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正在危急之時,來人忽然“咦”了一聲,劍光堪堪停在趙七喉頭,劃破了一點嬌嫩的肌膚。

趙七渾身寒毛都立起來了,只能使勁朝後靠在櫃子上,恨不得自己能貼在上面,生怕對方一個手抖,自己就此命歸黃泉。

“你是什麽人?”

持劍發問的是一名白衣翩然的俊美公子,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一柄長劍在手,一身傲然氣度,雍容高貴,令人見之忘俗。

可趙七卻并不欣賞,他只想破口大罵,然而劍尖就指着自己喉嚨,哪裏敢激怒對方?

“我……我是岳聽松請來的客人。你是什麽人,怎麽不經允許,就闖人家的屋子?”趙七反道問。

俊美公子并沒有被這一番說辭說動,手中的劍紋絲不動,目光透着絲絲寒意:“我看你不像是被請來的客人,倒像是不請自來的賊子。說,你有什麽目的?”

趙七的脖子又往後縮了縮,叫屈不疊:“我是來做客的,能有什麽目的?岳聽松就在這裏,你找他過來問問不就清楚了?若是你傷了我,他一定饒不了你!”

那公子将劍向後退了退,趙七剛想松口氣,突見寒光一閃,自己腰間一松,竟是被劍尖劃破了衣帶。

“若是被你用奸計逃脫,我豈不是顏面掃地?”那名公子又用劍點住趙七的咽喉,肅聲道,“倘若你真不是賊人,就把身上的東西都給我看看,若拿了不該拿的,休要怪我白雪棋劍不留情!”

趙七一呆:“你是白雪棋?”

白雪棋冷哼一聲,劍尖下指,順着脖頸一路下滑,來到衣襟,突然猛地一挑,抛出一個小布包。

趙七想動,卻被長劍所制。只能眼睜睜看着他打開布包,将裏面的東西盡數傾倒在地上。

“嘩啦啦——”

落下一地銅錢碎片,白雪棋用腳尖點了點,趙七急聲道:“你別亂動!”

“不該亂動的人是你。”他漫不經心地将那些銅錢踢到一邊,又盡數割開趙七腰間的零碎袋子,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落了一地,有用紙包着的小糖人,帶殼的花生栗子,拆了一半的魯班鎖……都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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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棋看了一眼,輕蔑地笑了笑。趙七臉都氣白了:“你搜都搜了,什麽都沒有,還不快放開我!”

“還有一個地方沒有看。”白雪棋沉吟道,“京城曾經破過一件盜銀大案,看守者監守自盜,正是将銀兩夾在體內帶出的。我方才見你轉身時行動遲緩,下面可是夾了什麽東西?”

趙七怒喝:“你敢!”

白雪棋手中長劍朝前一遞:“轉過身去!”

趙七被逼無奈,咬咬牙,只能慢吞吞轉過身子,就覺那劍在自己身下劃了幾下,屁股一涼,全部都露在了外面。

他閉上了眼睛。

“這是什麽,嗯?”

下面那個折磨人的東西被往裏頂了頂,趙七咬着嘴唇,一言不發。

白雪棋目光幽深地看着他裸露出來的部位。

他只是随口一說,卻不料那裏居然真的夾着東西。只見兩瓣白.皙翹臀之間,稍微探出一抹亮光,仔細看時,竟是一枚晶瑩剔透的水晶陽具,正牢牢堵着他的肛口。

這淫邪物件的下方還有一個孔洞,幾條天蠶絲帶從中穿過,緊緊綁在胯下腰間,在一側結入一道玲珑鎖。原來這東西有個诨名,喚做“奴兒怕”,是一些富貴人家防止後院娈寵偷情所制,天蠶絲至剛至柔,刀砍不斷,而玲珑鎖則極盡精巧,若是沒有鑰匙,決計無法打開。

而眼前此物另有不凡之處。那水晶質地純淨,極為透亮,內裏情況竟清晰可見,能看到不少白濁的液體,皆積蓄在腸道之中。

“這不像是岳長老房中的東西。”白雪棋的嘴角緩緩綻開一個惡意的笑容,慢條斯理道,“裏面的也不像是岳長老的東西。”

岳長老,說的是岳聽松嗎?趙七分神地想,又聽他問:“這是幾個人的?”

趙七一聲不吭,白雪棋嗤聲罵道:“下賤!”

劍終于被移開了,趙七斂斂衣服,動作遲緩地蹲下.身去,想把地上散落的銅錢碎片撿起來。可其中最大的一片正被白雪棋踩在腳下——他想放着不管,但它正是他跟岳聽松一人一半的那枚。

“勞駕……”

白雪棋沒有動,見趙七伸手想推自己,就用長劍将他撥開,趙七不依不饒,還要再伸手,他就直接飛起一腳,将人踢到了身後的櫃子上。

“唔!”

