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的小路嗎? (18)

是阿軒。

頭一回遇到這種事,阿軒也有些緊張,他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才提問:“請問我和白白還能在一起多久?”

傅離背對着阿軒,因此沒能看到他的表情,不過接下來他又聽見白白有些嬌羞地喚了一聲阿軒的名字,阿軒似乎是對着白白笑了笑。

真是恩愛啊。傅離想。

不一會兒,碗又破裂了,阿軒轉過身查看紙片上的內容,靜默了一會兒後,便聽見阿軒冷冷的聲音:“看完了。”

這語調明顯與之前不一樣,傅離猜測,他大概是在紙上看到了什麽不好的內容,他倒是很想去問問阿軒看到了什麽,不過想到之前小彤說的規則,還是不要問比較好。

之後,阿軒便一言不發地将碗和飯帶去埋了,連白白喊他他也不理,回來之後也是陰沉着臉,一言不發,看起來心情非常糟糕。

“接下來換我了。”銀霜自告奮勇道。

“你真的要嘗試嗎?”蕾蕾有些擔心地望着她,說,“萬一出現了什麽可怕的事可怎麽辦啊?”

銀霜揮了揮手,說:“唉呀你不用擔心啦,我膽子大得很。”

蕾蕾到底還是擔心,但銀霜完全不為所動,反倒是一副十分期待的模樣。既然已經決定是銀霜了,那麽下一輪也就開始了。

按照之前的規則重新來了一遍之後,待到雞血漫出,将白紙鋪在地上,衆人轉過身,銀霜幹咳了兩聲,問:“請問我什麽時候能找到男朋友。”

這一次,過了很久才聽見了碗破裂的聲音,銀霜興奮地回過頭去查看紙上的內容。

其實這個游戲進行到第二輪的時候傅離便已經覺得有些無聊了。作為一個本就知道世界上有鬼魂存在的人,傅離并不像其他人一樣大驚小怪,也沒打算參與其中去問問題,畢竟他們來的本來目的就不是為了探險。

然而這一輪,卻出現了意外。

就在銀霜轉過身去後沒過多久,大家便聽到了銀霜的慘叫聲,衆人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的時候,玉笙寒忽然沖了過來,接着便見他抽出劍來,一劍劈在那飯碗上,只聽得一聲凄慘而尖利的叫聲,緊接着,一陣濃煙猛地從飯碗中噴湧而出,包裹住了站在中央的玉笙寒和銀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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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煙遮擋了視線,使得傅離根本看不清裏面發生了什麽,過了好一會兒,濃煙才漸漸散去,傅離看見玉笙寒半蹲在地上,一只手扶着銀霜的頭,而銀霜似乎是因為剛剛受了太大的驚吓,昏了過去。

“銀霜!”蕾蕾哭着跑了過來,一把抱住銀霜。其他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番,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恐之色,傅離将玉笙寒扶了起來,問:“剛才發生什麽了?”

玉笙寒的表情十分凝重,說:“有一雙手從地底下伸出來,想要把她拉下去。”

“你,你說什麽?”出現這種狀況,連一向興致最高的小彤臉上也出現了懼色,她緊張地吞咽了一下,強顏歡笑地說,“不,不會吧,這種游戲應該不會招來這種鬼才對啊。”

“他說的是真的!”蕾蕾一邊哭一邊說,“我也看到了,有一雙血淋淋,血淋淋的手,從地底下伸出來……它抓住了銀霜的胳膊,然後要把她拉到地底下去!”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誰也沒有心情再繼續游戲了,幾人将昏迷的銀霜帶回房間以後,便縮在自己房間內不敢出來。

回到房間後,傅離也就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同玉笙寒讨論。

事情發生的時候,傅離并沒有來得及回頭,他看到的只有突然沖過來的玉笙寒,以及之後騰起的那陣濃煙。不過比起玩招靈游戲的時候出現奇奇怪怪的惡鬼這件事,傅離更好奇為什麽蕾蕾能看見鬼,便說:“奇了怪了,不是應該只有擁有陰陽眼的人,才能看到鬼嗎?為什麽蕾蕾也能看到那雙手,難道蕾蕾也有陰陽眼嗎?”

玉笙寒搖了搖頭,說:“她沒有,小彤和阿軒招靈的時候,蕾蕾沒有什麽反應,說明她應該是沒有陰陽眼的。”

“什麽?所以意思是,那時候真的是有鬼魂出來,在白紙上寫了字嗎?”

