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景盛帝被昭親王這麽一看, 是窩火得很,一個個的都無法無天,見了他這個皇帝也不行禮, 真當他是個軟蛋不成?他剛想開口訓斥, 眼角餘光就掃了跪伏在一邊的韓氏,瞬間就要出口的話被攔在了嗓子眼, 舌頭一轉就變成了:“你們來得正好,也聽聽事情是怎麽回事兒?”

說着他就準備讓他身邊的一個小太監敘述事情的經過,不過卻被五娘給打住了:“皇上,您也是剛剛來聽了奉國夫人的一番簡述,就斷定奉國夫人剛說的那些話就是事情經過, 是不是有失偏頗?”

景盛帝真的很想把這個一直叽裏呱啦的婦人的嘴給堵上, 只是看了看擋在她前面的昭親王, 就歇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既然九弟妹認為朕有失偏頗,那為了公允就請九弟妹來說說這事的經過吧。”

“倒不是臣婦認為皇上對這事會有失偏頗,只是臣婦怕皇上看到奉國夫人這副可憐又含冤受屈的樣子, 會真以為皇後娘娘跟臣婦合起夥來欺負了奉國夫人。那到時蒙受不白之冤的就成了皇後娘娘跟臣婦了。臣婦倒是無所謂,畢竟臣婦有我家王爺替我作主, 臣婦不怕的。倒是皇後娘娘,”說到這, 五娘又拿起手中的錦帕按壓着眼角:“剛失了族人,又無辜被自己的姑母冠上不敬長輩之名, 就實在是冤得很了。”

景盛帝深吸了口氣, 他現在只恨當初瞎了眼, 才會一時心軟,把這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放進昭親王的選妃名冊中。

肅親王雖見過五娘,但只知其精通商道,卻沒想到她嘴皮子也這麽利索,竟把皇帝說得啞口無言。老九也幸虧有她在身邊籌謀着,不然只怕現在的日子也沒這麽好過,那今日對上趙寅,就沒那麽中氣十足了。

肅親王看着站在老九身邊的五娘,笑說:“九弟妹說的在理,那就請九弟妹為我們幾人解解惑吧。”

五娘早就注意到跟她夫君一起進來的男子了,不用看其他,只看腿,就能猜出他是誰了,她朝男子微微福了一禮:“既然三哥開口了,那為了皇後娘娘清白,我自是義不容辭。”

五娘扭頭看了看臉色不好的景盛帝,後就調轉目光投向跪着的韓氏:“臣婦回京幾日之所以一直沒來給皇後娘娘請安,就是因為韓國公府一門無辜慘遭奸人殺害,臣婦心中痛惜無奈,只恨那奸人手段毒辣、殘忍,沒能給……給韓國公府……留一條血脈,”說着她面露痛苦,緊皺着眉頭,一手抵在心口處:“臣婦想來給皇後娘娘請安,但又不知見了皇後娘娘該說些什麽,該如何去安慰皇後娘娘?”

昭親王看着他小媳婦演上瘾的樣子,不禁在心中直樂呵,看來她今天是一定要扒了韓氏的一層皮的,不然估計要有的鬧騰了。也好,沒了那層皮子,韓氏也只不過是個婦人。

“今天臣婦來宮裏給皇後娘娘請安,一見皇後娘娘,臣婦……臣婦,”五娘眼淚又下來了:“皇後娘娘今年才不過四十出頭,怎麽就白了頭呢?臣婦猶記得四年前離京之時,皇後娘娘還貌若二八之齡,将将四年而已,可知韓氏一族被滅,對皇後娘娘的打擊有多大,說是切腹割心之痛都不為過。可奸人至今逍遙法外,叫皇後娘娘如何能寬心?”

景盛帝聽五娘說皇後一夜白頭,他才稍稍扭頭看向躺在榻上的皇後,果然原本烏黑油亮的發裏,藏了不少銀絲,就連曾經濃密的發都稀疏了不少,他有多久沒來看過皇後了?

