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魔繭
成功溜掉了煩人的公務的托尼·斯塔克心情不錯，強行駕着菲爾離開了亂石滿地的公路中央。
“正如你剛才聽見的，我和冬日戰士戰鬥的時候，不小心牽連到了周圍的民居和平民，哦別擔心，賬單寄到斯塔克大廈，佩普會支付的。”他輕松愉快的說着，而菲爾對他最後一句話不置可否，賬單會寄到斯塔克大廈嗎？這是當然的，但剛剛被放了鴿子的佩普·波茨，新任斯塔克工業CEO會不會如同托尼的語氣一樣支付賬單呢？答案是她會發飙，然後支付賬單。
任性而不計後果的億萬富翁繼續說道：“我剛剛說的那個女孩兒——嘿別用這種眼神看我，那可能是個未成年...你認真的嗎？在你心裏托尼·斯塔克，就是一個會在戰鬥中途跑去和未成年少女調情的混蛋嗎？！”
菲爾冷靜的說：“我沒那麽說。”
托尼瞪着他：“你剛剛的眼神是這個意思！謝謝！”
菲爾立刻打斷了他的無理取鬧：“醫院的救護車在十分鐘前就到了。”
托尼挑了挑眉毛：“那麽，把她送到醫院去，處理傷口，給根棒棒糖撫慰一下，再給她訂個酒店直到她家被恢複原樣。标準流程，還有其他問題，是她想要我的簽名照嗎？”
“...并不是。”菲爾的表情變得難以言喻，他認真的注視着托尼的表情，然後拿出了一個平板：“我們調取了附近大樓的監控記錄，在你把她放到大樓上之後......”
屏幕上，穿着金紅色鋼鐵戰衣的托尼将金發少女和貓放在了樓頂，還紳士的掃去了地面上咯腳的小石子兒。
“我知道我有多貼心，不用特地記錄下來強調一遍——”
話音未落，菲爾手指一劃，畫面前進了十幾秒。
女孩兒跌坐在空地上逐漸蜷縮起來，仿佛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她雙臂緊緊抱着自己，跪倒在地，額頭抵着地面，鉑金色長發從肩膀滑落垂地，整個人都在劇烈的顫抖。
無聲的畫面中，有一縷銀白色的，奇妙的柔軟的‘線’從她的背上長出來，像是什麽詭異的植物，抽長散開，在她身後如同外星球的生命體一樣搖曳擺動，它們發散着明亮的螢光，乍一看還以為她長了一雙翅膀或者背了一朵巨大的蒲公英。
那些詭異的無數的‘線’一直在長長，像樹一樣努力的朝着天空抽長了大概五六米，在空中姿态柔軟的搖來擺去，女孩兒從這個視角看幾乎完全被它們淹沒了，小小的身體就像一粒種子，毫無動靜的過了一會兒，那些線自動的降下來朝她纏過去，包裹，收緊，纏繞......
“這他媽是什麽鬼東西？”
托尼難以置信的看着屏幕裏被裹成一顆發着柔和銀光的繭——“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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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褐色的眼眸注視着屏幕，托尼的心情仿佛從半空落入谷底，一轉念，與紐約大戰相關的可怕聯想立刻占滿了腦子，瞳孔驚懼的驟然一縮。
菲爾為他這不尋常的沉重表情微微一皺眉：“...不，我們還不确定，目前僅有的儀器确實沒有檢測出生命跡象了，但也許是因為包裹她的物質比較特殊，設備難以穿透，所以我們準備将她運回局裏做詳細的檢測。我只是想問問你是不是研發出了什麽能抵擋外部傷害或者治愈的特殊工具。”
“我沒有。”托尼将平板遞回給他，語氣平靜。
“好的，我明白了。”菲爾仿佛什麽都沒有察覺，微笑着說：“如果有了新進展，我們會告訴你。”
“她叫什麽名字？”
