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vip66
李小芸手裏捧着信紙,對于李桓煜的想念似乎更多了一些。
她前些時日繁忙不覺得如何,現在想起小不點可憐兮兮的一個人遠在西河郡,她卻是好幾個月不曾認真聯系他,豈不是很可憐麽。
思及此處,她莫名心痛,顧不上衣裳尚未全部做完,打算先送過去一批慰藉下可憐的小不點。
她尋來紙張,将自己在比試中據說是上佳的表現寫了進去,隐隐透出幾分得意的心情。
或許她哪怕在李蘭面前,都是謙虛有禮的李小芸,可是在給李桓煜寫信的時候,不由得将心底很想曬的事情躍然于紙上。反正小不點對此肯定會嗤之以鼻,她怕什麽呢,自我吹捧的言辭果然可以令心情愉悅呀!她也唯有在面對李桓煜的時候,才敢于如此表白心底的虛榮心。
若說此次繡娘子比試中她不為自己表現得意那怎麽可能!她不過也是個普通的小女孩麽,而且曾經被壓抑的很是辛苦。洋洋灑灑的寫了好長的信,叫來嫣然寄出去。
同時還有包裹。為了讓信函可以早日抵達,李小芸此次是将實物和信函分開寄送。并且特意在信函底處寫道,桓煜弟弟,為了怕你凍着,我此次做了好多衣裳哦,會分幾次運出去。
她再次審閱了一下信函內容,特意抹掉所有關于李旻晟的情節,這才放心的送出去。
接待完畢顧三娘子,處理完小不點的信函,時辰已經是午後了。
她聽說師父李蘭醒了,便決定去告知她顧三娘子的事情。李蘭前幾日還說她沒去顧三娘家遺憾呢,按理說現在顧三娘子登門拜訪,又說了如上那些話,師父應該不會不高興吧。她猶豫的走進屋門,發現李蘭又在盯着窗棂處明亮的日光發呆。
李小芸坐在她的床邊,掖了掖被角,道:“師父……”
李蘭一怔,麻木的回過頭,說:“還沒到晚飯時候吧。”
“嗯,沒到呢。就是今日接待了一位貴客。”
“誰?”李蘭問道。
“顧三娘子來了。”李小芸話音剛落,便發現李蘭情不自禁的,一下子竟是坐了起來,道:“你怎麽沒叫我呢。”
李小芸愣住,說:“我見您情緒不好,還有顧三娘子也說讓您先休息着,過幾日她還來呢。只是讓我捎句話,先看看師父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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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李蘭又仰躺着下去。李小芸給她背脊處放了墊子,道:“師父……”
“嗯,你說。我聽着呢。”她閉着眼睛,豎耳聆聽。
“是這樣子的。顧三娘子将您的身世以及我們的過往都調查了底掉兒。她此次前來說的直白,道是師父的娘親是她嫡出幼妹。”
李蘭指尖動了一下,用力攥住被子,說:“如此說來,她是我嫡親三姨母嗎?”
“按理說是這樣子。她說她一直致力于尋找顧氏大房一脈的後人,可是到現在也只尋得您還有另外一戶人家。可惜那戶人家是庶出的……她不是很待見。”
“哦!”李蘭應聲,繼續聽着。
李小芸直言道:“她言談痛快,說這次顧氏大房的案子雖然并未被平反,卻是洗清這一脈冤情。所以當年沒收的一些産業又被返還回來了。關于繡譜,她會通過此次繡娘子比試的結果交付到我的手中,而産業卻是想讓您的兒子李新……改姓承嗣繼承。”李小芸越到後面說的越小聲,改姓可是換了祖宗的大事情,若是師父李蘭答應了,豈不是被村裏長輩罵的一生黑啊。本來風評就已然夠差的了……
她還沒腦補完畢,便聽到耳邊傳來一聲低沉的嗓音,道:“好!你速速寫信告訴她我答應了。最好盡快補辦官府留底兒的手續。”
李小芸頓時被驚住了,她愕然的望着眼前眼角莫名挂着淚珠的師父,說:“這……您不再詢問細節了嗎?不需要和新哥兒說一聲嗎?”