“沒錯。”

“可她既然沒有陰陽眼,又為何能看到那雙手呢?而且看銀霜吓成那個樣子,她應該也看到了才對。”傅離皺着眉思索了一會兒,忽然出現了一個想法“除非……”

“那雙手,并不是來自鬼魂的手。”玉笙寒接道。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晚上沒寫文,臨時抱佛腳看了一下英語,結果今天拿到卷子一臉懵逼。我作文又雙叒叕離題啦,哈哈。

哭了,希望這次能通過

☆、第 79 章

“不是鬼魂的手,會是什麽的手呢?”傅離當時背對着銀霜,什麽也沒看到,自然也不知道那雙所謂的手到底是什麽樣的。

“我也說不清楚,那看起來就是一雙沾着血的人手,但那又确實是從地底下伸出來的,能從地底下伸出來的,又怎麽可能是人手呢。”玉笙寒微微蹙眉,接着說,“我的劍砍下去的時候,是切實地感覺到我切到了什麽東西的,并且那些濃煙,也是從那雙手的切口裏噴出來的。”

如果是鬼魂的手還好說,可若是能觸碰到的,看上去像人的手的話,便有些沒道理了。傅離感嘆道:“這事情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是啊,”玉笙寒握住傅離的手,将他拉到自己身前,揉着他的頭發,說,“之後幾天,還是小心點吧。”

銀霜玩招靈游戲時出現的異樣狀況,給許多人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當晚,許多人根本無法入眠。天空慢慢地從濃墨似的漆黑,逐漸轉亮,當太陽完全爬上天空時,窗外亦是變作一片清明。

“啊——”

這時,一聲凄厲的慘叫聲劃破天空,驚醒了淺眠中的人們,那聲音中帶着驚恐與慌亂,像是看到了什麽極為可怖的事物似得,聽起來實在有些滲人。

傅離被吓得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此時那陣尖利的慘叫聲還在持續。

“這聲音,怎麽聽起來這麽耳熟。”傅離聽見那驚恐的聲音,微微皺眉,這時,又響起了一陣短促的尖叫聲。接着,那叫聲便戛然而止。

玉笙寒也聽見了那聲音,他想了一會兒,說:“好像是蕾蕾的聲音,我們出去看看吧。”

兩人匆匆穿上衣服,走出房間,一扭頭便發現與他們同一層樓的人也出來了,看樣子是都聽到了剛才那聲慘叫,連溫瑄和也跑到了外頭,就穿着薄薄一層單衣,好奇地望着傅離。傅離原想去找溫瑄和說話,不過讓玉笙寒拉住了。

“去找蕾蕾要緊。”玉笙寒說。

“哦對,你說得對。”傅離便沒去找溫瑄和,而是跟着玉笙寒一路跑到了樓上。

剛走上三樓,傅離便看見三樓的某個房間前圍了許多人,似乎原本還待在房間裏的人全都出來了。而蕾蕾則坐在地上,雙手抱頭,滿臉驚恐地盯着自己的房間,嘴裏還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

傅離匆匆走到她身邊,蹲下/身來問道:“發生什麽了?”

“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蕾蕾的眼睛大大地睜着,眼神卻十分空洞,嘴裏機械地重複着相同的話語。

“這,這是怎麽回事,到底發生什麽了?”蕾蕾的模樣讓傅離感到一頭霧水,來的時候不是還好好地,怎麽現在成這樣了,誰死了?

“唉呀你別問她了,她都吓成這樣了你還問。”阿卉見到蕾蕾這幅樣子,有些不快地指責傅離,“她現在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對,對不起……”

“好了,我先帶她去我房間休息一會兒,她雖然受了驚吓,但看樣子應該不是什麽大問題,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小寧說着,便将蕾蕾扶了起來,接着将她帶去了自己的房間。

小寧和阿卉帶着蕾蕾走了,剩下傅離與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傅離清點了一下人數,便發現他們這兒少了一個人——銀霜。

蕾蕾剛才一直重複她死了她死了,難道這個死去的她,指的就是銀霜?

