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失誤
等兩人再回到班，周衡遇的各科試卷都被全班傳一輪了，大家比着周衡遇的試卷，對自己的分數都有了大概的估計。當然也有那根本不在乎或者說懶得對答案的人，比如程立三。
雖說是早死早超生，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但是程立三還是覺得能浪一天是一天，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只要成績沒傳到爹媽耳朵裏，那潇灑日子還是能照常過。
唐明搉就和程立三不一樣，他比着周衡遇的試卷給自己算了分，大概是因為這次考試有了很大進步，所以本來就略顯富态的臉龐就顯得更加喜氣洋洋了。然而他又想到什麽，七拐八拐跟安茜打聽何佳這次的分數。
何佳這次感覺不大好，怕是要選文科了。唐明搉聽說此事後，心中生出一腔孤勇，他自覺可以陪着何佳上刀山下油鍋，更不必說文理分科，他已經決心跟着何佳學文了。
季放也給自己粗略地算了算分，算完一科心往下沉一寸，等全科算完，心已經沉到肚底了。一班是肯定分不到，二班保不保得住還得兩說。
期末考試成績在一個星期以後就出來了，返校的前一天的晚上季放特意和周衡遇約着第二天早起看成績，周衡遇說有事，叫季放明天先去上學，不必等他。
季放滿腹疑惑，第二天自己一個人返校。年紀大榜已經挂到了公告欄上，邊上圍了一圈學生，大家都在叽叽喳喳地讨論成績。
“第一居然不是周衡遇！”
“不會吧，不是周衡遇是誰？”
“丁冉，丁冉是誰？”
“不認識，第二名呢？”
“薛沉。”
“薛沉成績一直都第二，沒想到這次遇神不是第一了，他還是第二。”
“那遇神多少名？”
“我的天，第五十一名。”
“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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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放一聽別人那麽說就急了，扒開人群看了一眼第一名，果然不是周衡遇。
萬年第一周衡遇這次跌落神壇，考居然了第五十一名，連一班都上不了，在場學生唏噓一片。
季放心中一沉，連自己排名都來不及看，立刻轉身找周衡遇，他想問問到底怎麽回事。
奈何年級主任比他還着急，早就勃然大怒地把周衡遇提溜進了辦公室。
年級主任把周衡遇的答題卡拍在辦公桌上，憤怒而痛惜地看着周衡遇：“周衡遇啊周衡遇，這次考試不該是你的水平啊！為什麽數學最後一道大題沒寫？這是不應該的啊！”
周衡遇平靜地說：“我把題答在了試卷上，沒時間答題卡上了。”
年紀主任喋喋不休：“你怎麽能出這種重大失誤，你知道這個失誤把你甩了多少名嗎，高考萬一出現這種失誤你怎麽辦？”
周衡遇誠懇認錯：“對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
年紀主任擺擺手道：“你不是對不起我，你是對不起你自己，這道題你是不會嗎，你會啊，但你沒填上去，白扣了那麽多分。”他想了想說：“這樣，周衡遇，我和一班班主任商量一下，還是把你分到一班，大家都知道你的實力，會酌情考慮的。”
周衡遇說：“主任謝謝您的好意，但是我不想去破壞規則，我這次沒考好就沒考好，我願意承擔後果，我也能跟您保證以後我絕對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
年級主任沉吟道：“要你回去和你家長商量一下。”
周衡遇道：“真的不用，謝謝主任。”
年級主任看他态度堅決，也不好再說什麽，只好擺擺手叫他走了。
季放在門口足足等了半小時，周衡遇才從辦公室裏出來。
季放怕周衡遇受打擊，輕聲輕語地問：“怎麽回事啊？”
周衡遇說：“沒事，這次失誤了一下。”
季放驚詫地說：“你怎麽會失誤？你是周衡遇啊。”
周衡遇說：“我也是人，我怎麽不會失誤？”
兩個人一起往回走，迎面遇上了丁冉。丁冉平時一向努力，但是卻不太出衆，沒想到這次一鳴驚人拿了個第一。
三人打了招呼擦肩而過，丁冉突然停住，對周衡遇說：“周衡遇，我們能談一下嗎？”
季放聞言沖周衡遇擺擺手：“你們聊，我在班裏等你。”
周衡遇說：“丁冉，有事嗎？”
丁冉說：“周衡遇，我能問一下為什麽你最後一道題沒有謄在答題卡上，你當時明明有時間的，我看見了。”
周衡遇說：“抱歉，我不能告訴你。”
丁冉說：“你是為了誰嗎？”
周衡遇抿着嘴不說話。
丁冉心裏懂了，她又說道：“希望下一次你我都全力以赴，我想當真正的第一。”
周衡遇說：“祝你成功。”
周衡遇這一天啥也沒幹，盡被人叫過去談話了。他剛回到班，還沒坐下，林寅又過來找他談話。
林寅喝了一口水，緩緩地開口：“周衡遇啊，這次的考試老師很為你遺憾，同時也有點奇怪，我總是覺得你不是一個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性格。衡遇，你實話告訴老師，這次的失誤到底是不是偶然？你是不是因為某個女生特意為她放棄了這次分班考試？”
周衡遇說：“不是，這次真的是失誤，我前一天晚上睡得比較晚，所以考試那天狀态不太好。”
林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心裏也是很納悶，他從來沒見周衡遇和哪個女生親近過，但是周衡遇這次失誤又真的很反常。他拍拍周衡遇的肩膀，好像是相信了周衡遇的說辭，“好，以後注意休息，切記莫要再犯類似錯誤。”
周衡遇點點頭，一臉平靜地走了出去。
季放這次期末考試季放考到了第九十九名，和周衡遇的第五十一名，一頭一尾，開學之後應該可以都被分到二班。
季放這不知道自己心裏是個什麽感覺，他替周衡遇惋惜的時候又有一股無可名狀的慶幸，他為這股慶幸感到羞愧。
周衡遇說：“我們應該還是一個班。”
季放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所以只能不回答。
上課之後，林寅發給每個同學一張文理分科志願表。也不知道是不是季放的錯覺，反正從他倆一起進教室開始，季放就覺得林寅一直用一種幽怨的眼神看着他們。季放心中莫名有愧，所以慫，不敢和林寅對視，周衡遇就坦然受之，心理素質比季放好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