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八)

葉瀾看着陌生的環境,昏迷前的記憶一點一滴的回到了腦海裏。她記得她在李燼天的艙門口守了兩日,這期間只有墨雲清進去過兩次。每回自己想進去看看他,墨雲清總能找到理由阻攔自己,就算是一個傻子也能感覺到異常。後來她飲了一杯墨雲清遞給她的茶水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葉瀾想到此處立馬掀被下床,她一定要去看看李燼天到底怎麽了!墨雲清為什麽不讓自己見他?

就在此時,只見那白衣姑娘推門而入。雖然是覆着面紗,但是葉瀾卻能感覺到她此刻的哀寞。

白衣姑娘見葉瀾光着腳站在床邊,先是一愣,随即平淡道

「醒了?」

「他呢 ?!」

「你是問哪一個呢?兩個都回家了,只是雲清走之前讓我替他照顧你幾日。」

「回家?......」

葉瀾甩了甩腦袋,回家?怎麽會......他回去浩氣盟了?那豈不是......不,她不信!在崖底那幾日他看自己的眼神明顯是那麽溫柔......她以為她讀懂了他眼中的情意,怎麽可能是自己自作多情?不會的!

白衣姑娘看着臉上血色盡失的葉瀾,面紗下的檀口不由的抿得緊緊的。若不是那個連床都起不來的人求自己,她也不忍心說下面的話......葉瀾倒是好命,一個兩個的全為她着想......

「是的,他說多謝你的救命之恩,此生他無以為報。日後相見便是仇人,只願來世能再遇見你,必當做牛做馬的報答你。」

「不,不會的......一定是你在騙我!」

「哼,我騙你能有什麽好處?」

何況我喜歡的是墨雲清......我巴不得你能與他一起,這樣便什麽都好了,可卻是命運弄人......

「這裏是哪裏?」

白衣姑娘略微愣了一下,似乎是不能理解葉瀾的前言不搭後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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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塘峽,白帝城。」

若是沒記錯的話,瞿塘峽緊鄰着南屏山,只要順江而下就能到達南屏。只是水路......

葉瀾不再言語,她不信李燼天會這麽說,明明是他不顧一切為自己擋箭,明明是他不要命的跟着自己跳崖,又是他甘願當作自己下墜時的肉墊......他對自己的這種種保護,怎麽可能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她一定要去問問他,除非他親口所說,否則她是如何都不能信的......

葉瀾審視了一會白衣姑娘,她肯定是不會放自己離去的,看來只能另想辦法了。

今日月色不甚明亮,夜沉如墨,葉瀾站在白帝城的某一個角落裏,臉上盡是焦急。她已經兜兜轉轉了1個多時辰,可是愣是沒出這白帝城。城內巡邏守衛衆多,甚至一些暗處角落還有惡犬看守。葉瀾躲的很是狼狽,加上對白帝城地形的不熟悉,根本無可奈何。而現在她卻連回房的路都尋不到......

「你已經從此處經過3次,從前面那座房子經過兩次。」

就在此時突然傳來一道慵懶的嗓音,夾雜着三分笑意。

葉瀾聞聲望去,卻見自己前方的屋頂上,一個一襲粉衣的男子懶懶的斜坐着。男子眉目如畫,鳳眸微睜,檀口如蘭,高鼻挺俏,怕是世間的女子到他跟前都要自慚幾分。

他見葉瀾只是看了自己一眼,雖然那一眼閃過了一絲驚豔,但随後卻當自己不存在般的想要轉身離去,便有些不悅的将在指間把玩的琉璃珠彈向她。

只見葉瀾一個旋身将那小珠子狠狠的踢回給他,他險險的避過,差點就傷着了他引以為傲的面容,他有些惱怒的從懷裏掏出一根銀笛随口一吹。葉瀾還來不及反應便被兩只雪狼圍在了中間。

「你!」

打不過自己竟然使詐?葉瀾有些惱怒的看着那個騷包樣的男子。

「我說,小子這世間還沒人可以在我這白帝城來去自如,何況,是惹惱了我!」

葉瀾并不搭理粉衣男子,雙手舉起重劍,似是準備與雪狼搏鬥。

「哼,真是不自量力。」

「哪怕不自量力,也比一個尋求畜生保護的娘娘腔強。」

「你!」

只見粉衣男子從屋頂輕躍而下,手中不知從哪裏變出一柄軟劍朝葉瀾攻去。兩人一來一往的不知打了幾個回合,那軟劍猶如水蛇一般緊緊的纏上了葉瀾的重劍。那粉衣男子欲拉過葉瀾的武器,而葉瀾運功欲震斷那軟劍,兩人相持不下,皆是滿頭大汗。

倘若眼神可以殺人,這粉衣男子該是已經被葉瀾鞭屍了無數遍。那兩只雪狼倒是乖巧,沒有主人的吩咐,竟然就這麽在邊上蹲看着一動也不動。

「你若是求饒,我就撤劍,如何?」

過了片刻,粉衣男子露出一抹笑意。

「我看是你體力不支了吧,說得好聽。」

看着不領情的葉瀾,好看的眼眸眯了眯,正欲擡手吹笛,卻被葉瀾一口咬住了那只剛湊到唇邊的手。因為吃痛,銀笛掉在地上發出一陣悅耳的叮咚聲。

粉衣男子眼中暴戾漸起......