看着皇後緊閉着眼睛,但她的眼淚卻一直從眼尾往外滲出,嘴唇顫抖,但依舊緊咬着牙關,不讓自己哭出聲,放在錦被上的那只手,緊握着,青筋暴起。突然之間,景盛帝竟有一種想要逃出坤寧宮的沖動,可是他還不能。

五娘繼續敘說着:“正當皇後娘娘在為韓氏一族的慘死悲痛欲絕之時,奉國夫人韓氏竟打扮成這副樣子來見皇後娘娘,就連臣婦看了都氣恨至極,更何論是皇後娘娘呢?奉國夫人雖已外嫁多年,但沒有韓國公府豈會有她今日?沒有韓國公府給她的臉面,她會成為奉國将軍府的老太君?她憑什麽,就憑她有一位出身舞伶的生母嗎?”

五娘看向景盛帝,有一股淩然之氣,語氣極其強硬地說:“錯,她韓秋兒憑的是韓國公府,”她雙目微紅含着淚:“她給皇後娘娘請安,呵……,就微微屈了下腿,皇後娘娘還沒來得及吭聲,她就起來了。皇後娘娘沒說什麽,是我,是臣婦實在忍不下去了,才斥了一嘴,說她沒了規,臣婦就想問問在場各位,臣婦有做錯嗎,皇後娘娘有錯嗎?”

昭親王第一時間給了他小媳婦底氣:“你沒錯,你做的極對,皇後娘娘性子軟,你沒看到便罷,看到了就自是不能讓她被人給欺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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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親王點頭認同:“皇後乃一國之母,怎麽能被一臣婦這樣對待?”說着他還瞥了一眼一直站在一邊沒吭聲的趙寅,後看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韓氏:“趙将軍你說對不對?”

趙寅也就是在進殿的那一刻看了一眼地上的韓氏,在看到韓氏身上的那件紫紅色羅裙,他就知今天這事難了。現在這昭親王妃又是哭又是長篇大論,把韓氏忘祖這一點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韓氏雖是外嫁女,不用為韓家守孝,但這次韓氏一族被滅,本就是震驚天下的慘案,韓氏在這檔口穿紅戴綠簡直就是找死。

早知今天這般,當初他就不該下令誅殺韓氏滿門,現在不但沒拿到京禁衛,還處處受制于人。趙寅沉聲回答:“王爺說的是,我替母親向皇後娘娘賠罪,”說着他就準備朝躺在榻上的皇後拱禮。

不過被有靠山的五娘給攔住了:“趙将軍請慢,我的話還沒說完,奉國夫人可不單單只犯了這一個錯。”

趙寅很确定他不喜昭親王夫妻,這倆夫妻太張狂:“那就請昭親王妃繼續吧。”

五娘一點都不懼趙寅那有些陰狠的目光,繼續數韓氏的罪名:“皇後娘娘只是稍稍懲罰了一下奉國夫人,剛剛奉國夫人說她跪了半個時辰,可是據我所知她也就跪了兩三盞茶的功夫,兩眼一翻就暈了。她這一暈,倒是驚着皇後娘娘跟我了。我還愣着呢,皇後娘娘急忙慌的就過去看奉國夫人了,這人一急未免會有些不小心,沒注意踩到了奉國夫人的手,奉國夫人就驚叫了起來。”

說到這五娘不禁冷嗤了一聲道:“皇後娘娘被她這一驚一乍的,就慌了手腳,而就因為我晚了一步,剛巧把整個經過看得真真的,奉國夫人推人的動作可一點不像是文弱老婦……”

原本跪伏着的韓氏,突然擡起頭:“你胡說,我沒有推皇後……我沒有……皇上……臣婦沒有啊……”

五娘可不管她,反正她說的就是事實:“皇後娘娘連日來因韓家之事,本就傷了身子,虛弱得很,被她這麽一推,就磕到了殿旁的腳凳上。”

“我沒有……我怎麽敢推皇後……我不敢……”

五娘冷笑一聲,斥道:“你沒有?皇後摔倒之後,你就幹看着她血流不止,要不是我今天剛好在,只怕皇後娘娘的命就喪在你這毒婦手裏了。你不是一直嚷着你是先帝所封的奉國夫人沒人敢動你嗎?今天我倒是想要問問,”說到這她扭頭就問皇帝:“皇上,韓氏口口聲聲說她是先帝親封的奉國夫人,臣婦就想問一句,奉國夫人是不是就因為是先帝所封,就位同太後?”

