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圍巾
季放回到家以後,立刻拿出手機,把他、陳楊還有宋明三個人小群的群名改成了“熱烈慶祝季放脫單成功。”
季放:“快出來!!!哈哈哈哈哈!我追上了!周衡遇答應我了!老子以後有男朋友了!哈哈哈哈哈!”
宋明:“視頻在我們學校都傳瘋了!我們班女生下課全圍着看!我艹,你還是我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放哥嗎?這酸勁兒,談戀愛都這樣?”
季放:“你說話給我注意點,誰萬花叢中過了,老子初吻初夜都還在的一純情少年,怎麽在你嘴裏就那麽不堪呢?”
陳楊:“你本來就不堪。”
宋明:“季放你這波可以啊,夠牛逼,怪不得敢去追遇神,是有點本事。”
季放大言不慚:“那是,我畢竟是你爸爸啊!”
宋明:“滾你媽的蛋,老子是你爸爸!遇神從你了?”
陳楊:“以季放的智商我估計不是周衡遇的對手,誰從誰還不一定。”
季放:“......你們也太快了吧,我和周衡遇還沒到那一步,現在就是很純潔地拉拉小手,親親小嘴。”
宋明:“我覺得還是要先試一下,我聽說gay有兩種型號,萬一你倆型號撞了那不是白折騰嘛。”
季放,“怎麽就白折騰了,誰從誰不都一樣嘛?只要是他,我都行啊。”
宋明說:“.......祝幸福,拜拜。”
陳楊:“同祝。”
季放:“別拜拜,再聊聊啊,我和你們分享一下我的喜悅。我是咱仨中第一個脫單,你們不得跟着我學點經驗?”
宋明:“人不要臉,死纏爛打,則天下無敵,我學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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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放:“你這重點就偏了,不是不要臉就夠了,主要還是認真,認真地喜歡別人,認真地追求別人。下面我來具體講講我是怎麽追上周衡遇的,我和周衡遇第一次見面是在一中的操場上,是在中考完之後的暑假,我為啥會這時候去一中的操場呢,是因為我堂妹季禾.......”
陳楊:“行了,我們不想知道,走了。”
季放:“不行,我一定要說!是不是好哥們?是哥們就坐下聽我說,我第一次看見周衡遇我就覺得這男的好帥,居然和我差不多帥.......”
宋明:“下線了,我們先斷絕友情三天吧。”
陳楊:“同上。”
星期六的時候,季放去周衡遇家補課,補到天黑回家。他來的時候沒下雪,也不算特別冷,回去的時候外頭已經是鵝毛大雪。
季放走之前,周衡遇給他了一條圍巾,叫他帶着。季放上次就是戴的這條圍巾,他乖乖地站在原地,周衡遇給他圍上去。
季放說:“挺暖和挺舒服的,哪兒買的,我也想買一條。”
周衡遇說:“我外婆自己織的。”
季放說:“哇,外婆真是心靈手巧。”
周衡遇說:“那這條你先戴着。”
季放:“行,我走了啊!”他揮揮手,推開門走了。
大概走了十幾分鐘,周衡遇算算時間,季放差不多該到家了,就打了個電話過去。
季放接了電話,周衡遇問:“到家了嗎?”
季放聲音很輕快,“沒呢,前面有個男的走兩步摔一跟頭走兩步摔一跟頭,我就一直慢慢跟在他後面,憋笑憋得我都快岔氣兒了,我倒要看看這一條路他能摔幾個跟頭。”
周衡遇也笑了:“差不多行了,小心人家發現了揍你。”
“揍什麽揍,哎,哎,那人終于受不了,居然打車走了,他走了。”季放有點意猶未盡。
周衡遇說:“要不你也打個車吧。”
“就兩步路打什麽車,”季放拿着手機,頭微微側着和周衡遇講話,一瞥眼看見那個雞毛撣子又在對安茜拉拉扯扯的。
季放怒從心起,大聲喝罵道:“我艹你媽,你給撒手!”他長腿一邁,跑了過去。
周衡遇擔憂地問:“季放怎麽了,出了什麽事?”
季放飛快地對周衡遇說,“沒什麽大事,你別擔心啊,我先挂了。”
“季放!季放!你.......”季放已經把電話挂了。
季放過去把那男的搭在安茜肩上的手給掀下去,“耍流氓耍到你祖宗面前來了,你他媽給我撒手!”
江弘罵道:“我艹你媽,季放又是你!”
季放理都沒理江弘,直接把安茜給拉到自己身後,對安茜說:“回家,我送你。”
江弘把季放翻過來,一拳頭對着季放的臉砸了過去。季放把安茜往後一推,自己也往後一躲。
安茜本來一直細聲細氣,現在也被江弘氣得音量陡升:“我根本就沒答應你,我根本就不喜歡你,你為什麽老是要騷擾我?你是不是有病啊?”