接着,傅離一言不發地起身,走向銀霜與蕾蕾的房間,他的手剛扶上門把手,玉笙寒便将手搭在傅離手背上,說:“我來。”

傅離心覺他說的在理,畢竟他們都不知道門背後是什麽,萬一要是打開門後突然沖出了什麽邪靈,那可不是傅離能對付得了的。

于是傅離向後退了一步,給玉笙寒讓開路,玉笙寒站在門口,默默施了一個法術,接着,才慢慢打開門。

玉笙寒剛一開門,傅離便緊跟了進去,原先傅離還以為在這個可能剛剛才發生過命案的房間裏,一定會藏匿着許多鬼魂,然而事實上并沒有。整個房間沒有鬼魂,也沒有其他人,只有滿房間的紅——驚心動魄的血紅色。

房間的床上,地上,牆上,甚至連天花板上,也濺上了星星點點的血跡。以房間中央的床為中心點,似一朵怒放的血色花朵,侵占了整個房間。

稍後趕到的人也被房間內的景象吓了一跳,連小彤也不由得發出了驚嘆聲,問道:“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銀霜呢?她去哪兒了?”

玉笙寒回過頭,表情十分凝重,說:“她消失了。”

玉笙寒沒有直說銀霜死了,到底他也不能确定那些血液是否真的就是銀霜的,即便血液是銀霜的,也不能肯定她一定死了,一切還要看蕾蕾的回答。

才結束了玩招靈游戲時的驚魂體驗,沒過幾個小時,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一時之間大家的心裏都十分複雜。大家都沒有心情再做其他事,一群人聚在大廳內,表情都不太好看。

“說到底,我們就不該來的,”白白被剛才的場景吓得哭了好久,這會兒才緩過來,只拉着阿軒的胳膊埋怨道,“我們趕緊回去吧,我不想再在這兒待下去了,太可怕了。”

白白原以為阿軒至少會安慰她,然而阿軒卻是很不耐煩地甩開白白的手,說:“哭哭哭,你他媽哭個什麽勁兒,煩不煩啊。”

白白叫他這麽一吼,眼淚刷的一下就淌下來了:“可是,可是……”

“你給我閉嘴!”阿軒指着白白吼道。

傅離看見他們這種相處模式,不由得皺起了眉,盡管他自己也不太會應付哭哭啼啼的女生,但阿軒這種做法實在是令人不适,尤其是在他還是白白男朋友的前提下。

“好了好了,你們別吵了,你越吼她,她越要傷心了。”溫瑄和想必也是看不慣阿軒這麽吼自己女朋友,便想出來打圓場,結果反被阿軒狠狠瞪了一眼,便不敢開口了。

“王宣說得沒錯,你吼她幹什麽,又不是她做錯了事。”阿卉白了阿軒一樣,又輕輕拍了拍白白的後背安慰她。

阿軒見到這兩人都責備自己,氣得不行:“好好好,你們都是好人,就他媽我是壞人。”

“你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阿卉罵道。

“你他娘的說什麽?!”

“打住打住!”小彤也看不下去他們在這兒吵架,趕緊出來擋在阿軒和阿卉中間,說,“現在的當務之急可不是吵架,而是搞清楚銀霜去哪裏了,還有,他們房間裏的血是哪兒來的。”

“還能去哪兒了,肯定是死了呗!”阿軒沒好氣地說。

“可是大師兄不是說,銀霜只是失蹤了嗎?對吧?”小彤期待地看向玉笙寒。

小彤的話語讓大家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玉笙寒身上,玉笙寒沉默片刻,說:“我不能确定。”

“你不能确定?你不能确定那你說個屁啊!”今晚的阿軒仿佛格外暴躁,逮着誰說話都是一股子□□味兒,“我看你這個人言行舉止都古裏古怪的,看着就不像個好東西,銀霜該不會是你殺的吧?”

像阿軒這樣的無賴,玉笙寒見得多了,而且玉笙寒多多少少能感覺到,阿軒态度的改變多半和他在紙上看到的內容有關,所以懶得和他一般見識。但傅離便沉不住氣了,他聽不得別人說玉笙寒壞話,便走上前與阿軒對質:“你嘴裏放幹淨點,別随便污蔑別人!”

“你又是個什麽東西?”阿軒本來就不喜歡傅離這種外表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男生,傅離突然站出來與他對質,更是讓他心裏不爽,他推了傅離一把,說,“你跟他什麽關系啊?咋的,還不能說了?說說你就急成這樣?啊?”