「你們在做什麽?!」

一道呵斥聲讓粉衣男子的暴戾得到了些許平息。他勾起了好看得唇角

「錦兒來的正好,趕緊幫我教訓教訓他!」

「哼,除了躲在畜生後面,還喜歡躲在女人身後,無用......」

聽得葉瀾不屑一顧的貶低,粉衣男子咬牙切齒道

「哈哈,好一個不知死活的小子,看來不好好的'招待'你一頓,你是不知道死字是怎麽寫的了!」

粉衣男子腳尖輕點踢起地上的銀笛,同時松開劍柄,銀笛一響,只見兩只雪狼嗷嗚一聲便向葉瀾撲去。邊上的白衣姑娘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見如此兇險的一幕,倘若葉瀾在此出了事,她該如何和墨雲清交代?!

「快讓雪狼停下!」

只見葉瀾雙手握劍,以劍撐地一個起跳狠狠的踢向其中一只雪狼的肚子,而另一只雪狼此刻正張嘴咬向葉瀾握劍的手。

「她是個姑娘!」

這家夥沒別的什麽長處,唯一一點便是憐香惜玉。

「姑娘?呵呵......有趣。」

話雖是如此說,可這粉衣男子卻并無讓雪狼停下的意思。

葉瀾險險的避過雪狼的那一咬,而此時那只剛被踢飛的雪狼又轉身撲來。兩只雪狼似乎很是聰明,輪番進攻并不給葉瀾一絲放松喘息的機會。也不知過了多久,葉瀾漸漸的體力不支,當雪狼再次撲來時她已經無力再躲藏,看着雪狼帶着腥氣的大嘴已經快貼上自己。葉瀾心裏不害怕是假的,她想到不告而別的李燼天,還有白衣姑娘所說的那番話,便覺得心裏不甘!她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微微側開了身張嘴咬上了雪狼的脖子。

白衣姑娘與那粉衣的男子皆是一愣,而此刻另一只雪狼見同伴發出一聲凄厲的叫聲,豎起了全身的毛發,眼看便要咬上葉瀾的脖子,卻因一陣笛音讓它不甘的在原地發出哼哧哼哧的聲音。

白衣姑娘此刻才回過神來,輕拍着葉瀾叫她松嘴,她再這麽咬下去,這珍貴的雪狼可真就要被她咬死了。葉瀾兩眼無神似是聽不見她說話一般。粉衣男子心疼的摸了摸雪狼的腦袋,一個手刀劈暈了葉瀾,可卻發現就是如此葉瀾也還死咬着雪狼不放。他只能用力去掐葉瀾的下颚迫使她松開嘴。

「你是從哪裏弄來的這麽個瘋子?!」

粉衣男子怒瞪着躺在白衣姑娘懷裏的葉瀾,心疼的檢查着雪狼的脖子。看着滿嘴銀毛的葉瀾氣便不打一處來。

「你吼什麽?!她要是死了,我就和你拼了!叫你叫雪狼停下,你非不聽!」

「哼。」

粉衣男子抱起雪狼便轉身離去,那雪狼少說也得有好幾十公斤重,卻見他如抱一只小貓一般輕松。

若不是今夜太無聊出來溜風,又見她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不斷的在自己眼前晃悠。他才懶得出聲。若不是她那般無視自己,他也懶得陪她玩。想想自己因為容貌過美,每次出現都要引起軒然大波,也不至于獨居于此過着數蚊子的生活。卻不想今夜竟然遇到一個如此不把自己當一回事的人,能怪自己嗎?!

想他宮木離堂堂白帝城的城主,竟然讓一個臭小子如此鄙視,能不出手教訓教訓麽?至于讓雪狼出來,本來也就想玩玩她罷了,這小雪和小夜什麽時候咬死過人了?誰知她竟然如此大言不慚,怪不得自己玩過了。

宮木離将小夜抱回寝居,将它放在軟塌上,又細細的上了藥。才将它交給蹲在一邊的小雪。見兩只雪狼相依離去後,他又無聊的翻了個白眼。

這丫頭雖然嘴巴臭了點,人醜了點,倒是還算有點意思,光憑她咬雪狼那一口便是那麽的與衆不同。自己這一生見過的絕色無數,卻沒見過這樣的。

當年初識錦兒時,便被錦兒那粉雕玉琢的模樣所吸引,想着這女娃娃長大了定是了不得的美人。再看她蓮步款款,華貴有禮的模樣,更是打心眼裏的想與她親近。直到熟識之後才發現這女娃娃是如此的腹黑,如此的表裏不一。可他不管與誰說,誰都不信,都道他小孩子不懂事嫉妒錦兒得人疼惜,還被家人一頓胖揍。

後來他愛美人,但更愛畫中的美人,畫中的美人只會溫柔得看着他笑,不似錦兒那般可怕。早在5年前手底下的人就已收集了整個天下的美人圖,不論塞北大漠,西域苗疆應有盡有,可卻沒有一個美人可以打動他。此後他便開始收集美男圖,自問這世間之美有何是他沒見過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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