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沉睡

鬼本身就要比人類強,而下弦之鬼更不應該是竈門炭治郎這個等級的鬼殺隊劍士所遭遇的。所以竈門炭治郎等人能活下來,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事情了。

但并非全然都是好運,就比如我妻善逸他在中毒後已經保持着求生欲望,使用着呼吸法減緩了毒素的侵入,要不然等蝴蝶忍趕過去的時候,也早已經來不及了。

只是就算如此,他現在依舊因為蜘蛛的毒素導致身體肢體縮小,看起來極其的不倫不類。而也為了恢複成原本的模樣,他需要每天都喝下苦到仿佛不應該出現在這世間的藥水。

而竈門炭治郎則是在差點死亡——都已經看到了走馬燈,回憶起父親曾跳過的美麗的神樂舞,将使用的水之呼吸轉化為火之神神樂,這才是他能堅持到繼國緣一、以及富岡義勇的出現的原因。

可是重傷卻是不可避免了的,所以竈門炭治郎在來到蝶屋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養傷。

因為他是和嘴平伊之助以及我妻善逸住在同一個房間,随着另外兩人慢慢地恢複,繼國緣一出現在竈門炭治郎面前的時間越來越少,幾乎等于沒有——誰讓竈門炭治郎的兩個小夥伴,對感知和聲音非常靈敏呢?

繼國緣一并不想讓竈門炭治郎難做,單單一個竈門祢豆子,已經踩在了鬼殺隊的底線。

竈門炭治郎對此不可能不遺憾,但是他卻完全的理解緣一先生的想法——竈門炭治郎也說不出那種感覺,反正就好像他能感受到緣一先生心底的一些想法?

嗅覺靈敏,甚至可以聞出情緒的竈門炭治郎,對繼國緣一這種仿佛沒有味道的存在其實有些不知所措。就像是我妻善逸習慣于用自己的聽覺判斷別人的身份和情緒,竈門炭治郎也更偏向于用嗅覺來感知他人的心情,然後可以第一時間關注到對方。

但是緣一先生不出現,竈門炭治郎就一點也聞不到對方的味道了。就算出現了,緣一先生身上的味道也很寡淡,有點類似植物?又好像不存在一般。

順帶一提,善逸他也沒有在有意識的時候聽到過緣一先生的聲音——要不然一開始,善逸就會注意到房間裏多了一個看不見的存在。

在身體基本養好後,竈門炭治郎就開始了複建的訓練,可以說非常的辛苦。不僅是身體上的,還有一種心理上的壓迫感。

竈門炭治郎是一個非常溫柔的孩子,他不會認為女孩子厲害會有什麽問題,但是多少也是有些大男子主義的。在複建訓練的時候,作為對手的栗花落香奈乎非常的強大,有着遠超竈門炭治郎概念的速度!連看起來嬌弱的女孩子都這麽厲害了,那麽他要更加努力!

抱着這種心态,在這種高壓的情況下,成為了最後一個堅持了下去的孩子。我妻善逸和嘴平伊之助都放棄了。

通過蝶屋的幾個孩子,竈門炭治郎領會了要保持全天的呼吸法,這是成為柱最基本的要求。而在這麽努力之後、竈門炭治郎每天在非常疲憊地躺在床上的時候,都會注意到床頭櫃溫度正好的糖水。

在知道這不是蝶屋的三個小朋友所做之後,竈門炭治郎立刻意識到答案到底是什麽,那種恰到好處的溫柔,讓竈門炭治郎心底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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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因為只剩下竈門炭治郎努力訓練,到最後,他單獨的時間就這麽留了出來——也就代表着,“緣一先生,您可以出來了!”

竈門炭治郎對着靈子聚集在一起的身影露出了一個非常爽朗的笑容。

他們現在躲在蝶屋房子的角落,這裏是蝶屋的幾個孩子很少會出現的地方。竈門炭治郎只要說自己想要随意走走休息一下,那三個孩子就不會過來打擾了。

看着竈門炭治郎抱着膝蓋坐在地面的動作,繼國緣一想了想,也在一邊這麽坐了下來。他并不知道炭治郎喊他出來要做什麽,對他而言,保持靈子化和現在的身體其實并沒有什麽區別。

竈門炭治郎卻擔心繼國緣一一個人會很孤單,所以沒話找話的随便扯了幾個話題。繼國緣一并不是很喜歡說話的性格,但也不會讓竈門炭治郎一個人單獨說話,所以在認真的傾聽後也會輕輕地應和幾聲。

“對了,緣一先生……”竈門炭治郎突然猶豫道,“我、我想問您一個問題……”

繼國緣一回過頭,這裏是背陰的位置,但是竈門炭治郎卻仿佛依舊看到了陽光的色彩,黑紅色短發的少年鼓起勇氣,開口說道,“這個問題大概很失禮……!但是我卻依舊想要一個答案!”

