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戀愛
戀愛(8)
在大馬、印尼和文萊之間晃蕩了一個多星期,身處于陌生而又時常會聽到聽不懂的語言的環境當中,費尋終于卸下了在肩上扛了許久的重量,呼吸輕松順暢了不少,如果不是假期時光已經花完,想到要親自處理的事務應該已經堆積了不少,還很想洛清,他會再待上幾天。
下了飛機,在候機大廳等了一會兒,不見洛清的人影也不見她聯系自己由于心情不錯費尋并不疑惑也不心急,就相信她今晚肯定是會來接他的就是了,本來他也沒把落地的時間說太明确。可接到助理的電話聽助理彙報完他不在這半個月發生的大事小事之後他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在費尋助理的敘述裏,整個事件當中費尋的角色被弱化了,而洛清搶別人未婚夫的“第三者”形象被盡可能凸顯了出來,所以輿論才會一邊倒不是譴責洛清的行徑就是去盡可能扒她的背景,想通過她的背景大做文章,當然,其中也有人為的因素,畢竟那個圈子不是娛樂圈。但在事态發展失控之前人肉的行為就被另一股外力壓制住了,才沒有産生更壞的影響。
同時,晏家借着這股亂勁清理了集團內部幾個居心叵測,意圖對晏家圖謀不軌的人,鞏固了晏家自身的地位,而他雖然和晏萌已經解除了婚約但單純的利用價值還在,就算或多或少被牽扯其中也沒受多大的影響,所以助理就沒有即時聯系他。
費尋很郁悶,對,他确定心頭最強烈的情緒反應就是郁悶,當然,除了郁悶之外還有好幾種負面情緒混雜着在身體裏上竄下跳,只是那些情緒夾雜在一起他無法明确區分了。
他也很不解,為什麽自己會覺得很郁悶而不是憤怒。這段時間明明她有無數次機會可以聯系他,不管只是單純向他陳述事實也好,還是向他抱怨也好,還是其他怎麽樣也好,都不應該瞞着他,畢竟他也是主人公之一,在情況向預料之外的方向發展的時他怎麽可以置身之外不說還玩得樂不思蜀呢?
但是現在事情已經過了,他再怎麽懊惱也遲了。他自身也有問題,如果他離開時沒有對助理吩咐那麽一句“只要不是威脅到我位置的事在我回來之前都不要聯系我”他就能在事發的第一時間得知情況從而回來控制事态了。
挂了助理的電話費尋就全身心投入郁悶的世界中,像個在跟家長鬧別扭撒氣的小男生似的,反正他就在機場等着,看要等多久洛清才會把他給想起來!
倒也不算太讓他失望,洛清比他想象當中要早反應過來。
本來在電話裏聽到她的道歉他心情恢複好了不少,都想要原諒她了,可坐上車之後聽完她的解釋他心裏的火苗立刻蹿得老高,他覺得自己在候機大廳幹坐的一個多小時完全就是在浪費時間,要是知道會得到這樣一個結果他還不如直接打車回家洗個澡倒頭就睡等精力恢複好了明天再跟她好好算賬把道理給理清楚。
“麻煩我?我不行?”
——話甫一問出口,他下一刻就反悔了、理解了、釋懷了、氣消了。畢竟他們才開始,作為情侶最基本的信任和坦誠都還沒有建立起來,自然也就不能拿相戀已久那一套尺度來衡量,出了事她不找自己而去找她哥,就算心裏再不舒坦還是得理解,還是得接受,畢竟她哥才是她目前第一時間想到能庇護自己的人。
所以,他接下來的目标就是頂替他哥的位置,努力成為她出了事第一個想到的人。
有遠大的目标很好,但費尋不知道是,不管他怎麽努力他的這個目标也不可能實現,因為洛清永遠都不可能對他放下所有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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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清就算是瞎了眼也感覺得到費尋肯定生氣了,所以沒有再回答,專心開車,當然,更重要的是她不敢回答,因為她的答案只會傷了他的心,興許他們還會因此而爆發相戀以來的第一次争吵,這是她不想面對的,而且根本就吵不出結果。再退一步說,他坐了好幾個小時的飛機,又一個人在機場等了她一個多小時肯定也累了,她不能做得太過分。
洛清把車開到了“Miss”,因為在去機場的路上她有給“Miss”打電話吩咐他們随便做幾樣吃的打包她等會兒會去拿。
把車停在路邊她跑進店裏去拿了已經打包好的食物出來放到後座坐回駕駛室扣好安全帶發動引擎後才總算有了些勇氣敢開口,因為她不知道費尋家在哪兒。
“你家住哪兒?”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很鎮定。
偷偷用餘光去看費尋,總算看到他看了自己一眼,不,不是看,是瞥了自己一眼,而且只是輕飄飄地瞥了一眼,然後語調生硬的報出了自己家的地址。
再然後,車廂內又歸于平靜,沒了下文。
其實費尋有話想問的,但一路上他試了好幾次,話都到了嘴邊他就是開不了口,最後只好放棄了,把話吞回肚子,不知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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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清把車停到費尋家小區門口,解了安全帶轉身到後座費力地拿過裝食物的口袋,打開看了看,挑了幾個透明塑料盒出來放在大腿上,然後把口袋遞給費尋,只說了兩個字:“給你。”
費尋看看洛清,再垂下眼去盯着她遞過去的口袋,就是沒接,好一陣之後才微微擡了擡眼,語氣理所當然到不行:“難道你不到我家去和我一起吃?”