他又在傅離和玉笙寒之間掃視了一圈,接着,獰笑着說:“哦~我懂了,你倆搞同性戀是吧?你就是被他艹多了,才這麽聽他的話。”

許是被氣氛感染了,在這種情況下,傅離的心情也變得有些焦躁起來。他看着阿軒那一臉無賴的模樣,很明顯就是仗着他比自己身材高大點,便覺得自己一定是任打任罵不會反抗的類型,所以才敢嘴上沒個把門。

若是從前的傅離,或許還真的打不過阿軒,可現在不一樣了,以他現在的力量,連石板都可以打穿,更何況阿軒這樣一具□□凡胎。

他望着阿軒的眼中逐漸積滿了怒火,随時都要爆發,只待阿軒再說一句難聽的話,他便要一拳頭揍上去了。

然而還未等到傅離給他一拳頭,玉笙寒便先出手了,他一只手拎住阿軒的衣領,幾乎将他整個人提了起來,玉笙寒并未表現出憤怒,反倒是嘴角帶笑,只是那笑容怎麽看都有些滲人。他死死盯着阿軒,說:“要不你也讓人艹一下試試,沒準比他聽話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又雙叒叕把那篇小媽文的文案改了,感覺越改越古早了,不過我喜歡,嘻嘻

☆、第 80 章

阿軒被玉笙寒的話氣得紅了眼,揮起拳頭便想和玉笙寒打一架,一旁的人見事情鬧成現在這樣,趕緊上前來勸架。一夥人架着阿軒,死死地按住他不讓他動手,傅離則是把玉笙寒拉走了,他倒不是怕玉笙寒被阿軒打,他是擔心玉笙寒下手太重把人打出個好歹。

“大,大家冷靜一點吧。”溫瑄和說道,“現在可不是起內讧的時候啊。”

小彤和阿卉也在一旁勸架:“王宣說得對,你們都冷靜一點。”

玉笙寒的情緒本身就沒有多激動,傅離把他拉開了也便沒事了,阿軒那邊倒是廢了好一番功夫,才叫他冷靜下來。與此同時,小寧從樓上跑了下來,說:“蕾蕾已經沒事了,她剛才告訴了我,早上發生了什麽。”

事情說複雜也沒有多複雜,經過昨晚的驚吓後,蕾蕾和銀霜一晚上都沒有睡着。眼見着外頭太陽都升起來了,蕾蕾也不打算繼續睡了,她走到房間裏自帶的衛生間內洗漱,出來後便發現,幾分鐘前還躺在床上的蕾蕾不見了,并且整個房間都濺上了血跡。

說完蕾蕾的經歷,小寧接着補充:“蕾蕾算了一下,從她走進衛生間再到出來,最多不會超過十分鐘,并且在洗漱過程中,她沒有聽到任何奇怪的聲音。”

“別想了,絕對是被殺了。”阿軒篤定地說。

小寧奇怪地望向阿軒,問:“你為什麽這麽肯定?”

“殺一個人可比綁架一個人簡單多了,更何況這麽短的時間裏,如果那個女的不是被殺了,那些血又是哪裏來的?”

小寧雖然想反駁,但阿軒說的确實有道理,她也想不出有什麽可反駁的,便說:“我看,要不咱們還是報警吧,讓警察來處理這事兒,總比我們自己靠譜。”

“說得對。”小彤附和道,接着便取出手機要打電話報警,可奇怪的是,無論怎麽打電話都處于一種無信號的狀态,小彤便問其他人,“奇了怪了,我手機怎麽突然沒信號了,你們試試看,能不能打電話?”

聽見小彤這話,其他幾人也都取出手機試着打電話,然而結果卻都是一樣的——根本沒有信號。

“怎麽會這樣,明明剛才還有信號的啊,”這種情況讓白白更加心慌了,她抓住阿軒的手臂,央求道,“我們還是趕緊走吧,我求求你了。”

“吵死了。”阿軒不耐煩地吼了一聲,接着甩開白白,自顧自地朝外走去。白白來就是跟着阿軒來的,走自然也得跟着他走,于是像是毫不在意阿軒對自己的惡劣态度似得,跟着他跑出去了。

別人的感情生活怎麽樣,傅離也無法過問,但這種情況下,任由他們兩個人單獨出去實在有些不安全。傅離同玉笙寒對了一個眼神,接着便跟在他們兩人後頭出去了。

來到屋外以後,傅離便遠遠兒地瞧見阿軒就站在別墅門口不遠處,白白則是站在她身後,雙手捂着嘴巴,眼中滿是驚恐,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

