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香囊
薛夫人輕嘆了一口氣,轉而又道:“長安,這些布料和釵物是你姑媽從宮中給你送來的,全是稀罕之物,春桃,你把這布料裁了給小姐做衣裳,要找最好的繡娘。”
“夫人,知道了。”春桃應道。
而長安只是坐在那不說話,過了良久,她低聲答:“阿娘,我知道了。”
“這才是阿娘的好孩子,長安,你配得上更好的。”薛夫人摸了摸長安的手随後又道:“陪阿娘出去走走吧,整日悶在屋裏也不怕得了病。”
長安縮回手淡淡的笑了:“阿娘,我這還在禁足呢,還要過一個月才可出門。”
薛夫人見狀不禁心疼,到到底是從小捧在手心的女兒,卻也是無可奈何,她從托盤上挑了一支水亮的白玉孔雀簪插在了長安的頭上:“這些都是極好看的,無事可讓春桃給你多梳幾個花樣,也可讓丫頭小厮們幫你從外面帶一些趣志雜文看看,不過不可太過沉溺。”
“嗯,阿娘您先回去吧,我知道了。”長安也站起身來。她心中是早就明白母親定不會答應她喜歡趙昱,與其說出來讓薛夫人生氣,倒還不如把這藏在心裏。
“那阿娘就先回去了。”薛夫人含笑看着長安,然後将衆多飾物與布料留下,便帶着衆人走了。
待薛夫人走後,長安繼續尋線做荷包香囊,卻再沒看一眼那些東西。
“小姐,這些東西要怎麽處理?”春桃問道。
“你把它們放進庫房裏吧,再到要用的時候再拿出來。”長安頭也未擡,似乎并不在意此事。
“好的,小姐。”春桃應了,然後把這些東西鎖進了長安房間的匣子裏。
長安最後挑了黑色的絲線縫上了荷包,又繡了一朵小兒巴掌大的金絲菊花在上面,這是給父親的。然後又挑了一撮紫色的線開始縫制第二個荷包,只見她手指飛快,不消片刻便制好了,淺紫色的荷包上繡着一層挺拔的翠竹,下面墜着一簇淺紫的璎珞,好看的緊。
又吩咐夏桃拿來一些曬幹的花瓣,配上菖蒲等一些夏季清涼解毒的草藥塞進了荷包,她把兩個荷包遞給夏桃:“你去把這個黑色的荷包送給父親,這個紫色的就幫我給趙昱,再幫我跟趙昱帶句話,你就說我想吃百味齋的栗子了。”
“小姐,放心吧,我定給帶到。”夏桃取過兩個荷包便出了門去。
夏桃先是去了薛嗣良那處,門口的小厮告訴她老爺在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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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走到書房處還沒有接近,她聽到裏面隐隐傳來了幾聲争辯,但又很快消失了,春桃猶豫着朝前走近了幾步,想要舉手敲門。
卻見門猛然被打開了,她驚的往後退了幾步,卻見到一個陌生中年男人,似乎是前幾日來的徐丞相。
這正是徐文忠,只見他年紀雖長但氣勢依舊不容侵犯,眉宇間有着多年風雨沉澱下的沉穩與淡然,此時的臉上不再是沉穩無波的樣子,而且染上了幾分氣憤和不滿。
春桃趕緊低頭蹲下行禮,徐文忠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便冷哼着甩袖而去。
待徐文忠走遠後,春桃這才直起身來,她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口輕聲敲了敲門,看徐大人的模樣,恐怕現在老爺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她在心中暗嘆了一口氣,城門失火,可不要殃及魚池呀。
這書房是薛嗣良最長呆的地方,卻從不讓任何人輕易進出,春桃站在門外,小心的往裏瞄了一眼。
只見房間當中放着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種名人法帖,并數十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
那一邊設着鬥大的一個汝窯花囊,插着滿滿的一囊水晶球兒的白菊。西牆上當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陽《姜公垂釣圖》,左右挂着一副對聯,乃是顏魯公墨跡,其詞雲:煙霞閑骨格,泉石野生涯。
案上設着大鼎。左邊紫檀架上放着一個大官窯的大盤,盤內盛着定制官窯的茶壺和玲珑杯。右邊洋漆架上懸着一個白玉比目磬,旁邊挂着小錘。
而在書房內的薛嗣良聽見敲門聲轉了過來,他的臉上略有些泛紅,呼吸有些急促,顯然是剛剛生過氣。待看到門口的春桃他理了理外衫朝門外走來。
“是長安有什麽事嗎?”他認出了這正是長安身邊的小丫頭,不知道來找他有什麽事,剛剛和徐文忠談論中書令一事,可這個老狐貍卻是一再推诿,他為徐文忠做了這麽多事,這中書令一職他必定要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