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王者

日曜日幸村在俱樂部裏确實等來了仁王，不過沒等來外套。

“衣服呢？”

“puri，不知道。”仁王側過臉，右手去肩後勾住小辮子。

“哦？被扔了嗎？”

“唔......”仁王的否認險些脫口而出。［差點上當。］“我不知道，反正找不到了。”

幸村平靜地盯着仁王看了一會兒：“算了，你不在意的話也沒關系。”

正選選拔自第四周月曜日開始，一屆三次，除開學初外，關東大賽前一次，全國大賽前一次。全員40人分5組進行積分循環賽，每組前兩名定為準正選，參加接下來的正選排位賽。

新生中被看好的5人被分散在五組中，幸村将在A組碰上部長藤原佐賢，真田将在B組與副部長福山圭對決，柳和松本堪助、柴崎在C組，丸井和毛利壽三郎在D組，桑原和武田在E組。

幸村和藤原的比賽是最後一場，而他個人關注的仁王在E組。

最先開始的幾場比賽都相當迅速，即便立海的訓練再嚴苛，相同條件下實力的差距還是讓一些普通部員沮喪，但是他們沒想過要退部，已經在網球部待上一兩年的部員都是真的喜歡網球，真的向往勝利的人。

“前輩也輸了嗎？”一位二年級部員擦了擦汗，問旁邊的三年生。

“啊，今年的新生太強了。”如今已經國三的川島無奈地向後輩訴苦，“真的不甘心啊，明明只有十四歲，感覺自己已經是被拍死在沙灘上的前浪了。”

“不過這樣的話，不是說明我們立海更有稱霸全國的實力了麽。”

“說的也是。”

仁王打得很費力，就算是最普通的部員，穩固的基礎也能讓他吃足苦頭。但是仁王超出他們的是已經逐漸成形的網球風格——詭谲、犀利。

到第四天為止，幸村和藤原，真田和福山目前在組內都是全勝戰績。他們之間的比賽被特地調到第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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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C、D、E組準正選都已經确定。

C組為柳蓮二（7）、松本堪助（6）。

D組為毛利壽三郎（7）、丸井文太（5）。

E組為武田智（7）、傑克桑原（5）。

柳蓮二能戰勝正選松本堪助讓很多人都大吃一驚，在很多人看來柳出名是在雙打領域，而國中網球界內公認的是雙打選手實力上遜于單打選手，而松本實際上是單打選手，敗于雙打出身的柳令人不可思議。

柳表現得很淡定，他收集了很多松本的比賽資料，對決松本的時候戰術極具針對性。本來他放棄和博士乾貞治的雙打就是因為想嘗試數據網球在單打領域的發展。

金耀日，室內網球場。

“接下來進行福山圭和真田弦一郎的比賽。”

真田脫下負重，揮了揮拍，看向對面正在熱身的福山。

［Yukimura，我會遵守和你的約定。］

兩人網前握手。

“看起來很有幹勁呢。”福山似笑非笑地看着真田。

“我會贏！”

“也許吧？”

真田對福山可有可無的态度很惱火，他看着對面漫不經心地打理着自己棕發的福山，又狠狠揮了揮拍。

第一局，真田發球。

真田盯着抛起的球達到最高點，迅速起跳揮拍。

“好快！”

“178km/h。”

丸井看的是揮拍動作，柳報的是發球時速。

“不錯。”福山看似輕松地回擊。

兩人進行了幾輪試探。

“侵略如火！”

真田率先拿下一分。

“很強勁啊，那一球。”松本皺起眉頭，“真田的力量已經不遜于福山了。”

“剛開始而已嘛。”毛利懶洋洋地趴在武田身上。武田則是一臉無奈，顯然已經習慣了。

在這之後，真田徹底開啓絕招“風林火山”的使用，而福山則采取防守的打法。但是兩方的發球局都沒被破。真田的“火”和“風”極具攻擊性，而福山則展現出他副部長的水平和經驗，他第六局發出兩個Ace球直接得分。

［game Fukuyama 3-3］

［可恨！］真田揮了揮拍，扭頭看場邊的幸村，雖然仍是一臉平靜，可是了解幸村的真田知道幸村在思考些什麽，并且對他目前的形式并不看好。

真田有點着急，他相信幸村絕對能贏，可是他不是副部長的話——他怎麽和幸村一起稱霸全國！

感受着球拍上的力道，福山笑了笑。［太急躁了啊，少年。］

“圭副部還是頭一次這麽溫和呢。”毛利看着場上僵持的局面。真田鋒芒畢露，而福山的球風就像一張具有彈性的網，始終恰到好處地裹住真田的攻勢。

“恩～總感覺福山副部長有什麽陰謀啊。”丸井雙手墊着腦袋靠在臺階上，吹了個泡泡，和旁邊的仁王發表自己的感想。

“真田君真的很熱血，人不可貌相？”仁王說了句看似毫無關聯的話。

［弦一郎……］幸村确實對真田不太看好，從後面的對峙開始。福山明顯是想激起真田的鬥志讓真田對他進行強攻，而從目前看來，福山本人還是顯得游刃有餘。真田一開始攻勢猛是對的，但是貌似沒剎住車，也沒意識到福山的計劃。