江弘不要臉道:“你是我女朋友,我怎麽就不能來接你放學?”
安茜說:“誰是你女朋友,我從來就沒答應過你!”
江弘說:“那我不管,我說你是你就是。”
季放一腳踹過去,然後拎着江弘的衣領,一拳揮在江弘的臉上,大罵道:“我□□媽,老子還真是沒見過比我還不要臉的人,人姑娘惡心你惡心得不行,你他媽還好意思一直湊上去。”
江弘扯着季放的後領,把季放整個人給掀過去,一拳打在季放左胸。季放胸口一滞,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江弘覺得自己剛才被安茜在季放面前下了面子,甚至還想去打安茜,“我那麽喜歡你,還給你送了那麽多禮物,你居然不喜歡我?你不喜歡我,你一開始對我笑個屁。”
季放被這王八蛋氣得肝疼,躺着一腳把江弘給踹倒,兩個人又互毆成一團。兩個人都是人高馬大的,力量相當,一般路人也不敢攔着兩個人一米八幾的小夥子貼身肉搏。江弘一拳擂到季放的太陽穴,季放當時就眼前一黑,喉頭隐隐作嘔。江弘又對着季放的臉砸了幾拳,季放在地上摸到一個磚塊,砰得一聲,找着江弘的臉砸了過去。江弘鼻血狂噴,滴滴噠噠的淌在地上,季放又是一磚塊揮了過去。江弘就這麽流着鼻血,被季放打跑了。
季放自己也是鼻青臉腫的,安茜在附近藥店給他買了藥和創口貼。季放把嘴角的血跡一抹,對安茜道:“行了,沒事了,回家吧。”
安茜一直都在提心吊膽,惴惴不安,正是最脆弱的時候。季放的安慰又特別溫柔,她鼻頭一酸,張臂抱住了季放,頭輕輕地靠在季放的胸膛上。
季放尴尬得手不都知道放哪兒,反正絕對是不能回抱住安茜。他無措地撓撓頭,幹巴巴地說:“沒事了,別害怕。”
安茜也察覺到了季放的尴尬立刻就放手了。季放又一路尴尬地把安茜送回家,兩人揮手道別,分別轉身離開。可是季放不知道的是,在他大步離開的時候,安茜又轉過身來一直默默地看着他。
等所有的事都忙完了,天也黑了。季放現在腦子還是在發懵的狀态,還有點想吐。他這個時候才有時間想周衡遇,也不知道周衡遇會不會生氣。季放想打個電話過去,一打開手機發現周衡遇給他打了八十四個電話,每兩分鐘打一次,一直到五分鐘前還有周衡遇的來電顯示。
他一定着急壞了,季放心想,于是連忙打個電話去報平安。
周衡遇那邊接得很快,語氣很焦急,“季放,你沒事吧?”
季放心都軟了,安撫道:“我沒事,沒事啊。”
周衡遇立刻就翻臉生氣了,“沒事你為什麽一直都不接我電話?你到底幹什麽去了?”
季放道:“我路上遇見了一個流氓,打了一架。”
周衡遇道:“打架了?受傷了沒有?去醫院檢查了沒有?”
季放道:“沒大事,輕傷都算不上。”
周衡遇道:“那就快回家,別瞎跑了。”
季放挂了電話,一摸脖子才發現自己的圍巾不見了,他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我艹!”立馬掉頭回去找。
可是這一塊的建設有特別差,路燈壞了也沒人修,烏漆抹黑的一片,季放啥也看不見。他氣得一腳踹在旁邊的破磚頭牆上,一只野貓吓得從牆上跳了下來,對他張牙舞爪地嗷嗷亂叫。
季放說:“對不起啊,吓着你了!”他煩躁地抓抓頭發,只能回去了。
冬天的晚上超級冷,季放沒了周衡遇的圍巾,心冷加身冷,他覺得自己就要凍死在街頭。
路面上還有積雪不化的薄冰冰,一不留神就能摔一大跟頭,所以路上人也很少,基本上都在路口等車。現在又是下班的高峰期,季放根本攔不到車,用打車軟件加了五十塊也攔不到,他就只能在寒風中踽踽獨行。
等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季放覺得自己肺管子都要被凍住了。他隔着安全門擡眼一看,發現樓道裏面站着一個人,像是周衡遇。季放幾步跑進去,發現就是周衡遇。周衡遇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嘴唇發青,季放當時心裏咯噔一下,被凍住五髒六腑瞬間又被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