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回去的路上，兩個小孩還沒從之前的沖擊裏回過神來。
公交車上，一直沉默的灰原哀呢喃着吐出幾個詞語：“臭冰塊臉……”
“什麽？”柯南沒有聽清。
灰原哀擡起頭，還是一臉茫然與懵懂：“姐姐喜歡的那個人……臭冰塊臉……”
柯南一臉古怪，像是好笑又像是不可思議：“Gin是……臭冰塊臉？”
“姐、姐姐說的……”灰原哀也扭曲着表情。
柯南突然想起貝爾摩德的話：“那個女人之前假扮Gin的時候，說過她理解Gin為什麽要救下你，這麽說……”
“Gin那樣做，是因為姐姐嗎？”灰原哀之前隐隐就有一些感覺，吊墜裏的照片更加驗證了她的猜測。
“我想應該沒錯，Gin認識你的姐姐，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有意無意地護着你。”柯南扶了扶眼鏡，推斷道，“不過現在不清楚的是，Gin跟你姐姐到底是什麽關系……”
柯南這麽說着，其實心裏已經有了些許猜測。
照片上那落在宮野明美身上的目光，冷淡卻又專注的神情……
煙花慶典上那個仰頭注視着夜空裏的煙火的身影，還有後來的那句無聲的“騙子”……
“那個家夥，可是一個非常心軟的人呢，”貝爾摩德的話語又回響在耳邊，“只可惜，那個能讓他心軟的人已經……”
那個男人……應該喜歡着照片裏的女子的吧？也就是灰原哀的姐姐……宮野明美。
所以，才會給灰原哀解藥，幫助她逃脫組織，甚至為了不暴露灰原哀的身份殺了Pisco……
這一切，都是因為灰原是那個女人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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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忍而無情的殺手，也會喜歡上某個人嗎？
想起那個一見到他就用槍抵着他的男人，高中生偵探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回到事務所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毛利小五郎在沙發上看着棒球比賽，看到柯南回來，朝小孩舉了舉手中的啤酒罐：“這麽晚才回來，跑到哪裏去了小鬼？”
“跟灰原一起玩了，”柯南環顧了一下房間，沒有發現自家青梅竹馬的身影，問道，“小蘭姐姐呢？”
“跟園子出去了，說是今天是平安夜，跟幾個同學約好了。”毛利小五郎将注意力放回到棒球比賽上，漫不經心地回答。
難怪一路看到好多聖誕的裝飾……原來明天是聖誕節啊。
“吶吶小蘭，平安夜一起出去玩吧？給你介紹幾個優秀的男人，忘記工藤新一那個大忙人好了！”
柯南突然想起前不久鈴木園子一臉暧昧地朝小蘭笑着的情景，一股危機意識湧上心頭。
那個可惡的女人，老撬他的牆角，難道不知道小蘭還是個高中生不能早戀嗎？！
高中生偵探忍不住握緊了拳頭，瞟了眼還在看比賽的毛利小五郎，小孩偷偷溜出了房門。
一陣寒風吹過，柯南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但是心裏卻是戰意滿滿——
他要找到小蘭他們，緊緊盯着鈴木園子，不讓那個家夥胡來！
高中生偵探鬥志昂揚地出發了。
然而過了一會兒，柯南的腳步慢了下來——
鈴木園子那個家夥……會把小蘭帶到哪裏呢？
望着熱鬧的街道，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僞小學生·工藤新一遲疑了。
