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vip28
李小芸擔心外面有誰會闖進來,兩只手抵着他的胸膛,說:“好了好了,我知曉你的心意了還不成麽,你趕緊起來,莫讓人看到,否則我就活不下去了。”
李桓煜見李小芸沒有直言拒絕,心情好了大半,嘴巴抵着她的額頭輕輕吻了一下,道:“你了解我心意便好。我改日就和白嬷嬷說,今生今世就要小芸一個人。生我就是你的人,死我也是你的鬼……”
“這個……”李小芸尴尬的無地自容,他們才多大,這小子就學書上那一套同他許下承諾。怕是白嬷嬷若是聽了他這些話,定會當成是自個慫恿的吧。
“不好。桓煜你聽姐說,這話你先留在心裏便是。容我,容我再琢磨幾日,好嗎?”李小芸腦袋裏亂糟糟,這都是什麽和什麽,怎麽一直當成兒子養的小不點莫名就長大成人,還霸道的揚言要和她過一輩子,不許她成親了。
李桓煜在李小芸的連哄帶騙下總算是放開了手,一副得意洋洋的開心模樣,捏了捏李小芸嬰兒肥的手心,說:“小芸,我明個開始繼續晨練打馬步練劍,這樣才能保護你不受人欺負。”
李小芸心裏暖暖的,但是又覺得他是童言無忌,日後必然會後悔的。如今李桓煜尚小,統共見過幾個女孩?不過是這十年來同她相濡以沫,有些離不開她便是。但是男人待娘親和姐姐的感情終歸和妻子還是不一樣的,若是她懂得了情/事兒,怕是看見自個這模樣都會覺得惡心。
李小芸離開李府的時候頭腦都是昏沉沉,她一邊責怪自個居然就糊裏糊塗的應承下來沒有反駁李桓煜。可是李桓煜如今畢竟是小孩子,她和他怎麽講對方都聽不進去,落到最後又是一番沒有結果的争執。
罷了罷了,或許他大一些就會懂得吧。
李桓煜這邊卻認定了是李小芸心悅他的,至于到底喜歡或者愛什麽的他不懂也懶得琢磨。他只是單純的想和李小芸在一起一輩子,不願意分開。一想到他的生活裏沒有了笨蛋小芸,心口就跟針紮似的疼得受不了,所以李小芸應了他,他幹什麽都有變得有心氣。
白嬷嬷暗自觀察了李桓煜一段時間,見竟是同李小芸待了半日便好了,心裏既高興又躊躇。一個不過是露個面就可以影響到小主人心情的女孩,要麽徹底控制住,要麽不讓她存在比較好。她心裏也認為李小芸是個心性善良的好孩子,暗自将此事兒按住,沒有傳到京城。
李劭和最終入駐翰林院,東寧郡郡守得知後大驚。翰林院可不是是個人都可以進的,一般有點背景大多數找個好地方外放,他本以為李劭和最終也會外放,可是結果卻是進了翰林院編書。看起來貌似是個閑差,卻可以見到皇子皇上,守着京城這巴掌大的地方熬出頭就是半個天子近臣。
一時間大家都在猜測李劭和背後到底站着誰,可是祖宗八字查了個遍似乎就是李家村出身而已。除了曾娶過皇家藥商以外,再無其他可以利用的背景。那麽關鍵點就是這位秦姓藥商,可是他交往甚廣,上到皇帝後宮的太醫院,京城兩大公府等,下到街頭各大幫派,似乎都有些涉及。但卻獨獨不曾同靖遠侯府歐陽家有關聯。
一個出身歐陽家地界的狀元郎,用的卻是同歐陽家沒關系的關系。那麽莫非有人要給漠北這頭插另類的樁子麽,省的靖遠侯府一手遮天,活的太舒服了。
這裏面或許有一點聖心在裏面,那麽李劭和的平步青雲也有些可以理解。他若是個聰慧的,搞不好日後還會被派回漠北,到時候李劭和就會成為皇上手中的一把利刃,看看可以紮到誰。
頓時,大家對待李府的态度都暧昧不明起來。
漠北可是靖遠侯歐陽家的封地,無人敢輕易去得罪歐陽家,即便是吃皇糧的官員。他們既不敢遠了李府,又怕歐陽家介意,反倒是領李家門庭清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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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王管事和白嬷嬷都是見過大風大浪之人,王管事還玩笑道:“誰說我們同歐陽家沒關系,白嬷嬷可是伺候過靖遠侯府世子夫人的人呀。”
白嬷嬷也只是淺笑。天高皇帝遠,京城拿到的消息都未必準确,更何況她一個小人物,在有心人的遮掩下便會成為一顆不被注意的石子。
京城倒是有人把李家村往鎮國公府李氏一脈揣測了,都沒想起來太後娘娘也姓李啊。看來太後娘娘這些年來低調的蹈光養晦十分見成效。在當下的形勢下,靖遠侯府也樂意鎮國公府李氏幫忙罩着一下李家村,反倒是令皇帝察覺不出什麽。