洛清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狠狠地眨了好幾下眼睛,難以置信地說:“你,你剛才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費尋這才接過了口袋,将疑問句換成陳述句:“我說,讓你上去陪我一起吃。”
“你,你……”
“我什麽?”
“我……”洛清腦袋裏的齒輪完全卡住了,愣愣地看着眼前眼含深意的男人,到最後居然回了一聲,“哦”
其實她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
接下來,洛清在極其恍惚的情況下和費尋換了位置,讓費尋開車駛入了小區把車停在了路邊的停車位裏,然後她被拉下了車又被握着手腕拉進了一幢電梯公寓,拉進了電梯,最後被拉進了他家。
等她回過神來她已經坐在了餐桌上,費尋就坐在她對面正埋頭吃食物,嘴裏發出“呼呼”的聲音。
她本來只是在心裏想,沒想到卻脫口而出:“你吃東西都會發出這麽大的聲音?”
她話還沒說完時費尋就擡起了頭,放下手裏的叉子,從一旁扯過一張抽紙擦擦嘴,聽她說完後才慢吞吞開口:“我還以為你要一直愣下去。”
看到了費尋幽深的眼眸,她說不出心裏是種什麽感覺,接着問他:“你還在生我的氣麽?”
費尋搖頭。
“你不怪我了麽?”
費尋繼續搖頭。
“那你有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啊?”
費尋先是搖頭,發覺不對,又趕緊點了點頭。
“那你要對我說什麽就說吧,我老老實實聽着,絕對不會反駁一句,直到你說滿意了為止。”
看來她是以為自己要抱怨了,費尋在心裏想,但的确,他能說什麽呢,還不就是剛才在氣頭上時想說的那些話麽,把話說出來又能怎麽樣,現在他已經不生氣了,不需要發洩,所以,他點頭做什麽啊!
看着洛清一臉期待的樣子,他只能又低下頭去,繼續吃東西。
明明點頭表示自己有話要說結果又低下頭了,洛清用力拍了費尋手臂一下,不自覺嘟起了嘴,“你不是有話要說麽,怎麽又不說了?”
費尋裝死不回應。
“喂!”
“……”
費尋言而無信,洛清瞪大眼睛盯着他有着烏黑短發的頭頂眼睛越看越花,最終還是只能埋下頭吃東西,因為她今天一整天一頓飯都沒吃,肚子早就餓得不行了,剛才只是注意力被分散沒覺得餓罷了。
狼吞虎咽幾大口把食物吃完她就下了桌,像在自己家一樣走到客廳把電視打開随便按了個頻道作為背景音,背靠着沙發坐在地上拿出手機專心刷微博,也不管費尋有沒有吃完。
看一個叫“我的廁所讀物”的微博PO出來的極品貼看得正起勁,手裏的手機卻突然被抽走了,她伸直手臂想去夠沒能夠着,只能對拿走她手機的人怒目而視:“搶我手機做什麽,我還沒看完呢!”
費尋坐在沙發裏淡然一笑,把手機放到一邊,拿起遙控器關了電視,彎下腰箍着她的腰将她提起來安放在自己旁邊,然後自己往旁邊挪了挪,将她的上半身往下壓,讓她睡下來,頭枕着自己的大腿,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問:“你最近在忙什麽?”
她雖然不太舒服,但還是老實回答:“在忙攝影展的事啊,每天就是不停的看照片、讨論、選照片,然後把進度跟紀樸彙報,眼睛都痛死了,覺也睡不好,現在才完成了不到一半,估計不忙上一個多月是不行了,但是時間又緊,情人節就要展出,對了,你到時候要不要去看啊,要去的話我讓紀樸給你發邀請函。”
“有你的作品麽?”費尋還沒看過洛清的作品。
她低垂着眼眸,不敢把眼皮擡太高,因為以這種姿勢看費尋的臉龐莫名有種壓迫感,就算并不強烈,“大概有吧,反正目前是沒選出來,其實我不太想把我照的照片展出來,就覺得怪怪的,雖然那些照片本就是拿給別人看的。”
“發吧,有時間我就去。”費尋說是這麽說,但其實不管有沒有洛清的作品他都會去捧場的。
“那你呢,我走了你一個人在馬來西亞玩兒的還好麽,會不會無聊?”
“不無聊,但就是挺想你的。”
她身體瞬間就僵硬了,上齒暗暗咬住了下唇,祈禱費尋不要問出那個問題。
“你呢,你想我麽?”
——她的祈禱沒用,費尋頓都沒頓一下就問了。
想麽?
忙起來早就把他忘得一幹二淨了,你說想不想?
一個簡簡單單的“想”自己就在嘴邊,可她就是說不出來,平時說謊話她也不見自己這般掙紮。
費尋等不了了,洛清回不回答對他來說其實并不是那麽重要,因為他現在想做更有意義的事。
他扣住她的後腦勺,将她的頭往上擡,而他的頭也同時埋下,直直吻上了那兩片紅嫩的唇。
這一晚,洛清沒能從費尋家離開。
……
第二天一早洛清在費尋懷抱中醒來,她擡頭去看抱着自己的人,沒想到他居然已經睜開了眼,似乎是看了她很久的樣子。
看着洛清也醒了,費尋聲音沙啞着說:“我得我把家的鑰匙給你一把。”
洛清惶恐地問:“你是不是太心急了?這麽早就把鑰匙拿給我真的好麽?”
整個過程的節奏洛清都覺得,太快了。
費尋給出的理由正當卻又牽強:“要是我出門忘記帶鑰匙,還有你不是麽?”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