依那個喜歡熱鬧的園子的性格，應該會去游樂場、KTV一類的地方吧……而且那個女人又是個喜歡享受的家夥，那麽，就從東京最大的游樂場和KTV開始找起吧！
柯南想了想，确定了幾個目标。
走過一條比較安靜的小巷時，柯南隐隐聽到附近有什麽奇怪的響聲。那種輕微的“噗噗”聲……給他一種相當不好的感覺。
正在疑惑，柯南眼尖的看到，前方小巷的出口那裏，突然出現一朵稍縱即逝的火光。
那是……槍？！
正義值爆表的柯南将尋找小蘭的念頭丢得一幹二淨，矮下身子朝那裏摸去。
走到小巷口，柯南小心地伸出半個腦袋朝外面望去，在看清外面情形的瞬間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與熱鬧的銀座附近隔了一排大樓的這條街上，影影棟棟的人影在黑夜中移動着，不時閃現的火光是唯一的光源。耳邊時不時聽到的慘叫和明顯分成兩邊的人群讓柯南明白，自己這是撞見黑幫火拼的現場了！
他這運氣得有多好……柯南咽了口唾沫，決定離開這裏然後迅速報警。
剛轉過身，來時的小巷裏面人影晃動，看樣子正有人朝這邊趕來。
增、增援？！
被堵住去路的柯南無法，只好離開小巷，朝街道旁邊停着的離得最近的一輛轎車跑去，藏在了車子後面。
如果不能離開這裏……
柯南從口袋裏掏出迷你行動電話，用蝴蝶結變聲器給目暮警部打了過去。
今天是平安夜，街上人群和車輛太多，警部他們再快也要十五分鐘左右才能趕過來。只要十五分鐘就好……柯南藏在車尾那裏，平複着呼吸。
“大哥，剛剛中彈的那個好像是他們的二把手！”伏特加看着倒下去的那個人，興奮地道。
接着微型耳麥裏傳來琴酒冷淡的聲音：“做的不錯，另一只老鼠就歸我了。”
随即一聲細微的槍響，又一個人影晃了晃，倒在了地上。
“不愧是大哥！”伏特加興奮地壓低聲音。
“剩下的全部解決掉。”琴酒毫無遮攔地走在街上，手中的伯萊塔每吐出一抹火光，必有一人倒地，黑色的風衣猶如行走于世間的死神。
“嗯？”走到一條小巷附近，琴酒視線落到一輛車子上，看到車輪後面的一雙鞋子時，意外地挑眉。
“大哥，怎麽了？”伏特加的聲音通過耳機傳過來。
“沒什麽。”琴酒回答道。那雙鞋子明顯是小孩的樣式，但是什麽時候這裏混進了一個小孩？
而且，這雙鞋好像挺眼熟的……
能夠讓他注意到并留下印象的小孩子……他似乎知道是誰了。
琴酒勾起一邊的唇角，朝那輛車子走去。
然而在看到車身的情況時，琴酒的視線突然一凝——
車子油箱的位置不知何時被流彈射中，汽油正一滴一滴地流了出來，卻被附近的槍聲遮掩住了液體滴落在地上的聲音。
黑暗中不時有開槍時的火光迸出，這樣下去的話……
像是為了驗證琴酒的想法，那輛藏着小孩的車身上突然燃起了小小的火苗，随着汽油的痕跡而迅速蔓延。
看着還毫不知情的小孩，琴酒皺起了眉。
柯南藏在車子後面，等待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十五分鐘已經過去了一半，周圍的槍聲依舊沒有停歇，聽聲音似乎是一方占了上風。這是要把某個幫派給趕盡殺絕的節奏嗎？
小孩忍不住腹诽。
突然，柯南抽了抽鼻子，有些疑惑：“汽油？”随即立刻回過神來：“糟了！”他大意了，居然在槍彈中躲在了汽車後面！
柯南急忙站起身，準備離開汽車，躲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卻聽見身後風聲一動，随即一股巨大的力道将他拽離了汽車旁邊。
受到驚吓的柯南剛要張口大叫，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熟悉的煙草的氣息充盈了整個鼻腔。随即柯南只覺得光線一暗，一個人将他提着拽進了一旁的小巷子，下一秒，巷子外面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沖天的火光燃燒起來。
