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一現場
“給人幹活認識的。就知道他叫老犇,別的什麽都不知道。”趙木松一副我就是不招,你們奈何我的架勢!
“你的同夥,其中一人被殺,這事,是不是你做的!”
“誰?誰死了?你們有什麽證據說是俺殺的?公安同志,你們不能冤枉人啊。”趙木松先是一臉驚訝,繼而表現的很無辜。
屍檢報告出來的時候,死者死了48小時了,現在又過去好幾個小時了,死者的死亡時間有五十多個小時了,“15號晚上,你在哪兒?”
“15號?俺想想啊。俺們偷了糧食,沒敢往村裏拿,就先放在那大坑裏,用樹枝什麽的掩蓋住,然後就回家了。15號夜裏,俺肯定在家睡覺啊。”
“誰能證明,你那個時間段在家裏睡覺?”
趙木松一臉無辜,“這還真沒辦法證明,俺一個光棍兒,媳婦兒也跑了,爹娘也過世了,哪裏找人給俺證明啊。”
現在沒有證據證明趙木松參與殺人,他不承認,也沒辦法,只能先帶回去,慢慢審問,不信就問不出來!
因為就一輛摩托車,還要載一個嫌疑人,坐不下了,所以,喬朵和江城武暫時就留在了這村子裏,等着人來接。
喬朵坐在大隊的院子裏休息,走的路太多,腿酸痛難忍,而且,飯也沒吃,水都沒顧得上喝,現在真的是又渴又餓又累。不過江城武跑哪兒去了?
正張望呢,見江城武端着個碗從外面走進來,他徑直坐在她身邊。
喬朵一看,烤紅薯,不由兩眼冒光,那眼神就好像一只看到魚的小饞貓一樣。看在江城武眼裏,竟覺得有點可愛。
“餓了吧。只找到這個。”江城武把碗放在她懷裏,便望向了遠處。喬朵拿起一個紅薯,剝了外面的皮兒,遞到他眼前,“給。”
一只五指細細的小手,拿着一個散發着食物香氣的紅薯,而拿着紅薯的主人,正眨巴着一雙明亮有神的大眼睛看着他,感覺,有點微妙。
“我吃了。”江城武把她的手推了回去,可肚子不給面子地咕咕叫了起來。一夜沒睡到現在也沒吃東西,胃不抗議才怪。
但這抗議的也太不是時候了,多打臉。江城武有些尴尬,忍不住笑了一下,“這胃,不太聽話。”
這個年代,吃的東西真的是挺短缺的,可他總是把吃的讓給她吃。明明他也很餓了,可卻硬撐着。很暖心,也很有風度的一個男人,喬朵抓起他的一只大手,把紅薯塞進他手裏,“我不喜歡吃獨食。”
江城武挑了挑眉,咬了一口。他不吃,估計喬朵心裏會過意不去。只是,他被喬朵抓過的手,好像被刻下烙印一般。
“好甜啊。”喬朵在她之前那個年代的時候,吃東西沒覺得什麽是特別好吃的。可現在覺得這紅薯又甜又面,特別好吃,正吃得香呢,突然噎住了,撐着脖子瞪着眼,快死掉的感覺。
江城武一看她那樣子,急忙抓起放在門臺上的水壺打開蓋子就往她嘴邊送,喬朵用一只手托住水壺的底,咕咚咕咚喝了兩口,總算順暢了。
“吃慢點。沒人和你搶。”江城武像個教育孩子的家長似得。轉頭,繼續吃手裏的紅薯,可剛吃了一口卻好巧不巧地哽住了。
他身子挺在那裏,一只手捶打自己心口。喬朵一反應,他是噎住了,不會吧,這難道還傳染啊,“噎住了?”
江城武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喬朵趕緊拿起水壺喂他喝水。兩口水下肚,終于咽下去了。有種大難不死的感覺!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是很少笑的,可現在,是不由自主,發自內心的想笑。
兩人笑着,笑着,空氣變得有些不同尋常起來,最後視線落在了喬朵手裏水壺上。喬朵突然意識到,剛才她喝過的水壺,又給他喝了。
他不會介意吧?因為,她是那種自己的杯子除了媽媽外,別人誰也不能用的類型。何況,這種水壺是大圓肚,瓶口類似礦泉水的口那麽大,共用一個水壺,有點太!不!衛!生!了!。
江城武一臉風輕雲淡,黑眸望着天際,好像沒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其實心裏想的是,這算不算是間接接吻?
過了一會兒,有人喊他們倆去吃飯。是江城武找了一個村民,給了夥食費,讓給他們做一頓飯。
那家大叔和嬸子給做了蔥油烙餅,玉米面糊糊,切了一碗鹹菜。饑腸辘辘的,看到飯就更餓了。
大叔家有個兒子,今年二十出頭,濃眉大眼的,長得很是周正,看着不太愛說話,坐在炕上,時不時會多看喬朵一眼。
那嬸子也忍不住打量着喬朵,這孩子,長得可真是水靈,這村裏怕是找不到一個比她漂亮的姑娘,“閨女,今年多大了呀?”
