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8.17破妄之章
夜晚降臨，夜幕卸下一切道貌岸然的僞裝，成為流光溢彩的風景線，螢火蟲在黑暗中飛舞，喜不自禁地表演亡靈的舞蹈。
一輛林肯‘黑翼之巢’血族特供款轎車停在酒吧門口，車子是租來的，所以不用擔心被認出來。
伊夫戳着腮幫子盯着“斷頭臺”酒吧進出的顧客，眼睛一眨不眨，車子的駕駛員則在一旁盡心盡力地煩着他，問東問西吵個不停，伊夫真有點後悔叫它過來了。
“伊夫，伊夫，我們是在執行一次棘手又危險的任務嗎？天啊，好刺激，我覺得我的外殼有點過熱了呢，你聞到我的機油味了嗎？”
“……”伊夫無力地癱在座椅上，他早該想到的帶個鄉巴佬過來的結果，但是也沒辦法啊，來酒吧門口埋伏這種事情，換成其他的人會被嘲笑致死的，可他又不想單獨行動，所以叫上了傀儡機器人布納納前來陪同。這小家夥正在加班，聽說出來玩別提多高興了。
“伊夫，我們用不用沖進去幹掉他們？突突突突突！”布納納拿着電光槍，膠皮管子一樣的胳膊擺出了牛仔吹槍時候的動作，還挺像模像樣。
小家夥不愧是繼承了老博士所有數據的天才，伊夫安排它在車間裏升級符文傀儡，在不眠不休的同時，還能做一些其他的發明創造，其中就包括電光槍和智能代駕，‘智能代駕’只要它與汽車相連，不用親自操作，車子就可按照它的意願行駛，伊夫打算申請專利的，不過現在也沒心情談這些了。
又有一波人走出了酒吧，伊夫趕緊趴在車窗前看着外面，酒吧标語赫然寫着“砍你的頭”！兩側的幹冰機冒着煙，均打上暗色燈光像是黑色濃煙，酷勁兒十足。造型前衛的男女在門前穿梭，離開酒吧時大多都是成雙成對，各個‘力必多’（原欲）旺盛，不愧是東區最混亂的約炮場所。
伊夫不動聲色，他在等着一個答案。
布納納在車裏很無趣，忍不住想說話，又怕伊夫責備它，就悄悄觀察情況，他覺得伊夫今天無精打采像是有心事，就以它對伊夫的已知數據展開分析，最後得出可能性最高的結果。
“伊夫。”它像小綿羊一樣又湊了過去，問着，“雷德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了？”
“噗！”伊夫剛喝進去一口可血可樂瞬間就噴了出來，蹿的他鼻子裏都是。
“咳咳咳——”他狂咳着，蒼白的臉上竟然多了一絲‘血色’，一般吸血鬼只有在情緒激動的時候才會這樣。
“雷德對不起我？那家夥對不起我！這怎麽可能！”伊夫放大了聲音，手勢就和手槍點射是的指着布納納，“我才懶得理他呢！他離‘對不起我’的距離還遠着呢！”
他虛張聲勢，故意大聲宣讀他對雷德的不在乎，布納納卻微微歪着身子，頭上的紅燈一眨一眨的，也不回應，直到伊夫自己都尴尬了為止。
他成功诠釋了‘解釋就是掩飾’的真理，但是他還是不死心，不知死，非要又補充幾句。
“好吧，你聽着，我确實是在等着雷德沒錯，但我是要監督他，這家夥推掉工作來這種地方鬼混，你不覺得非常可疑嗎？”伊夫盡量加重語氣，顯得任重而道遠，全是為了公司好是的。
布納納就閃着眼睛看着他，看着他，最後露出了善意的，敷衍的，人艱不拆的笑容，伊夫再也說不下去了，成功将‘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确有其事’充分論證了一遍。
竟然被個小鄉巴佬看穿了心思，他不爽地扭過頭，難道還要承認聽到雷德去了約炮聖地後，自己就坐不住了？算了吧，太沒面子了！他越來越後悔來這裏埋伏了，讓他看上去像個小氣癡情的白癡。
幹脆現在就開車直接回家，洗個熱水澡，然後準備新品發布會的事情。想到發布會，伊夫不由得揉了揉眉心，最近的事情多到忙不過來了。
布納納突然指着車窗外，提醒伊夫，雷德好像出來了。
！
上一秒剛決定要打道回府，下一秒他的脖子就伸得像長頸鹿一樣，整張臉都貼了在玻璃上，他開始後悔沒有帶個望遠鏡過來了。
從酒吧裏出來的人是雷德，千真萬确，不過他今天可不是平日裏留在伊夫身邊時的裝束。他穿了紅色絲綢襯衫，下襟塞到了棉和滌綸混紡的黑色長褲裏，襯衫從第一顆到第三顆紐扣都敞開着，蜜色的胸膛若隐若現，褲子也是緊巴巴的，臀部的曲線不能更好。
伊夫的臉色可不如雷德身材那般美好了，咬緊後槽牙哼着：以前怎麽不見這家夥穿的這麽騷啊。
很快雷德身旁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本就不爽的心情攀到了一個新境界。那是位棕色短發的年輕吸血鬼，外貌像娃娃一樣，精致清秀，但明顯五官的比例有點奇怪，像是參照各種明星多次整容後的‘克隆人’，脖子上有一條花紋式紋身，耳朵戴着3個以上的耳釘，穿着黑色緊身衣，包得極緊，翹臀上可以放上一個馬克杯了，伊夫懷疑這家夥是不是還整過屁股了。
