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全國大賽之神子
“幸村!……”藤原有些意外,幸村連外套都沒脫。
“濑原好歹也是全國級別吧?”福山也很驚訝,“幸村也太自信了。”
“你們的小部長也太自大了。”由齋藤打頭,已經結束比賽的牧之藤正選來到立海觀賽區邊。單打三和齋藤比賽的對手中盤棄權,剩下的兩場也在十五分鐘內搞定。
“是自信。”藤原不為所動。
“接下來進行單打一的比賽,立海大附中幸村精市VS獅子樂中濑原宏人。”
此時的濑原總算也體會到了,之前和披着外套的幸村比賽的人是何滋味。
[看不起我嗎!]濑原的眼神變得很危險。
“小子,你是找打嗎?”
“你打得到的話。”
“比賽開始,立海大附中幸村發球。”
幸村下手發球,帶着旋轉的網球堪堪低空掠過中網。
“太慢了!”濑原正手握拍,打算用平擊球給幸村一個教訓。
“Net.”
[15:0]濑原回球觸網。
“啧。”濑原這才正視對面的深藍發少年。[看來還是有點水準的。]
“怎麽回事,部長應該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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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旋轉,”千歲解釋,“幸村君在球上動了點手腳。”
[這麽精妙的控制很少見啊。]
第二球濑原沒有失誤,他回了一個斜線直球。接下來兩人都在互相試探。
[趁現在。]濑原眼眸一沉,扣殺打出近身球。網球裹挾着強大的力量朝幸村的左膝沖去。
[呵。]幸村自然地回撤左腳,前搖姿勢也已順勢擺出,待球彈起後打出雙反。
[30:0]穿越球。
“什麽啊,濑原這麽容易就讓對面披着外套得了兩分?”
“濑原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菜了。”
“閉嘴!”濑原朝獅子樂中觀賽區吼了一句。
他回頭看向幸村。[想讓我頭腦發熱失去冷靜?你還差得遠呢。]
第三球,濑原向底線去的回球直接出界。
“Out.”
[40:0]
[這家夥。]濑原皺起眉頭。[打得保守點好了。]
第四球,雙方有來有回。濑原想利用球的前後場變動讓幸村的外套掉下來,好好羞辱一下對面。
他趁幸村在前場打出短球時特意回了一個高吊球。
[得分。小孩子你還太嫩了點。]濑原揚起球拍碰了碰右肩,看幸村側身追球。
球在底線彈起時正好在幸村左腳內側,他這時已經豎拍擊球,網球回彈,而幸村看上去只是踉跄了一下。
濑原眼睜睜看着被球拍擊回的網球緩緩飛向他右側無人區。
[game rikkaidai 1-0]
“噗——”X8
立海的準正選們加仁王表情都瞬間微妙起來,想笑又不敢笑。比起幸村平日裏的擊球姿勢,這一球确實有那麽點搞笑。
柳的筆停了一下,真田黑了臉:“太松懈了。”
“不愧是幸村啊,連胯/下擊球都顯得那麽——寫意。”仁王在丸井耳邊悄悄吐槽。
吹破泡泡的丸井瞥了仁王一眼。[找機會和幸村打打報告吧。]
球場內的濑原就沒那心情欣賞幸村的姿勢了,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第二局,獅子樂中濑原發球。”
摩挲了一下網球,濑原抛球揮拍。
“這樣的球對我可沒有威脅啊。”
濑原聽到幸村的挑釁,揮拍力度又大了些。
[側內旋嗎?]幸村看出濑原想要打他的左腳,提前調整姿勢打出半截擊。
[0:15]
幸村打出一個網前削球,旋轉使球向中網一側回彈,濑原失分。
“零式削球?”乾貞治驚了一下。
“喂,濑原你怎麽回事,你現在一分都沒得啊。”
“閉嘴!”濑原再次朝他的部員大吼。
第二球濑原依然拿幸村沒辦法,盡管幸村基本采取守勢,時不時打出的詭異旋球仍會讓濑原感到難辦。
[0:30]
濑原看向幸村。
幸村披着外套,正在用拍框颠球,看起來很悠閑。
[在耍我嗎!]
急躁的濑原直接把手上的網球拍扔向對面的幸村,而注意着他一舉一動的幸村左手接回網球,輕易地回避了。
“獅子樂中方,請注意行為!”主裁判向濑原發出警告。
幸村定定地看着地上的黑色球拍,沉着眼眸猶豫了一下,沒有去撿。他直接繞過地上的球拍回到後場準備接發。
本以為幸村會還他球拍的濑原被搞了個沒臉,站在原地有些尴尬。
球拍是一旁的邊裁撿起來遞給濑原的。
“我姑且承認你們的小部長确實有點厲害。”齋藤時刻觀察場上的局勢,并試圖向藤原套話,“不過他就這點程度?”
