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霍學恬不明白,白光到底是因為什麽變色的,是發生了特定事件,還是跟自己畫畫的狀态有關。
上次白光變色之後,她再畫畫就變得順暢了許多,難道這次也是這樣,讓自己多了點對繪畫的天賦,以後畫畫能更得心應手。
如果是這樣還挺不錯的,她還怕到時候畫糧食,都像今天畫白菜這樣慢,那才能畫多少啊,要是多了一點天賦,速度應該能快不少。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标準,想要确定還不簡單,霍學恬決定還是要多畫幾次試試。
桂蘭芳還以為孫女畫好一個就成了呢,誰知道孫女還要繼續畫,把她給心疼的不行。
“甜甜,你天天畫白菜幹啥啊,你又吃不了這麽多,奶跟你爺也吃不了,咱別畫了啊,這天這麽熱你蹲菜地裏不難受啊,你不難受奶還難受呢,甜甜要想畫畫,奶帶你回屋裏畫去,你畫點大棗甜糕啥的自己能吃的,別淨畫東西給別人吃,那都是糟蹋東西。”
因為霍學恬的勤勞,霍家廚房裏已經堆了不少菜葉,每天做飯桂蘭芳都往糊糊裏加一些,不光是霍學恬畫的,也有故意從菜地裏扯的,畢竟這麽多菜葉,菜地裏總要少點東西才合适。
還好最近都是桂蘭芳做飯,她每天把廚房門鎖着,其他人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菜葉,反正有的吃就行了,也就經常做飯的三個妯娌覺得這菜有點多,但是婆婆表現的太正常,她們也就以為是侄女摘的太多而已。
“好。”霍學恬把手裏的木棍一丢,朝她奶張開雙手,她實驗這麽多次也足夠了,終于确定自己又多了一點藝術細胞。
既然這樣,她也沒必要受虐似的一直蹲菜地了,這菜地裏一點遮陰的東西都沒有,太陽一出來,她全身都沐浴在陽光下,每天都感覺自己黑了好幾個度。
聽見孫女說好,桂蘭芳抱起孫女轉頭就走,到了屋裏,就把紙和筆放到孫女面前,不管怎麽畫,也比在外頭曬太陽要好。
霍學恬捏着比最開始短了一大截的鉛筆,在紙上先畫了一支鉛筆,然後把手裏的短鉛筆放一邊,才拿着新鉛筆畫起來。
先畫了個手帕放在手邊,接着就是紅棗、雲片糕、桃酥,霍學恬想到什麽就畫什麽,畫到最後在手帕上堆成了一堆,她拿着一塊桃酥就往她奶嘴裏送,“奶,吃。”
桂蘭芳一下沒注意,還真被孫女把桃酥塞到了嘴裏,她吃了這一塊,就說:“甜甜,奶不用吃這些好東西啊,奶都幫你收着,留給你慢慢吃。”
桂蘭芳單獨拿出幾個紅棗和糕放手上,然後把帕子收攏起來,藏到櫃子裏面,再回頭捏着紅棗把棗肉撕下來,喂給孫女吃,“甜甜張嘴,啊。”
霍學恬無奈的張嘴,她嘴裏一吃完,她奶就再喂一個,直到剩下一個小小的棗核,撕不下來棗肉了,她奶才把棗核放她自己嘴裏嚼一嚼。
霍學恬看得難受,等她奶把吃的都喂完了,她直接又畫了一手帕的吃的,拿着幾個紅棗桂圓放她奶手心裏,“吃。”
“甜甜是不是沒吃夠,行,奶再喂點,也不能吃多了,回頭該吃不下飯了。”
我像是這麽好吃的人麽,霍學恬囧,推推她奶的手,“奶,你吃。”
“奶不喜歡吃這些,甜甜喜歡吃給你留着慢慢吃啊。”桂蘭芳說着就要把手裏的吃的放回去。
霍學恬趕緊抵着她奶的手,就是不讓她奶把東西放下,鼓起腮幫子,“不要,奶吃。”
桂蘭芳捏着孫女的臉,“好好,我大孫女孝順我,奶吃還不行嗎。”
霍學恬點點頭,這樣才對,她想吃還可以再畫,不用給她留着慢慢吃,“吃完了,再畫。”
“不用不用,甜甜畫的夠了,不用再畫了知道不。”桂蘭芳還真怕孫女一高興給她畫一堆出來,那可咋藏啊。
“嗯嗯,知道。”
桂蘭芳吐出最後一個棗核,院子裏就傳來了幾個孫子的聲音,她趕緊把床上的紙跟筆收起來,剛收好就聽見孫子的聲音到門口了,又把手帕包起來放櫃子裏,動作太匆忙,她也沒發現手帕裏少了幾個紅棗。
做好這些,桂蘭芳才把門打開,吼:“幹啥呢,一個個叫魂似的。”
門口幾個小孩通紅着臉,霍學文激動的開口:“奶,馮三丫在山上撿着野雞蛋了,還是兩個!”