男子和雷德站的很近，顯然是在酒吧裏勾搭上的，對方對雷德很有性趣，不，應該說是性欲高漲了，前面都要撐出來了吧。
伊夫脫口而出一句髒話，就算知道這說法欠妥當，還掉身價，他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
布納納眨眨紅燈，不知深淺地問着：“您剛才說什麽？”
“就是你聽到的髒話！”伊夫不屑地盯着車窗外，雷德你是蠢貨嗎！這種貨色都留着，你是有多饑渴呢！
他希望在腦海裏建起屏障，脫離那些龌龊的猜想，但還是忍不住會去想接下來他們将去哪裏，酒店？那賤人的家？還是幹脆找個樹林？天，真他媽想用電光槍崩了他們的腦袋。
“伊夫……接下來……我們該做點什麽嗎？”布納納雖然不太明白生物間的感情，但是能感覺到伊夫就像是扔進沸水裏的體溫計，快要炸了。
……
“我們回家！”
“伊夫……”
“再說一遍，回家！”
“哦。”
林肯‘黑翼之巢’打開車燈，緩緩駛離了酒吧，浸到月色之中。
回去的路上，伊夫就像是一只冬眠的蟲子，沉默就是最好的證明。車窗上有幾點昏黃的路燈閃過，明明滅滅地掙紮着，就像穿梭在時空隧道裏，竭力想要洞穿前世今生。
老宅的門牌被明黃色的燈光照亮，只有主人，沒有随從了。
“我明天放你假。”他對布納納說着。
“留在我家吧，我需要人打掃下房間。”
布納納渾身震顫了下，這是它點頭的特有方式。
“我願意陪着伊夫！”
伊夫笑笑，打開了家門，進屋第一眼就看見他給雷德的禮物還靜靜地躺在角落裏，那是他特意從黑市買來的獵魔人的武器，準備送給雷德的。現在看來，也許垃圾桶才是它們最好的歸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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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熱吻’時尚成棺的新品發布會時間不多了，伊夫知道該把更多的精力轉移到設計上來，他們的對手非常強大。
他把自己關在屋裏進行創作，在出行期間，他把設計總監的位置暫時交給了另一位很有才華的老同事盧卡爾，可惜這位老同事的設計在市場中沒有達到預期效果，所以伊夫重拾起來設計大旗，重振雄風。
伊夫對棺材設計近乎偏執的熱愛，他有天賦，更有技術，但今天卻進行的不大順利，稿子一改再改，都沒有達到要求。
啪啦——
他把鉛筆扔在桌子上，手頭的紙張攢成一團，懶得投向垃圾桶，直接扔在了地上。
客廳裏傳來咿咿呀呀的歌聲，伊夫努力辨別是哪國的流行歌曲，發現竟然沒有一句在調上。布納納正拿着掃把翩翩起舞，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顆巨型的黃豆蹦來蹦去。
布納納看見伊夫出來了，從巨型黃豆立馬變成了類似黃色皮毛的“柯基犬”，屁颠屁颠的跑過來。
家裏一塵不染，地板都亮的有點刺眼睛了，是個人都會以為伊夫有嚴重潔癖了。
“好了，好了，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伊夫沒收了掃把，雞毛撣子，還有圍裙。
“您是對的我工作不滿意嗎？”布納納沒有得到預期的表揚，有點失落。
這問題讓伊夫哭笑不得，他想起人類世界不是形容資本家是吸血鬼嗎？事實上，他就是貨真價實的吸血鬼，每年公司和員工的勞務糾紛不計其數，唯獨像布納納這樣上趕着幹活的家夥根本沒有。他像逗狗一樣撫摸着布納納的頭頂，說出了難得的話語。
“今天放假，你好好休息下吧。”
布納納被關心後紅燈都亮出了新瓦數，感動的都要彪出機油了，它奮力表着決心。
“為了您，我一定會盡快研究出新型符文傀儡的！”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伊夫抿着笑容，要是全血族的員工都能這麽任勞任怨，他得賺翻天了。
事情也交代完了，布納納卻不願意走開，扭扭捏捏在原地轉着圈，伊夫看出來它還有事要說，就問着：“還有什麽事情嗎？”
“那個，伊夫，是關于雷德的事情。”
“噢？”伊夫沉下臉了。
“我查了一下雷德先生最近的行蹤記錄……”布納納有點心虛的說着。
“然後呢？”伊夫故意惡意猜測，“這家夥是在酒店開了房間？還是約了網友幽會呢？”
布納納露出了吃驚地神色。
“伊夫你好厲害啊，猜的都好準啊！雷德就是今天開了房間，還約了人呢。”
本是随口諷刺的，現在伊夫的臉都綠了，他跑過來拍向桌子。
“你說什麽！！”
“他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