傅離匆匆跑到阿軒身旁,往地上瞧了一眼,便被吓到了。

地上有血。

別墅前方的地面上,一條比手指略寬一點的血線,血線很長,一眼望去,路面上的血跡似乎到了別墅的圍欄旁便拐了彎。傅離朝着玉笙寒招了招手,兩人便沿着血線的軌跡行走,便發現血線的軌跡就是別墅邊緣的軌跡,這道血線将整個別墅包圍了起來。

那道血線如此觸目驚心,令人根本無法将其忽略,傅離指着血線,驚訝地說:“這,這是怎麽回事?昨天不是還沒有的嗎?”

玉笙寒俯身,撿起一根樹枝在那道血線上沾了一下,放在鼻子下聞了聞,說:“是人血。”

“人血?”傅離計算了一下整幢別墅的大小,要用一道血線将這別墅圍起來,用到的血量可不小。

“哪裏來的這麽多人血?”

“誰知道呢,不過這八成是幕後黑手弄出來吓唬人的吧,但是還是別輕舉妄動比較好。”玉笙寒将樹枝丢到一邊,起身,同傅離說,“先回去吧,白白和阿軒還在那兒呢。”

“哦對。”想到阿軒那個精神狀況,傅離就不由得有些為白白擔憂。

結果還是擔心什麽來什麽,傅離最擔心的事還是成為了事實,兩人一回到別墅門口,便看見白白和阿軒在争吵。隔着一段距離,他們聽不見兩個人在吵什麽,只看見阿軒抓住白白的手臂硬是不讓她回去,而白白似乎很是想逃回去,卻因為被阿軒攔住了,怎麽也回不去。

接着,便看見阿軒強行抓住白白的胳膊,将她的胳膊伸出了血線外。爾後,令人驚奇的一幕發生了,只見白白的胳膊才伸出那道血線沒過多久,她手臂上便出現了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傷口。血液從那些傷口滲出,順着手臂滑下,滴落到地上。那些血液一滴落到地上,便慢慢朝着那道血線移動而去,最終與血線彙集在一起。

傅離見到這番景象,都呆住了,直到白白發出慘叫聲,傅離才沖過去,推開了阿軒,将白白扯了回來。

阿軒被傅離推得向後倒了兩步,看清來着是誰以後,他指着傅離便罵:“又是你這個崽種,看老子今天不打——”

阿軒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玉笙寒一記手刀打暈過去了,玉笙寒單手提着他的後衣領,就這麽拖着走,同一旁還在發愣的傅離和白白說:“別發呆了,回去吧。”

“好。”傅離點了點頭,又看向一旁的白白,問,“你還好吧?”

白白捂着自己受傷的那只手臂,低着頭啜泣,并不言語,傅離見她這模樣,嘆了口氣,他也不知道怎麽樣安慰哭泣中的女孩子,便說:“別難過了,我們先進屋吧。”

白白哭得說不出話,只點了點頭。

幾人進屋後,玉笙寒将阿軒随手往沙發上一丢,剛才他那一掌下手比較重,阿軒倒在沙發上,愣是沒醒過來。溫瑄和見狀,便問:“他怎麽了?”

“別管他,暈過去了,一會兒就好了。”

“你們在外面看見什麽了?”小彤問。

接着傅離便将剛才在外面所見到的事一一同他們說了,還将受傷的白白拉了過來。

小寧一見到白白的手臂,便深深皺起了眉:“天哪,你怎麽傷成這個樣子,我帶了一些傷藥過來,你到我房間來,我來幫你包紮吧。”說罷,便将白白拉走了。

小寧将白白帶上樓以後,小彤才說:“我聽你們的意思,難道說,我們只要一跨出那道血線,就會像白白那樣受傷嗎?這樣說來,我們豈不是根本就出不了門。”

“倒也未必。”玉笙寒說,“畢竟,誰也沒有真正出去過。”

“這還用得着要出去了才能知道嗎?白白的手臂還不夠說明問題麽?”阿卉煩躁地說,“要真有人出去了,出了什麽事兒,你負責啊?”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啊,”溫瑄和垂頭喪氣地說,“原本我只是想出來玩放松心情的,結果事情變成這個樣子,萬一要是回不去了可怎麽辦啊,再過幾個月就要高考了啊……”