趙七吃痛,發出一聲悶哼。他後背重重撞上櫃門,卻是将櫃頂的東西撞了下來。一個包袱落到他懷裏,正是被岳聽松收起的“白雪棋遺物”。

趙七疼痛地喘着氣,懷裏抱着那個包袱。他就像一只緊緊抱住過冬食物的松鼠,整個人盡力縮成一團,仿佛這樣就能抵禦嚴寒,好讓自己活過這個漫長的冬天。

“你是不是還要去向岳長老告狀?”白雪棋冷笑一聲,用腳尖擡起趙七的下巴,看他畏縮而可憐地看着自己,不屑道,“我真是佩服你,居然有這麽厚的臉皮。後面灌滿了別人的髒東西,還敢跟岳長老勾勾搭搭。”

趙七往後躲了躲,又被他當胸踹了一腳,無聲無息地滑倒在地。白雪棋順勢重重一腳踏在他的身上,碾着他裸露出來的胸口。

他的力道一點都沒有放輕,趙七聽到自己的骨頭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很像被人用力踐踏的新雪。

“你怎麽還有臉繼續呆在這裏。”白雪棋愉快地看着他臉色發白,徒勞地用手扒拉着自己褲腳的樣子,将腳尖微微上移,惡意碾弄着胸前凸起的一點櫻紅,“心上人?哈,莫要以為仗着岳長老年輕不懂事,你就能哄騙他,人再怎麽不谙世事,也總有明白事理的那天。這世間從來不缺知情識趣又冰清玉潔的美人,他那樣一個前途無限、地位高貴的青年才俊,你這都被別人玩爛了的下賤貨色,又怎麽配得起他?”

趙七被踩得一陣陣氣悶,斷斷續續道:“你、你明知道我是……”

“對啊,我聽說岳長老的心上人來了,所以過來看看。沒想到,居然發現了這麽有意思的東西。”白雪棋粲然一笑,他俊美而高貴的臉龐猶如谪仙一般超逸出塵,可說出來的話語卻如同惡鬼一般猙獰可怖,“喂,小婊子,離岳長老遠一點,不然我就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他。唔,不過你臉皮厚成這樣,怕是還要纏上來……算了,如果再讓我看見你跟岳長老在一起,我直接把你這樣子綁到大街上,再丢到窯子裏,做個不收錢的娼妓,讓男人捅爛你下面。你覺得怎麽樣?”

又狠狠羞辱折磨了一番,白雪棋終于滿意地離去了。趙七攤着喘了一會兒,自己從地上慢慢爬起來,用小布包把被踩得髒兮兮的銅錢碎片一一包進去,又顫巍巍地把被白雪棋弄得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收拾到一塊。用被割下來的衣袍裹住,綁在腰間。

衣服雖然破爛了不少,不過好在是冬天,剛才進門的時候又脫下了那件厚棉袍。他整理了一下衣裳,将棉袍裹在外面,從外面看起來就沒什麽異狀了。

他坐在桌前發了會兒呆,眼前是那個放着遺物的包袱。

白雪棋的話還回蕩在耳邊。

“嘿,小呆瓜,還挺招人的……”趙七忽然有點得意。那個白雪棋似乎也是為岳聽松吃醋了,可惜那麽一個“前途無限、地位高貴的青年才俊”卻居然傾心自己,還被自己支使得團團轉,他再怎麽吃醋也沒用。

他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然而沒笑幾聲,就扯到了胸口的痛處,身上一陣火辣辣地疼。他倒吸了口涼氣,卻依然咧着嘴。因為他想起了岳聽松語氣肯定地說自己是他心上人時的神情,又想起親吻時那小子那專注又略帶羞澀的目光,長長的睫毛滑過臉頰的觸感,還有從暖香閣救自己的那天,認真說看不得別人欺負自己時的樣子。

“明明這麽呆,卻這麽會說話……”趙七嘟哝着。無意間,目光掃到了放在桌上的包袱,他拿過來低頭看了一會兒,忽然回憶起自己曾說過的話。

要是……要是能早點遇見他……

想了想,他又覺得這個假設很可笑。那時候,岳小呆瓜應該還是一只小小呆瓜,估計模樣也跟現在差不多,小臉上一副認真的表情,每天聽着他師父的話使勁點頭,一板一眼地練着武功,時常跟自己養的兔子驢子嘀嘀咕咕地說話。

那樣的岳聽松實在很好玩,趙七樂不可支,笑得太厲害,眼淚都流了出來。

淚水一滴滴落在布料上,一點聲音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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