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初吻

季放淺嘗辄止，小心翼翼，生怕周衡遇有一丁點兒的不願意。周衡遇卻驚喜地抱住了季放，那一刻的喜悅戰勝了他內斂克制的本性，他注視着季放，然後深深地吻了上去。

也就是那一瞬間，九州大地上千家萬戶的鐘表齊齊指在十二點處。絢爛的煙花在空中轟然盛放，夜幕亮如白晝，流光溢彩，這盛大的一切仿佛都是這對少年相愛的背景。

這是他們倆的第一個吻，青澀得讓人發笑。兩個人舌頭笨拙地糾纏在一起，親得很兇，臉上卻都是紅紅的。季放覺得自己心中酥酥麻麻的，這種感覺一直從天靈蓋向下游走，傳邊全身。

他們分開的時候都喘着粗氣，四目相對，有些尴尬又有些甜蜜。

季放覺得和周衡遇親吻真是太舒服了，太爽了，他有點欲罷不能了，現在就想和周衡遇接着親，其他什麽也不想幹。

季放敢想敢做，立刻又湊上去吻住周衡遇，和他唇齒相纏。季放靈魂都在震顫，那一刻他真的覺得自己可以為這個男孩付出一切，只要他願意一直和自己接吻。

周衡遇也全身心地投入到這個吻中，季放的嘴唇硬是被周衡遇給親破皮了，親得時候季放沒什麽感覺，親完了，季放才覺得有點疼。他舔了一下嘴唇，問周衡遇道：“是破了嗎？”

周衡遇說：“對不起。”下一秒鐘，他捧着季放的臉，又吻了上去。

和喜歡的人接吻這事兒是會上瘾的，季放以前也想天天看見周衡遇，但親吻之後，他對周衡遇的依戀明顯又上了一個層次。他現在就想和周衡遇和耳鬓厮磨，虛度人生，不能再忍受一分一秒的離別。他們誰都不說分離，都不想分離。

兩個人在江邊耗了大半宿，等天都差不多亮了，周衡遇才騎着摩托送季放回家。季放從摩托車上跳下來，把臉湊過去，調戲周衡遇，“親一個，不親不讓不走。”

光天化日下和季放接吻這事讓周衡遇臉上一紅，然而他也就是紅一紅表達個知廉恥的意思，心裏其實并不抗拒。周衡遇甚至是十分感謝季放邀請的，因為他知道自己恐怕一輩子也做不出在□□下索吻的事情。

周衡遇本來想親在了季放側臉上，誰成想，季放突然把頭偏過來，周衡遇就親在了季放嘴唇上。

季放仿佛占了天大的便宜，高興地好像連自己叫什麽都忘了。他朝周衡遇揮揮手：“我回去了，替我祝外公外婆還有姐姐新年好。”

周衡遇微微一笑，回答道：“好。”他坐在摩托車上，看季放一步一步地離開他。

等季放上了樓，從陽臺上往下一看，周衡遇居然還在原地。季放嘴角帶笑，默默地看着周衡遇。周衡遇和他四目相對，對他揮揮手後騎着摩托走了。

“看什麽呢？”徐靜湊過來問季放，季放收回視線，淡然地說：“沒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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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靜打了一宿麻将，贏了不少錢，因此心中十分快活，也不太把季放那個夜不歸宿這件事放在心上。

她眉開眼笑地問周衡遇昨晚上去哪兒了，季放說和朋友出去玩兒。

徐靜有些不能理解，“什麽朋友啊，這麽不靠譜，大晚上的你們幾個除了去網吧還能去哪兒？”

季放說：“沒去網吧，我是，我和周衡遇一塊.....”