桂蘭芳頓時黑了臉,“人家撿着雞蛋關你啥事兒,你高興個啥勁,她還能把雞蛋給你啊,什麽時候你要是撿着雞蛋了再這麽高興還差不多,一個個傻子似的!”還以為啥大事呢,別人家撿個雞蛋就把他們樂成這樣,不是傻子是啥。
霍學文跟弟弟被他奶這麽一罵才反應過來,是啊,馮三丫撿着雞蛋又不是他們家的,他們這麽高興幹啥,一下子四個人的情緒就低落了。
“不是,你咋知道人家在山上撿着雞蛋的。”桂蘭芳懷疑地盯着孫子。
霍學文和弟弟聽見這一問都低着頭不敢說話。
見孫子這個樣,桂蘭芳就知道了,“你是不是又跟馮大寶玩了,我說多少次不準跟他們家小孩玩,你都忘了是吧!”
桂蘭芳氣急了就抄起笤帚,幾個小孩哪跑得過她,最後全都被抽了幾笤帚,也不準再出門了,只能委屈巴巴的蹲在家裏。
趁着她奶去做飯,霍學恬便跑去找哥哥們,幾個哥哥全都捂着屁股,蔫巴巴的蹲在牆邊,她湊過去拿出兜裏的紅棗,往四個哥哥手裏一人塞了一個,豎起食指,“噓。”
幾個男孩馬上忘了挨打的痛,興奮地小聲問:“妹妹,你哪來的棗子?”
“奶給的,你們偷偷吃,別給人看見了。”
霍學恬拿的時候只是想着給哥哥們嘗嘗,誰知道就變成拿來安慰他們了呢,只怪挨打來得猝不及防,她小聲問:“哥哥,你們幹嘛跟馮大寶玩啊?奶都說不讓了。”
“我們想去挖野菜,一直找都找不到,馮大寶說,他妹妹會找吃的,叫我們跟他一塊,我跟弟弟就去了。”霍學文又揉揉屁股,撅着嘴說,“我以後再也不跟他說話了。”
霍學恬滿臉黑線,你們能找到野菜才怪,上次那些都是我畫的好不好,又挪了挪腿,問:“山上有野雞?野雞蛋長什麽樣啊?”
“以前有野雞,現在好久沒看見了,那個野雞蛋長得黑黑的,還小,比咱們家的雞蛋小多了。”霍學文邊說邊可惜,“要是咱們家的母雞還生蛋就好了,肯定比野雞蛋厲害。”
霍學恬也不知道雞蛋怎麽個厲害法,如果可以,她也願意滿足哥哥想讓母雞生蛋的願望,不過現在她還真沒時間,離糧食收割還有兩個多月,村裏已經看不到一點綠葉,如果不做點什麽,可能很多人連收糧都等不到了。
在山上畫一些可能出現的動植物,似乎是目前看來最不引人注目的方法。
霍學恬好不容易說動了她奶帶她上山,祖孫倆找了個山腰上無人的地方落腳。
霍學恬一落地就開始畫畫,手裏拿根長樹枝在地上畫起來,山上土地不平整,石子又多,畫起來很廢功夫,她先畫野兔,每二十分鐘就有一只野兔從這裏跑到樹林裏去,兔子繁殖快,就算數量多一點,別人最多就覺得哪裏藏了一窩野兔而已。
畫了十幾只野兔後,霍學恬就開始畫野雞,野雞不好畫太多,她畫到第四只就準備停手了。
桂蘭芳一邊放風,一邊看着從她旁邊不停跑走的野兔野雞心就在滴血,這就是眼睜睜看着肉從自己眼皮底下溜走啊,她大孫女都沒吃上肉呢,就淨給別人吃去了,太虧了,實在是太虧了!
眼看孫女畫完了最後一只野雞收手了,桂蘭芳終于沒忍住,跑到孫女跟前去,趁着野雞還沒飛走一把逮住了它,放了那麽多,自己就抓一只不算過分吧,她當即就把野雞敲暈,扯了幾根藤條把雞翅膀和腿綁住,藏在裝柴火的背筐裏,這背筐本來是上山的掩護,現在卻正好派上了用途。
“甜甜畫完了吧,畫完咱趕緊回家去,別給人看見咱抓着野雞了。”桂蘭芳動作利落,一點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她孫女畫得野雞她咋不能抓了,這就該是她們家的。
霍學恬也被她奶這理所當然的勁鎮住了,一時沒想明白哪裏不對,直到進了家門,她才後知後覺,她們不是去畫野物給別人抓得麽,怎麽自己抓回來吃了。
霍學恬敲敲腦袋,有只野雞給家人補補身體也好,不然整天幹活就喝一點全是水的糊糊,時間一長肯定受不了,反正她奶只抓了一只,她就不說什麽了吧。
野雞肉緊實,為了讓孫女能吃得動,桂蘭芳一到家就把野雞收拾好炖上了,怕被人聞見味,她進出廚房都只敢開一個縫,還在院子裏燒上了濕木柴,用燒濕柴的嗆人味道把雞肉味給蓋住。
傍晚,霍家人從地裏幹活回來,老遠就看見自己家上面有白煙在飄,看着就像家裏着火了似的,一行人撒腿就往家跑,一直快跑到家門口才發現不對勁,這煙挺小的啊。
一進家門就是一股又嗆又熏的味,老大霍向東被熏得邊咳邊叫:“媽,你幹嘛呢!”
廚房門打開一條縫,聽見聲音的桂蘭芳從裏面鑽出來,“快進來把門關上!”
一家人全都進了院子裏,門也鎖好了,霍向東指着院子中央的柴火堆又問:“媽,這柴都濕了,你燒它幹嘛啊?”
桂蘭芳招招手,讓他們都聚過來,才小聲說:“我今天在山上抓着一只野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