村裏長輩待李蘭娘親不好,對李蘭這個小寡婦的态度也一般般,但是畢竟是收留了他們孤兒寡母這些年,也算是照顧有加。更何況新哥兒姓李,李蘭的祖父待男娃還是挺疼的。
李蘭咬住下唇,淡淡的開口,道:“小芸,你按照我說的去辦就是。我不需要再考慮了。”
李小芸見她神色蔫蔫的,急忙稱是,說:“我明白了。襯着今日顧三娘子沒回到寺廟裏,我現在就坐車去追她。”她記得顧三娘子給她留下了一個地址,是京中城西的一處宅子。那是剛剛歸還給顧府的産業。三娘子入京是幫貴婦人做法式,今日留宿京城。
李蘭在紙上寫下李新的生辰八字,一個勁的囑咐盡快安排。
李小芸不敢耽擱片刻,雖然李蘭的行為極其詭異,考慮到李新是她親兒子,李蘭總不會害自家親骨肉的。李小芸顧不及換衣裳就坐上馬車趕往顧宅。顧宅位于城西一處環境極佳的位置,小胡同裏就他們一家,四周極其安靜。
李小芸遞了帖子請求見顧三娘子,這才曉得顧三娘子尚未回來。她本是有些沮喪,沒想到一位老婦人急忙跑出來,道:“可是前些時日在演武場參與比試的如意繡紡的李娘子。”
李小芸急忙點頭,被迎了進去。這位老婦人乃是顧家老樸人,一年前被顧三娘子尋回來的。她慈眉善目的看向李小芸,說:“我知道你。秦家丫頭給我來過信。”
秦家丫頭?
李小芸猛的意識到,莫不是黃怡身邊的秦嬷嬷吧……
“老奴也姓顧,曾是三姑娘身邊的丫鬟。”
三姑娘……如今已經青春不再,可是在以前人眼裏還是記憶中的小女孩吧。
李小芸福了個身,說:“顧嬷嬷。”
“當不得!”顧嬷嬷急忙扶起她,道:“進來說話吧。三娘子剛才派人回來叮囑過會回來吃飯的。正好你們一起。”
李小芸嗯了一聲。
顧嬷嬷看着她,道:“三娘子白日裏不是見過你嗎?你師父李蘭的病情如何了。”
李小芸推掉一切應酬專心伺候師父李蘭的事情很多人都曉得。
“已然大好了。白日裏顧師傅怕驚擾到我師父病情,并未提出見我師父李蘭。還是後來我又同師父去說,這才有了回話。回話是順着顧師傅的心願來的,我便想着趕緊過來說清楚。別耽誤了大家的正事兒。”
顧嬷嬷眼睛一亮,她自然曉得三娘子登門求的是什麽。突然,她有些激動起來,道:“小芸的意思是你師父樂意讓李家那孩子承嗣顧家這一脈嗎?”
李小芸用力的點了點頭,說:“是的。所以我急忙趕過來!我師父還說,待繡娘子比試的事情塵埃落定後,我們可能就會離開京城。所以想盡快辦手續。”
顧嬷嬷興奮的擊掌,連說了幾個好字,道:“我們日日夜夜擔心的事情總算有了着落。你不曉得,此次三娘子這一脈被平反後,顧家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都開始往上湧,嘴臉惡心至極。怎麽不見當年大房出事兒的時候他們承認我們是親戚了。所以三娘子說,寧願把産業充公,也不會送到顧家這群落井下石的親戚手裏。還好還好,你師父李蘭可是八姑娘嫡親的閨女呀,李家這位哥兒也算是我們這脈嫡親的外孫呢!”