徐靜突然變怒為喜：“去小遇家學習去了吧，小遇這孩子真靠譜，天天拉着你學習，你早說你跟他在一塊啊。”

季放心裏呵呵了一聲，您心中靠譜的小遇和您兒子早戀在呢，昨兒還抱在一起親了大半夜呢。

徐靜又說：“對了，他爸爸媽媽不是那啥了嗎，他過年和誰一起過，他姐姐呀？他要一個人孤單，把他叫咱家來啊。”

季放說：“他和他外公外婆一起過年的。”

徐靜哦了一聲，周衡遇再好也是別人家的兒子，問多了也不合适。她的眼睛瞥到了季放的嘴唇，“嘴唇怎麽了，怎麽破啦？”

一提起這個，季放就特別高興，他雙眼含笑道：“昨天晚上撞門上。”

徐靜看季放笑成這樣，十分不解，“神經病，嘴唇都撞破了還笑。”

季放喜滋滋的想：是啊，撞上的是周衡遇嘴唇，我能不高興嘛。他對徐靜說，“媽，要沒別的事我就回房間了。”

徐靜應了一聲，突然又想起什麽，“等等，陶陶最近一直吵着要找小舅媽，小舅媽是誰啊？你談戀愛了？”

季放說：“沒有，陶陶看電視瞎學的吧。”他心裏其實還是有點忐忑，他覺得徐靜應該同意他談戀愛，但是不知道徐靜能不能接受他和一個男孩談戀愛。

季放的好心情一下蕩然無存，他煩躁地撓撓頭，對徐靜揮揮手，把門一關。

開學之後，高二二班的學生又進入緊張地學習狀态。季放這學期的第一次月考考得一般，就比上次進步了一名。他現在成績就穩定在班級第十五名到二十名之間，好像再怎麽努力都沒用了。

放學之後，季放還是跟着周衡遇回家補習，碰上一道數學題證了三遍也還是證不出來，他就煩了，也懶得證了，趴在桌子上，拿着鉛筆在習題冊上瞎劃。

周衡遇看了他一眼，把他的習題冊拿過了，讀了一遍題：過橢圓x2/a2+y2/b2＝1（a>b>0）的左焦點F作一直線叫橢圓于P，Q兩點，若線段.......

周衡遇拿着筆在草稿紙上寫道：“首先你要記住一個結論，就是|PF|＝b2/aosα，|QF|＝b2/aosα，設∠PFO＝α........”他先教季放證了一遍，又讓季放自己再證一遍。

證完之後，季放身心俱疲，就躺在周衡遇的大腿上休息，拿着周衡遇的手翻來覆去地把玩。

周衡遇問道：“你看什麽？”

季放随口撩閑道：“看我男朋友到底是不是人類，你說你怎麽那麽完美呢？長得又好看，成績好，還會做飯，你不會是AI吧，我的機器人男友。”

周衡遇摸了一下季放的頭發，順着季放的梗往下說，“0811型機器人竭誠為您服務。”

季放不要臉地說：“就先叫聲主人聽聽，要不叫老公也行。”

周衡遇面無表情地說：“無法識別該項指令，目前只有講題這一個功能。”

季放撇撇嘴，嫌棄道：“你這功能也太少了吧，倒是再開放兩個啊，拉拉手啊親親嘴什麽的。”

周衡遇冷酷道：“關機了，再見！”

季放連忙哄道：“別再見呀，我管充電，充電口在哪兒？”

周衡遇沒說話，季放說：“你不告訴我是吧？”他歪頭湊上去，啄了一下周衡遇的嘴唇。

周衡遇抱住季放回吻過去，季放順手把周衡遇的眼睛摘了。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了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不誇張的說季放現在整個人一哆嗦，他着急忙慌地推了一把周衡遇，“別親了，你姐回來了！”

周衡遇整個人也是一蒙，季放又推了他一把，“還愣着幹什麽？快起開啊！”兩個開始飛快地整理衣服，收拾散落一地的書本作業。

當周衡琦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兩個一米八幾的大小夥子在沙發上正襟危坐。

周衡遇叫了一聲姐，其實他還是和以前一樣，臉上沒什麽表情，但周衡琦就是能看出一種含蓄的不滿。

周衡琦不解地說：“啥意思，怎麽這麽看着我，我家還不讓我回了？”

周衡遇說：“沒有。”

季放笑眯眯賣乖：“姐姐好。”

周衡琦對着季放微微一笑，但還是很不解，“你們倆在這兒坐着幹嘛，小放你頭上怎麽那麽多汗，臉怎麽那麽紅？有那麽熱嗎？”

季放咧着嘴幹笑了幾下，“哈哈哈，是有點熱哈，哈哈哈。”

學霸的心理素質果然很強，在季放的心還在七上八下、撲通撲通狂跳的時候，周衡遇淡定地牽着季放進房間了。

“姐，我們回房寫作業去了。”