“自然不是,只是這樣就足……”藤原話未講完,就看到另半場準備發球的濑原在地上擦球。
“?”
“!!!”藤原和福山對視一眼。
濑原摸了摸褪去絨毛後變得光滑堅硬的小球。[這樣的網球你應該還不熟悉吧?]
幸村直直盯着濑原手上的球,臉上若有若無的笑漸漸消失。
一記高速直球,朝幸村的臉沖來。已有準備的幸村側過臉,揮拍接球。
“當。”
[15:30]
幸村平靜地撿起球拍,朝主裁判示意了一下有些松動的拍線。
“比賽暫停,立海大附中方更換球拍。”
“?”丸井有些不解,“仁王,幸村好像從來沒被人擊落球拍過吧?拍線都松了?”
“puri。你不覺得現在的幸村部長很可怕嗎?”
“……确實。從沒看見過幸村這種表情。”
毛利倒是一副十分期待的樣子,不自覺收緊的胳膊讓被纏着的武田皺了皺眉。
“壽三郎!”
“抱歉啊,前輩。只是有點想給對面點個蠟。”
幸村走到場邊左手拉下外套甩向立海觀衆席,正恰被伸出雙手的真田接住。他輕輕碰了碰右手負重護腕,又撫摸着淡藍色拍框,沉思片刻,走到教練椅旁從網球袋中拿出備用球拍。
[你還是永遠不要碰她了。]
濑原看到對面主動脫下外套的幸村,倒是有點高興了。
“怎麽,終于意識到危險了?”
[不過我現在可不會手下留情!在你熟悉手感之前,我會獲勝。]
一樣的高速直球,滿心想着得分的濑原被擦過右膝砸在地上的旋球吓了一跳。
“嘶——”在場的觀衆似乎都被這球的速度驚倒了。
濑原被這一球驚出一些冷汗,他以為這球會砸到他的膝蓋上,可是他完全動彈不了。[太快了。]
[15:40]
幸村站直了身,右手橫拍,拍框輕輕敲擊左手的手心。“放心吧,不會結束得太快的。”
“戚!”濑原不自覺吞咽了一下,剛才的球讓他心有餘悸。
下一球,幸村回擊的直球呼嘯着劃過他的左臉頰,擦着左耳耳廓,壓在底線上。
濑原不自由後退了一步,比起朝向膝蓋的球,劈頭蓋臉沖着來的直球讓他的感觀更加直接。
[game rikkaidai 2-0]
[我本想以6-0完結和獅子樂中的對決,]幸村一下一下地拍球,黃白相間的網球在地上同一位置反彈,漸漸砸出一個黑圈。[現在,我改變想法了。]
以千百遍練習過的姿勢,幸村發出一記上旋球。
球上的力道和旋轉讓濑原險些松拍,他勉強回擊,後續姿勢尚未做完,已經到達網前的幸村直接截擊回球。
這一球自斜上向下擦過了他的右手腕側,濑原分明地聽到自己的心多跳了幾拍。
[15:0]
濑原咬了咬下嘴唇,他已經聽不清一旁獅子樂中的衆人在說什麽了,能聽到的只有如機械轟鳴一般的心跳聲和耳邊的爆鳴聲。
他睜大了眼睛,集中注意力,看着對面幸村的動作。
[邊線球。]濑原成功接發。
這一球似乎打得你來我往,再一次順利回球的濑原雙腿墊步,判斷幸村的回球球路。[直線球——不]
他看到幸村微微側臉朝左側瞟了一眼。[右邊!]濑原右腳跨開,重心往右偏,準備接球。
[不,左邊。]已經開始右移的濑原看到幸村擊出的球路,立即回身打算救球,但重心不穩的濑原直接滑倒在地,眼看着球從他眼前跳過。
“嚯——”觀衆再一次發出驚嘆聲。
場邊的福山拍拍藤原的肩膀。
[30:0]
濑原掙紮着起身,幸村帶來的巨大壓抑感讓他生不出其它心思,只想着能接到球就好了。
“咚。”濑原再次前傾滑倒在地,這次他以幸村的引拍姿勢判斷出斜線直球,但是打出來的是個短球,他以準備接球的姿勢直接跑向前場,又摔了一跤。
[40:0]
“啧啧。”齋藤看着球場上的發展,有些唏噓。“太難堪了。”
确實,對濑原來說,現在的自己太難堪了。他眼眶有點紅,在生理和心理因素的共同作用下。
獅子樂中觀賽區一片寂靜,他們從未見過濑原這麽難看的場面。
濑原起身的動作慢了一些。他緩緩走向底線準備接發。
局點濑原再一次摔倒,不過不是因為重心失衡,而是因為那記快速的下旋球從他雙腿間沖過,不知該如何調整姿勢的濑原身體後傾着後退,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game rikkaidai 3-0]
傻愣愣仰坐在地上的濑原顯得有些可憐,相比之下幸村顯得過于不留情面。
“發球。”濑原看到對面的幸村嘴唇一張一合,好像在命令自己。他無意識地起身,走向發球區。
“濑原前輩!振作一點!”觀賽的橘有些着急,只是濑原好像聽不到他的聲音。
“濑原他,不會聽不見了吧?”