俗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當今聖上讓李太後深切的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但是日後,或許會有人令他明白什麽叫做莫欺少年窮。
事有輪回,命有因果,未來的事情誰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白嬷嬷望着長得越發高大英俊的少年郎李桓煜,心裏仿佛溢出了蜜汁,滿意極了。除了脾氣暴躁點,其他都是甚好,還非常上進,不用督促就成了威武全才,不虧是鎮南侯的子嗣。作為老将軍的後代,脾氣大難道不能夠嗎?咱要的就是這個世家子弟的氣勢!唯唯諾諾才令人揪心。
轉眼間就過了年,李小芸忙着繡活兒倒也沒覺得日子過得慢。
李桓煜依然經常來纏她,李小芸對他改變方針,不再是一味拒絕偶爾給個“甜棗”,再誇他幾句話,倒是同李桓煜相處的更加融洽。
到了秋天,李春又來勸說李小芸,正趕上他們家小丫頭染上怪病,一下子就沒了命。李小芸回想起自個小時候的病情,暗道是不是也差點就死過去了呢。想到此處,她心底頗生出些憐憫之情,便答應下來抽幾天假期回去幫着籌備婚事兒。
李蘭不放心她,同李春直言,繡坊活多,最多讓小芸走四天。四天後若不是不把人送回來,他們可就去接了。
李春笑呵呵的說:“我這是帶侄女回家,又不是送侄女進火坑。”
易如意諷刺的看着她,嘲笑道:“火坑還能沒人使壞靠着自個爬出來呢。這娘家卻是幾座大山壓着小芸,怕是小芸想爬都有人扯着後腿。”
李春不願意得罪易家,讪笑了一下并未說什麽。反正李小芸她接到人了,算是完成了嫡親哥哥交代下來的任務,于是拉着李小芸早早啓程。
李小芸坐在馬車裏心事重重。這個家自從上次端午回去後便好幾年不曾回來了。頭頂依然是一塵如洗的碧藍色天空,一路上金黃色遍地的油菜花,以及村門口的兩棵老槐樹似乎都沒有發生一點變化。如同兩尊守護神似的立在村門口。
熟悉的菜地裏幾個男孩互相追着打鬧,一個模樣不好看的小女孩被推倒在地,哇的大哭了起來。衆人哄笑,醜八怪沒人要幾個字不絕于耳。
李小芸下了馬車走過去,扶起了小姑娘,拍了拍她身上的土,說:“沒事兒吧。”
小女孩眼睛很亮,掉着淚珠,擦了下鼻頭,道:“沒事兒。漂亮姐姐你是誰啊,我沒見過你。”
李小芸微微愣住,多少年了,居然真有人心甘情願的叫她一聲漂亮姐姐。她擡起手摸了摸臉頰,小花那麽美麗她又如何會醜呢。不過就是因為胖吧。
今個她衣着得體,綢緞都是上好的料子。她的身材本就高挑,将肥肉拉伸,整個人勻稱不少,再加上臉比腰部率先瘦了下來,更顯得沒那麽胖了。她的皮膚很白,唇角和腮部抹了胭脂,發髻幹淨利落插着一根玉釵,倒也當得上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一句漂亮姐姐。
她摸了摸小姑娘的額頭,仿佛看到了曾經弱不禁風的自己,躲在草叢裏偷偷的哭。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往日變得模糊,原來一切的傷痛都可以被時間淹沒。比如她和二狗子,還有李三,原本以為是一輩子的敵人,可是二狗子走時候卻拉着她的手哭了好久。
還有翠娘,小花……走的遠,眼界就會寬闊起來吧。
“我是李村長的女兒,李小芸。”
小女孩明顯愣住,捂着嘴巴,啊了一聲。
李小芸一怔,笑道:“怎麽,是不是聽說過我。”
小女孩剛要點頭,急忙又搖了搖頭,道:“漂亮姐姐怎麽會是村長家的二丫呢。我哥哥說村長家二丫是全村最醜的丫頭,比我醜呢。”
李小芸無語的笑了,說:“你哥是誰啊。”
小姑娘腼腆道:“最小的哥哥叫李四。我家就住在村長家旁邊。”
李小芸頓時悟了,早在中秋節回來的時候就發現李嬸子家多了個娃娃,當時小丫頭還很小,要被人抱着,她來去匆匆也沒過問。如今竟是四五歲光景了。
“走吧。明個村長家有酒席,可以來吃哦。”李小芸都不大習慣自稱我家了。她從懷裏拿出糖果遞給小姑娘,小姑娘瞬間破涕而笑,蹦蹦跳跳的拉着她往家走。
李小芸笑着跟着她,一路上不時別人回頭觀望。熟識她的叔叔嬸嬸們主動過來打招呼,不停的連連感嘆:這走出去的女孩子就是氣派呀。瞧瞧人家芸丫頭,如今竟是變了個人似的。
李小芸淡笑不語,常年獨自完成一幅作品的錘煉讓她整個人變得越發沉靜清冷,淡定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