“那個女孩兒？嗯...我記得——多洛莉絲·格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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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洛莉絲·薩曼莎·格林，孤兒，監護權在其母親妹妹的丈夫名下，在波士頓長大，前不久剛剛來到紐約，根據她社交網絡上的信息，她有很多朋友......sir，美國隊長好像是她網友之一。”
站在流理臺前為自己倒了一杯雪莉酒的托尼動作一頓，疑惑的眨了眨眼：“什麽？”
“是的，隊長在前不久剛剛學會用智能手機，娜塔莎小姐為他創建了個人賬戶，我有關注娜塔莎小姐，我看到他們還互相關注了。”賈維斯的英倫腔柔和的回蕩在馬布裏別墅中，托尼卻重重的放下了酒杯：“他們有推特賬號卻沒有關注我！而是偷偷的互相關注了？是我聽錯了還是.....等等，你關注了娜塔莎？！什麽時候！你居然有個人賬號而我卻不知道？！”
被全世界偷偷背着不帶玩的托尼·斯塔克出離憤怒。
流理臺前升起三塊虛拟光屏，分別是隊長，娜塔莎，以及多洛莉絲·格林的個人主頁。
“哈，要說起粉絲數量。”當托尼的目光從前兩人頁面上的數字掃過之後，他嘴角牽起一抹得意的微笑：“如果說是因為這個而拒絕關注我的話，我原諒他們了。”
賈維斯刻意的沒有提示他，隊長和娜塔莎的賬戶都是私人賬號，只是低調的發布了一些不會暴露個人隐私的信息，但托尼·斯塔克的ID？全世界都知道而且粉絲數量比肩好萊塢明星。
托尼選擇性忽視了這個事實，并且不懷好意的點了他們兩個的關注，至于之後全世界網友發現這兩個陌生ID躺在托尼·斯塔克的關注列表之後會引發什麽樣的後果，恕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完成了一次小小的惡作劇的鋼鐵俠将兩人的頁面揮開，然後點開了多洛莉絲的個人主頁。
沒什麽特殊內容，所有的內容只是充斥着美食，小蛋糕，學校，朋友，可愛的自拍照和粉嫩的emoji表情。她看上去無憂無慮得不可思議，濃密的鉑金色長發有着像綢緞般的光澤，湖水一樣泛着碧波的雙眸，有着嬰兒般的清澈純粹。金發碧眼，這是她最鮮明的特征，但同時她也擁有着尤其燦爛耀眼的笑容，她看上去像是一縷陽光的化身，足以驅散陰暗和寒冷，讓最鐵石心腸的人也不得不變得柔軟起來。
她有很多朋友，幾乎每條動态下都有朋友的留言，而她也每條都會回複，即使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她也能逗趣的和對方聊上好幾條。
也許在今天之前，這金發姑娘生命中最煩惱的事就是每天早上吃什麽，穿什麽去學校，如何讓自己喜歡的人能多看自己一眼......
眼前仿佛閃過監控畫面上的女孩兒蜷縮在地面逐漸被千萬銀絲層層包裹、吞噬，最終變成一個探測不到生命信號的白繭。
她死了。
她死了。
托尼着了魔似的想着那一幕，心頭好像湧上千斤重量，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sir，sir？”賈維斯的呼喚讓他回過神來，托尼糖褐色的雙眼無焦距的定在酒杯上，背脊上滿是潮濕的冷汗，他将杯中的雪莉酒一飲而盡：“賈維斯，準備一下，我要去神盾局。”
神盾局實驗室裏，研究人員嘗試了幾乎所有的方法，絕望的宣布他們無能為力，沒有任何辦法或者設備能撬開哪怕一點縫隙。
唯一一個好消息是，動用了最尖端的設備試圖打開這個古怪的大繭時，完全為0的生物探測波動因此閃爍了一下。
但通過現場監控，這個繭裏不僅包裹着一個少女，還有她的寵物——一只橘色的大貓咪。因此，研究人員無法确認這微弱的生命波動是來自人還是來自貓。
或者更糟。
外星人與複仇者紐約一戰之後，人們無法确定這些惡心的，蟲子一樣的外星人是不是只在地球上留下了殘垣斷壁和一些外星武器。