“昭親王妃你大膽,”景盛帝怒斥道。

昭親王把五娘拉到了他身後,直面皇帝:“大膽的不是本王的王妃,而是奉國夫人,不孝不悌,不忠不義,怎麽堪當奉國夫人這樣的封號?”

肅親王笑了:“九弟、九弟妹,你們也不要怪皇上發怒,九弟妹剛剛那話的确是過了。九弟妹你要切記一點,母後是先帝的原配嫡妻,是大景最尊貴的人,她老人家慈愛天下,年過六旬還憂國憂民,直到今日還在大慈恩寺為國祈福,你可不能随随便便拉低她老人家的身份。皇上您說是嗎?”

景盛帝平息了心緒,開口道:“肅親王說的極是,昭親王妃你也不要怪朕斥責你,實在是你剛剛那話有失分寸。”

五娘也乖覺,朝景盛帝福了一禮:“臣婦知錯了。”

韓氏現在已經知道昭親王妃要幹什麽了,她是想要撸掉她的封號诰命,這怎麽可以?她當年不知道在先帝面前賣了多少好,才得了這個封號诰命,讓她一舉成了外命婦中的頭一份。要是沒了這封號诰命,那她日後還怎麽見人:“皇上,臣婦自知出身卑賤……”

韓氏剛說了一句,原本一直躺在榻上默默流淚的皇後,終于哭出聲了:“嗚嗚……,”皇後強撐着身子滾下榻,跪到了景盛帝面前,此時的皇後淚如泉湧,哽咽着說:“皇上……臣妾自知不堪重任……嗚嗚……臣妾求您廢了臣妾吧……”

這話一出,整個坤寧宮就只剩皇後的哭泣與控訴了:“臣妾能與您有近三十載的夫妻情份……嗚嗚……已經是臣妾的福氣了……臣妾很滿足了……只是韓氏一族無辜被滅……至今兇手未能歸案……臣妾……臣妾日日夜夜閉眼……都……都是……是臣妾母家那些……無辜枉死的族人……臣妾……臣妾生不如死啊……皇上……”

景盛帝看着跪在他面前的皇後悲痛欲絕的樣子,心中滿是愧疚:“皇後,你這是幹什麽?”他伸手去拉皇後,哪知皇後全身癱軟,賴在地上:“婷兒……你身子虛弱,快起來,朕已經交代大理寺跟刑部的人徹查韓國公府的案子了,你快起來。”

皇後跪坐在地上,滿臉淚痕:“皇上……韓氏一族上上下下……千餘條人命……裏面有臣妾的老父老母……有自小疼臣妾的大哥……還有……還有臣妾……臣妾二弟家剛滿三個月的孫兒……啊啊……,”皇後情難能自禁,原本沒了血色的臉這會也如火燒一般紅,額頭上的白色錦緞已經被血滲透,顯得極為刺目:“皇上……臣妾……心力交瘁……求您廢了臣妾吧……求求您……”

五娘看着這樣的皇後,心酸不已,這大概是皇後的真情流露吧,但皇後也聰明得很,她在逼皇帝,因為她知道皇帝不敢廢了她。畢竟韓國公府一門被滅,在這檔口,皇帝無論無何都不會廢了皇後,這名聲他背不起。

