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最後一天,早上坐了黃包車,逛了北京胡同看看四合院。再看完民間雜技,下午就該坐飛機回去了。民間雜技雖不及逛故宮那天晚上的冰上雜技壯觀絢麗,但也有其特色,阿夏吃着桌上小食,看得也算是津津有味。
晚上七點多了,才坐着旅游巴回到了旅行社,他們幾個便打的回家。席泱和喬達的家比較近,兩個人先下了,只剩下顧夏二人。阿夏早就想睡覺了,旅游果然是很累人的。她的眼皮老在打架。
快到她家時,一個三岔路口,的士大叔問該向那邊轉彎。她迷迷糊糊睜開眼,想想,一手指着左邊說:“向右。”
的士大叔懵了:“到底是那邊啊?”
顧迦笑了一下,拿冰冰涼涼的手去碰她的臉,“醒一下,等會走錯路了怎麽辦?”
阿夏微窘,清醒過來一點,吶吶道:“右轉。”
……
回到現在。阿夏從昏沉的睡夢中慢慢醒轉,安靜的房間裏沒有別人,只有她一個。她剛在做夢?顧迦并沒有來過?摸摸額頭,發現溫度降了下來,好了很多。
掀開被子,感覺身上汗黏黏的。不禁感慨——Valerio說的治療方法多好,吃雪糕治病,她該試試的,大冬天吃冰的,多刺激。
她下床,感覺渾身酸軟,就拿了衣服去洗澡。站在花灑下沖着暖暖的熱水,忽然聽到一些聲響,她有點緊張地關掉水龍頭。門外傳來聲音。
“阿夏?”腳步聲漸近,顧迦低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阿夏,你待會出來把桌上的東西喝了。我先走了。”
她愣住,呆了半晌,才輕輕嗯了一聲。
腳步聲走遠,慢慢聽不見。
洗完澡出來,擦着頭發走到桌邊,上面放着的是一杯……紅糖水。她動作一頓,愣在那,開始回憶上個月的時間。然後,臉上泛起淡淡的粉色。
第二天回校。病好得差不多了,可是阿夏有些疲累,自習課還是趴在桌上睡覺,美其名曰——精神養足了,好複習。
最近,校內人中,某個人的微博發表了一段言論。在藝術節狂潮淡去後,衆人都沉浸在寒假要來的躁動中,這時有人制造個新話題,無疑是頗能引人注意,轉載率較為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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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微博先是發了幾張今天所見的小風景,吃的美食,附上幾句有點哲理性感慨語句,嘆人生。後面就是真正令人好奇,引發轟動的一段話——近來才發現,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這句話多麽真理,外表再怎麽乖乖女,其實內裏也是可以很小太妹的。和以前的朋友吃飯時,得知,原來她在初中時和女生關系極差,只和幾個男生往來,且經常在校外與人群毆。只因她裝得安靜乖巧,讓老師怎麽都猜不到她頭上去……後面,還列舉出一些有依有據的打架亂事。
上面寫明了那所中學的名稱,但未說明是誰。于是,曾經就讀這所初中的人開始猜人,心機如此深的女生而且還在他們高中讀着的,究竟是誰。先是羅列出一些有名的潑辣鬧事女生,可又全部推翻……人家不是說很乖乖女,看不出的那種,截然相反的兩面呀,更讓衆人的八卦心強盛起來,胸口像有貓在抓一樣難受。
所以,自習課是大多數人讨論此事的時候,整個教室鬧哄哄的。一個個好像化身為福爾摩斯柯南之流,在細細分析。突然,教室前面一個女生恍然一下叫出聲。
“啊!你說,我們班不是也有一個很符合條件的嗎?就是那個啊,很多男生都說過她很安靜,不好搭話。”
“她?是有點啦,可是……應該不可能吧……”
“越不可能就越是可能啊,而且,她也是那個初中出來的呀。不過,整天和她待在一起的那個冷豔女的,也挺有太妹感覺的,不過,她不夠乖乖女。”
“哈……不會吧……”嘴上是在反駁,可那語氣卻發現秘辛的興奮。
阿夏趴在桌上睡着,耳邊卻老是有悉悉索索的低語聲,攪得她一陣煩躁,且那聲音還越來越放肆,愈加變大,讓人忍不住……“吵毛吵啊?!不知道自己聲音難聽嗎!”一下就怒吼出聲。
整個教室安靜了一瞬。阿夏又趴下去,深呼吸幾口,繼續睡。作為班長的某人擡頭,掃了一眼全班,而後輕巧一笑,“沒什麽,起床氣大了些。大家小聲點。”
衆人被吼得一愣一愣,似是不敢相信,剛剛那人是阿夏……唔,還有顧迦。
剛剛那女生回過神,一瞪眼,有些不甘,“你看,什麽不會呀。我就說她很像啦,這樣子的兩面派,就只知道裝乖,整天不出聲。哼……跟男生倒是挺能折騰……”
對面謝佩兒笑了一下,眯眯眼,“是……嗎?”