［福山前輩，就不怕玩脫了？］

［game Fukuyama 6-6］

進入搶七局，真田先發一球。

“163km/h，真田的狀态又下滑了一點。”柳紀錄着真田的新數據。

“看來圭的目的已經達到。”藤原摸了摸他綁縛住的紫色長發，拿起球拍開始熱身，“接下來是他的時間了。”

幸村倒是沒動，要是真田最後一回頭看到他不在，一定會很失落吧？

“真田，雖然你以後可能有打敗我的實力，但是現在——”福山雙手握拍，直接将真田的“火”正手擊回。“你還太嫩了點。”

［7:0］

［game set and match, won by Fukuyama 7-6］

最後7球福山開始與真田正面對剛，強力的上旋抽擊和直球甚至擊飛真田的球拍。

真田無意識地抖了抖右手，長時間的用力使整只右臂變得酸軟無力。他轉頭看幸村的位置，幸村朝他點了點頭。

［打得不錯。］

［Yukimura……］

“勝者是福山圭！”

“下一場，藤原佐賢對戰幸村精市！”

此時照正常時間部活快要結束，但是立海網球部幾乎所有人都留在室內場地，見證這場“部長挑戰賽”。

幸村拉下外套扔在長椅上，解下手腳的的負重，拿起他的淡藍色球拍上前做賽前禮儀。

“看來幸村君是給足了我面子呢。”藤原看着面前眼神發亮、鬥志高昂的幸村，“需要幫忙做熱身嗎？”

“好啊，謝謝前輩。”

5分鐘的喂球熱身後，比賽開始。

“幸村先發。”

幸村拍了拍球，朝對面的藤原笑笑，揮拍發球。

啪。

［15:0］

藤原沒夠到這一球，他看了看邊線上的痕跡：“不愧是幸村君呢。”

“186km/h。”柳沒有放過這個機會，自幸村解開負重他的筆就沒停過，“快速、且刁鑽。”

“喂，傑克，剛才那球。”丸井忘了自己吹的泡泡盯住賽場。

“啊，高速旋球。”

“側外旋球，”仁王也興致勃勃，“反彈後球路發生偏折，直接折向界外，球速很快，球路又偏僻。”

真田戴着帽子定定看向場內，不置一詞。

［30:0］

［40:0］

“這球？”

“反彈的角度也變小了，藤原部長在球彈起前無法辨別，因此揮了空拍。”柳向旁邊的丸井等人解釋。

［game Yukimura 1-0］

“幸村君很強啊，上來就是4個Ace。”毛利一改之前懶散的樣子，左手拖着腦袋分析，“這個，部長應該還能應付吧？”

“當然可以，但是幸村可不是只靠這個發球戰勝對手的。”福山覺得當前局勢不容樂觀，幸村上來就給了藤原一個下馬威。

藤原第二局決定發力，他感覺如果穩着，幸村能比他更穩。

［開始進攻了嗎，前輩。］幸村擊回這記上旋球。

“幸村的防守很嚴密，藤原的刺攻不破。”松本皺起眉頭，“反倒趁機被幸村拿下幾個後場球。”

“是啊，幸村的動作很流暢，每一次回擊身體都相當協調，這也大大加強了回球的力道和速度。”福山揉捏着自己的右手放松肌肉。“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很不妙。”

［game Yukimura 2-0］幸村破發。

第三局藤原接到了幸村的發球，但是他仍然找不出幸村的漏洞。如果說福山剛剛的防守是一張網的話，那幸村的防守就是無縫的□□。當然他并不是在說那三大極致之一。

啪！

一發側旋球又砸在他的腳邊，藤原差點也跟着球跳了一下。

［力量還在加強嗎，真傷腦筋呢。］

［game Yukimura 3-0］

越是打下去，藤原越加覺得幸村深不可測，他就像一個無底洞，你不知道他的實力究竟到了哪裏，你也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幹什麽。

藤原渾身都戰栗起來，幸村的氣勢越來越強，球風越來越霸道，可是他偏偏無可奈何，無論他發出多麽強力的球，只要過了網到幸村那邊，就變得異常乖順，好比幸村手裏的玩具。

［上鈎了呢，前輩。］幸村笑得更加柔和。

“沒得很吶，幸村君。”藤原咬了下舌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哪裏？右邊！］藤原根據引拍預判球路，調整姿勢，往右移步準備接球。