五娘看了看已經面色發白的韓秋兒,心中不禁冷笑起來,自作孽不可活,這是她應該受的。等有一天她失去所有不應得不應享的,那才是韓氏最痛苦的時候。

景盛帝想要抱起皇後,但無奈皇後不配合,一心求去:“臣妾無用……擔不起六宮之首的重任……臣妾不堪為後……臣妾只想帶發修行……希望能在臣妾有生之年能……能等到奸人伏法……皇上……您看在與臣妾多年的夫妻情份上……就廢了臣妾吧……臣妾擔不起皇後之責……”

就在皇後第三次請景盛帝廢後的那一刻,五娘雙膝跪到了地上:“臣婦請皇上給韓氏一族,給皇後娘娘,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收回奉國夫人的封號與诰命。”

肅親王拱手向上:“皇上,韓氏德行有虧,要還是頂着奉國夫人的封號,拿着超品诰命的俸祿,只會有污先帝聖名,請皇上為了先帝的名聲收回韓氏的封號與诰命。”

景盛帝看了看跪在地上有了點星白發的皇後,又瞧了瞧一直眼含希翼看着他的韓氏,終是無奈甩鍋:“這事朕做不了主,還要請示母後才行。”

韓氏一聽皇帝這話,面目灰暗,心若死灰,皇帝竟把她推給了太後,難道他不知道她要是到了太後手裏,就什麽都沒了嗎?

不過她這次卻沒再出聲,畢竟皇後都已經自請皇帝廢後了,她要是再出聲,只會惹得皇後更加激動,要是皇後有個什麽不好,那她就要背上逼死皇後的罪名,她背不起。她知道她現在最該做的就是學皇後那套,以退為進,只是她不甘心,她怎麽都開不了口,只能默默流淚。

半天沒動靜的趙寅,這時卻動了:“剛剛肅親王也有一句說到極對,太後娘娘年事已高,即便是為國祈福,但也要保重鳳體,還請皇上迎太後娘娘回宮中奉養。”

昭親王嗤笑一聲:“母後她老人家就是厭了這塵世間的虛虛假假,才執意搬去樂山為國祈福的。她才剛得了幾年清靜,一時間是不會回宮的。至于韓氏的事情,過兩日本王會攜王妃去樂山探望母後,到時王妃會向她老人家禀明的。只是既然皇上說了這事要請母後定奪,那到時還請皇上記住今日的話。”

景盛帝原本也打算借着這事迎回太後的,現在被昭親王這麽一說,他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只能點頭:“那就請九弟與九弟妹代朕向母後問安。”要不是情勢所逼,景盛帝并不想迎太後回宮,有太後在宮裏,景盛帝只覺這皇宮不是他的,而是太後的。

“皇後娘娘,”五娘突然驚叫,衆人一看,原來是皇後暈倒了。

景盛帝連忙抱起皇後放到榻上:“快請太醫。”

皇後再次暈倒,坤寧宮已經亂成了一團,五娘看着皇後有些發青的面色,微微嘆了口氣,也許皇後已經看清了皇帝無情的面目,但要她真放棄皇後的地位,只怕她也舍不得。

等太醫給皇後請了脈,知道皇後無事,五娘一行人才離開了皇宮。

走到宮門口,肅親王看了看日頭,笑着對昭親王夫妻說:“老九,哥成親的時候,你們夫妻不在京城,也沒能來觀禮,有些可惜。現在你們既已回京,那就給哥個面子,我回去讓你們三嫂下帖子,咱們兩家聚一聚,可行?”

昭親王點了點頭,對于他這三哥,他還是很尊敬的:“你讓三嫂下帖子就行了。”

“那行,我先回府了,”肅親王上了轎就離開了。五娘跟昭親王等肅親王離開了,才坐上了馬車回王府。

馬車裏,昭親王擰着他小媳婦白嫩的耳朵,訓道:“厲害了,都跟皇後唱起雙簧來了,你們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五娘拍打着他擰着她耳朵的大手,斥道:“快放開,膽肥了是吧,你是不是忘了過兩天我們要去樂山了?”

