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鄰水村馬主任帶着丁田和陳秀萍往北走了好遠,也沒見哪裏有牛,再看看那兩口子找牛的過程一點積極性都沒有,還老想返回去,他覺得奇怪,丢了牛,不是該着急找嗎?

都出村也沒找到,而且毫無頭緒,不能傻傻地一個勁往北走啊,所以,就帶着那兩口子回去了。到丁田家門口一看,喬朵和支書都沒在了,只有傻兒子在門口耍尿泥呢。

問了問村裏人才知道,喬朵和支書他們去東邊去了。丁田和陳秀萍一聽,臉上露出了慌張和不安的神色。

馬主任覺得這兩口有點不對勁,但又想不到是哪兒不對,就陪同他們在巷子口等着了。村裏有不少人也過來了,喬朵家裏人也焦急地等待着。怎麽還不回來?

這一等天都要黑了,馬主任蹲在牆根兒,抽起煙鍋來。這個時候,聽到一陣摩托車的突突突聲,接着有人喊:“哎,你們看,好像是公安來了!”

大家一看,果然是公安啊。開着挎鬥子摩托車,別提多神氣了。村支書坐在其中一輛摩托車上,挎鬥子裏還坐着一個陌生的男人。

“這男的是誰啊?”

“咦,這好像是下裏河村的寶來啊?”

“對,他咋被帶來了?”

人們議論紛紛,不明所以。

丁田和陳秀萍在看到寶來後面如土色,完了,寶來被找到了,這事肯定敗露了,怎麽辦啊,會不會被抓?

“姐!姐!”

喬朵的弟弟妹妹看到喬朵坐在後面的一輛摩托車上開心地又蹦又跳,等摩托車一停下來,都跑了過去。

江城武下了摩托車,黑沉的眸子在人群中掃了一圈,最後視線落在了面色異常的丁田和陳秀萍身上,也只有他們兩口子會心虛害怕成這樣,“丁田,陳秀萍?”

“是,是……俺是丁田。公安同志。”丁田都緊張得結巴了,“找……找到俺家牛了麽?他,不會就是偷牛的吧?”

李偉明道:“牛在下裏河村的寶來家找到了。我們的偵查員同志牽着牛在後面走,晚一會兒過來。”

雖然案件清楚了,但還是需要寶來指認一下,這是程序,江城武問:“寶來,你認識他們倆嗎?什麽時候認識的?”

寶來原本低着頭的,聽到公安問話擡頭望向了那兩口子,“認識。他們就是讓俺牽走牛的丁田和陳秀萍。一塊喝酒認識的。”

陳秀萍急忙狡辯起來,“你胡說啥?俺啥時候讓你牽牛了,明明就是你偷的!”

寶來一聽急眼了,“俺沒偷,是你說讓俺牽走牛的!你說牛丢了,好誣賴喬朵偷牛,然後逼她嫁給你家傻兒子的!”

什麽?!

天啊?

在場的村民一聽,全都炸了鍋啊。

“丁田,是不是真的啊?”

“這種事也做得出來?”

丁田也急急地喊:“你,你胡說八道!”

辦案是講求證據的,所以還需要勘查案發現場,提取證據,江城武沖李偉明和趙凱使了一個顏色,兩人會意,就讓村支書帶着去勘查現場取證了。

江城武淩厲的黑眸望向了丁田:“早上,你們是在牛棚發現了喬朵的腳印和手絹,一口咬定是她偷了你家的牛,所以,你們把她抓到牛棚裏關着?”

丁田點頭,“對……對啊。手絹上繡着她名字呢。腳印也讓她比過了,就是她的。肯定是她把牛偷走的,要麽是賣給了這個叫寶來的人,要麽是一夥的!”

喬朵腦海裏湧出來的記憶太多,她都理不清了,這會兒才順過來,記憶中,喬朵把手絹洗了挂在了院子裏的樹上,但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當是風吹走了,也沒在意,估摸是被這兩口子偷走了。

江城武問:“你們兩人昨天和今天去沒去過喬朵家裏?”

兩口子異口同聲的回答:“沒有,沒去過!”

喬朵和家裏人是被陳秀萍的罵街聲給罵出來的,一過來就被強行拽到牛棚裏關着了,在牛棚裏被傻兒子欺負,摔倒碰了頭,再醒來的時候,就不是原來的喬朵了。

“确定沒去過!”

“确定!當然确定了!”

“主任,先讓丁田和陳秀萍回屋待着,不要到處走動。”江城武就不再問了,而是往丁田家走去。後面跟一群人來。

丁田家門口已經拉好了警戒線,閑雜人不能進入。

江城武帶着偵查員勘察完丁田家的現場後又去了喬朵家裏。走到門口的時候,喬朵停下腳步,蹲下身子來,“這裏,是陳秀萍的腳印。這是丁田的。”

江城武也蹲下身子,仔細看了一下。腳印還是很清晰的,大概38碼的腳印,一看就是女人腳印,腳尖沖外,背牆而站,有向一邊挪動的痕跡。

另外那個腳印很大,有43碼左右,肯定是男人的,從旁邊經過就進了院子。因為是靠邊走的,所以沒有被破壞,正常人誰會鬼鬼祟祟靠牆靠邊去走。

盜竊案多有這種腳印,其中一人會站在門口放哨,一邊看外面情況,一邊往裏面張望,另一個人負責去裏面偷東西,腳印會呈現這種狀态。看腳印的新鮮度,應該是昨天中午時候留下的,而且一般人都愛睡午覺,正是下手的好機會。

