重的，定要得罪人的。
“好。”
倒是有些聽話的應道，這次到讓範小綿迷糊一把。這個人怎麽如此好說話。看着臉上的表情還是有些蒼白，想着躺在也許會舒服很多。
“你躺下我的腿上，好好休息一下。這樣也許就不難受了。”
範小綿此刻完全把自己當城病人看待了，可是從來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好。看着範小綿把腿上的東西拿走，示意自己把頭靠上去的樣子，真的特別的心暖。
看了兩眼，很乖的躺下。躺下聞到一股淡淡的牛奶的味道。大腿上很軟，很舒服。閉上眼，準備休息一會，身上忽然多了一件東西。
“車裏開空調了，蓋上睡覺不會着涼。”
淡淡的話，有着讓人無法訴說的溫情。
也不知是不是範小綿的話起了作用竟然真的在車上睡了一個多小時。再醒來的時候，還一臉不可思議的望着範小綿。自己這是多久沒有這樣舒服的睡過覺了。
“下車有些熱，你先喝口水，剛醒來，先休息一下，我去了看看附近有好的飯店沒。對了今天下午能拍攝完嗎？”
上午已經過去了，現在到了吃午餐的時間，拍攝肯定到了下午。範小綿害怕晚上留宿，她知道沈莫汝的脾氣說風就是雨，說來一定來。
“明天上午還有拍攝，下午回去。酒店已經訂好了。”
看着急着要下車找飯店的人，她還真的急着讓自己吃飯啊。
“這樣啊，那我們去酒店吧。酒店的電話有嗎？”
“小李有，小李把酒店的號碼給範小綿。”
“好。”
前面小李泛出手機，找到號碼，直接給了範小綿。
“這個就是。”
範小綿接過電話，看了一眼，又擡頭看向小李。
“我們房間都預定好了嗎？誰的名字預定的？”
“我預定的，名字李碩。”
“好，謝謝。”
說着範小綿就撥通了酒店的電話，過了一會電話那頭傳來一位特別好聽的女人的聲音，很是禮貌。範小綿此刻也沒注意這些，在那個人說完直接開口說話。
“你好，李碩先生在你們酒店訂了房間。我們一會就過去，我們想要先預定一下午餐，你們方便嗎？”
“可以，抱歉，您先等一下，我查一下資料。”
對面的女子“啪啪”的在電腦上敲打着，确定有“李碩”這個人預定。又快速回了電話。
“女士，您說你要預定那些？”
“清蒸鲢魚，還有山藥百合大棗粥。務必在我們趕到之前做出來，謝謝。”
“好的，女士還有其他的要求嗎？”
“沒有了，謝謝。”
“不客氣，再見。”
“再見。”
範小綿挂了電話一臉狐疑的看着她，完全不明所以，這是給自己定的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