昭親王放開她的耳朵,把她拉進懷裏:“我就知道我剛在坤寧宮說的那些話,你就只聽進去樂山這事,不過話說回來,我也有點想兩個小胖子了。”

一提到兒子,五娘就苦着臉:“我這兩天都沒睡好,也不知道倆孩子鬧沒鬧?”

“小算盤應該還好,估計小秤砣會鬧一點,不過有乳母在,他吃飽了應該也不會大鬧,”昭親王對兩個孩子都疼得很,畢竟都是自己親生的,要不是不合規矩,他都想把他母後、岳母跟兩個孩子都接回王府,那也就不用分開了。

五娘捂着耳朵,撅着嘴說:“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景元昭,我想他們了。”

昭親王抱着她,親了親:“後天我們就去樂山看他們。”

坤寧宮裏,皇後在景盛帝離開之後就醒了,燕嬷嬷守在一邊,見皇後睜開了雙眼,連忙給皇後倒了一杯溫水:“娘娘,您先喝點水,潤潤口。”

皇後也沒有拒絕,坐起身,就接過杯子,喝了兩口,後問道:“他們都走了?”

“走了,”燕嬷嬷抽了帕子給皇後擦拭嘴角,看着皇後絲毫沒有血色的臉,她心疼道:“娘娘,您這是何苦呢?”

皇後輕笑一聲:“要不這樣做,韓氏身上的封號跟诰命,怎麽可能會被輕易褫奪?那畢竟是先帝所封。”

燕嬷嬷知道皇後跟那奉國夫人是再也過不了那道坎了:“只是您這樣自傷,奴婢瞧着心疼得很,”皇帝也是個冷情的,皇後到底是他的妻子,他竟那般猶猶豫豫的,燕嬷嬷真的是替皇後不值:“今天倒是多虧了昭親王妃。”

“昭親王妃也是個厲害的,怪不得能把着昭親王的後院,”只是皇後心裏有了一個疑影:“嬷嬷,你說昭親王妃跟那韓秋兒會有什麽仇?”她可不信,昭親王妃真的是為她打抱不平。

燕嬷嬷倒是有另外一個疑慮:“娘娘,咱們就當昭親王妃是看不過眼了,才幫了您一把。昭親王妃的事咱們先放一放。奴婢今天守在殿裏,算是看清了,那韓秋兒跟皇帝之間肯定有關系。”

“你說什麽?”皇後驚道,想到韓秋兒跟皇帝兩個人,她就有些犯惡心,一手捂着嘴:“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韓秋兒比皇帝大十多歲呢?”她嘴上是這麽說,但想到韓秋兒那慣會獻媚的樣子,她又有些信了:“嘔……”

“娘娘……,”燕嬷嬷趕忙拿了痰盂過來:“娘娘,您不要多想,也許是奴婢老眼昏花了。”

皇後吐了一會才搖了搖頭:“不,不是你眼花,是皇帝今天的态度,本宮跟昭親王妃兩人,一個是皇後,一個是親王妃,都撼不動皇帝,到最後皇帝還把太後推出來,太後是皇帝的親娘……,不不……不行……”

燕嬷嬷知道皇後在想什麽,只是她覺得皇後多慮了:“娘娘,您別忘了昭親王跟昭親王妃,現在外面都傳,昭親王跟奉國将軍府不對頭,奴婢估計今天昭親王妃也是因為這個才參一腳的。您就放心,他們肯定會借着這次的機會給奉國将軍府下絆子的。”

皇後還是忍不住地犯惡心,等她終于吐完了,漱了口,才說:“但願如此吧。”韓氏一族的滅門之仇,她是一定要報的,今天她也看出來了皇帝就是個傀儡,手裏沒有一兵一卒。

昭親王手裏握着西北軍,而趙寅則掌着東南軍,京禁衛又被輔國公黃石青緊緊地握在手裏。往日裏昭親王跟趙寅不在京城還好,皇帝還有點帝王的樣子,這昭親王跟趙寅一回京,皇帝就露怯了。

就在這時,守門的太監隔着門簾在外回禀:“皇後娘娘,逸王殿下來看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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