而不玩微博,又落後于時事的話題人物,仍是照常上課吃飯洗澡睡覺,對于路上一些人奇怪眼神,她只是困惑一下,然後就抛諸腦後,摩擦摩擦手掌加入搶飯的戰隊裏。
“阿夏,那個……嗯……”喬達皺眉,一副有話要說偏又憋着辛苦的模樣,“阿夏,那件事別管……”
“什麽呀!”她一咬筷子,有點不耐,“有話快說!是男人就爽快點,跟便秘似的。”
喬達一憋,那口氣就滞在喉嚨裏,那個嗆呀……“夏子墨!你是不是女生啊?吃飯的時候講這個!”
不說就算。阿夏自顧扒着飯吃,悠閑得很。
下午又有一節自習課,阿夏精神還行,沿着午睡再趴個十幾分鐘就夠。于是,大喇喇倒在桌上,讓席泱到時間叫她。
“你說,這家夥是單純還是真蠢啊?都被人說成這樣了,還什麽都不知道!”
“是嗎?我倒覺得這樣更好。難道你還想她傷心欲絕,然後乘機張開懷抱?”
“呵,我怎麽會這樣想?就算真要的話也輪不到我呀。不過呀……你說,我們要不要采取點措施?黑回她算啦,嘿嘿,反正阿夏一點都……”
迷迷糊糊中聽到自己的名字,阿夏有點醒轉,擡頭揉揉眼——“喬達,你們在說什麽?跟我有關的?”
喬達聽到背後突然傳來聲音,一吓,像背後說人壞話被抓包,差點跳起來,連連搖頭急道:“沒有沒有!阿夏,你同我睡覺!”
一句本地話蹦出來,意思本是“你給我睡覺,”可偏偏發音剛好和“你和我睡覺”的一樣,引得周圍一陣哄笑。惹得喬達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又窘又氣。阿夏被這麽一折騰,也睡不着了,幹脆也加入聊天行動。
“你們到底在聊什麽呀?這麽不可告人的樣子。”
喬達不吭聲,席泱看他一眼,笑着作答:“沒什麽,只是在聊喬達怎麽和顧迦成朋友的,不是說人以群分嗎?可看他們兩個,怎麽都不像是該分到一起的呀,喬達這麽笨……”還沒說完,一邊喬達就炸毛了,“席泱!你說什麽?!”
“你看你看,就是這個樣子,就只有一腔熱血的愣頭青啊,就不像顧迦那樣從容淡定,口蜜腹劍,笑裏藏刀啊……”席泱如此說道。
“哎哎。席泱,怎麽我怎麽聽——你都不像是在稱贊我呢?”顧迦放下手裏的書,轉頭笑着道。
“哪裏哪裏……純屬最高贊賞。吶,不是課本裏,經常說什麽貶詞褒用嗎?”席泱攤攤手,無辜狀。
“那我是不是應該贊你——學有所用……啊?”
“當然。”
看着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來而不往非禮也,真是……讓人佩服得緊啊。阿夏眨眨星星眼,撲到席泱身邊,挽着她的胳膊,笑意盈盈,“席泱吖,我要打小報告。之前啊,喬達說你壞話,說你是潔癖嚴重變态患者兼冷血動物。”
席泱淡淡地瞟了喬達一眼,“噢?然後呢?”
她一握拳,很俠客的一肅臉,認真道:“然後我聽到了,就馬上罵他,說他怎麽可以這樣說你!”
席泱噗的一下,笑出了聲。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