竈門炭治郎閉上了眼睛,不敢看繼國緣一的反應,“我想請問……緣一先生您,知道有什麽辦法可以讓鬼變回人類嗎?”

他一直都知道緣一先生是一個溫柔的人……但是就算他這麽肯定,也不能否認緣一先生的身體是鬼的身體,若是可以恢複成人類,那麽緣一先生自己不早就……

“對不起!如果您不願意回答——”

“我見過鬼變回人類的例子。”繼國緣一開口說道。

竈門炭治郎猛地擡起了頭,眉眼間是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期待。

繼國緣一不願意辜負這一份期待,他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平行世界的存在。所以他想了想,幹脆從頭開始說起,“你已經知道了,我并不是人類。”

“我也并不知道我現在的狀态,到底應該稱之為鬼,還是另一種、名為英靈的存在。”

在竈門炭治郎幹淨的目光下,繼國緣一用着緩慢的語速開始講起另一個世界、他所生活的世界的故事。

*****

鬼殺隊最為強大的日柱變成了鬼,可是他卻克制住了自己對人類的食欲,哪怕眼前的藤島醫師将自己送到了他的口中,繼國緣一也依舊未曾做出傷害人類的行為。

但是日柱的好友,炎柱煉獄悟壽郎卻不願看到自己的友人如此痛苦的忍耐,他在全然沒有防備的繼國緣一的脖頸處用手刀用力砍了一下。大概是化鬼的後遺症,太過饑餓疲憊的身體讓繼國緣一輕易就昏迷了過去。

在昏迷後,在場所有的柱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最終還是現任水柱——前水柱的繼子——開口說道,“日柱大人化鬼,這件事必須要隐瞞下來。”

這是必要的,不能引起劍士們的恐慌。

但是除此之外,他們都想到了同一件事——如何處置變成了鬼的日柱?

“明顯是藤島的陰謀!緣一大人只是……!”

“可是,他現在已經變成了鬼!”

“難道你們都沒看見嗎!緣一他克制了自己的本能!沒有傷害我們這裏的任何一個人!”在許久的吵鬧後,煉獄悟壽郎在安置好繼國緣一後,如此嚴厲道,“并且就算是害他如此的藤島先……藤島,緣一也沒有做出任何的報複行為!”

“這還不夠嗎?!”如同火焰一樣的劍士這麽說道。

房間裏陷入了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了躺在正中央的、看似無害卻比任何人都要強大的存在。

沒有人提到一件事,但是他們都明白。繼國緣一在身為人類的時候就這麽強大了,若不趁着現在趕緊斬殺他,那麽萬一以後無法控制……那可是變成了鬼的日柱啊!

坐在主位的是年僅不過六歲的主公,他才剛經歷自己的父親死亡,也還未完全得到鬼殺隊劍士的真心承認。因為現在的他,完全不如他的父親。

如果父親在這裏,他會怎麽做?鬼殺隊的小主公感覺到自己手心裏分泌出的冷汗,他有些不知所措,但是煉獄悟壽郎的聲音卻是喚醒了他——黑發的小男孩擡起了頭,深吸了一口氣,“大家安靜。”

他強制自己用着沉穩的聲線道,“緣一現在的情況是我們都未曾所預料到的,所以接下來,請把緣一留在宅邸,由我來照顧。”

所有的柱包括煉獄悟壽郎都下意識地想要阻止,可是他們卻說服不了已經做了決定的小主公,“你們都是鬼殺隊寶貴的財富,不能因為這種意外失去任何一人。”

“我相信緣一,但是我不能因此讓你們陷入危險。”小主公堅定地說道,坐在下位的劍士們最終只能點頭。

看着柱們離開宅邸,小主公才整個人松懈下來。他在繼國緣一的身邊坐了很久,在最後,才像是堅持不住了一般,輕輕握住繼國緣一帶着尖銳指甲的手。他把自己的額頭低下抵在了床邊,“請您一定要恢複過來啊……”

他的聲音帶上了些許的哭腔,“緣一先生……”

*****

“其實,當時我還能感知到外界。”繼國緣一說道,“我對此很抱歉,讓一個孩子這麽為我擔心。”

竈門炭治郎的心也被這段故事揪了起來,他緊張地問,“接下來呢?您恢複了嗎?就像祢豆子那樣?”

繼國緣一的視線放在了不遠處,聲音有些缥缈,幾乎被往這邊趕來的嘴平伊之助喊出的“權八郎”完全壓制。

劍士的身影消失了,嘴平伊之助也完全沒意識到繼國緣一的存在,只是抱着胸問他在這裏做什麽,過去陪他訓練自己的頭槌。

可是,竈門炭治郎依舊還是聽清楚了,緣一先生說——

“後來,我沉睡了四百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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