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夜好眠

“趙昱，這時候你還逞什麽強。”長安提高了嗓音，這還是認識趙昱以來頭一次那麽大聲的對他說話。

長安說完也不待趙昱給出什麽反應，就自顧的拉着他的胳膊快步的往回走。

趙昱稍稍落後她半步，并不和她平齊着走，而是任由她拉着自己。

長安的衣服一直沒來得及換，只還是那套寝衣外披着錦緞的披風。

夜裏風大，長安走的又快，披風被風吹的一飛一揚，寬大的寝衣袖子也被風吹了起來，遮不住她肌膚如玉的小臂，月色映照下，竟白的幾乎透明。

長安的身上有股子香氣，這香氣一別于其他女子的香粉味道，清淡的緊，順着風灌進趙昱的口鼻，使人心醉。

趙昱雖然覺得頭腦依舊還是有些昏脹，卻已經是好了許多，他不發一言的看着長安的背影，心中不覺有些觸動。

她向來護着自己，在薛夫人說他手腳不幹淨偷了玉珊瑚的時候，竟然還替自己辯解，不惜說是她拿了玉珊瑚，更是因此被薛嗣良打了一巴掌。

如今到了這時候，也是一個勁的維護他，照顧他，這不得不讓他心裏多出些感動。

趙昱明白，長安喜歡自己，這也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過會兒大夫就會過來看你，傷口讓他重新處理，然後讓下人給你煎些藥吃，高燒總歸是傷身體的，小觑不得。換了藥記得不要碰水，你的傷口那麽嚴重，要好好養着，還有……”長安自顧自的說個沒完，啰啰嗦嗦的卻不像個剛及笄的少女，反倒像個老婦人似的。

趙昱并不厭煩她啰啰嗦嗦的叮囑，反倒一一應下了，只最後快到了自己房間的時候才忍不住開口說話。

“長安，你不用這麽叮囑我，這些我都知道，而且，我又不是要遠行，你不用這樣。

長安聞言頓了下，腳步不自覺的停了下來，低着頭，那只沒牽着趙昱的手不安的抓着自己的衣角，直抓的綢子的衣料都出了褶皺。

“我只是擔心你。”

長安的聲音小小的，淺淺的，像是一根羽毛似得，輕輕的掃過趙昱心髒最柔軟的地方，麻麻的癢癢的，讓人留戀。

“我知道。”趙昱輕輕掙開了長安的手，前進兩步，推開四宜居的門扉，然後跨步走了進去。

長安擡頭看他一眼，連忙跟了進去。趙昱剛剛的語氣并不像以前那般疏遠，雖也沒有不久之前那一吻時的蠱惑人心，卻讓人聽了莫名的心安。

長安一直守着趙昱，大夫來的很快，只等他們二人進了屋子不消一會的功夫就到了。

“大夫來了，長安，你回去休息吧，折騰了一晚上，也該累了。”趙昱一看大夫已經到了，自己這邊也沒有什麽事情，就想要讓長安回去休息。

長安本想等換完了藥以後再走，所以并不聽趙昱的話，執意要留下來。

“長安。”趙昱向來沒什麽表情的臉上眉頭微皺，“你若是不回去我便不換藥了。”

長安執拗卻拗不過趙昱，而且她更是怕極了趙昱那樣一臉嚴肅的叫她的名字，于是只得乖乖聽話，回了自己的住處。

長安匍一進門，等了自家小姐許久的春桃便迎了上來。

“小姐，老爺那邊早就沒事了，你怎麽才回來？”春桃一邊解下長安身上的披風，一邊擔憂的問了一句。

“沒什麽，趙昱受傷，我把趙昱送回去了。”長安剛剛心裏一直有一根線緊繃着，一邊是擔心阿爹阿娘，一邊是擔心趙昱，現在阿爹阿娘沒事了，趙昱也沒事了，那根弦一松下來，困意立馬襲上來。

“小姐，時候不早了，你還是早點休息吧。”

“嗯。”

春桃伺候長安**休息，小心掖好了被角，轉身把披風放好，又掀起燈罩吹了燭火，這才放輕了腳步退下。

長安閉上眼，腦子裏滿是月下那一吻和趙昱被月光柔和了線條的臉。

趙昱說自己是他的劫數，她卻認為，趙昱才是自己的劫數，一面驚鴻，仿佛投下一顆小小的石子，卻突然亂了一池春水。白日裏想的是他，晚上想的是他，就算做夢，也都是他。

趙昱啊，大抵是她躲不過的劫數，既然在劫難逃，那她何不就此沉淪，反正趙昱也是喜歡她的。

長安悄悄彎了唇角，抱緊了身旁的錦被，心心念念趙昱的名字，慢慢熟睡了過去，雖然經歷了走水一事，卻竟是一夜好眠。

只不過，任她如何猜想，也料不到經此一事，薛嗣良對趙昱更是欣賞擡愛，甚至有了認他做義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