“高考?你不會還是學生吧?”小彤驚訝地問。

溫瑄和點了點頭。

“快高考了就該在家好好學習,跑來這種地方幹什麽,”阿卉恨鐵不成鋼地在溫瑄和腦門兒上戳了一下,說,“這萬一要是出了事兒,你爸媽不得急死。”

溫瑄和被阿卉訓得低着頭,一句話也不敢反駁,跟個做錯了事兒被老師教訓的學生似得,傅離在一旁看着,心裏挺不是滋味兒的。

“好了,也別罵他了。”盡管傅離也覺得溫瑄和不好好在家學習跑出來玩的做法實在有些欠考慮,不過他也看不慣溫瑄和在這兒被外人訓話,便拉起溫瑄和,說,“走吧,咱們上樓。”

溫瑄和擡起頭,望着傅離,點了點頭。

拉着溫瑄和走上了樓,送到房間門口,傅離便沒再進去了。溫瑄和望着傅離,淡淡地一笑,說:“你真的和我以前的朋友好像啊,不單名字一樣,性格也像,他以前也經常會幫我解圍的。”

“是嗎?”傅離繼續以幹笑來裝傻充愣,“可能只是巧合吧。”

“或許吧,對了,我能問你個問題麽?”

“你問吧。”

“你和那個男人,是那種關系嗎?”

傅離聽得出,溫瑄和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重生之前其實是不喜歡男人的,看見再好看的男人也沒有感覺,似乎是在重生後,才對玉笙寒一見鐘情。因此重生之前,他并沒有和溫瑄和讨論過關于性取向的事情,也從未和溫瑄和提及過相關的話題。

果然還是因為剛才阿軒的話嗎?

傅離不明白溫瑄和問這話有什麽意圖,也不知道自己承認以後,溫瑄和會用什麽眼光看待自己。但即便承認以後,溫瑄和會瞧不起自己,傅離也要回答——

“對,他是我男朋友。”

☆、第 81 章

溫瑄和的反應在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他聽見傅離的回答後,只是微微一笑,說:“果然是這樣啊。”

看溫瑄和的表情,似乎并沒有看不起自己的意思,傅離便問:“你不會介意嗎?”

“不會啊,這是你的個人自由。”溫瑄和笑着拍拍他的肩,說:“你們要幸福啊。”

溫瑄和留下這句話後便回了房間,傅離站在房門口,松了一口氣。

果然小瑄就是小瑄。

“跟他在一塊兒,這麽高興啊。”

聽見這聲音,傅離回過頭,果然看見玉笙寒站在樓梯口那兒,一臉不快。傅離匆匆跑到他面前,一把抱住玉笙寒,說:“人家祝福咱們呢。”

玉笙寒挑起一邊的眉毛,狐疑地說:“祝福?”

傅離摟着玉笙寒的腰,微微擡頭望着玉笙寒,說:“對啊,我就說嘛,小瑄他人這麽好,一定不會介意咱倆的關系的。”

玉笙寒摟住傅離,心裏還是酸酸的,問:“那他自己呢?”

“他自己?他怎麽了?”

“那他對你,有沒有……”

聽到這兒,傅離也覺察出玉笙寒在擔心什麽,心中一陣竊喜,嘴上卻說:“唉呀你放心吧,小瑄不喜歡男人的。”

“真的?”

“當然啦,我跟他認識怎麽久,他是直的還是彎的,我最清楚了。”

聽見這話,玉笙寒才放下心來,他擁住傅離,在他的發上輕輕吻了一下,說:“這樣便好。”

白白手臂上那些驚心動魄的傷口,使得大家盡管很想離開這幢別墅,卻也沒有這個膽子,所幸他們來時帶的食物不少,還可以撐一陣子。

白白在小寧那兒包紮完傷口後沒過多久,阿軒便醒過來了,白白一看見阿軒醒來了,便跑去找阿軒了,小寧攔都攔不住。阿卉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他倆,心想這姑娘怎麽還傻乎乎地跟着渣男,卻也只能看看,沒法出面勸阻。

銀霜生死不明,那間房間又濺滿了血跡,蕾蕾自然是不能在那兒住了,現在只有小彤一個女生是單人居住的,蕾蕾便搬去了她那兒住。到了晚上,大家也不敢作死去玩什麽招靈游戲了,只想嘗試着逃離這裏。然而無論他們怎麽嘗試,手機依然是沒有信號,也沒有網絡,根本無法聯系外界。