李偉明在一旁用黑白膠卷照相機把腳印全都拍了下來。而江城武掏出一把專用匕首來把腳印圈住,對村支書說:“支書,主任,把腳印保護好,別讓人破壞。”

“好。好。”馬主任就趕緊讓人去找了洗臉盆,把腳印扣了起來。

江城武就帶着人進去了。院子裏一個男人正在洗衣服,一個女人蓬頭垢面地坐在門臺上手瞎比劃着什麽,應該是精神上面有問題。

“朵兒……”喬來順看到自己閨女回來了本來挺高興的,可一看到公安,就開始不安了,“公安同志,俺家朵兒不會偷東西的!”

“您先別說話。”喬朵看天已經傍黑了,馬上就看不清什麽了,她在樹下轉悠了一圈,然後用棍子圈住了其中幾個腳印,“這是丁田的腳印,這雙鞋他今天還穿在腳上。他們兩口子肯定是昨天過來偷了我的手絹。”

其實公安人員破案腳印也會當做破案線索的,但是,沒有喬朵這麽專業,她幾乎是很迅速地就可以分辨出腳印來。

李偉明拍完照之後就去找村支書了,讓他通知一下還在丁田家的偵查員趙凱,把那兩口子帶過來,比對一下腳印。

大概六七分鐘後,趙凱帶着那倆面色不安的兩口子過來了,江城武讓他們在院子裏踩下腳印,而後仔細比對。

鞋底的花紋、受力面、大小都吻合的。可以确定,門口和樹底下發現的腳印就是他們兩口子留下的。而且丁田有點羅圈腿,腳印外實內虛,太好認了。

剛才兩口子異口同聲地說沒有來過喬朵家中,可現在,門口和院子裏出現了他們的足跡,明顯是撒謊掩蓋真相。

“丁田,陳秀萍。剛才你們很肯定地告訴我,沒有來過喬朵家。解釋一下,你們的腳印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江城武目光深幽,有種說不出的震懾感。

那兩口子已經不敢說話了。心虛、害怕、緊張,腿抖的跟篩糠似得。大冬天的,出了一身冷汗。

江城武板着臉,嚴厲的道:“不說,那我來說。昨天中午時分,丁田負責進院子,陳秀萍在門口放哨,你們合夥偷走了喬朵的手絹而後栽贓陷害。”

丁田扛不住了,不是有句話叫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嗎,何況,現在證據确鑿,抵賴也沒用了,“孩他娘,咱,咱都交代了吧。”

陳秀萍一看,瞞不住了,可還是愚昧的道:“是,俺是冤枉了喬朵,但俺沒壞心啊,就是想成全倆孩子的好事啊。再說,也沒啥損失不是?”

“你們的行為已經觸犯了法律。帶走!”江城武一聲令下,趙凱和李偉明走過去把人給拷了,陳秀萍瞬間崩潰大哭,“俺犯了啥法啊,你們不能抓俺啊!”

傻兒子剛好不知道從哪兒跑過來,一看自己爹娘手腕上戴着手铐,竟然拍着手開心地喊:“金镯子,金镯子!俺也要,俺也要!”

村民們看到這樣的結果也是一陣唏噓啊。畢竟,都是一個村的,他們這樣陷害喬朵實在是過份了,但又覺得人被抓挺可憐的。

但法不容情啊!

負責牽牛的孫乾也回來了,看着情況就知道是案子差不多結了,他把牛交到了村支書手上,李偉明給牛拍了照片,而後幾個人一塊把人給帶出去了。

江城武本來就要走,可又轉過身去望向了喬朵,這小丫頭,挺不簡單的,“腳印追蹤跟誰學的?”

喬朵只能說:“自己琢磨的。”她自己都還沒理順現在是什麽情況,說不定這是一個長長的夢。穿越的話,就太離奇了點。

江城武挑了挑眉,明顯覺得這是假話。這種追蹤手法,沒有十來年的經驗是沒有這麽專業,而她也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小丫頭,怎麽會有這樣的經驗,“走了。有什麽事,再找你。”

“再見。還有,謝謝。”喬朵揉了一下鼻子,凍死了,鼻涕快流出來了。

“不謝,職責所在。”江城武轉身就走了。喬朵則被弟弟妹妹給抱住了,就好像她是失而複得的寶一樣。

“姐,你沒事就好了。你要是被抓了可咋辦!”

“姐,進屋暖暖。”

喬朵被弟弟妹妹簇擁着進了屋子,年紀最小的妹妹喬秀突然伸手摸了摸喬朵的頭,“姐,這帽子看着挺暖和,還戴着一顆紅色五角星呢。給俺戴戴。”

帽子?

喬朵這才想起,自己腦袋上還戴着那個刑警隊隊長的帽子,沖出弟弟妹妹們的包圍跑了出去。

可是,人早就走了!

門口一片寂靜!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覺得現在書名好嗎?

想換成:警花的八零年代或者八十年代俏警花

哪個好,求意見,謝謝!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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