外星輻射，生物污染等等有可能的後遺症檢測都輪番做了一次嚴密的檢測，雖然最終什麽有可能對地球和人類造成威脅的推測都被排除了，但當多洛莉絲·格林被九頭蛇的暗殺波及之後出現的奇怪現象，立即又使神盾局乃至政府上下都緊繃起了将将放松下來的神經。
也許這是有些風聲鶴唳，但對于剛剛接觸到關于地球外來科技一無所知的人們來說，再怎麽緊張都不為過。
有生物學家甚至做出了一些糟糕的猜想，包裹多洛莉絲·格林的物質形态類似蟲繭，齊塔瑞星人外形類似昆蟲，也許繁衍方式和社會行為也類似，也就是說，不排除齊塔瑞星人靠産卵繁衍，假如他們像地球上的寄生蟲一樣把卵産在宿主身體裏，那麽有可能多洛莉絲·格林的身體會是地球上第一例齊塔瑞星人寄生人類侵略地球的證據。
不管這種推測多麽可怕多麽不切實際，但在這檔口，神盾局決定将一切後果納入考慮範圍，以免将來出現最糟糕的結果他們卻來不及控制局面。
“長度57.08英寸，環繞59.05英寸，質量113.538磅，我們用了一切激光，核磁脈沖之類的武器也沒能打開它。”
“簡直就是堅不可摧。”
“呃，我還沒試過那些外星石頭，發藍光的那種。”菲茲戴着護目鏡，藍色的眼睛在鏡片後閃閃發光，他看上去躍躍欲試。
“別！”西蒙斯一把拉住了他：“外星雞蛋和外星石頭？萬一這玩意兒孵化了，我們根本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但也有可能我們正好打開了這個，救出了奄奄一息的多洛莉絲·格林和她的貓！別跟我說你一點都不想嘗試！”
“局長讓我們把它封閉起來，就現在！而且你真的認為那女孩兒還活着嗎？”西蒙斯戴着橡膠手套的手一把指向貼着磁片連接着毫無反應的生物探測器的白繭。
“五六個小時了，這種密度柔韌度，不可能透得進氧氣。”西蒙斯語氣沉重下來，她将手放在繭上，隔着薄薄的橡膠手套，她可以感受到表面如同絲織品一般細膩的表面，好像還散發着一點溫暖的類似皮膚的熱度。
菲茲拿過桌上的脈沖槍，對準即使能打穿也傷害不到內裏包裹物的一點，扣下扳機，随着脈沖槍破空的咻的一聲響，擊中白繭的瞬間，能清晰的看見脈沖槍射出的能量被表面消融于無形，同時，白繭表面也閃過一層淡淡的螢光，轉瞬即逝，一直毫無動靜的生物探測器卻拉長了一聲尖銳的蜂鳴，屏幕上的數值從零瞬間拉高到三位數，然後又立刻跌了回來。
西蒙斯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吓得一顫。
她瞪大了眼睛望向菲茲：“你瘋了！”
菲茲扔開脈沖槍，對她攤開雙手：“忘記什麽外星人的蟲繭這種可笑的推測吧，你難道沒有感覺嗎？這女孩兒和她的貓絕對還活着！多洛莉絲·格林的體檢報告上的體重是多少磅？這層物質幾乎沒有重量，密度極高，柔韌性超過人類所能見過的一切，齊塔瑞人數量這麽多那麽脆，不可能蟲繭堅固到這種地步，消融一切能量？他們要是能做到這種地步，怎麽可能輸得那麽容易！？”
西蒙斯幾乎要被說服了，但她還是無奈的瞪大了眼睛重複了一遍：“可尼克局長讓我們把她鎖起來。”
菲茲露出憤憤的表情：“可我真的覺得我就快搞清楚了——”
一位特工推開門走了進來：“哦，你們還沒有把她鎖起來嗎？需要幫忙嗎？”
“當然，謝謝。”西蒙斯連忙說，菲茲抱着手臂決定不再說話了。
他們一起将臺上的白繭擡起來，小心翼翼的安置進一個巨大的特質密閉箱子裏，合上箱蓋，箱子的密碼鎖發出滴滴的聲響，箱內釋放出一股白色的氣體，透過箱蓋上的玻璃窗口，他們可以看見裏面的白繭安靜的躺在彌漫的霧氣和箱內的藍光中。
正當特工打算将箱子推進冷庫時，耳機裏忽然傳來指令。
西蒙斯疑惑的問道：“怎麽了？”菲茲不由自主的将視線投過來。
特工無措的望向他們倆：“鋼鐵俠來了，他說他要親自搞清楚這玩意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