李小芸尴尬的笑了一聲,總是不好意思說,她師父完全沒猶豫迫不及待的就答應下來了。搞的她都是一頭霧水……
過了一會,李小芸看天色漸暗,她本近來事兒多,便不想繼續等下去。索性直接和顧嬷嬷說清楚,道:“顧嬷嬷,家裏事兒多,離不開人,我先回去了。總之我師父的意思,她如今身體不好,什麽都幹不了,一切全憑顧三娘子吩咐就是了。新哥兒的生辰八字,還有一些其他信息都在信封裏面。若有什麽需要的,您随時差人去城南尋我便可。”
顧嬷嬷想着李小芸還要進宮觐見貴人,怕是有許多規矩要學,時間耽誤不得便沒有勉強。她不但送她到門外馬車上,還稍了些關外珍貴的藥材給李蘭。
李小芸道了半天謝,這才離去。
她才抵達家裏,已經是落日時分,整座易府映襯在一片粉紅色的餘晖裏面。
她跳下馬車,感覺到有腳步聲臨近,一擡頭,入眼的是白色綢緞翻領的領口。
她急忙停下腳步,擡起頭,詫異道:“李大哥?”
李旻晟嗯了一聲,右手拉住她手腕,說:“你先和我走,我有事情同你講。”
李小芸臉上一紅,用力抽出手,道:“你前面走,我跟着你好了。”
李旻晟一愣,倒是沒注意他又本能去拽李小芸了。只是他以前也這般待小芸,怎麽不見她如此撇清楚兩人關系呢。他的胸口莫名有些堵。
兩個人沉默下來。
李小芸想起他說的話,硬着頭皮道:“很要緊的事情嗎?”
李旻晟蹙眉,道:“我可能知道為何李蘭師父突然病倒了……”
李小芸錯愕的張着嘴巴,說:“調查……清楚了麽。”
李旻晟搖搖頭,又點了點頭,表情莫測高深的說:“我為了你這件事情一天都沒吃飯。現在……很餓!”
李小芸哦了一聲,道:“那你……咱們吃飯去?”
李旻晟見她一副想問又怕觸怒自個的模樣,不由得失笑,說:“我記得你做的大醬面不錯,幫我弄碗面,我慢慢和你講。”
李小芸見李旻晟并無為難自個的意思,立刻喜上眉俏,道:“走走走,我親手給李大哥做面去。”
李旻晟胸口處莫名一暖,說:“好!”
兩個人笑呵呵的進了屋子,李小芸之所以心情好是因為事情有進展。這些時日李蘭的莫名其妙快把她折磨透了。明明是溫柔和藹可親的好師父,怎麽說變就變,整個人死氣沉沉沒有一點生機。若是知道原因,他們才好對症下藥。
李小芸的院子裏有小廚房,她親自下了面條,還拌了醬。
李旻晟站在廚房門口,歪着頭靠着牆壁,雙手環胸,安靜的凝望着忙碌的小芸。夕陽的餘晖将整個廚房映襯成了粉紅色,籠罩着眼前忙碌的女孩。她的前額,被煮鍋的蒸汽熏出了一層薄汗。李旻晟忽的心跳加速,竟是有幫她擦幹淨前額的沖動。
李小芸幹活麻利,沒一會就把面條做好了,她怕燙着,墊了塊厚厚的手帕在碗底,雙手捧着走到李旻晟面前,客氣道:“好了,回屋吃?”
李旻晟眯着眼睛,唇角上揚,道:“你吃了嗎?”
李小芸一愣,搖搖頭。
李旻晟忍不住擡起手敲了下她的額頭,說:“你總是這麽笨!不知道多煮點面麽?這樣不就有兩碗面條啦。”
李小芸覺得委屈,說:“我不是怕面坨了麽!”真是好心沒好報!
