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我跪坐在他腿上,把那結實精瘦的上半身當做唯一的依附物那樣摟抱着,感覺他手指在我腰後交叉,把我往身上颠了颠。
我的顱內仿佛盛着一腔滾燙的泥漿,思考能力迅速退化,只是本能的想與他交頸厮磨,擴大身體的接觸面積,以求得變相的撫慰。
周身浮動的熱水溫度偏高,是令人體表最感舒适的水溫,熱意滲透進毛孔,一寸一寸肢解了我緊縮的後背,尤其在被他上下撫摸的時候。
随後那手指別有深意的逗留在我的尾椎和股縫附近,我像觸電一樣劇烈的掙了一下,又被他的手像鐵鉗似的牢牢箍在身前。想不到他的手勁兒會大到這種程度,大抵是因為他平時沒對我動過粗,就連那映出水波的眼眸,也漸漸生出掠奪意味的占有欲。
他說到的就一定會做到。
可我現在渾身發軟,心有餘力不足,聽不得一丁點兒的誘哄。
“寶寶。”
他托着我的身體放平在浴池邊緣的地氈上,踩住浸沒在池水中的臺階,身影從我上方投落下來,水珠淌過臂膀肌肉崎岖的紋路,滴在我身上,刺青濕潤朦胧,如同妖冶逼人的水墨畫。
他用左手臂挽住我兩條腿的膝窩,從上面壓了下來。我擡高的腰部以下是騰空的,看似雙腿緊閉,實際上後方一覽無餘,羞恥心瞬間膨脹到快要炸裂。我撐着身體想坐起來,卻被他用更重的力道壓了回去,額上半濕的黑發垂下來,親了一口我關節突出的膝蓋。
“讓我試試好不好。”他說,“用手。”
慌亂中我用手背遮掩住臉,以默認回應他的索求。
盡管不是第一次在他眼皮底下失态,與痛楚交織的快感仍是讓我這樣對此毫無經驗的男人發瘋。
事後我喘着氣,羞恥得無地自容。
電視屏幕的游戲停留在待機畫面,空氣裏還殘存着情熱,他把自己的手也洗淨了,放幹池子裏被弄髒的水,他光着身子,去書架那邊的躺椅上拿了件衣服給我。
嗡嗡作響的腦袋也靜下來。
“感覺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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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指的是什麽,伸手把挂到耳朵上的衣領往下拽。
“……還湊合。”
他坐在我身邊,剛把事後煙叼起來,聞言嗔怪道,“看來我技術攻關不行啊。以後得多努力。”
你省省吧。
但凡你技術再高超點兒我還活不活了。
他撥亮打火機,盯着煙頭,眉毛微微攏着,“你明天有別的事兒嗎。”
我拿起一個汽水罐子晃了晃,喝掉了剩下的一口。“沒。你有計劃?”
“出去玩吧,”他戴戒指的那只手夾着煙,“挑個咱倆都沒去過的地方。”
我們倆一同陷入了沉思。
“游樂園?”
我小時候最想去的就是游樂園。
記得那時家裏經濟條件不允許,連學校組織的春游我都沒錢參加,去游樂園固然是奢望。當時總想着等我将來有錢了,就在那裏面一個挨一個游樂設施肆無忌憚地玩兒上一整天。這個願望被我擱置到長大,也就逐漸淡化了。
可現如今聽他這麽一問,竟然又有點舊情複燃的意思。
我問他,可以嗎……?
“怎麽不可以。”
他用幹浴巾給我擦頭發,手捧在我的腦袋兩側揉搓,又從耳背移到頭頂,力度掌握得非常好,舒服極了。我不自覺地眯起眼。
“将來還要一起去很多地方。”他說,“夏息,別怕給我提要求。”
我心下一動,手按着地板湊上去,隔着浴巾親吻他。
“你是聖誕老人嗎。”我笑了,“可以實現我的願望?”
“我是,”他把遮蓋住我額頭的浴巾掀起來,姿勢和神情都像是掀起一頂蓋頭,“你說我是我就是。”
“想實現什麽樣的願望?”
“跟你在一起久一點吧。”
怕就怕遇見你之後,我再也無法喜歡上別人了。
第二天早上睡到自然醒,我和宮叔叔一起去游樂園。
出門前我給夏皆打了電話問安,結果她正跟人爬山,在電話那頭熱血得仿佛征服了世界,“我!登!上!了!山!頂!山裏的妖怪讓我看到你們的手!……”
我把電話挂了,愁緒萬千。
宮隽夜那邊也在跟人交代工作上的事,他一手握着電話一手對着鏡子打理頭發,随随便便一抓一攏就特別有型。
我覺得自己再這麽無節制無底線的花癡下去,等他人到中年還能玩一把黃昏戀并不是不可行。
心情有點過于好了。
查找好去游樂園的路線,我們倆出了門。考慮到雙休日路上一定會堵,他難得跟着我坐了一次地鐵。
上午十點,地鐵上人不多,我和他坐在靠門的座位上,吹着空調,偶爾趴在對方耳邊說一兩句話。
“對面那個小姑娘在偷拍你。”
“萬一是你呢?”
那就拜托把我們倆拍一塊兒吧。
出了地鐵站,往前走幾百米就是目的地,從大門口遠遠的往裏一瞧,游樂園裏絕大部分都是小孩子,沸反盈天,熱鬧非凡。
小醜和氫氣球,鬼屋和撈金魚,過山車和摩天輪,可麗餅和冰淇淋。我看着太陽光穿過葳蕤的樹冠,照在他頭發上是甜甜的蜜色。
他見我在發呆,眼角帶着笑,沒同我說話。
只是路過隧道的時候,兩個人悄悄地牽了一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