周衡琦看着周衡遇牽着季放的手，“.......行啊，去吧。”

和周衡遇一起到房間後，季放看着周衡遇問道：“姐姐是不是知道了？”

周衡遇平靜地說：“她知道。”

季放說：“啥時候知道的？”

周衡遇說：“你第一次來我家的時候。”

季放說：“可那時候咱倆還沒談戀愛啊？”

周衡遇親了他一下，“我那時候就喜歡你，我姐知道。”

季放有點不是味了，“你姐知道我都不知道，你怎麽不早告訴我？”

周衡遇無語地看着他：“你還要我怎麽告訴你？”

季放說：“我之前還擔心你不喜歡我呢？”他看了一眼周衡遇床頭的照片，又對周衡遇說：“你跟咱媽說了沒有，要不要讓咱媽托個夢給我，你說她能同意嗎？會不會怨我把他兒子給掰彎了？”

周衡遇溫柔地說：“她會同意，不會怨你。”

全國高中數學聯賽是在八月末，周衡遇暑假的時候要和全市的數學競賽生一起去北京集訓，七月初季放跟着周衡琦一起送周衡遇去機場。

這一走，就是兩個月見不到了。季放一想到這個恨不得把周衡遇扛回來或者幹脆跟着周衡遇一起去北京，但是因為有周衡琦在，他面上也不好表現出來。

周衡琦抱了一下周衡遇，“好好照顧自己，到了北京給我打個電話。”

等周衡琦叮囑完周衡遇，季放也抱住周衡遇，越抱越不想放手。周衡遇雙手環住他，輕拍着他的背安撫他。

周衡琦咳嗽了一下，季放才如夢初醒般地放開周衡遇，他不舍地說：“走吧走吧，早點去早點回來啊！”

周衡遇一步一步地往安檢口走，季放在後面眼巴巴地看着，周衡遇回頭對他說：“我不在也要好好學習，考完了，我馬上回來。”

季放對他揮揮手，“放心吧，注意安全，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送走周衡遇後，季放和周衡琦一起往停車場走。走半路上，周衡琦對季放說：“小放，我們一起去喝杯咖啡，聊聊好嗎？”

季放點點頭道：“好啊，我去買吧，姐你要喝什麽？”

兩個人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周衡琦拿着勺子，輕輕地攪動咖啡，緩緩地開口，“小放，衡遇有和你說過我們家的情況嗎？”

季放喝了一口咖啡：“他沒怎麽告訴過我，我怕他傷心，也不敢多問。”

周衡琦嘆口氣說：“他就是這樣一個什麽不會說的性格。想必你也很好奇為什麽一直見不到我們的父母吧？我們的爸爸媽媽在衡遇三歲的時候就離婚了，我和衡遇都判給媽媽。爸爸去了美國，又結了一次婚，之後跟我們也沒什麽聯系了。在衡遇八歲那年，我媽媽因為一場車禍去世了。我那時候在國外讀書，外公外婆就把衡遇接回去和他們一起生活。衡遇他從小就是比較早慧的性格，本來就和同齡的小孩不能玩到一起去，自從媽媽去世後，他就更加封閉自己，天天抱着媽媽的照片，拒絕和任何人交流。外公外婆帶他去看了醫生後，情況才有所好轉。從小到大，他都沒有什麽朋友，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小放，我真的很高興你能走進他的世界，我也能看出來他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真的很開心。”

她看了一眼季放又說道：“但是在這個社會同性戀畢竟還是少數群體，将來你們可能會受到種種歧視偏見，我希望你能考慮清楚，有一個心理準備。并不是所有的感情都一定要從一而終，如果有一天你覺得自己在這段感情裏太痛苦了，你也是自由的，你可以選擇離開他，不必太過愧疚。但是你們在一起的時候，還請你務必專一地好好地愛他，認真地對待這一份感情。”

季放握着咖啡杯說：“姐，我是真的喜歡他，我發誓我會一輩子對他好。我知道我現在這個年紀說的話并沒有什麽份量，但是我的确是非常認真地想和他在一起。請你放心，我會好好地愛他。

作者有話要說：  季放有話說：衡遇媽媽，我保證我會對衡遇好的，請您放心。17章18章有大改，建議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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