李旻晟挽起袖子,進去又拿了一副碗筷,将面條分成了兩個半碗,說:“走吧。”
李小芸垂下眼眸,哦了一聲,輕聲道了一句謝謝。她有些納悶,明明是她下的面條,明明是她拌的甜醬,她幹嘛去和李旻晟說謝謝呢。
李旻晟目光鄙夷的掃了她一眼,暗道,笨小芸。他語重心長的摸了摸她的後腦,說:“這世上若是你不對自己好一些,幹嘛要求別人對你好呢?”
李小芸不懂他在說什麽,一心只想知道師父李蘭到底為何事兒所困,敷衍的哦哦哦了半天。
李旻晟無語的看着她,道:“罷了,以後我多想着你點便是。”他說完臉上一熱,不懂自己為何會有些緊張。
李小芸完全不在狀态,似乎并未對認真在聽他說話。
天色漸暗,兩個人來到李小芸的屋子裏,一人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桌邊吃面。
桌子上的燭火跳動着,将彼此的臉頰照應的特別清晰,李旻晟低頭吃面,吃一口,卻擡起下巴看一眼李小芸,數次後,李小芸有些坐不住,道:“我師父到底怎麽回事兒。”
李旻晟愕然片刻,這才想起來來這的目的,他答非所問的說:“你做的面味道一直這麽重!”
李小芸啊了一聲,道:“醬鹹了麽。我總覺得京城的鹽都比老家的有味道。”
李民生搖搖頭,說:“不。明明是每次你都放的口味重……”
兩個人為此争執了半天,還是李小芸率先回過神,說:“我師父到底怎麽啦!”
李旻晟哦了一聲,伸手抽走李小芸手裏攥着的手帕,擦了下唇角,又将手帕疊成四方塊狀,放入懷裏,道:“洗幹淨後,明日給你還回來。”
……
“我師父……”李小芸咬牙再次提及。她話沒說完,李旻晟便緩緩開口,說:“還是要說你的思路比較正确,我派人去查了夏樊之的幼子,夏子軒。”
“果然……還是和他有關系嗎?其實吧……”李小芸咬住下唇,道:“那日我初見他就覺得眼熟。他是叫夏子軒麽?他的前額中心有一顆小紅痣,我記得特別清楚,小土豆也有。後來李蘭師父偏說什麽小土豆生病了同這枚痣有關系,讓易姐姐尋的大師傅給點了。”
“這樣子嗎?”李旻晟皺着眉頭,說:“反正我查來的結果顯示,夏子軒是中樞監的人,他曾經私下被個差事牽絆在了漠北,而且就是在東寧郡縣城。這份資料本是被抹了……中樞監和錦衣衛不同,一個做些暗地裏的勾當,一個是明面上的差事兒,所以我還納悶為何會顯示不出他都做了什麽。後來通過朋友曉得,這居然是他自個抹掉的。你不覺得奇怪麽。”
“自然是奇怪,否則幹嘛讓你注意他。查的出他在東寧郡幾年嗎?”
李旻晟蹙眉,道:“零散加一起是有四年。而且他執行的暗差,都是有官方承認的身份的。絕對不是以夏子軒的名頭出現在東寧郡。”
“所以你也懷疑他同我師父有關系嗎?”
李旻晟點了點頭,說:“本來沒往小土豆那去想,但是你說的紅痣,倒是确實很值得人懷疑。這個人在東寧郡呆過三四年時間,李蘭姐見到他後失控昏厥,他和小土豆前額都有痣,李蘭姐的夫君大家都不知道是誰……種種信息聯系在一起,感覺答案呼之欲出。”他頓了片刻,忽的揚眉不快道:“上午的時候你幹嘛不直接說紅痣的事兒?如果早說了,或許我就直接往這方面查了!”