耀眼的火光将昏暗的小巷照亮了一瞬，柯南在那一瞬間看清了身前的人的臉，眼睛裏流露出驚訝的神色，被捂住的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音節：“……Gin？”
男人鉑金色的劉海被爆炸的氣浪吹起，露出了整張臉孔，眼睛狹長，眼尾略微上挑，五官帶着淩厲的美感，加上周身冷峻強大的氣場，整個人猶如出鞘的利刃，鋒芒畢露。
真是……讓男人嫉妒的長相，難怪這家夥要用劉海把臉遮起來，不然的話，不知道會引來多少女人的注意呢……
柯南漫無邊際地發呆。
“大哥？你怎麽樣？！剛剛的爆炸好像就在你旁邊！”
耳機裏傳來伏特加驚慌的聲音，琴酒略微皺眉，直接關掉了耳機，然後将目光轉向身前的小孩，松開捂着小孩嘴的手，男人唇角的弧度冰冷而危險：“怎麽又是你，工藤……偵探？”
随着男人說話的動作，一縷殷紅的色彩出現在他的左頰上，緩緩向下蔓延，應該是剛剛被什麽銳利的東西劃傷了。
柯南注意到男人臉上的鮮血，瞳孔微微收縮，之前發生的事情讓他迅速回過神來。
意識到之前的經過的柯南臉色有些複雜：“Gin……”
就在剛剛，這個冰冷而危險的家夥……救了他的命……
“居然跑到這裏，也是夠膽大的，”琴酒站起身，“這裏可不是現在的你能夠應付的，快點離開。”
“等一等，我有事情問你。”柯南叫住準備離開的身影，眼神銳利而堅定。
琴酒回過身。
“謝謝你。”柯南稍一遲疑，然後果斷地開口。
琴酒一愣。
“不管你是什麽身份，剛剛你确實救了我，不然我恐怕就要死了，”柯南望着幾步之外的男人，眼睛明亮有神，“而且之前幾次，也是因為你的幫助我的身份才沒有暴露……”
“如果你只是為了說這些，那麽你可以走了。”琴酒打斷了柯南的話。
“我當然不止是為了向你道謝，”柯南的表情十分認真，“我想知道，你救下我和灰原的目的。”
對面的男人沉默。
“如果沒有你給我和灰原的解藥，我們現在不會還活着，你向組織隐瞞我的消息，為了守住灰原的秘密殺了Pisco……”柯南口齒清晰地敘述着一件又一件事實，“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呢？灰原說你是負責處理那些背叛了組織的家夥的人，但是你這麽做……”
“一時順手而已，”琴酒語氣冰冷，“我這麽做的理由沒必要讓你知道。”男人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一下，還有一個問題，”柯南突然想起了什麽，看到男人轉過身時略顯不耐的表情，小孩伸出一根食指，“最後一個。”
琴酒揚眉：“說。”
“這個問題灰原也想知道，”遲疑了片刻，柯南下定決心開口，“你跟灰原的姐姐宮野明美是什麽關系？”小孩的臉上露出糾結的神情：“你……是不是那個‘臭冰塊臉’？”
完全沒有料到會是這個問題的琴酒：“……”
“要、要是你不想說的話我、我就不問了……”被琴酒墨綠色的眸子盯着的柯南只覺得脖子後面一涼，迅速地改口。
琴酒冷哼一聲，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到最後，一個問題也沒問出來……那個家夥是屬河蚌的嗎？嘴巴那麽牢……”柯南忍不住抱怨。突然聽到附近的警笛聲，知道警察就要趕來的小孩想起剛剛離去的男人，一拍腦門道：“啊，忘記告訴那家夥了，不過，那家夥也不會就這樣被抓住吧……”
作者有話要說：
我：英雄救美這種情節雖然老套但是很管用啊，危難之際那人身披铠甲腳踩祥雲從天而降……
基友：俗，還蘇
我：QAQ親愛的你不能這麽毒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