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殺機重重
步月才一反應,南浦的劍光一閃,擋住了幾枚飛來的暗器,步月急忙一個後仰躲過一個飛來腿,一掌橫劈他面門!
不過一個眨眼,四周水聲嘩啦大作,不斷有黑衣人從海裏翻湧上來,将他們圍了個水洩不通,一時間甲板上黑影肅殺,劍光亂舞。
步月暗叫一聲倒黴,這船上哪一個不是有些來歷的人物,也不知是誰引來的殺手,來不及細想,一煙杆打爆一人腦袋繼而又折斷一人的手,他的功夫雖不及夏雲峰和應天長這等高手,卻也能跻身江湖二流高手的行列,只不過大家都很不齒他的為人……
月光森冷,海風的腥鹹帶了濃郁的血腥味,除卻先前被殺的幾個,之後的黑衣人武功極是了得,下手簡潔狠辣,看不出門派招式,這樣的身法一看便知是從小專門訓練的殺手,收錢取命是他們唯一的生存法則。
不知自己這顆人頭能值多少銀子。
步月想着,他與對面的黑衣人對峙許久,忽覺後備一陣寒風襲來,連忙躬身一躲,一柄長劍堪堪從後腦勺飛過,只是他這一躲,身前破綻已出,胸口猛地一陣劇痛,身體已朝後飛了出去。
步月還來不及可惜他揮灑的一大口鮮血,已投向了大海的懷抱。
他看見一個黑影破風而來,衣袂翻飛如展翅,轉瞬到了眼前,就在落水的一霎那握住他的腰,腳下輕輕一踩,乘着海風躍上甲板。
步月方一着地,又吐了口淤血,只覺胸口好似被踢出了一個大洞,每一次呼吸都似那一腳又踢了過來,連站都站不穩當,他內力也不弱,一腳竟被踢成這般重傷,可見那黑衣人的功力有多深厚。
夏雲峰連點住他幾處大穴,從他後備輸入一股真氣,那踢他的黑衣人錯開葛淵又殺了過來,夏雲峰随手奪過一支竹竿刺過去,腳下一踩,旋身飛到了船艙頂端。
步月感覺身體被放平,胸口的難受稍微好過些,才回過神來,月光灑下薄薄一層銀輝,夏雲峰面部的輪廓半隐半現,深邃的眸子一點光芒閃動,看不清他此時的神情。
“除了那一腳,還有哪裏傷了?”
步月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哪裏?”
步月喘了喘,又是一聲痛乎,連咳帶血道:“腰,被你……勒斷了……咳咳……”
夏雲峰連忙松手,步月解脫地長舒口氣,冷冷的月光落在他臉上,仿若白玉雕刻般精致,卻被大片血污沾染,好似沒有了生命。
夏雲峰忽然心口一緊,不敢再看他,抱過他的手卻在微微顫抖。
“你先躺着,我……”
視線內一個黑影幾個起伏到了近前,夏雲峰将步月的金煙杆放入他手中,縱身飛了下去,劍光随風起,铮铮然有龍嘯音,海水伴着冷月湧來,天地間,仿佛只有那一聲破空劍嘯。
當最後一個黑衣人被扔進大海時,天際已翻起魚肚白,金紅的光芒漸漸沖破海平線染紅海水,朝霞如火,流雲似花,成群的海鳥掠過彩雲,聲聲長鳴散在風中,帶走最後一點肅殺寒意。
受傷最重的是南浦,應天長在重傷處給他包紮後才得空給了步月一顆大還丹,葛淵只是傷了左邊胳膊,一聲不響地清洗斑駁血跡,不見和尚對着染成血紅的海水念了一遍往生咒,語調怪聲怪氣,不知是真的念經還是将人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幾遍。
步月吃了大還丹,又被夏雲峰運了些真氣化開,這才覺得輕松些許,卻見夏雲峰和應天長的目光都默默地落在了喃喃念經的和尚身上。
步月心裏一轉,立馬明白了個透亮。
已聽應天長冷冷的聲音:“不見大師可是得罪了什麽人?”
念經聲一頓,海風卷起大紅的□□翻飛,拂出濃濃血腥味。
不見轉身,慈悲如佛的面容染了朝霞的金光,仿佛金身而塑,又一切皆為虛幻。
“阿彌陀佛,貧僧并未得罪過什麽人?”
“死和尚,若你不得罪人,又怎會要求我們與你同行?”步月不懷好意地邪笑着,臉色卻是蒼白的,因為暈船瘦下的身子仿佛能被風吹走。
葛淵不動聲色地站到了夏雲峰身後,不見依然在船邊,身後一片血紅大海,不知是被血染的還是漫□□霞所映。
一只海鳥飛過,一聲一聲短鳴,仿佛木魚輕敲。
應天長看了看他模樣,開口道:“你不說,相思樓卻不會不知,你名義上是去南華寺論經,其實論的并非佛經,出家人不打诳語,大師你說是也不是?”
不見笑了笑,手中的念珠猶自轉動,顆顆圓潤光亮,不知被盤了多久光陰佛香。
“黃泉碧落千古事,無窮盡在相思樓。什麽事也瞞不過應施主的眼睛。”
步月不知他們打什麽機鋒,暗道這花和尚竟如此深藏不露,虧自己和他喝了幾年花酒!正待聽下去,卻從船艙裏哆哆嗦嗦出來一個粗壯婦人,粗豪的嗓門直嚷嚷:“吓死老婆子了,吓死人了!”
步月一見她便來氣,那些殺手怎就沒把她剁了去喂魚!
那莊氏整了整自己的蓬頭垢面,手裏捏了支木釵,斜斜□□入,才眉開眼笑道:“竟不曾想各位大俠武功高超,不然我這一把老骨頭就要葬身海底了。”
甲板上一片寂靜,幾只海鳥停在高高的桅杆上,沙沙短鳴,專注地看着船上衆人。
莊氏見無人理她,将目光落在了步月身上,啧啧嘆道:“阿月公子怎成了這般模樣,這可如何了得喲,老婆子這裏有些治療跌打損傷的藥膏,用了絕對好得快!”她嗓門極大,神情又谄媚,擠着一臉皺紋頭發淩亂,着實令人生惡。
步月嫌惡地退了一步,莊氏面上一頓,有些讪讪的:“阿月公子若不需要,臉上的傷卻是要處理的,不然毀了這容貌可是大大的罪過。”
步月一手摸上面頰,心道臉上何時也傷了,那死鬼怎不提醒我,正疑惑着,耳邊猛然聽見一聲“阿月!”竟是驚駭至極,他還沒來得及回頭,猛覺腹中一股劇痛——那個回頭只到一半,入目是夏雲峰驚慌失措的半面容顏。
作者有話要說:
又是一個周末,白日發文,由于寶寶我還沒摸透晉江的規則,所以,竟然不知道地雷魚雷炸彈神馬的玩意兒,直到昨天……感謝July_/漆樂,感謝卷耳,兩位親們的地雷是對我最好的鼓勵啦!我會努力更文的,絕對不坑!【握拳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