李小芸尴尬的扯了下唇角,道:“我……人家畢竟是高官,而且我師父和夏家關系,真是,我怎麽說麽。”
李旻晟啪的一聲敲了下桌子,說:“別找理由了。分明還是信不過我。”
李小芸幹幹的笑了一聲,不再多言。解釋越多反而越亂。
她确實是因為關系沒那麽近才沒告訴李旻晟的。但是如今在京城,他又似乎是唯一信得過的人。若是夏子軒真的是李蘭姐姐傳說中死了的夫君,那麽一切似乎就解釋的通。
李蘭姐姐當年和夏子軒一起的時候,夏子軒的身份必然不可能是夏子軒。所以李蘭娘親才會同意他們的婚事兒,後來夏子軒可能比李蘭還率先發現兩家的恩怨,所以才會離開嗎?又或者有其他原因,夏子軒對師父到底有情無情。若說無情,夏子軒年齡二十有八,又模樣俊秀身家背景亦不錯,沒道理不成親吧。若說有情,連自己的真實身份都不曾吐露半分,就莫名消失了……咦,興許不是莫名消失。她記得易家姐姐曾和李蘭師父提起過誰在打探她過得好不好。
可是即便如此,夏子軒也必然是以其他理由離開師父的,否則以前怎麽不見師父悔不當初,直到看到夏子軒後才會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難怪師父聽說顧三娘子想讓新哥兒入籍那般迫切。莫不是想着若是日後李新入了夏家的籍貫,還不如改姓顧呢,否則豈不是惡心死自己算了!
李小芸暗自分析過後,便基本認定夏子軒絕對是李新之父,否則師父幹嘛那麽痛快給李新改姓氏。
李旻晟發現李小芸發呆,表情一會皺着眉頭,一會一一啊啊的自個說着什麽,只覺得她糾結的樣子十分可愛,忍不住右手托着下巴,認真盯着她看。
李小芸用力點了下頭,佩服自己的判斷力!她猛的擡起頭,正對上一張發大的臉頰,李旻晟不知道何時居然探過頭,她吓了的一跳本能的揮拳拍了過去。一瞬間,李旻晟捂住英俊的臉頰,整個人哎呦一聲,彎着身子,怒道:“李!小!芸!”
李小芸尴尬的收回手,說:“李大哥,你……沒事兒吧。”
“你謀殺親夫麽!”李旻晟口不擇言,他放開手,右眼上面的眉角處青了一片。
李小芸平日裏可是能夠下地幹活的勤勞妹子,她的手勁可想而知。
李小芸慌張的蹲□子,愧疚道:“李大哥……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再說……”
她停頓了一下,突然抱怨道:“你幹嘛探身過來麽,吓了我一跳!”
李旻晟氣壞了,說:“我哪裏是故意探過去。我叫了你好久,你都不理我啊。”
李小芸咬住下唇,轉過身急忙跑去拿濕手帕,輕輕的給他覆着眉角,柔聲道:“好些了麽。”
李旻晟渾身一僵,他的鼻頭前面是李小芸飽滿的胸脯,整個人都覺得哪裏不對勁了起來。他對女色并不熱衷,即便是到了京城,雖然是歡場常客,卻極少和女孩特別親近。他們家并非是無背景進京的小門小戶,底子打的好,他又是李銘順唯一的兒子,沒有朋友敢故意逼迫他喝酒陪客。
李小芸似乎感受到了什麽,低下頭發現她好心好意幫李旻晟敷眉眼,這家夥居然敢目不轉睛的盯着她胸口看。
李小芸臉頰通紅,本能的揮手推開他,只聽到李旻晟悶哼一聲,頓時唇角上面傳來血腥味道。
……李小芸這手勁兒,一巴掌就給他拍流鼻血了。
李旻晟連吐槽的心情都沒有,想他一向在女色方面自持,如今竟是被當成色鬼對待了。他不過就是小時候欺負過李小芸幾次好不好,用得着如此虐他麽。
可是,他發現自己居然不會真生李小芸的氣,心底的第一反應是怕李小芸誤會他……
這可怎麽辦,他似乎才是生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