深夜,蕾蕾幹瞪着一雙大眼睛出神地盯着天花板,盡管已經過去許久,但早上的一幕幕還是不斷地在她的腦海中一遍遍回放。滿房間的血跡,天花板,牆壁,床鋪,地板,血,血,血,都是血,無止境的鮮紅,她的眼前仿佛也被紅色蒙上,眼前的事物仿佛不再是他原本的色彩,而是被染成了血紅色。

身旁的人呼吸均勻,似乎睡得很熟,蕾蕾微微側身,看向身旁的小彤,思慮再三後,還是輕輕搖了她一下。

“小彤,醒醒。”

可小彤像是完全感覺不到蕾蕾在搖自己似得,已經睡得很熟。

蕾蕾搖的動作更大了些,說:“小彤,醒醒,我不敢一個人去衛生間。”

然而小彤還是沒醒過來。

小彤異樣的反應讓她更加害怕,可自己此刻又實在憋不住了,很想去上衛生間。

在床上翻來覆去一番後,蕾蕾還是起身走向了衛生間。

衛生間的門關着,蕾蕾害怕裏面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清的景象,便先打開了外面的電燈開關。接着,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打開門。

所幸——門後沒有什麽異樣。

她走進了衛生間,直直朝着坐便器走去,用她生平以來最快的速度上完廁所後,走到洗漱臺前洗手。洗漱臺的上方便是一大面鏡子,站在鏡子前,可以看到整一個自己的上半身。蕾蕾全程低頭盯着清水從水龍頭裏嘩嘩地流出,沖洗自己的雙手,始終不敢擡頭——生怕自己一擡頭,便會發現鏡子裏自己身後站了‘人’。

這時,蕾蕾忽然發現,洗漱臺的旁邊,不知道什麽時候立着幾根蠟燭,白色的蠟燭,尖端的火苗忽明忽暗地燃燒着,映照得蕾蕾的胳膊上出現了一個個明黃色的光圈。

這蠟燭,是一開始就有的嗎?

不,不是,蕾蕾記得熄燈之前,這兒還沒有蠟燭的。

那為什麽這裏會有蠟燭呢?

為什麽,為什麽會有蠟燭。

為什麽……

莫名出現的蠟燭令她心中的恐懼感達到了極點,而偏偏在這時,衛生間的大燈突然滅了,黑暗的衛生間內只有洗漱臺上的幾支蠟燭照明,溫暖的光線此時卻顯得格外滲人。

蕾蕾呆呆地定在原地,動也不敢動,視線也不知道可以放在何處。直視前方會擔心看到自己身後出現另一個‘人’,往下看,會擔心洗漱臺下突然出現什麽東西抓住自己的腳,往左往右往後看,都令人恐懼,她将水龍頭也關了,她害怕,下一秒水龍頭放出來的就不是清水,而是血液。

我要逃走,不行,我要逃走……

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這麽告訴自己,可腿腳卻因為過度恐懼動彈不得。她雙手撐着洗漱臺,好不容易讓自己站直了身子,卻意外發現,洗漱臺的正前方,放着一張紙條。

紙條上,紅色的自己書寫着一個英文單詞——BloodyMary。

突然,面前的鏡子破碎了,一雙手從鏡子裏伸出來,扼住了蕾蕾的脖子……

次日響起的,卻是小彤的尖叫聲了。

“蕾蕾不見了!我早上一起來就沒看到她,本來還以為她是出去了,結果一走到衛生間我才發現,衛生間的地上都是血!”

小彤說罷,便領着人去了自己房間的衛生間。衆人一看,果不其然,衛生間的地板上全都是血跡,且洗漱臺前的大鏡子整個碎了,露出了後面的牆壁,大大小小的鏡子碎片撒的到處都是。

玉笙寒倒沒在意血跡,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鏡子上,他問小彤:“這鏡子是什麽時候碎的?”

“我不知道啊,我走進衛生間的時候,它就已經碎了。”小彤一臉無辜地說。

“這麽大一面鏡子,碎掉的時候不會沒有聲音的,”傅離說,“鏡子碎掉的時候,你沒有聽到聲音麽?”

“完全沒有,我昨天睡得可熟了,什麽也不知道。”

“那蕾蕾是什麽時候出去的,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啊,”說着說着,小彤的表情便變得委屈起來,“你別問了,蕾蕾不見了,我也很難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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