喬朵趕緊把嘴裏的餅咽下去,“嬸子,我23了。”
“有婆家了沒啊?”那嬸子看喬朵的眼神就好像在看未來媳婦兒似得,看得喬朵怪不自在的,“嬸子,您問這個作甚?”
嬸子一臉燦爛的笑,“俺家三兒還沒成家呢。這附近也沒個合适的,到了年齡,俺這心裏就着急。”
“娘!”坐在炕上的三兒子鬧了個大紅臉。示意自己娘別在說了。可那嬸子卻繼續說:“俺兒子還害羞呢?閨女,你看你,長得多俊啊,嬸子一眼看着就喜歡。你要是沒婆家不就能說道說道,說不準,還能有這個緣分做一家人呢。”
江城武的臉色變得冷硬起來,狠狠嚼了幾下嘴裏的餅,望向了那一臉害羞之色的三兒子,那家夥正偷看喬朵呢。
喬朵這丫頭确實長得好看,刑警隊裏那幫小子,也整天說她是才貌雙全的奇女子。甚至還有人說,要是娶了她這樣的媳婦兒,做夢都會笑。
江城武微微向前傾了傾身體,狀似不經意地轉頭,他的視線就攔截了這家三兒子的視線。那眼神太過冷厲和陰沉,以至于大叔家的三兒子心裏一哆嗦,急忙低下了頭。
那嬸子是真熱切,又問:“閨女,你是哪個村的,家裏還有什麽人啊,23也早就到了嫁人的年齡了。”
喬朵正不知道該怎麽應付過去的時候,江城武一臉嚴肅道:“嬸子,她的工作比較特殊,這些是要保密的。”
“嗯。對對。”喬朵低頭吃飯,卻忍不住用眼角尾光去看他。這家夥,看上去正正經經的,可說起謊來還一套一套的。這大概就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的真實範本了吧!
吃飽之後,兩人也要走了。兩人剛走到院子裏,大叔家三兒子出來了,用報紙卷着倆烤紅薯遞給喬朵,一臉憨厚的笑容,“給你的。路上吃。”
“給我的?”喬朵有點意外,老三就匆匆往她懷裏一推,也不管她會不會接就轉身回屋子去了。還好,喬朵反應快接住了,“叔,嬸子,謝謝啊,我們走了。”
來到街上,喬朵吃了一口紅薯,若有所思的道:“江隊,我想再回河槽那裏看看。說不定還能有什麽發現。”
江城武覺得喬朵雖然是個女孩子,但是,太能吃苦了,走這麽多路,他一個大男人都覺得累,她卻一聲累都沒喊,“你身體吃得消?”
她點頭,“我沒事。還能堅持。”
“我去想想辦法。看村裏有沒有拖拉機。”
“順便再找些石灰,臉盆。我去灌點水。”
“好。”
江城武去找了村支書。正好,村裏有一輛拖拉機,就送他們過去了。有了交通工具,那就快多了,到河槽的時候,離天黑還早。
昨天夜裏,天黑的快,沒找到太多有價值的線索。今天早上,急着追蹤,也就忽略了死者被殺害的第一現場。
“你想找死者被殺的第一現場?”江城武很快就明白了喬朵的心思,她點了點頭,“對,只要找到案發的第一現場,只要痕跡還在,我就能通過痕跡還原當時的作案情景。”
如果能還原當時的案發情景,那麽案件就會梳理的更加清楚,對破案會有很大的幫助。喬朵,的确是一個神奇的存在。
喬朵指着大坑外面的幾處痕跡,“你們,我們一開始追到這兒。他們死個人在這兒坐了一會兒,應該是商量着什麽。不過,這裏都是石頭,足跡不夠明顯。我昨天找到了一些,但天黑了,沒追下去,我們再追一下看看。”
“好。”江城武很有默契地跑到岸邊的大樹跟前,掰了一根樹枝給喬朵,她很自然地接過來,開始追腳印。
江城武提着石膏粉等工具跟在後面。
喬朵一邊碼蹤,一邊和江城武閑聊,“江隊,你是跟誰學的容貌複原技術。你不是以前當兵的嗎,應該沒時間研究這麽?”
江城武很坦誠的道:“我外公是考古的,我媽是畫畫的。從小受了影響,自己也對這個有興趣。”
“原來如此。那你是屬于很有天賦的那種了。”喬朵走着走着進了林子,腳步突然停下來,找到了,她激動的喊:“江隊,找到了!”
江城武急忙上前,果然看到了一些淩亂的腳印,以及還有身體磨蹭過的痕跡,粗略地看,這裏有過一番掙紮和搏鬥。
作者有話要說:
喬朵:同用一個水壺,太不衛生了!
江城武:這算不算間接接吻!
水壺:你倆其實是在跟我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