“對啊,而且那個短球這麽慢,他都接不到,不會也看不見了吧?”
“不是吧,這是什麽絕招嗎?”
濑原的發球對比之前明顯變慢了。此時的濑原仍下意識地準備接球,幸村也給了他機會。兩邊似乎回歸正常的往返較量。
只有濑原感受得到,他越來越無力,飛向他半場的球明明速度不快,可是他怎麽也夠不到,就像弓起背張牙舞爪不讓他靠近的野獸;而他擊向對面的球則像幸村手上溫馴的小貓,服服帖帖地任憑幸村使喚。
[這真的是個正常的網球嗎?不想靠近它了,我不要碰到它......]
濑原持拍的右手微顫,腕部完全僵硬,因此回擊的球軟綿綿得像出自一個初學者。
“姿勢太難看了。”幸村在專心觀察對面濑原的回球狀态,“還沒完呢,濑原桑。”
[0:15]
又一次摔倒的濑原看着他眼前還在輕輕彈動的小球,眼眶有些濕了,又覺得有些委屈。從小到大,他從沒這麽狼狽過,從沒這麽丢人過,可是他現在在網球場上醜态百出,被一個國一的小孩子戲耍玩弄......
主裁判看着計時的秒表提醒:“獅子樂中,濑原宏人,請開始發球。”
濑原吸吸鼻子,輕輕摸了摸右手腕上擦傷的地方。起身發球。
看臺上已經完全安靜下來,包括獅子樂中和立海大的啦啦隊。
兩人又開始相持,盡管在懂的人看來,幸村在給濑原喂球。
[還是這樣,接不到的。贏不了的。]
[我不想再碰到它了!]
[0:30]
濑原覺得手上的網球拍太重了,不聽他的使喚。他左手擋在臉前,隔離熾熱的光線,目無焦距地站在球場上。
“獅子樂中,濑原宏人,請開始發球。”
……
[0:40]
“濑原是看不見了嗎?”
“不只看不見,也聽不見了啊。我剛剛怎麽叫他發球都沒反應。”
“你們看到他的右手一直在抖嗎?”
烈日灼曬下的網球場,在濑原眼中扭曲,他好像到了一個極為空曠的地方,只有自己。
沒有高速運動的破空聲,沒有網球彈動的聲音,沒有觀衆的噓聲,沒有恨恨的催促聲。
沒有網球,沒有比賽。
真好。
“不要比賽了……”
濑原手中的球拍掉落在地上。
“不要網球了,再也不要打網球就好了。”
濑原跪倒在地上,被忍不住沖上來的獅子樂中部員拉下去休息。一陣忙活。
“獅子樂中濑原宏人棄權,立海大附中幸村精市獲勝。”
“立海大附屬中學[5-0]獅子樂中。立海大附中晉級八強。”
牧之藤的人看到後面也沉默下來。比賽結束後,齋藤無言地帶領牧之藤衆人離開。
立海大觀衆席的氣氛倒不是很凝重,畢竟大家都見識過幾次。比賽結束後,部員們都在互相慶賀晉級。
回到教練席的幸村解下吸汗帶,穿上真田遞來的外套。他微笑着看向已經收拾好的準正選一行。
“走吧。”
“是。”
作者有話要說:
給大家承諾的一章。
這裏的解釋是心理施壓,挺微妙的。比賽的時候确實會出現腦子空白的情況,你雖然能聽到旁邊在叫喊,但是那個聲音就像浮在耳廓表面一樣,進不去腦子裏分析;你的視線也是如此,會自動忽略背景,只看得到你關注的那個東西。違背你意願,排斥你的東西,你也會下意識去讨厭它、排斥它。
那什麽,大家也不必太深究心理學,好嘛好嘛?(以頭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