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任航最後在走廊裏追上了他們, 卻差點被卓凡的保镖攔住。
卓凡回過頭來，示意保镖讓開, 任航才順利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卓凡, 你剛才在記者招待會上說的話都是真的嗎？”任航氣喘籲籲地問。
“你在問哪一點？”卓凡反問。
這一刻，任航注意到卓凡和樂落的手始終都緊握着。
“你和洛越他真的……”任航的呼吸已經順了下來, 眼睛卻緊盯着他們的手, 避開了過于直白的詞彙，“你們真的是那種關系？”
“我和他是戀人關系。”卓凡卻面不改色地說。
對別人來說可能難以啓齒的事，他竟然就這麽毫不含糊地說了出來。
任航的眼神晃了一下, 臉上褪去一點血色，雖然他早就察覺到卓凡和樂落之間有問題, 但是卓凡為什麽要這樣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
“你為什麽要在剛才的記者招待會上說出來？”任航的咬字也不自覺地變得用力起來。
“只要明确地告訴別人, 就不會引起無謂的猜測。”卓凡說。
他認為自己已經和樂落确立了關系, 因此不想再被其他人無端聯想，所以他沒有一點想要隐瞞的意思, 至于之前簡思說的會不會累及樂落，只要他在這裏，他就不會再讓任何不懷好意的人靠近樂落。
但是因為卓凡的毫不避諱，任航現在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
電影開拍到現在, 任航自認為和卓凡一起經歷了不少事, 而任航也從一個信心不足自卑有餘的小導演逐漸變得能夠獨當一面，他本來以為這樣慢慢下去，他和卓凡終有一天能夠有進一步的發展，但是卓凡現在的一句話就粉碎了他的妄想。
任航的視線慢慢地移到了樂落那完美漂亮的五官之上——就是因為他, 卓凡才沒有選擇其他人。
他有什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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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臉，除了那點天賦的演技，言行舉止卻天真幼稚得跟這個圈子格格不入，還事事都依賴着卓凡，任航本來以為卓凡一定不會那麽膚淺，一定不會和這種人有長久的發展……
但是剛才在那麽多媒體的面前，卓凡竟然一邊護着樂落，一邊就那麽坦然而認真地宣布了自己和樂落的戀情。“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們就先回去了。”卓凡見任航沒有再發問，就想帶着樂落先行離開。
任航回過神來，卻說不出什麽挽留的話，直至卓凡和樂落都走了，走廊裏只剩下任航一個，還有随後蜂擁而來的記者們。
“任導，他們真的是戀愛關系？他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你一早就知道了嗎？你對這件事有什麽看法？”
“他們的事對電影的拍攝會不會有影響？”
……
記者們找不到卓凡，只好将任航重重圍住，喧嚷聲中，采訪的麥克風齊齊遞到了任航的眼前。
當天，在新聞出來的同時，消息也傳到了微博上。
包括記者招待會上的影像、某次偶然拍到的卓凡和樂落都戴着貝殼項鏈的路透照片、以及兩人用着同款手機的細節分析等等等等，各種證據齊全完備，沒有半點可能反轉的餘地，見到這個消息的人幾乎第一時間就在屏幕前大聲尖叫起來，而且因為關注的人實在太多，卓凡和洛越的戀情直接爆上了熱搜第一，而且熱度還一下子就破了記錄……
不到半個小時，微博癱瘓了。
但是在微博癱瘓的前一刻，簡思就已經看到了那個熱搜。
腦袋有些混亂，眼睛卻不會騙人。
他不禁回想起關于卓凡和樂落的一切，忽然發現自己早就應該察覺到他們的關系不對勁，卻在這一刻才清楚地意識到，為什麽卓凡和樂落一直在一起……
簡思握緊了手裏做到一半的形象設計方案，這才明白原來那并不是親戚之間的親近，而是伴侶之間的親密。
見到這個消息的當然不止簡思，還有遠在廣告拍攝場地的許允揚。
“小許，待會兒還要重拍一下特寫鏡頭。”休息時間，導演特意走了過來，因為許允揚是廣告商指定的廣告男主角，所以導演的語氣也相當客氣。
“我知道了。”許允揚應聲完，擰開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還随手地打開了手機上的備忘錄想看下工作安排。
結果這一看，就看到軟件彈出了卓凡公布戀情的新聞，懸浮窗上的大字标題格外醒目。
“咳咳咳……”許允揚一個激動就被水嗆住了，頓時咳嗽連連。
等咳嗽好不容易止住，他甚至連眼尾都嗆出了眼淚，心裏的好奇和介懷卻止不住，手指顫巍巍地就點開了懸浮窗上的新聞……
然後完整的報道就這麽落入了他的眼裏。
另一邊，向輝剛剛結束了一場重要的會議，并和助理回到了辦公室。
向輝落座在大班椅上，随手就打開了電腦，而助理在旁邊彙報着工作：“向董，剛才的會議報告……”
還沒等助理繼續說下去，座機就響了。
“什麽事？”向輝随手就接了電話。
他本來還以為是工作上的事，卻沒想到竟然是之前吩咐過随時關注卓凡的動向的下屬打過來的——
“向董！卓凡他今天在記者招待會上公布戀情了！”
“詳細說一下。”向輝的臉色當即沉了下來。
“向董，那這個會議報告……”助理觀察着向輝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
“你先出去。”向輝對助理說。
于是助理連忙退了出去。
“什麽戀情？和誰的戀情？把卓凡現在的情況詳細地告訴我。”向輝見助理走出了辦公室，立即又對電話裏說。
“今天千機劇組舉行了記者招待會，卓凡他……”電話裏極其詳細地說明起來。
向輝越聽，臉色就越發陰沉。
而這個時候，司旻正在一場應酬裏。
“司總編，不如你們雜志和我旗下的明星合作一期活動？我保證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對方坐在餐桌對面，一臉讨好地将一塊平板電腦遞到了司旻的眼前，裏面全是對方旗下藝人的照片和資料。
“我們選明星可是很挑剔的，不但要有模特的身材，還要有獨特的氣質，就像……”司旻随手翻了翻那些照片，沒有什麽能讓他留下印象的臉孔，卻下意識地在浏覽器的快捷搜索框裏輸入了一個名字。
“就像誰？”對方連忙問。
司旻剛想要回答，點了一下搜索鍵卻發現彈出來的第一條搜索結果并不是卓凡的資料簡介，而是卓凡公開戀情的消息。
不過片刻，司旻那淡然自信的表情不見了，眉頭緩緩地皺了起來。
雖然反應各異，但得知消息的幾個人很快就不約而同地做出了一樣的決定——
簡思扔下手裏未完成的方案快步地離開了工作室。
許允揚則将礦泉水往旁邊一放，只對導演說了一句“抱歉”就匆匆離開了廣告拍攝現場。
向輝的助理原本在辦公室外等候着，卻發現向輝猛地打開了門就往外走，助理追也追不上，叫都叫不住。
“卓凡，”司旻只說出了這個名字，就擅自結束了應酬，起身離開餐廳，“抱歉，我有事先走了。”
他們要去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卓凡的家。
他們想找卓凡要一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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