直到球完整擊出，藤原才看出真實球路。［左邊！］

藤原打算回身救球，但是因重心的偏移，他直接滑倒在地。

“嘶——”四周傳來吸氣聲，摔倒趴在地上的藤原顯得異常狼狽。

“真是可怕啊，幸村君。”藤原緩緩站起身撿起拍子，他該慶幸他去年和牧之藤的部長平等院打過一場，見識過極度彪悍的球風。否則以他現在的情緒絕對不妙，接下來的比賽也會變得相當難看。

“這樣都沒事嗎，前輩也很厲害啊。”幸村強調的“這樣”明顯另有意味。

［那麽，前輩，我真正開始了。］

［game Yukimura 4-0］

現場很安靜，只剩下網球被拍擊和彈跳的聲音。藤原放平心态，幾經嘗試，但無論是攻是守，他都找不出幸村的死角，反而屢屢被幸村拿下關鍵球。穩中取勝，這是他的打法，現在卻被用來對付自己。

［game Yukimura 5-0］

藤原看着這樣的比分，心裏有些無奈，他是真的沒辦法了吧，真的做不到了。

“藤原部長……”部員們都看着藤原被幸村死死壓制，毫無還手之力。

“佐賢！”藤原猛地回頭看到他的夥伴，福山的臉色因為怒氣而憋的通紅。“你在想些什麽！你是部長！”

［我也不知道啊。］藤原朝福山無奈地笑笑，回頭看到對面的幸村。只見他右手橫拍，拍框輕輕敲擊左手的手心，朝藤原微笑。

賽場一時陷入沉寂。前五局看上去是幸村輕松的碾壓，部員們都覺得——藤原會輸，并且将要讓出部長的位子。

“前輩，”幸村還是忍不住提醒藤原，“只是5-0，前輩。我們是王者立海大。”

幸村的話像是喚醒了在場的所有人。

“藤原前輩！”一個二年級部員忍不住發聲，“jo—u—sho——rikkaidai！Let’s go, Let’s go rikkaidai！”

“jo—u—sho——rikkaidai！Let’s go, Let’s go rikkaidai！”

“jo—u—sho——rikkaidai！Let’s go, Let’s go rikkaidai！”

全場發出整齊劃一的呼聲，在室內賽場彙聚成沸天震地的聲浪。

藤原握緊了球拍，閉上眼睛。［是啊，我是立海大附中的部長。王者立海，不畏懼任何挑戰！也從不因失勢而甘願匍匐！］

“那麽，放馬過來吧！幸村君。”

“啊。”

“王者立海啊。”丸井被口號所感染，後面也加入鼓舞的隊伍中了。

“是呢。”仁王看着這一幕，若有所思。

最後一局，藤原與幸村展開拉鋸戰。［既然現在找不出死角，那就拖，總有發現漏洞的時候。］幸村沒有給藤原這種機會，他很清楚藤原在想什麽。

［game set and match, won by Yukimura 6-0］

“很精彩的比賽！幸村君。”略顯萎靡的藤原和幸村握手，“不，是幸村部長。”

藤原直接拉起幸村的手，向全場部員示意：“從今天開始，幸村精市就是立海大附中的網球部部長！誰有異議！”

全場靜默，三年級的部員黑田率先鼓起掌，而後或厚重或清脆的掌聲漸漸加入進來。

“幸村部長。”

“請多指教，幸村部長。”

“那麽，接下來由幸村部長說幾句。”藤原示意幸村上前講話。

幸村平複了一下心情。他走上前，環視周圍或老練或顯稚嫩的部員，揚起右手比了個“一”：“從今年開始，我們王者立海大的目标只有一個，那就是——”

“關東全國六連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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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都是初中的少年，有時候很少會去仔細琢磨一件事，只會想——做到這樣很厲害，我要去做。12歲應該還沒長開，身體素質和國三學長肯定是有差距的，幸村對藤原看起來很輕松，其實他打得相當認真，可以說花了很多心思的。

很多人說越前很努力了，私下的比賽也失敗過，所以他沒有主角光環，贏了幸村是應該的。但是就是他贏的過程太匪夷所思啊兄弟，一個人的身體素質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是有上限的。你可以是前面狀态不好發揮失常，然後後面調整過來，或者改變控球思路。但是越前一開始打成那樣是發揮失常？幸村4：0，然後一下子發球速度就刷刷往上蹭到幸村都反應不過來？就因為想通了快樂網球嗎？又不是唯心主義，就算你心境突破了，這是體育運動诶，身體怎麽可能這麽短時間就跟上适應啊？更何況連翻6局......哪有這種事情的。這和爆seed逆轉局勢有什麽區別。

藤原不弱，他和福山是上一代的“雙璧”。私設如山，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